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的下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從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這個人。
仿佛他從未存在過。
許念一,也沒有再回國。
她留在了巴黎。
她成了小有名氣的畫家,開了一家自己的畫廊。
她的生活,看起來,平靜而美好。
她會穿著漂亮的裙子,在塞納河邊散步。
她會坐在街角的咖啡館,安靜地看一下午的書。
她會去盧浮宮,站在《蒙娜麗莎》的畫像前,一看就是一整天。
她好像,真的,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斐波那-契脈沖心跳:14(帶著圣杯歸來)- 勝利后的空虛】
可是,只有我知道。
不是的。
她畫廊的名字,叫“Nian Lang”。
念朗。
思念的念,秦朗的朗。
她養(yǎng)了一只狗,金毛。
她給它取名,也叫“秦朗”。
她再也沒有笑過。
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像陽光一樣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
她的清冷,不再是偽裝的鎧甲。
而是,真的,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冰冷。
她的世界,在我的仇,報了的那一刻,就永遠地,停在了那個陰天。
我每天,都陪著她。
我看著她,從一個青澀的女孩,變成一個,優(yōu)雅的,美麗的,女人。
我看著她,拒絕了無數(shù)優(yōu)秀的追求者。
我看著她,一個人,吃飯,睡覺,畫畫。
我看著她,在每一個深夜,抱著那只叫“秦朗”的金毛,無聲地,流淚。
我感覺,我的靈魂,正在被這種無聲的悲傷,一點點地,侵蝕。
我開始變得模糊,變得透明。
我知道,我快要,徹底消失了。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她。
但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種,殘忍的,束縛。
只要我還在,她就永遠,走不出來。
在一個下雪的夜晚。
巴黎的雪,很大,很美。
許念一站在畫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雪景。
她手里,拿著一張畫。
畫上,是一個穿著藍色球衣的少年,在陽光下,回頭,傻傻地笑著。
那是她畫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我的肖像畫。
“秦朗,”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片雪花,“我有點,想你了?!?/p>
我的靈魂,劇烈地,疼痛起來。
我也想你。
許念一。
我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她的臉。
這一次,我的指尖,好像,真的,觸碰到了一絲,溫熱。
是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