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35歲生日當天，我收到了兩份“大禮”：HR的裁員通知，
和前司女神Linda甩給我的一張年會丑照。“江湖救急，
”Linda的微信消息和HR的解約郵件幾乎同時彈出來，“求P成宣傳海報級別，
預算你開。”我盯著手機屏幕，感覺整個世界都濃縮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幽默。上一秒，
我還是月薪五萬的市場部經(jīng)理，一個在陸家嘴寫字樓里擁有姓名“江南”的精英；下一秒，
我就成了一個需要靠P圖賺取預算的無業(yè)游民。照片里，
身價千萬的基金經(jīng)理們在KTV的魔幻燈光下丑態(tài)百出，Linda本人，
那個平日里精致得像AI建模的女人，正張著血盆大口，一手抓著話筒，一手比著搖滾手勢，
臉上的玻尿酸在閃光燈下幾乎要爆裂。我回了句“收到”，然后關掉手機，把自己摔進沙發(fā)。
裁員理由是“公司架構優(yōu)化”，多么體面的詞。就像把“滾蛋”說成“祝您前程似錦”。
十年，我把整個青春都獻祭給了這家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最后換來一張冰冷的A4紙和一個N+1的數(shù)字。未婚妻夏雪的電話打來，我沒接。
我不知道怎么告訴她，那個計劃明年買婚房、許諾給她安穩(wěn)生活的男人，
就在35歲生日這天，失業(yè)了。凌晨三點，我在一片死寂中打開電腦。
與其在自我否定里溺死，不如在別人的虛榮里找點事做。PS是我大學時的愛好，
工作后偶爾幫同事P證件照，手藝沒落下。我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中，
我看著屏幕上那張群魔亂舞的照片，突然升起一種報復性的快感。我沒把他們P成美女帥哥。
我把他們P成了神。我用上了電影海報級別的調(diào)色，給每個人都加上了不屬于凡人的眼神光。
Linda那張扭曲的臉，我愣是給P成了圣女貞德奔赴刑場的悲壯。那個禿頂?shù)耐蹩偅?/p>
我給他P上了濃密的秀發(fā)和憂郁的眼神，活像一位為國接盤的憂郁王子。整張照片，
被我從“人間地獄”P成了“奧林匹斯山諸神黃昏”。發(fā)過去后，
我自暴自棄地附上一個收款碼和數(shù)字：5000。愛給不給。然后我睡了，
準備第二天就去投簡歷。結果一覺醒來，手機差點被微信消息炸成磚頭。
Linda的5000塊秒到賬，附言是：“南神！你是我唯一的哥??！”緊接著，
是幾十個好友申請，備注清一色是“Linda推薦P圖”、“王總推薦P圖大師”。
王總本人更是直接拉了個群，群名簡單粗暴：《金融圈顏面拯救計劃》，一進去，
紅包雨就沒停過。我這才明白，對于這群人來說，年會上喝斷片不丟人，丑照發(fā)出來才丟人。
我看著手機里不斷跳動的轉賬提示，突然覺得，那個被裁掉的“江南”好像死了。
而一個靠P圖為生的“南神”，正在廢墟里，有點魔幻地站了起來。2. 金融圈沒有丑女，
只有沒P過的圖我的“P圖業(yè)務”就這么病毒式地傳開了。一傳十，十傳百。
陸家嘴的寫字樓里，似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有我這么一號人物。
我的微信好友申請就沒停過，從前同事到前同事的同事，再到競爭公司的死對頭，
大家在“守護朋友圈顏面”這件事上，達成了驚人的一致。發(fā)來的照片千奇百怪。
有團建時被抓拍的素顏照，有喝多了在路邊攤擼串的豪放照，
甚至還有人把跟客戶打高爾夫時，被拍到的、肚子比球大的照片發(fā)給我，
要求P出八塊腹肌和“不經(jīng)意的松弛感”。我來者不拒，明碼標價。單人精修一千起，
合照按人頭算，加急翻倍。一開始我還覺得這錢賺得有點魔幻，后來發(fā)現(xiàn)，我的定價，
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慈善。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愿意花兩個月的工資，
只為把她和老板的合影P得“既不搶風頭，又顯得冰雪聰明”。她說：“南哥，這張圖，
可能就決定了我的年終獎?！苯鹑谌?，一個連空氣都彌漫著KPI味道的地方。在這里，
形象不是皮囊，是武器，是戰(zhàn)袍，是社交貨幣。朋友圈的九宮格，就是他們的戰(zhàn)場。
一張完美的照片，能換來點贊，能換來合作機會，
更能換來一種“我過得很好”的虛假安全感。我給自己的“工作室”起了個名字，
叫“賽博功德坊”。聽起來又賤又高端，帶著一絲普度眾生的戲謔。我不是P圖，
我是在為人間制造賽博功德。夏雪知道后，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她是我談了五年的未婚妻，
在一家外企做審計，是那種信奉“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典型好嫁風女孩。
她看著我窩在家里，對著一堆陌生女人的照片修修改改，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江南，
你這是……認真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這能算是一份正經(jīng)工作嗎？
我們以后怎么跟親戚朋友介紹？”我沒說話，只是把當天的收入截圖給她看。一萬二。
比我以前當經(jīng)理的日薪還高。她沉默了。我知道，這個數(shù)字暫時堵住了她的嘴，
但堵不住她心里的鄙夷。在她眼里，我從一個體面的“金領”，
變成了一個靠滿足別人虛榮心賺錢的“P圖匠”。我們之間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
那天晚上，我P完最后一張圖，客戶是個女分析師，她要求我把她眼里的紅血絲P掉，
再P掉照片背景里，她桌上那桶吃到一半的泡面。
看著P完后那個容光煥發(fā)、仿佛剛從米其林餐廳出來的“精英女性”，我突然感到一陣悲哀。
我們這代人，好像都活在一種巨大的分裂里。肉身在格子間里茍延殘喘，
靈魂卻在朋友圈里活色生香。而我，就是那個給靈魂化妝的裱糊匠。3. P圖嗎？
會讓你傾家蕩產(chǎn)那種業(yè)務量越來越大，我意識到不能再這么當個雜貨鋪了。
我需要建立“逼格”，或者說，建立我的護城河。我這個“賽博功德坊”，賣的不是技術，
是人設，是稀缺性。于是，我給自己定了三條規(guī)矩，發(fā)在了那個金融圈客戶群里。第一，
不P視頻，不P動圖。功德只渡靜態(tài)，動態(tài)的人生請自己努力。第二，每日只接三單，
預約定檔，過期不候。我的手是藝術家的手，不是富士康流水線。第三，特殊需求另外計價，
出前男友后悔的感覺”、“P出老板器重的感覺”、“P出一種雖然我胖但我很貴的感覺”。
這種涉及“玄學”的，看我心情定價。這三條規(guī)矩一發(fā)，群里瞬間炸了。有人說我瘋了，
有人說我裝逼。但結果是，我的預約排到了一個月后。
那些平日里對下屬頤指氣使的金融精英們，開始在群里用近乎諂媚的語氣喊我“南神”，
求我插個隊。人性就是這么賤。越是得不到的，越覺得是最好的。我把商業(yè)心理學那一套，
從PPT里搬到了現(xiàn)實中，效果拔群。夏雪對此完全無法理解。
她覺得我是在“投機取取巧”，是在“不務正業(yè)”。我們的爭吵越來越多。“江南，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一個重點大學畢業(yè)的，天天窩在家里P圖，像什么樣子？
我下個月同學聚會，人家問我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說？說他是網(wǎng)紅P圖師嗎？
”她的聲音尖銳，帶著一絲歇斯底里?！澳悄阆Ｍ以趺礃?？”我平靜地看著她，
“回去繼續(xù)投簡歷，找一份看起來體面的工作，然后等到40歲再被裁一次嗎？
”“那也比你現(xiàn)在這樣強！”她脫口而出，“至少那是正經(jīng)工作！”“正經(jīng)？”我笑了，
笑得有點冷，“什么叫正經(jīng)？是坐在格子間里寫那些狗屁不通的PPT叫正經(jīng)，
還是靠自己的手藝賺錢，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叫正經(jīng)？”那天的爭吵不歡而散。
我看著她摔門而去的背影，心里那點僅存的溫情，正在一點點變硬，變成一層冷漠的殼。
第二天，我接了個大單。一個女客戶，剛被提拔成VP，要把自己的工位照P一下發(fā)朋友圈。
她的要求很簡單：“P掉我桌上所有的文件，P掉電腦屏幕上的K線圖，
再給我P一杯手沖咖啡，一盆綠植，和一本翻開的、看起來很難懂的哲學書。哦對了，
再幫我把窗外的東方明珠，P得更近一點，要有那種‘世界在我腳下’的感覺。
”我看著原圖里那個被文件淹沒、一臉疲憊的女人，和她P圖后的要求，突然就明白了。
成年人的崩潰，是需要設置分組的。而成年人的堅強，是需要P圖的。我給她開價兩萬。
她秒付。她說：“南神，不貴。這點錢，能買來半個月的‘我很從容’，值了。
”4. 前男友的婚禮請柬，是我P的結婚照我的客戶，大多是光鮮亮麗的金融女。
她們的要求，也從一開始的“P瘦一點，P白一點”，變得越來越“走心”?！澳仙瘢?/p>
能幫我把這張旅游照里的游客都P掉嗎？我想看起來像一個人承包了整個馬爾代夫。
”“南神，我老板上個月點贊了我一條朋友圈，能幫我把那條朋友圈和我老板的頭像，
P進我這張看手機的照片里嗎？我想營造一種‘被領導持續(xù)關注’的感覺。
”我像一個賽博世界的心理醫(yī)生，通過一張張照片，窺探著她們深不見底的欲望和不安。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最特別的請求?？蛻艚蠥my，是個做PE的，
平時在群里雷厲風行，說話像機關槍。她半夜十二點私聊我，發(fā)來一張她自己的單人照，
和一張男人的照片?！澳仙瘢彼恼Z氣第一次沒了那種攻擊性，顯得有些脆弱，
“能把我們倆P成一張結婚照嗎？要很真，很幸福的那種?！蔽毅蹲×恕合影是常有的事，
但P結婚照，還是頭一次?！八俏仪澳杏?，下周結婚，新娘不是我。”Amy打字很慢，
“請柬今天寄到公司了，我沒臉去。但我們那幫共同好友，都在等我發(fā)朋友圈表態(tài)。
我不想讓他們看笑話?！蔽页聊撕芫?，回了一個字：“好?！蹦翘焱砩希?/p>
我沒有把這當成一單生意。我像一個修復文物的匠人，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那兩張照片。
我調(diào)整光影，匹配色調(diào)，甚至為Amy的眼睛里，P上了一點反射出的、那個男人的輪廓。
我為她P上了頭紗，為他P上了禮服。最后，我選擇了一個希臘愛琴海的背景，藍色的屋頂，
白色的墻，陽光溫暖得恰到好處。照片里的他們，依偎在一起，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我把P好的圖發(fā)給Amy。她很久都沒有回復。就在我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
她突然給我轉了一筆巨款，五萬塊。附言是：“南神，謝謝你。這張照片，
比我跟他在一起的五年，看起來還要幸福。我看著這張圖，突然就覺得，可以放下了。
”半小時后，我刷朋友圈，看到Amy發(fā)了九宮格。不是那張P的結婚照。
是她自己去潛水、去跳傘、去蹦極的照片，配文是：“祝你新婚快樂。也祝我，自由快樂。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P的可能不只是一張圖，而是一個人的一段人生。
我?guī)退齻卧炝艘粋€最完美的結局，然后她才有了勇氣，去開始一個新的、真實的故事。
我看著那筆五萬塊的轉賬，第一次覺得，這份“不正經(jīng)”的工作，
好像有了一點“正經(jīng)”的意義。5. 那一夜，我P出了一個驚天大瓜我的名氣越來越大，
找我的人也越來越“高階”。從普通白領，到部門總監(jiān)，再到VP。P圖的內(nèi)容，
也從個人形象，變成了“團隊形象”。那天，我接到了一個大單。是公司市場部的老對手，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任市場總監(jiān)的Lisa發(fā)來的。她們部門剛拿下了一個大項目，
在慶功宴上拍了張大合照，準備發(fā)公司內(nèi)網(wǎng)和行業(yè)公眾號，好好宣傳一番?！澳仙?，
最高級別精修?！盠isa在微信里言簡意賅，“每個人都要P，
C位的老板要P出運籌帷幄的感覺，我們團隊要P出‘能打硬仗’的精氣神。最重要的是，
把我們部門那個剛離職的叛徒，給我P掉。他現(xiàn)在去了死對頭公司，
不能讓他在我們的功勞簿上出現(xiàn)?！边@活兒不難，但很繁瑣。我把照片放大到像素級別，
開始一個個地處理。給這個P掉眼袋，給那個P上笑容，
再把那個“叛徒”從照片里無縫抹去，仿佛他從未存在過。就在我處理到照片角落的時候，
一個細節(jié)讓我停下了鼠標。照片的背景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鏡子里反射出了宴會的另一角。
我鬼使神差地把鏡子里的影像放大、銳化。然后，我看到了讓我渾身汗毛倒豎的一幕。
鏡子里，我們公司已婚的CFO，正和Lisa團隊里一個剛畢業(yè)的管培生女孩，
躲在角落里接吻。女孩的手，還親昵地搭在CFO的腰上。而這個女孩，在照片的正中央，
笑得一臉天真無邪。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是一個足以引爆整個公司的大瓜。
CFO是老板的心腹，Lisa是新晉的市場紅人，而那個管培生，聽說背景不簡單。
這三個人，任何一個出事，都會在公司掀起一場大地震。我陷入了巨大的道德困境。
我應該怎么做？把這個細節(jié)P掉，假裝沒看見，拿錢辦事，這是我的職業(yè)操守。
但Lisa是我的“老對手”，CFO平日里也沒少給我穿小鞋。
如果我把這個“彩蛋”不動聲色地留下來，甚至稍微銳化一下，
讓眼尖的人能看出來……那后果不堪設想。那一夜，我第一次失眠了。我手里握著的，
不再是簡單的像素和圖層，而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我這個小小的P圖師，第一次，
擁有了可以攪動牌局、甚至掀翻桌子的力量。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張被放大的、足以毀掉幾個人的倒影，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一直以為我只是在為人間的虛榮服務，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腳下踩著的，
可能是一個通往地獄的入口。最終，我深吸一口氣，選中了那個區(qū)域，
熟練地用“仿制圖章”工具，將那片倒影，用旁邊干凈的墻紙，完美地覆蓋了。
我選擇了沉默。不是因為善良，而是因為恐懼。我意識到，我的這點“超能力”，既能載舟，
亦能覆舟。在沒有想清楚自己要成為什么樣的人之前，我最好，
還是先當一個本分的“裱糊匠”。6. 分手那天，她嫌我的手只配P圖我和夏雪的矛盾，
終于在那個周六的下午，徹底爆發(fā)了。起因是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她一個在銀行當高管的表姐打來的，說是晚上有個飯局，都是些金融圈有頭有臉的人物，
讓她帶上我一起去，拓展一下人脈。我本能地想拒絕。自從被裁員后，
我就對這種“局”產(chǎn)生了生理性的厭惡。那些觥籌交錯間的虛偽試探，
那些名片上閃閃發(fā)光的title，都像是在嘲諷我現(xiàn)在的“P圖匠”身份。“我不去了吧，
”我說，“我晚上還有兩個單子要趕?！薄坝质荘圖？”夏雪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聲音提高了八度，“江南，你到底要P到什么時候？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表姐特地叫上你，
是想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機會！你倒好，為了幾千塊的P圖單子，把正事都耽誤了！
”“對我來說，這就是正事?！蔽业恼Z氣也冷了下來，“我靠這個賺錢，我不覺得丟人。
”“你不丟人，我丟人！”夏雪終于把心里話吼了出來，眼圈瞬間就紅了，
“我怎么跟別人介紹你？‘這是我男朋友，職業(yè)P圖師，專門幫人P朋友圈照片的’？
你讓我怎么說得出口！”空氣瞬間凝固。那句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
精準地刺進了我心里最柔軟、也最敏感的地方。我所有的故作堅強，所有的自我安慰，
在那一刻，被擊得粉碎。我看著她，這個我愛了五年，曾以為會共度一生的女人。她的臉上，
寫滿了失望和嫌棄。在她眼里，我的手，
不再是那雙可以為她拎包、為她做飯、為她撐起未來的手。它只是一雙，配P圖的手。
“夏雪，”我平靜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我們是不是都覺得，很累了？
”她愣住了，然后眼淚決堤而下。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但她的沉默，
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那天，我們和平分手。沒有爭吵，沒有歇斯底里。我?guī)退研欣钕浒嵯聵牵?/p>
叫了輛車。車來的時候，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敖?，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一點。”她說。“我知道。”我點點頭，
“但我們對‘好’的定義，已經(jīng)不一樣了?！避囬_走了。我一個人站在樓下，站了很久。
晚風吹來，有點涼。我抬起自己的手，在路燈下仔細地看著。這雙手，敲過代碼，寫過方案，
簽過百萬的合同。如今，它每天都在和像素、圖層、濾鏡打交道。它真的，就只配P圖嗎？
我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打開電腦，接了新的一單。那一晚，我沒有睡覺，
一口氣P了十張圖，賺了三萬塊。我把錢一張張地在桌上擺開，心里第一次，
升起一種冰冷的、帶著恨意的快感。夏雪，你看。這雙只配P圖的手，也能筑起一座金山。
只是那座金山上，再也不會有你的位置了。7. 我的價目表：P掉淚痕，
比P掉皺紋更貴和夏雪分手后，我徹底變了一個人。我把那間充滿了回憶的公寓退掉，
租了一個陸家嘴頂層的大平層。我不再有任何顧慮，也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賽博功德坊”里。那段被壓抑的、無處發(fā)泄的痛苦，
變成了一種扭曲的創(chuàng)作欲。我不再滿足于簡單的P圖，我開始研究“情緒P圖法”。我發(fā)現(xiàn)，
我的客戶們，真正想P掉的，不是臉上的瑕疵，而是生活里的不如意。于是，
我更新了我的價目表。
元/次P合影（增/減人）：3000元/人頭增值服務（情緒定制）：P掉加班的疲憊感，
P出松弛感：5000元P掉失戀的淚痕，
P出女王的驕傲感：8000元P掉和客戶尬笑的表情，
P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精英感：10000元P掉前男友婚禮上的失落，
個項目非我莫屬”的必勝氣場P出“雖然我搞砸了但我是無辜的”楚楚可憐感服務費：隨緣，
看我心情，也看你的故事。這個全新的價目表，像一顆深水炸彈，
在金融圈的客戶群里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但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