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腳踹開自家房門，“砰”的一聲巨響，震得窗欞都嗡嗡發(fā)顫。屋里，李嬸正坐在炕邊納鞋底，被這動靜嚇得手里的針線都掉在了地上。
她抬頭一看，只見易中海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憋著一股隨時能炸開的邪火。沒等她開口問，就聽“哐當(dāng)”一聲——易中海手里攥著的搪瓷茶缸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缸子癟了一塊，里面的殘茶濺得到處都是。
“老易，你這是咋了？”李嬸慌忙起身，看著滿地狼藉，聲音都帶著點發(fā)顫，“多大的事啊，發(fā)這么大火？”
易中海沒理她，背著手在屋里踱來踱去，腳步又重又急，像是在踩什么仇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停下，聲音又悶又狠：“還能咋了？中院那姓李的！一家子都跟我對著干！”
他一想起張?zhí)m那寸步不讓的樣子，想起李凡那冷冰冰的眼神，想起院里人看他笑話的眼神，心里的火就往上躥。他在這院里當(dāng)了這么多年一大爺，什么時候受過這窩囊氣？被個娘們指著鼻子罵，還被個半大孩子無視，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李嬸看著他胸口劇烈起伏，知道他是真氣急了，嘆了口氣，走上前想給他拍拍背順順氣，語氣里帶著點自責(zé)：“老易，都怪我……要不是我這肚子不爭氣，沒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你也不至于……”
她眼圈一紅，聲音哽咽起來：“要不……咱去收養(yǎng)一個吧？找個懂事的小子，養(yǎng)大了也能給你養(yǎng)老送終。實在不行……咱就離婚吧。你現(xiàn)在還不算太老，再找個年輕的，說不定還能生……”
“收養(yǎng)？”易中海猛地扭頭，眼神里帶著點煩躁和不屑，“你以為收養(yǎng)的就靠譜？人心隔肚皮，養(yǎng)大了是白眼狼咋辦？我易中海這輩子算計來算計去，能把指望放在外人身上？”
他看著李嬸哭紅的眼睛，語氣稍微緩和了點，卻還是帶著股子壓抑的火氣：“你別哭了，我沒怪你。這事兒不怪你……我也沒想跟你離婚。都老夫老妻了，離什么離？”
心里卻暗自嘀咕：離婚？說得輕巧！真離了，再娶一個要是還生不了，那不就明擺著是我自己的問題？到時候全院人都得戳我脊梁骨，說我易中海是個窩囊廢！這臉，他丟不起。
李嬸還想說什么，易中海卻擺了擺手：“行了，我出去走走，透透氣?！?/p>
他抓起搭在門后的褂子，摔門而去，留下李嬸一個人對著滿地碎瓷片，抹著眼淚嘆氣。
易中海沒走遠(yuǎn)，就在四合院門口的大槐樹下蹲著，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那張平時看似和善的臉，此刻卻陰鷙得嚇人。
何雨柱那邊，看來是暫時指望不上了。那小子現(xiàn)在跟李凡走得太近，腦子越來越清醒，想再拿捏住他，怕是得先把李家那小子給解決了。
可李家……易中海瞇起眼睛，想起李建國那深不見底的眼神，想起張?zhí)m剛才那潑婦似的架勢，心里也有點發(fā)怵。那家人看著普通，可總透著股不好惹的勁兒，尤其是李建國，聽說在軍委會上班，真要硬碰硬，他未必占得著便宜。
看來，得換個思路。
他掐滅煙頭，腦子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何雨柱這邊暫時卡住了，還有賈東旭?。∧切∽邮撬?jīng)徒弟，性子比何雨柱軟，家里還有個厲害的媽，只要把他拿捏住了，將來養(yǎng)老也多份保障。
賈東旭今年也21了，到了該說媳婦的年紀(jì)了。易中海眼睛一亮——要是能給他說門好親事，讓他打心底里感激自己，那他還能不把自己當(dāng)親爹似的孝敬？
到時候，一邊穩(wěn)住賈東旭，一邊想辦法把李凡那小子擠兌走，何雨柱沒了主心骨，遲早還得回到他身邊。雙保險，這才穩(wěn)妥！
想到這兒，易中海心里的火氣消了不少，甚至隱隱透出點得意。他就不信了，憑著他這幾十年的算計，還斗不過一個半大孩子，攏不住兩個愣頭青？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眼神里又恢復(fù)了那種胸有成竹的“和善”。走，先去賈東旭家串串門，問問他爹媽有沒有給孩子說親的意思——這事兒，得他親自出面才顯得有分量。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個盤旋在四合院里的幽靈，盤算著一場新的算計。而他自己，卻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為了養(yǎng)老，為了自己的晚年，做點“必要”的謀劃，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