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姚雪出了個好主意,其實壯壯也就是想回去上班掙錢,他這工作在哪里都是干,
人流量大的地方就行。干脆,就給他挪個地方,搬個家就好了嘛。
姚雪小聲說:“你的意思是讓他搬刑偵隊門口?
”我點頭說:“路口不是有兩間小房往外出租嘛,這地方人流量大,干脆租下來,
讓壯壯在這里修鞋補車胎。到時候你隨時能找到他,他也不耽誤掙錢。這可是一舉兩得啊!
”“租房的錢誰出?”我打量著姚雪說:“肯定你出??!你是姚大科長,
這點錢都出不起嗎?也不用一直你出,你先出三個月的,等壯壯掙了錢,
也就不好意思讓你幫他交房租了?!币ρ┛纯磯褖眩舐暫埃骸榜R國梁,你過來,
我和你商量個事?!眽褖炎炖锏鹬桓荩位斡朴七^來。我笑笑,
姚雪抬著胳膊摟著他的肩膀走到了一旁。倆人一商量,這事兒還就這么定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家還就搬完了。壯壯也沒什么家當,一個倒騎驢的車,
車上是鐵皮箱子,里面就是修鞋和補車胎的一系列工具。另外他有一些破衣服,
騎上倒騎驢就過來了。壯壯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晚上請我和姚雪在隔壁小吃店吃餛飩和肉夾饃。在吃飯的時候,
姚雪看著我說:“你看看人家馬國梁同志,靠手藝吃飯,光榮??!你呢?你會什么手藝嗎?
”“我會打獵,你給我一桿獵qiang,我能把周圍的野兔子全打給你。
”姚雪說:“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嗎?”我往后一閃,
一摔筷子說:“咱可是說好的,一天八十五的補助,你這是想打耙??!
”姚雪端著碗看著我笑了:“打耙?什么意思?”壯壯說:“反悔,變卦的意思。
”姚雪撇撇嘴說:“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吃完了我們?nèi)ル娫捦ぃ?/p>
我倒是要看看這手機號打通后會發(fā)生什么。然后,我們再去那鬼宅,
我倒是要看看這鬼宅有什么貓兒膩!”壯壯頓時大聲說:“不要命了嗎?
你們這是給老虎鑲牙——找死啊!”姚雪把飯碗一放,往后一靠,
看著我倆笑笑說:“有你們哼哈二將我還怕什么?應該擔心的是你倆啊!”她笑了起來,
竟然笑得前仰后合。我和壯壯互相看看,都無奈地低下了頭。攤上這么一個女妖 精,
只能認倒霉!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這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我的鞋開膠了。
我動了動大腳趾,這鞋張開了嘴,就像是一條魚一樣。壯壯說:“脫下來,我給你修好。
”我嗯了一聲說:“可能是剛才和你比武的時候腳下用力張開的。
”“你的意思是這鞋張開嘴和我有關(guān),是嗎?不想給錢就明說,別來這套。
”“我是差這塊八毛的人嗎?你小子未免太小瞧我王大力了吧!
”……晚上九點鐘,陰。濕冷的天氣讓我很不適應,在電話亭里袖著手打哆嗦。
姚雪對我一擺頭說:“打吧!”我哆哆嗦嗦把電話卡插到了電話機里,
然后按了那個號碼——9003478。電話一下就接通了,這下壯壯沒有再攔著我,
他只是在一旁不停地詛咒我說:“打吧,自己找死,誰也攔不住?!彪娫捦ㄊ峭耍?/p>
但那邊就是不接。這姚雪把耳朵貼在聽筒的后背上,一直等著。但是那邊就是不接,
這可是急壞了她。一直到最后也沒接通,電話就這樣斷了。
姚雪直起身看著我說:“重新打!”我拿著電話很尷尬地擺了擺,
按了一下掛斷按鈕,重撥了出去。這次姚雪要過來聽,我一伸手阻止了她。我在想,
是不是她偷聽對面就不接電話??!她只要不聽,對面就能接到這個電話了。沒想到的是,
這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我看到一群大紅鯉魚從電話亭外面游了進來。沒錯,就是大紅鯉魚,
在空氣里游動,足足有十幾條,非常鮮艷,就這樣從門口游了進來。電話此時接通了,
是一個女人的悅耳聲音:“大力,我等你很久了。”“你是誰?”“來找我啊,
見到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嗎?”“我去哪里找你?”“看到那群魚了嗎?你跟它們走,
它們會帶你找到我的?!彪娫挶凰龗鞌嗔?。我放下了電話的一瞬間,
那十幾條大紅鯉魚猛地轉(zhuǎn)身,朝著外面游了出去。我盯著這群魚往外走,到了外面,
這群魚就在我五米之外,朝著前游動了起來。我跟著這群魚往前奔跑,
這群魚竟然一轉(zhuǎn)彎到了前面宿舍樓里。我快速奔跑了起來,一直追著這群魚,
看到這群魚上了樓梯。我一直跟著這群魚上了頂樓,當我走出樓梯間的時候,
看到這群魚游進了我的宿舍。我走到門口,推開門的一瞬間,
我看到那群魚突然朝著我撲了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木訥地站在那里。就在這些魚將要撞到我身體的一瞬間,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前。接著,我一激靈,反應了過來?!按罅?,大力,
你怎么了?”姚雪此時抓著我的肩膀在搖晃著我。我呼出一口氣來,
搖搖頭說:“我沒事。”壯壯此時一伸手打開了宿舍的燈,這里就是海濤上吊的地方,
那繩子還拴在吊扇上。姚雪看著我大聲說:“你看到什么了?你剛才瘋了一樣跑出來,
你在追誰?”“一群魚!”“魚?”“紅色的大鯉魚。”我說。
壯壯看著屋子里說:“有妖氣!大力,要不是我們攔著你,
怕是你今天就要吊死在這繩子里了?!蔽姨е^看看繩子,
心里想著自己抓著繩子把身體引上去的動作,然后又想著自己吊死在里面,舌頭伸出來,
屎尿流了一地的畫面。不寒而栗!我突然看向了姚雪,搖著頭說:“那電話不能打,
千萬絕對不能打。”“什么魚?你說清楚點?!蔽疑斐鍪直葎澲~游動的樣子,
我說:“就是這樣在游動的魚,非常漂亮,讓人無法拒絕。”我突然意識到,
我不能把事情說得過于清楚,我得留一手。不然我這個編外人員啥時候能轉(zhuǎn)正??!
哪怕混個合同工,對我來說也是意義非凡。我不想一輩子做臨時工。
我看著壯壯說:“我想再去鬼宅看看,我覺得我們離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