晨光透過紗簾，在黃猿的眼鏡片上折射出細(xì)碎金光。他正悠閑地喂林薇吃草莓，指尖偶爾擦過她唇角，引起細(xì)微戰(zhàn)栗。
“大將最近很閑？”林薇含含糊糊地問，“都不用出任務(wù)嗎？”
“陪小姐就是最重要的任務(wù)~”黃猿又遞來一顆草莓，“還是說...嫌老夫煩了？”
“只是覺得奇怪，”林薇歪頭，“您可是海軍大將啊?！?/p>
而且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那種。她暗想。明明實力強大到能輕易解決超新星，卻總是虎頭蛇尾；嘴上說著“好可怕”，一腳一個超新星卻又不抓捕歸案；頂上戰(zhàn)爭時明明有機會拿下馬爾科，卻幾回合后就停手。
黃猿輕笑：“大將也要休假嘛~”
“那...”林薇鼓起勇氣，“大叔的正義是什么呢？”
喂食的動作頓住了。黃猿推推眼鏡，鏡片反光讓人看不清眼神：“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彼种笖?shù)，“赤犬大將是‘絕對的正義’，青雉大將是‘懶散的正義’...那您呢？您辦公室掛著的‘模棱兩可的正義’...又是什么意思？”
空氣突然安靜。只有窗外海鷗的鳴叫掠過。
黃猿慢慢放下果盤，聲音依舊慵懶，卻多了些別的東西：“小姐覺得呢？”
“我覺得...”林薇小心措辭，“您好像...在放水？”
無論是香波地群島放走超新星，還是頂上戰(zhàn)爭時的表現(xiàn)，都透著一種“應(yīng)付差事”的感覺。網(wǎng)上甚至戲稱他“只要工資給到位，四皇也能給干廢”。
黃猿突然低笑起來：“放水啊...說得真直接呢~”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向操練的海軍士兵：“那小姐覺得，什么是正義？”
林薇愣住。
“非黑即白？善惡分明？”黃猿背對著她，聲音難得嚴(yán)肅，“像薩卡斯基那樣，為了‘絕對的正義’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她想起赤犬炸毀歐哈拉避難船的殘酷。
“還是像庫贊那樣，因為無法認(rèn)同某些做法而選擇離開？”
青雉放走羅賓的往事浮現(xiàn)在腦海。
“正義這個詞啊...”黃猿轉(zhuǎn)身，鏡片后的目光晦暗難明，“有時候太較真反而會適得其反哦~”
林薇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是在...平衡？”
既不極端如赤犬，也不叛逆如青雉。用那種“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在絕對殘酷與放任自流之間尋找微妙的支點。
黃猿挑眉：“哦呀~小姐比想象中更敏銳呢~”
他走回床邊，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fā)梢：“所以現(xiàn)在能理解老夫的‘正義’了嗎？”
“不太理解?！绷洲崩蠈嵒卮?，“但好像...有點明白了?！?/p>
明白他為什么總是“半途而廢”，為什么看似劃水卻又能關(guān)鍵時刻出手。這種模糊立場背后，或許是比單純的黑白分明更復(fù)雜的考量。
黃猿低笑：“那就夠了~”
他忽然俯身靠近，呼吸交融：“不過...”
“私自打聽上司的機密，”指尖輕抬她下巴，“是不是該有點懲罰？~”
林薇紅著臉后退：“這是正當(dāng)求知欲！”
“狡辯~”黃猿變戲法似的拿出副海樓石手銬，“那就罰小姐...陪老夫體驗下‘模棱兩可’的滋味？”
“您又來這套！”
最終懲罰變成了喂蛋糕比賽。林薇被逼著喂了黃猿十塊草莓蛋糕，撐得他癱在沙發(fā)上裝死：“不行了~要甜死了~”
“活該！”林薇戳他肚子，“誰讓您總欺負(fù)人！”
黃猿抓住她手指輕笑：“那換老夫服務(wù)小姐？”
金光一閃，整盒蛋糕浮到空中，自動分成小塊喂進(jìn)她嘴里。林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幕。
“閃光果實...還能這么用？”
“開發(fā)新功能嘛~”黃猿得意地推眼鏡，“以后開家‘金光甜品店’也不錯~”
林薇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大叔總能打敗她的認(rèn)知。
午后陽光正好，她窩在沙發(fā)里，看黃猿處理文件。男人工作時意外認(rèn)真，側(cè)臉線條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大叔，”她輕聲問，“您后悔過嗎？”
筆尖停頓：“嗯？”
“選擇這樣的正義...”
黃猿沉默片刻，突然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沒了鏡片遮擋，那雙眼睛竟透著些許疲憊。
“后悔啊...”他望向窗外，“比如現(xiàn)在就在后悔——”
聲音突然輕佻起來：“——沒早點把某個小可愛抓回來關(guān)著~”
“認(rèn)真回答啦！”
黃猿低笑，重新戴回眼鏡：“正義這種東西...選哪條路都會后悔哦?！?/p>
就像他目睹過太多“絕對的正義”造成的悲劇，也無法完全認(rèn)同青雉的出走。最終只能選擇在模糊地帶游走，用自己方式維持平衡。
林薇忽然心疼起來。這個總是嬉笑怒罵的大叔，或許比誰都承受得多。
她鬼使神差地湊近，輕輕吻了吻他臉頰：“這樣...會不會好點？”
黃猿怔住了。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睜大，罕見地露出真實情緒。
“...小姐真是。”他猛地將她拉進(jìn)懷里，聲音低啞，“這種時候特別可愛啊~”
溫存的時刻被緊急通訊打斷。戰(zhàn)桃丸的粗嗓門響徹辦公室：“老爺子！CP0那群混蛋又來了！帶著天龍人的手令！”
氣氛瞬間凍結(jié)。黃猿緩緩起身，眼鏡反光一片冰冷：“這次又是什么理由？”
“說薇拉小姐是‘天王鑰匙’！要強制收容！”
林薇臉色煞白。最壞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
黃猿輕輕把她按回沙發(fā)：“乖乖待著?！?/p>
“可是——”
“相信老夫嗎？”他低頭看她。
林薇猶豫片刻，重重點頭。
“那就交給我?！秉S猿推門而出，西裝外套無風(fēng)自動，“畢竟...”
金光在指尖凝聚成劍形，聲音冷如寒冰：
“有些‘正義’，也該改寫了?！?/p>
門關(guān)上前，林薇聽見他最后的低語：
“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