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不好了！我們的資金鏈徹底斷了！銀行剛剛通知，拒絕延期！”“李林，
那批貨出了問題，對方要我們?nèi)~賠償！天文數(shù)字??！”“阿林，你……你想想辦法，
我……我先回我媽那住幾天……”此時此刻的電話鈴聲、微信提示音，像極了催命符。
1幾天前，我還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創(chuàng)業(yè)者，公司估值過百億，
身邊“兄弟”環(huán)繞；前女友柳菲菲更是溫柔體貼，談婚論嫁似乎就在眼前。一夜之間，
全軍覆沒。投資失敗，合作方卷款跑路，公司成了一個空殼，
還背上了我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的巨額債務。手機又響了，是我那個只會伸手要錢的舅舅。
“李林！我告訴你，你當初開公司，我可是投了五萬塊的！那可是我的養(yǎng)老錢！
你必須還給我！立刻！馬上！別跟我說你破產(chǎn)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肯定還藏著錢！
想賴賬？門都沒有！你不還錢，我就去你爸媽墳前哭！讓他們看看生的好兒子！
”我直接掛了電話，懶得理會這種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親戚。
這已經(jīng)不是他今天打來的第一個電話了。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古人誠不欺我。微信里，
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們，要么沉默不語，要么發(fā)來“關(guān)切”的問候，
字里行間卻透著打探和幸災樂禍。柳菲菲的微信對話框最后停留在一行字：“李林，
我們結(jié)束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未來?！比缓缶桶盐依诹?。也許巨大的絕望反而讓人麻木。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極其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進來。電話那頭，
聲音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那聲音……竟然和我自己的聲音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更加低沉、沙啞，帶著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疲憊和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奥犞±盍?，
我就是你，未來的你。”“你神經(jīng)病吧？你是李林，那我是誰?！薄暗谝?，你沒有真正破產(chǎn)。
你瑞士銀行私人賬戶里，還有一筆三百萬美元的應急資金，賬戶和密碼是……”“這筆錢，
足夠你東山再起，但你現(xiàn)在絕不能動用，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瑞士銀行賬戶？
我什么時候開過？“第二，你現(xiàn)在遭遇的一切，不是意外，是被人做的局！
目的就是吞掉你的公司和所有財產(chǎn)！主謀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誰？！
”“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名字，這會引發(fā)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你需要自己去看，去判斷。
假裝破產(chǎn)，徹底陷入低谷，只有這樣，那些藏在暗處的毒蛇和身邊虛情假意的牛鬼蛇神，
才會自己跳出來！”“第三，明天下午三點，去城南那家我們常去的‘舊時光’咖啡館。
你會遇到楚嫣然，她……她會帶著兩個孩子。記住，無論如何，接近她，對她和孩子們好。
她是你這輩子，唯一能真正信任、并且能改變你命運的人?！薄俺倘?？我們高中的校花？
”我愣住了，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清麗絕倫、卻總是帶著淡淡疏離的臉龐。
高中畢業(yè)后我們就幾乎沒聯(lián)系了，只隱約聽說她家也遭遇變故，后來去了國外。
“她……她有孩子了？”“照我的話做！”未來的我語氣陡然嚴厲，“這對你我，
甚至對……都至關(guān)重要！記住，偽裝到底，暗中觀察，用那筆錢和我知道的未來信息，
一步步拿回屬于你的一切，清理掉所有叛徒和渣滓！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干擾噪音?！皶r間到了！記?。〕倘?，孩子！
”聲音戛然而止。是惡作?。窟€是我壓力太大出現(xiàn)了幻覺？可那個瑞士銀行的賬戶和密碼，
如此清晰印在我腦海里。我顫抖著手，嘗試用手機銀行查詢。
當那串令人眩暈的數(shù)字——$3,000,000.00——真的出現(xiàn)在屏幕上時，
我倒吸一口冷氣！是真的！那個電話是真的！震驚之余，既喜又寒。喜的是，
我并非一無所有，我還有翻盤的資本！寒的是，我最信任的人里，
竟然有人處心積慮要置我于死地！還有，楚嫣然……?；ā⒆?？
無數(shù)疑問和情緒在我腦中翻騰。我看著微信里那些嘲諷、打探、逼迫的信息，
看著手機上無數(shù)個未接來電。演戲？偽裝？看透人心？好啊。
既然未來的我付出了巨大代價送給我這份“大禮”，那我豈能辜負？這場破產(chǎn)的大戲，
我就好好陪你們演下去！我換回舊T恤和牛仔褲。
看著鏡子里那個瞬間從“李總”變回“窮小子”。2“舊時光”咖啡館還是老樣子。
這里曾是我事業(yè)起步時常來的地方，便宜，安靜，能讓我暫時從觥籌交錯的應酬中抽離出來。
破產(chǎn)后，倒成了我唯一還消費得起的場所。我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卡座坐下。
既期待那個電話是真的，又害怕它是真的。萬一楚嫣然真的來了，還帶著孩子，
我該怎么開場？嗨，?；ǎ们?？還是說，未來的我讓我來等你？怎么聽都像神經(jīng)病。
我在自我預演時，咖啡館門被推開。撲面而來的香味，是那么的熟悉，讓我癡迷。
她素面朝天，頭發(fā)蓬松，卻掩蓋不了干凈溫柔的氣質(zhì)。是楚嫣然！
比起高中時代那個驕傲又略帶清冷的?；?，眼前的她褪去了青澀，
多了幾分溫婉和……淡淡的疲憊。更讓我瞳孔地震的是，她手里推著一輛雙人嬰兒車！
這全被未來的我一語成讖。真……真的有兩個孩子？！楚嫣然并沒有看到我。
我正猶豫著該怎么上前制造“偶遇”。突然，我那個陰魂不散的舅舅，
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竟然也走進了咖啡館！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立刻沖了過來，
完全沒注意旁邊的楚嫣然?！袄盍?！好你個臭小子！敢掛我電話？還關(guān)機？
躲到這破地方喝咖啡？你欠我的錢什么時候還！”舅舅的大嗓門瞬間打破了咖啡館的寧靜，
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cè)目。他一把搶過我面前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重重頓在桌上?！皼]錢？
沒錢你還喝這十幾塊錢一杯的玩意兒？裝什么大尾巴狼！我告訴你，今天不拿出五萬塊，
我就跟你沒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還藏著私房錢！你們這些開公司的，
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這是個機會！
一個在楚嫣然面前完美演繹“破產(chǎn)落魄”和“被親戚逼迫”人設的機會！我立馬戲精附體，
聲音低沉又帶著哀求：“舅舅，我真的沒錢了！公司沒了，房子車子都快被查封了，
我連住的地方都快沒有了。求求你，寬限我?guī)滋欤任艺业焦ぷ鳎?/p>
一定想辦法還你錢~”“工作？就你這德行，誰要你？還錢？等你找到工作猴年馬月了！
我不管！今天必須給錢！”舅舅不依不饒，甚至伸手來拽我的衣領，
“不然我就去你公司舊址拉橫幅！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戲有點過了啊舅舅。我有點想笑?！熬司耍瑒e……別這樣，
這里有客人……”我弱弱地抵抗著，目光“無意”地、求助般地掃向了楚嫣然的方向。
楚嫣然果然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時，明顯愣了一下，似乎認出了我。
就在這時，嬰兒車里那個被楚嫣然抱過的寶寶，大概是被舅舅的吵鬧聲嚇到了，嚎啕大哭。
楚嫣然頓時慌了神，顧不上再看我們這邊，連忙俯身去哄兩個孩子。
舅舅卻被哭聲吵得更煩躁，竟然遷怒地瞪向楚嫣然：“哭什么哭！吵死了！沒教養(yǎng)的小崽子！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罵我可以，罵孩子？還是楚嫣然的孩子？！我猛地站起來，
怒斥著我舅：“你再說一遍？”舅舅被我突然爆發(fā)的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但馬上又梗著脖子：“怎么？我說錯了嗎？在公共場合大吵大鬧？”“大吵大鬧的是你！
”我打斷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立刻給那位女士和孩子道歉！
”“你讓我道歉？李林你反了天了！你欠我錢還敢……”“欠你的錢，我會還。但現(xiàn)在，
道歉！”我上前一步，逼近他。舅舅顯然沒見過我這副樣子，一把被鎮(zhèn)住了，張了張嘴，
卻沒發(fā)出聲音。我壓下怒火，不再搭理我舅，轉(zhuǎn)而看向楚嫣然：“對不起，楚……嫣然？
是你嗎？好久不見。嚇到孩子了吧？真的很抱歉。”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楚嫣然看著我：“李林？真的是你。沒……沒關(guān)系?！本司艘娢覀冋J識，似乎覺得更沒面子，
但又不敢再鬧，悻悻地哼了一聲。扔下一句“李林你等著！這事沒完！”就灰溜溜地跑了。
咖啡館終于恢復了安靜。我重新坐下，苦笑著對楚嫣然說：“讓你見笑了。
家里……出了點事?！薄拔摇瓌偛怕牭揭恍?。你……公司遇到困難了？”“何止是困難，
破產(chǎn)了，欠了一屁股債，眾叛親離，剛才那個是我親舅舅，逼債最狠的一個。
”我按照“未來我”的指示，毫不掩飾地袒露自己的“窘境”，
目光坦誠甚至帶著點破碎感地看著她。楚嫣然似乎同是天涯淪落人。
“人生……就是這樣起起落落吧。”她有些沉重。“好可愛的雙胞胎?！蔽磥淼奈遥?/p>
為什么一定要我來見她們？“你一個人帶他們出來？很辛苦吧？”我試探著問。
楚嫣然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又強打起精神：“還好，習慣了。他們很乖的。
”她又把話題引回我身上：“你呢？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找地方住，
找工作，慢慢還債唄。”我聳聳肩，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反正已經(jīng)到谷底了，
怎么走都是向上了，對吧？”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她的生活處境也有一些艱辛。
難道未來的我讓我?guī)退?？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又是催債電話。我故意沒有避開，
應付著：“王總，再寬限兩天，我一定想辦法……真的，
求您了……”我真是完美演繹什么叫：一個被債務逼到絕境的破產(chǎn)青年。
楚嫣然似乎猶豫了很久，終于輕聲開口：“李林……如果你暫時沒地方去……我住的地方，
還有個很小的雜物間，雖然很簡陋，但至少……可以遮風擋雨?！彼f完，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只是覺得大家同學一場，能幫一點是一點。
而且……”她看了一眼嬰兒車，“樂樂和悠悠……好像挺喜歡你的。”我抬頭，
驚訝地看著她。我沒想到進展會這么快！未來的我這攻略也太神了吧？
但我表面上必須推辭：“這……這怎么好意思？太麻煩你了！而且我還帶著一堆麻煩。
”“不麻煩的。地方很小，你不嫌棄就好。至于麻煩……誰還沒個難處呢？
”我被?；ǜ袆恿?，心里暖洋洋的。也許，未來的我讓我接近她，
不僅僅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命運”和“信息”；更是因為，在她身上，
在這個我?guī)缀跻呀?jīng)遺忘的?；ㄉ砩希铱吹搅似飘a(chǎn)以來早已消失的東西——真誠的善意。
“那……那就真的太謝謝你了?！蔽覍擂沃翗O，“等我找到工作，立刻找地方搬出去，
絕不給你添麻煩?！庇谑牵瓦@樣，在我“破產(chǎn)”的當天下午，我李林，
居然住進了當年校花她家。3楚嫣然住的地方比我想象的還要簡陋一些。一室一廳的格局，
被她用布簾隔開，外面算是客廳兼餐廳，里面是臥室。她所說的“雜物間”，
其實就是陽臺改造的一個小隔間，空間連轉(zhuǎn)身都困難?！皸l件不好，委屈你了。
”對比之前那些“朋友”的冷漠和親戚的逼迫，她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顯得格外珍貴。
安頓下來后，日子仿佛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節(jié)奏。我繼續(xù)扮演著我的破產(chǎn)落魄男。
白天假裝出去找工作，實際上要么去圖書館查閱資料，
梳理“未來我”提到的那些關(guān)鍵信息節(jié)點，要么就找個公園角落，
用那部舊手機悄悄關(guān)注著金融市場和之前的商業(yè)圈動態(tài)，暗中規(guī)劃著復仇和崛起的第一步。
晚上，我會準時回到這個小小的“家”。她總是很安靜，很少抱怨，
但眼底的青黑和偶爾對著賬單發(fā)愁的側(cè)臉，透露著她的不易。楚嫣然看著我和孩子們的互動，
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那層淡淡的疏離感在慢慢消退。有時，我們會聊聊天。
多是她在說，說孩子們的趣事，說買菜時遇到的斤斤計較的大媽，
說她接的活兒遇到的奇葩客戶。我則大多傾聽，偶爾插幾句，
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過去的經(jīng)歷和孩子的父親，也謹慎地不深入談論我所謂的“破產(chǎn)”細節(jié)。
這種平靜而溫暖的同居生活，幾乎讓我快要忘記外面的腥風血雨和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直到那天下午。我“面試”失敗，提前回來，剛走到樓道口，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粋€尖利又熟悉的女聲?！俺倘唬∧阊b什么清高？
當年在學校不是挺能的嗎？怎么現(xiàn)在混成這副德行？住這種狗窩，
還帶著兩個不知道爹是誰的野種！”我?guī)缀醣危∈橇品?！我的前女友?/p>
她怎么會找到這里？透過門縫，楚嫣然臉色蒼白。“柳菲菲，請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楚嫣然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顫抖?！俺鋈ィ课沂莵砗眯奶嵝涯?！
”柳菲菲朝楚嫣然打量一番，“聽說你收留了李林那個廢物？嘖嘖，真是癩蛤蟆配綠豆，
絕了！怎么？看他以前有幾個臭錢，現(xiàn)在破產(chǎn)了還想撿回來投資??？指望他東山再起？
別做夢了！”她湊近楚嫣然，壓低聲音，話語卻更加惡毒：“我告訴你，
李林這輩子翻不了身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死定了！你跟著他，只會被他拖累死！
識相的，趕緊把他趕出去！不然，到時候討債的上門，連你和這兩個小野種一起收拾！
”“你閉嘴！”楚嫣然氣得渾身發(fā)抖，“李林怎么樣跟你沒關(guān)系！
我的孩子更輪不到你來侮辱！請你立刻離開！”“喲？還護上了？”柳菲菲夸張地笑起來，
“怎么？睡過了？這么快就勾搭上了？楚嫣然，你真可以啊，以前裝得跟圣女似的，
原來這么饑不擇食？一個破產(chǎn)的垃圾你也要……”“啪！”我猛地推開門，
巨大的聲響打斷了柳菲菲惡毒的污蔑。柳菲菲被嚇了一跳，看清是我，
立刻又被更濃的刻薄取代：“呵，說廢物廢物就到。李林，你倒是會找地方躲啊，
躲到老相好這里吃軟飯了？”我沒有理會柳菲菲，只是對哭啼啼的孩子們：“別怕，
爸爸回來了?！鼻榧敝拢@個稱呼居然會脫口而出。然后，我站起身，
將楚嫣然和孩子們護在身后，直面柳菲菲。“柳菲菲，誰告訴你我在這里的？
”柳菲菲嘴挺硬的：“我想知道自然有辦法！李林，你少在我面前耍橫！
你現(xiàn)在就是個窮光蛋！欠一屁股債的喪家之犬！”“我是不是喪家之犬，輪不到你評判。
”“但是，誰指使你來的？那個背后搞垮我公司的人？讓你來探我的底？
還是來看我死了沒有？”柳菲菲強裝鎮(zhèn)定：“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就是來看看你落魄的慘樣！順便好心提醒一下你這個‘新相好’，別被你騙了！”“好心？
”我冷笑，“你的好心就是上門來侮辱一個獨自帶孩子的母親，咒罵兩個一歲的孩子是野種？
柳菲菲，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還是說，跟著新主子，連做人最基本的底線都不要了？
”“李林！你憑什么罵我！當初跟你在一起，你口口聲聲說會讓我過好日子！結(jié)果呢？
公司說破產(chǎn)就破產(chǎn)！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我離開你有什么錯？難道要跟著你一起還債，
一起住這種豬圈嗎？”她開始胡攪蠻纏，試圖用道德綁架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和惡毒。
“我離開你天經(jīng)地義！我現(xiàn)在過得不知道有多好！倒是你，躲在這個女人這里，怎么？
指望她養(yǎng)你？楚嫣然，你看清楚這個男人了嗎？他除了會騙女人還會什么？
你辛辛苦苦賺點錢，夠養(yǎng)你和兩個野種，還再加一個吃軟飯的嗎？”“夠了！
”楚嫣然突然發(fā)聲，“柳菲菲，李林是什么樣的人，我用自己的眼睛看，不勞你費心。
我的孩子有父親，不是野種。至于我的錢怎么花，給誰花，更與你無關(guān)！這里是我的家，
現(xiàn)在，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和人身侮辱！”沒想到在嫣然溫柔的外表下，
藏著如此的堅韌和鋒利。柳菲菲被我們兩人懟得啞口無言，指著我們：“好！好！
你們這對賤男賤女！我看你們能得意多久！李林，你等著！有你哭的時候！”隨后摔門而去。
我和楚嫣然對視一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和沉默?！澳莻€……剛才情急之下，
我說我是爸爸……”我撓撓頭，有些窘迫地解釋。楚嫣然的臉微微泛紅，低下頭，
輕輕“嗯”了一聲：“沒關(guān)系，謝謝你……解圍?！彼D了頓，抬起頭，
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李林，她說的……是真的嗎？你得罪了很厲害的人？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有關(guān)切，有擔憂，但沒有懷疑和恐懼。
未來的我讓我信任她。我深吸一口氣，決定透露一部分真相?！笆恰！蔽尹c了點頭，
聲音低沉，“我的破產(chǎn)不是意外，是被人做的局。但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誰。
柳菲菲……她很可能和那個人有關(guān)。”楚嫣然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輕握了握悠悠的小手，
語氣堅定地說：“那你更要小心了。這里……雖然破舊，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你……你先安心住下?！彼龥]有追問細節(jié)，沒有害怕被牽連，反而再次選擇了信任和收留。
暗流已經(jīng)開始涌動，敵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開始試探。4柳菲菲鬧事之后，
小小的出租屋里氣氛微妙地變化了。楚嫣然似乎更加努力地接活兒，常常熬夜到很晚，
眼下的烏青又重了幾分。她不再只是出于同學情誼收留我，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同盟，
一種帶著擔憂的守護。我必須開始行動。“未來我”提供的海量信息需要梳理。
哪些立刻能用，哪些需要時機，哪些是陷阱必須規(guī)避。我像一塊貪婪的海綿，
吸收著來自未來的“作弊碼”，同時瘋狂學習補充相關(guān)的金融、科技知識，
確保自己能真正理解和運用這些信息，而不只是機械執(zhí)行。第一個機會，很快來了。
“未來我”的記憶里清晰顯示，就在我“破產(chǎn)”后大約兩周，
一支名為“星源科技”的冷門股票，
會因為一項不起眼的專利技術(shù)突然被某行業(yè)巨頭看中并收購，
股價在短短三個交易日內(nèi)狂飆百分之三百！隨后因為利好出盡和市場冷靜，又會快速回落。
這是一個完美的短線機會！啟動資金少，周期短，回報率高，且不易引起注意。
我計算了好幾天，動用了瑞士賬戶里微不足道的五萬美元，
一個極其隱蔽的、層層代理的離岸空殼公司賬戶（這也是“未來我”提供的安全路徑之一），
在股價啟動前的低點悄然買入。未來的李林預言成真！但我強行壓下所有情緒，關(guān)掉頁面。
收盤后不久，我“偶遇”了之前公司的一個下屬，小王。他曾經(jīng)是我的助理，為人還算老實，
公司破產(chǎn)后也失業(yè)了，據(jù)說過得也不如意。我是特意“撞”上他的。在一家廉價快餐店，
我請他吃了頓飯。聽著他抱怨生活艱難，抱怨世道不公，
我適時地表現(xiàn)出強烈的共情和更深的“絕望”?！巴醺?，說句不怕你笑話的，
”我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兮兮又走投無路的樣子，“我最近實在是沒辦法了，
把最后一點壓箱底的錢，跟一個以前的老哥們投了個什么……什么‘星源’的股票，
他說有內(nèi)幕消息，穩(wěn)賺……”小王愣了一下，顯然也關(guān)注到了今天這支異軍突起的妖股，
眼睛瞬間瞪大了：“星源科技？李總……你、你買了？”“噓！
”我趕緊做賊心虛地讓他小聲點，哭喪著臉，“買了點，
今天好像是漲了點……但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死了！萬一明天跌回去怎么辦？
那真是我的賣命錢了！王哥，你消息靈通，你聽說什么沒有？
”我故意把“內(nèi)幕消息”說得含糊其辭，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撞大運的賭徒，
而不是洞察先機的智者。小王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有羨慕，有驚訝，也有一絲懷疑。
他支吾著：“好像是……聽說有點消息……李總，你運氣真好……”“好什么呀！
”我繼續(xù)表演，猛灌了一口廉價啤酒，“提心吊膽的！我就指望明天趕緊賣了，
換點錢救急……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第二天，“星源科技”如期再度漲停。
我毫不猶豫，在漲停板價格全部拋出，五萬美元本金，短短三天，變成將近二十萬美元！
幾乎同時，我收到小王發(fā)來的微信，措辭小心翼翼：“李總，星源……今天又漲停了，
你賣了嗎？”我立刻回復了一個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語音條：“賣了賣了！老天爺！王哥！
我賣了！謝天謝地！差點嚇出心臟??！媽的，這錢賺得忒不踏實了！
”我刻意營造出一種暴發(fā)戶式的狂喜和心虛，完美符合一個憑運氣發(fā)了筆橫財?shù)钠飘a(chǎn)仔形象。
當天晚上，我“興高采烈”地回到出租屋，手里破天荒地提了一只烤雞和幾瓶果汁。“嫣然！
今天運氣好！之前幫一個朋友了點小忙，他非要感謝我，給了點酬勞！今天加餐！
”我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演技臻于化境。楚嫣然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絲驚訝，
也有一絲欣慰，但更多的還是擔憂：“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李林，外面人心復雜，
你還是要多小心?！薄爸乐?！”我擺擺手，撕下一個雞腿遞給她，
又掰下兩個小小的雞翅根，吹涼了遞給眼巴巴的樂樂和悠悠。看著兩個孩子吃得滿嘴油光，
開心地手舞足蹈，看著楚嫣然輕輕咬了一口雞腿，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那一刻，
賺錢的快感遠不及這溫馨畫面帶給我的滿足。我知道，
小王大概率會把我的“好運”當作談資說出去。這正合我意。我要讓那個背后盯著我的人，
逐步接收到一個信息：李林走了狗屎運，偶爾能撈點偏門小錢，
但本質(zhì)上還是個不足為慮的廢物，他的行動軌跡和財務狀況（明面上的），
依然在我的掌控甚至憐憫之中。麻痹對手，才能暗中織網(wǎng)。這次小小的試水，
成功驗證了“未來攻略”的可靠性，也賺到了第一筆啟動資金。下一步，
該釣一條稍微大點的魚了，順便……清理一下門戶。“未來我”的記憶里，
關(guān)于誰是我身邊的叛徒，線索模糊，但并非無跡可尋。公司核心技術(shù)的泄露，
幾次關(guān)鍵投資的意外受阻，資金鏈斷裂前夕幾個高管的異常舉動……我需要一個誘餌，
一個能讓狐貍露出尾巴的誘餌。一個計劃，在我腦中慢慢成形。而誘餌，
就是我這“偶然”得來的二十萬美元，
以及我故意放出去的、關(guān)于另一個“內(nèi)幕消息”的風聲。這一次，我會讓你自己跳出來。
等著吧。5二十萬美元，對于曾經(jīng)的我來說，不過是一塊表，一次度假的開銷。
但對于現(xiàn)在明面上的“破產(chǎn)李林”，這是一筆足以讓人眼紅甚至瘋狂的巨款。
我故意沒有把這筆錢“洗白”成合法收入，
反而讓它以一種更符合“走偏門”發(fā)橫財?shù)姆绞饺綦[若現(xiàn)。
我換了一部稍微好點的二手手機（理由是“朋友淘汰下來的”），
給楚嫣然買了一條質(zhì)地好一些的圍巾（理由是“地攤貨，看著暖和”），
給樂樂和悠悠買了新的冬衣和玩具（理由是“反季打折，便宜得跟白撿一樣”）。
這些改變細微但切實可見，足以讓有心人注意到我經(jīng)濟狀況的“改善”，
卻又符合一個發(fā)了筆意外之財?shù)穆淦钦咝⌒囊硪砀纳粕畹倪壿?。同時，我通過小王那條線，
似有意似無意地透露：我那個“神通廣大”的老哥們，又提供了一個絕密的“內(nèi)幕消息”，
關(guān)于一支即將重組的ST股票，據(jù)說有巨頭要借殼上市，一旦成功，股價能翻十倍不止！
但我膽子小，上次賺了點就怕了，這次還在猶豫，投還是不投？畢竟ST股風險太大，
萬一血本無歸，我就真要去跳樓了。這番說辭，真假摻半。股票是真的，
“未來我”的記憶里，它確實會在一個月后啟動并連續(xù)漲停。
但所謂的“老哥們”和“猶豫”自然是子虛烏有。這是一個精心準備的誘餌，香甜，危險，
充滿了貪婪的味道。魚餌撒下去了，我耐心等待著。最先上鉤的，
果然還是我那吸血鬼一樣的舅舅。他不知從哪里聽說了我“發(fā)財”的消息，
電話再次轟炸而來，這次語氣不再是單純的逼迫，而是混合了嫉妒、貪婪和假惺惺的關(guān)切。
“李林！我的好外甥！聽說你運氣好，賺了大錢？我就說嘛，你是有本事的人，
怎么可能一直被埋沒！”舅舅的聲音膩得發(fā)慌，“你看，你現(xiàn)在寬裕了，
是不是先把舅舅那五萬塊還了？當然啦，利息舅舅就不要你的了，咱們是親舅甥，
談利息傷感情！”我開著免提，故意讓正在喂孩子吃輔食的楚嫣然也能聽到。
她聞言蹙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我對著話筒，
語氣為難又帶著點炫耀后的心虛：“舅舅，我是賺了點小錢，但那錢……那錢我有大用處的！
我認識一個特別厲害的人，告訴我一個能發(fā)大財?shù)穆纷?，我得留著錢投進去！翻了本，
別說五萬，五十萬我都還你！”“什么路子？”舅舅的聲音立刻拔高，
充滿了警惕和極度的好奇，“李林我告訴你！你可別再被人騙了！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點錢，
穩(wěn)當點！聽舅舅的，先把錢還我，剩下的你自己折騰！”“不行不行！”我連忙拒絕，
演技逼真，“這次機會千載難逢！真的！內(nèi)部消息，穩(wěn)賺不賠！等我賺了大錢，
給你買大房子！”我開始畫餅，語氣激動得像個陷入狂熱傳銷的傻子。“內(nèi)部消息？
”舅舅的呼吸明顯粗重了，“什么內(nèi)部消息？你跟我說說！舅舅幫你把把關(guān)！
別又像上次開公司一樣被人坑了！”我心中冷笑，嘴上卻支支吾吾：“這……這不能說，
人家不讓外傳……反正特別靠譜！舅舅你就再寬限我?guī)滋欤任疫@筆賺到了，雙倍！
雙倍還你！”“李林！”舅舅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帶著濃烈的道德綁架，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把舅舅當親人了？有發(fā)財?shù)穆纷硬幌胫司?？你忘了你爸媽沒得早，
是誰時不時接濟你？雖然錢不多，但那也是舅舅的一份心！現(xiàn)在你有這種好事，
居然瞞著舅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他又開始老調(diào)重彈，聲音帶著哭腔，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苦命的姐姐姐夫哦，你們看看你們的好兒子哦！
有錢了就不認窮舅舅了哦！我當初那五萬塊可是攢了多少年的血汗錢啊，
就這么打水漂了哦……”楚嫣然聽得直搖頭，無聲地對我做了個“掛掉”的口型。
我忍著惡心，繼續(xù)周旋：“舅舅，你別這樣……不是我不告訴你，
是這事真有風險……萬一賠了……”“賠了舅舅認！”他立刻打斷我，語氣急切，
“但你有好事必須帶著舅舅！這樣，你那消息，需要投多少錢？舅舅這里還有一點棺材本，
我跟你一起投！賺了錢，你再把之前欠我的還我就行！怎么樣？舅舅夠意思吧？
”圖窮匕見了。他根本不是想要回那五萬，他是想用那五萬作為撬杠，
撬動我所謂的“內(nèi)部消息”，獲取更大的利益！甚至可能想摸清我的底細，
去向他真正的主子匯報。我沉默了一下，
裝作被親情綁架、十分掙扎的樣子：“舅舅……你……你真要投？
賠了可別怪我……”“不怪你不怪你！快說，要多少？怎么操作？”舅舅迫不及待。
我報出了那支ST股票的名字，然后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那個朋友說，
最少得準備五十萬……現(xiàn)在股價低，買得多才能賺得多……舅舅，你……你有那么多嗎？
”“五十萬？！”舅舅倒吸一口涼氣，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猶豫了，
“這么多……你確定能賺？”“朋友說十拿九穩(wěn)！不然我敢把全部身家壓上？
”我繼續(xù)煽風點火，語氣狂熱，“機不可失啊舅舅！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我能想象他內(nèi)心貪婪與恐懼的激烈交戰(zhàn)。最終，
貪婪占據(jù)了絕對上風?！昂?！舅舅信你這一次！我……我去想辦法湊錢！”他咬牙切齒地說，
仿佛下了巨大的決心，“李林，這次咱們舅甥倆一起干票大的！你可千萬別坑舅舅！
”“放心吧舅舅！賺了錢，我給你養(yǎng)老！”我嘴上抹蜜，心里冰冷。掛了電話，
楚嫣然擔憂地看著我：“李林，你舅舅他……那種股票風險很大吧？
你怎么能讓他投那么多錢？”我看著她清澈關(guān)心的眼神，心里閃過一絲愧疚，
但很快被復仇的決絕取代。我不能告訴她這是誘餌，是針對內(nèi)鬼的陷阱。我只能苦笑一下，
含糊道：“他自己非要投的……也許……真能賺吧?！蔽肄D(zhuǎn)移話題，“對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今天……心情好，咱們出去吃吧？就路口那家小館子?！背倘豢粗遥杂种?，
最終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舅舅這條魚咬鉤了，但我知道，他頂多算條小雜魚，
甚至可能是被利用來試探我的棋子。真正的大魚，還在后面。果然，幾天后的一個傍晚，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敲響了出租屋的門。是趙強。我曾經(jīng)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公司的CTO，
我自認為可以過命的兄弟。公司破產(chǎn)后，他“僥幸”被另一家新興科技公司高薪挖走，
據(jù)說混得風生水起。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手里還提著兩盒昂貴的進口水果，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關(guān)切?！鞍⒘郑?/p>
真的是你！我費了好大勁才打聽到你住這兒……你怎么……怎么住這種地方？
”他的表情痛心疾首，演技比柳菲菲高明多了。我打開門，
臉上瞬間堆起驚喜、尷尬又帶著點自卑的復雜表情：“強子？！你怎么來了？
快……快進來坐，地方小，別嫌棄?！背倘豢吹节w強，禮貌地點點頭，帶著孩子進了里屋，
給我們留下談話的空間。趙強走進來，打量著這狹小破舊的客廳，
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和……放松？他把水果放在桌上，重重嘆了口氣：“阿林，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怎么會搞成這樣？太突然了！我當時在外地談項目，
回來才知道……想幫你都找不到人！”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為我兩肋插刀的好兄弟。
我配合地露出苦澀的表情，擺擺手：“別提了，命不好，遇人不淑，被人坑了。
”我給他倒了杯水，用的是有缺口的杯子。趙強接過水杯，沒喝，放在桌上，身體前傾，
壓低聲音：“阿林，我聽說……你最近手頭緩和了點？還搞到了什么內(nèi)部消息？
”我的心猛地一沉。來了！正主來了！舅舅那個蠢貨，
果然第一時間就把消息賣給了真正想知道的人！趙強，會是你嗎？我曾經(jīng)最信任的兄弟？
我臉上卻露出警惕和慌張：“你……你聽誰胡說八道？
我哪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跟我你還裝？”趙強嗔怪地拍了我一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你舅舅都跟我說了！說你認識厲害人物，有ST股的重組內(nèi)幕！是不是真的？
”他緊緊盯著我的眼睛，試圖捕捉我每一絲細微的表情。我心里冷笑，面上卻更加窘迫，
像是被人揭穿了秘密，支支吾吾道：“我舅舅他……他嘴巴沒個把門的！強子，
這事你可別往外說！那消息……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就瞎琢磨……”“靠不靠譜，
你跟我說說，我?guī)湍惴治龇治?！”趙強語氣熱切，“我在這個圈子現(xiàn)在也認識不少人！
說不定能幫你核實一下！萬一是個坑呢？你不能再栽跟頭了！”他說得冠冕堂皇，
處處為我著想。我猶豫再三，像是經(jīng)不住他的“關(guān)心”和“專業(yè)分析”，終于“敗下陣來”，
神秘兮兮地湊近他，把那個ST股票的名字和所謂的“重組借殼”傳聞又說了一遍，
內(nèi)容和告訴舅舅的一模一樣，但語氣更加不確定，更像是一個賭徒在押寶。
趙強聽得極其認真，眼神閃爍，不時提出幾個“專業(yè)”問題，
我都用“朋友說的”、“我也不太懂”搪塞過去。最后，他沉吟片刻，
拍了拍我的肩膀：“聽起來……似乎有點苗頭。但ST股風險太大，阿林，
我建議你還是謹慎點。這樣，你先別急著全投，小筆資金試試水。萬一真有什么情況，
也好及時止損?！彼@話，聽起來是金玉良言，實則是進一步的試探和掌控！
他想確認我投入的力度，甚至想控制我投入的節(jié)奏！我立刻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強子你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就投一點點，試試水！不敢多投！”趙強滿意地笑了，
又“關(guān)心”了我的生活幾句，留下水果，起身告辭。送他出門，
看著他走向路邊那輛嶄新的奔馳車，我臉上的卑微和惶恐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趙強，我的好兄弟，好CTO。公司破產(chǎn)前，
正是你負責的核心技術(shù)模塊“意外”泄露，導致我們失去了最大的競爭優(yōu)勢。也是你，
在資金最緊張的時候，一再“建議”我進行那筆最終血本無歸的冒險投資。原來，真的是你。
舅舅的貪婪，柳菲菲的刻薄，頂多讓人心寒。但趙強的背叛，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捅在了我最信任的地方。也好。餌已經(jīng)吞下，線也握緊了。接下來，
就等著看你和你背后的人，如何表演了。我關(guān)上門，回到屋里。楚嫣然從里屋出來，
輕聲問：“你那個朋友……走了？”“嗯。”我點點頭，情緒有些低落（這次不是裝的）。
楚嫣然看著我，沉默了一下，輕聲說：“李林，我覺得……你那個朋友，
看你的眼神……有點復雜。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边B她都感覺到了嗎？我抬起頭，
看著眼前這個善良又敏銳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更深的決心?！拔抑?。
”我輕聲回答，走上前，抱起正搖搖晃晃走向我的悠悠，“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以后，
我只相信該相信的人?！北热缒?，比如孩子們。還有，未來的我自己。收網(wǎng)的時候，快到了。
6趙強來過之后，日子仿佛又恢復了短暫的平靜。但我能感覺到，水面之下，
暗流更加洶涌了。一種暴風雨前的壓抑，彌漫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我依舊每天早出晚歸，
扮演著奔波求職的落魄形象，實則緊鑼密鼓地布局。那二十萬美元的獲利，
大部分依舊靜靜地躺在離岸賬戶里，如同蟄伏的毒蛇，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時機。一小部分，
則被我化整為零，通過極其隱秘的渠道，換成了現(xiàn)金，
藏匿在“未來我”指示的幾個絕對安全的地點——這是為最壞的情況準備的退路。
楚嫣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不再多問，只是更加細心地打理著這個臨時的“家”，
把有限的食材做出花樣，把孩子們照顧得妥妥帖帖。她的沉默和支持，像無聲的力量，
支撐著我。樂樂和悠悠仿佛也懂事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樣吵鬧。悠悠尤其黏我，每次我回來，
必定要爬到我腿上，用軟乎乎的小臉蹭我的下巴，咿咿呀呀地說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話”。
這種毫無保留的依賴和信任，讓我冰封的復仇之心，總會裂開一道縫隙，涌出溫暖的泉流。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我被一陣壓抑的、極其輕微的嘔吐聲驚醒。
聲音來自布簾隔開的臥室。起初我以為是孩子不舒服，但仔細一聽，是楚嫣然的聲音！
她在極力克制，但那種反胃干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依舊清晰。我心頭一緊，立刻起身，
輕輕敲了敲布簾：“嫣然？你怎么了？不舒服嗎？”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后，
傳來她有些虛弱和慌亂的聲音：“沒……沒事，可能晚上吃得不舒服，吵到你了，
對不起……”吃得不舒服？今晚的飯菜很清淡，我和孩子們都沒事。
一種莫名的預感攫住了我。我想起她最近似乎更容易疲憊，胃口也不太好，
有時會下意識地撫摸小腹……一個驚人的、荒謬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不……不可能吧？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道：“要不要喝點熱水？我去給你倒?！薄安弧挥昧?，
真的沒事，你快睡吧?！彼穆曇魩е黠@的拒絕和一絲……羞窘？我退回行軍床，
卻再也無法入睡。那個念頭像瘋草一樣在我腦子里生長。
如果……如果是真的……那會是誰的孩子？她從未提過孩子的父親，她的過去像一片迷霧。
難道……是那個男人回來了？還是……我的心亂成一團麻，既擔心她的身體，
又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恐慌折磨著。這一夜，我睜眼到天明。第二天，
楚嫣然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下的烏青更重了。她幾乎沒吃早飯，只是勉強喝了點白粥，
就又忍不住跑去了衛(wèi)生間干嘔?？粗撊醯胤鲋T框出來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了。
“嫣然，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攔住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擔憂，
“這不是簡單的吃壞肚子！你是不是……是不是……”我的話卡在喉嚨里，
那個詞怎么也問不出口。楚嫣然的身體猛地一僵，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慌、無助，
還有一絲被看穿秘密的絕望。她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深深地低下頭，眼淚無聲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