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地，就在我壘砌了五年的、看似平靜的圍墻上，鑿開了一個洞。

冷風裹著雨絲從那個洞里灌進來。推開車門，潮濕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過來。

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亮起，投下昏黃的光。我站在家門外，掏出鑰匙，卻遲遲沒有插進鎖孔。

門縫底下透出一點微弱的光。她還沒睡?！富蛟S，只是在等一個形式上的歸家?！硅€匙轉動，

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門開了?？蛷d里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林薇蜷在沙發(fā)里，

電視屏幕無聲地閃爍著，藍光映在她側臉上，明明滅滅。她似乎在看一部老電影，畫面斑駁。

她沒有轉頭，目光依然停留在屏幕上，仿佛我的歸來只是一縷無關緊要的空氣?！浮盎貋砹?。

”」她的聲音平直，沒有任何起伏，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浮班??！薄?/p>

我脫下濕漉漉的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像某種無聲的控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感。比往常更甚。

我走到沙發(fā)另一頭坐下，中間隔著的距離，寬得像一條無法逾越的銀河。電視里，

男女主角在雨中激烈地爭吵，卻沒有聲音。只有他們扭曲痛苦的表情，

和窗外真實的雨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默劇?！浮熬鄄驮趺礃?？”」她終于開口，

視線卻依然沒有離開無聲的屏幕?！浮熬湍菢樱弦惶??！薄刮夷闷鹱郎系乃畨?，想倒杯水，

發(fā)現(xiàn)是空的。手心有些發(fā)干?！浮耙姷较胍姷娜肆藛?？”」她的問題輕飄飄地拋過來，

像一片羽毛，卻帶著千鈞重量，砸在我的胸口。我轉過頭，看著她。她也終于緩緩轉過頭，

看向我。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沒有任何波瀾，

卻讓人莫名心悸。「“你什么意思？”」我的聲音不自覺地繃緊了。「“沒什么意思，

”她嘴角似乎極輕微地扯動了一下，轉回頭繼續(xù)盯著電視，“分公司的人，

不是難得回來一次么。”」她知道了。她一定知道李浩回來了。

甚至可能知道他會出現(xiàn)在那次聚餐上。這個認知讓我的后背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