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對顧氏的動作毫不知情，繼續(xù)與顧先生洽談合作。
他約我在省城最高檔的餐廳共進晚餐，我欣然前往。
餐廳燈光曖昧，小提琴手演奏著浪漫的曲調。顧先生穿著定制西裝，比平日更加英俊倜儻。
“林小姐今晚真美?！彼麨槲依_椅子。
我微笑落座：“顧總過獎了?！?/p>
用餐期間，他侃侃而談合作愿景，不時透露些“內部消息”，顯得十分真誠。
我配合地表現(xiàn)出欣賞和信任，直到甜點上桌時，才故作無意地問：“聽說顧氏最近對林氏股份很感興趣？”
他動作一頓，隨即恢復自然：“資本市場正常操作而已。林氏股價被低估，是很好的投資對象?！?/p>
“哦？”我挑眉，“那和我繼母見面也是投資需要？”
他終于變色：“你調查我？”
“彼此彼此?！蔽曳畔虏徒?，“顧總不會真以為，我還是七年前那個好騙的小女孩吧？”
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果然瞞不過你。但我的確欣賞你，林晚。如果我們聯(lián)手，完全可以掌控林氏甚至更大的商業(yè)帝國?！?/p>
“所以玉佩、合作、甚至你母親的故事，全都是演戲？”我的心隱隱作痛，不知是因為失望還是憤怒。
“不全是?！彼J真起來，“我母親的故事是真的，想幫鄉(xiāng)村發(fā)展也是真的。只是商業(yè)世界復雜，有時候不得不使用些手段?！?/p>
他向前傾身：“晚晚，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我們結婚，顧氏林氏聯(lián)手，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被他的直白震驚了：“聯(lián)姻？顧總真是商業(yè)奇才，連婚姻都能算計。”
“不只是算計。”他握住我的手，“我確實被你吸引——聰明，美麗，堅韌...”
我抽回手：“可惜我對你沒興趣?！?/p>
他臉色沉下來：“那你就別怪我無情了?，F(xiàn)在顧氏已經(jīng)是林氏第二大股東，加上你繼母的支持，足夠在董事會給你制造麻煩?！?/p>
我笑了：“你確定繼母會支持你？”
他自信道：“當然，我們達成了協(xié)議?！?/p>
我取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我和繼母的對話：
“顧氏想收購你手中的股份？賣給他，但簽一份特殊協(xié)議——三年內他不能投票反對我。”
“憑什么我要幫你？”
“就憑我能讓你和你的子女繼續(xù)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水平。否則，我會收回所有房產(chǎn)和津貼?！?/p>
顧先生臉色越來越難看：“你！”
我關掉錄音：“順便告訴你，你收購的流通股中，有百分之五是我安排人賣給你的。驚喜嗎？”
他猛地站起來：“林晚！你算計我！”
“跟你學的?！蔽移届o地喝著紅酒，“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xù)與我為敵，但你在董事會孤立無援；二是真誠合作，我既往不咎。”
他盯著我看了良久，突然笑了：“真有你的。我認輸。”
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欣賞的表情：“我承認一開始別有目的，但現(xiàn)在我是真的佩服你。合作繼續(xù)，如何？”
我審視著他，最終點頭：“好。但別再耍花樣。”
“不敢了。”他舉起酒杯，“為我們的合作干杯？這次是真誠的?！?/p>
離開餐廳時，夜已深。我發(fā)現(xiàn)陳默等在停車場，靠在車邊，臉色擔憂。
“你怎么來了？”我驚訝地問。
“不放心你?！彼屑毚蛄课遥皼]事吧？”
我心里一暖：“沒事。都解決了?！?/p>
回村的路上，我把經(jīng)過告訴了陳默。他聽后沉默良久。
“晚晚，你太不容易了?！弊罱K他說，語氣滿是心疼。
我看著窗外飛逝的燈火，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憊。這些年的勾心斗角，真的值得嗎？
“默哥，那天的問題，我現(xiàn)在能回答你了。”我輕聲說。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問題？”
“給我個照顧你的機會——好。”我說。
車子猛地剎住，陳默難以置信地轉頭看我：“真的？”
我點頭，微笑：“但有個條件——別再帶我看日出了，太早起床了。”
他欣喜若狂，緊緊握住我的手：“一言為定！”
那一刻，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原來放下仇恨，接受愛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但命運的考驗，似乎永遠不肯輕易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