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
祁賀叼著煙，手持木棍，輕狂地踢了踢腳下的男人，“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了，就剁了你一根手指頭當(dāng)利息?！?/p>
男人被揍得鼻青臉腫，“我……真的沒有錢了……”
他乞求道：“再給我一天！”
“我最近手氣很好，明天一定能把錢贏回來！”
祁賀眼里閃過一抹厭惡，這種好賭的爛人說的話，他怎么可能會信？
祁賀冷笑，蹲下，手背拍了拍他的臉，“少一根手指，不妨礙你賭?！?/p>
身后的黃毛小弟不耐煩催促道：“別廢話了，李哥說了，今天必須廢他一根手指！”
“媽的，上次追債的弟兄被他打得現(xiàn)在還出不了院，必須給弟兄報仇！”
黃毛小弟老神在在，在身后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
祁賀掃了一眼地上男人的手，“也好，讓你長個教訓(xùn)?！?/p>
“敢逃債打人，你是第一個。”
祁賀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他在手中把玩著，眼神陰狠。
匕首的光反射在地上男人的臉上，他一哆嗦，額頭冒出了冷汗。
他求饒道：“求求你，再給我一天！”
“我一定能贏到錢，我向你保證！”
男人驚恐，口不擇言，“我……我還有個女兒！”
“我可以把她賣給你們抵債！她已經(jīng)十八了！長得不錯！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祁賀嘴角冷笑，“出生?！?/p>
“連女兒都賣，你不配當(dāng)父親。”
地上的男人和家里的父親重疊。
一樣的好賭，一樣的沒有人性，連自己的孩子都賣。
小時候的祁賀也被父親賣過一次，后面還是他自己跑了回來。
他以為自己是被人販子綁去的，結(jié)果回家卻聽到父親在跟人販子打電話。
要不是顧阿姨護著他，報了警才讓那個賭鬼歇了心思。
祁賀睫毛一顫，他一半臉在陽光下，一半臉在陰影中。
他狠辣地拿著匕首，快速且眼不眨地插在男人的手指上。
一劃，一拔。
幾滴血液濺在了祁賀手臂上。
“??！”男人痛苦地在地上蜷縮著，他捂著手，死死看著地上斷指，“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祁賀拿出紙巾，輕輕擦拭匕首上的血，他起身微微側(cè)頭，“下次，就不止一根手指。”
男人白著臉，咬牙惡狠狠瞪著祁賀的背影，暗罵道：“媽的！老子不痛快，你也別想快活！”
男人從口袋里顫抖摸出一把小刀，眼疾手快，沖上去一把刺進了祁賀的后腰上。
噗嗤——
刀子入肉聲。
祁賀僵硬在原地，皺眉摸了一把后腰，手指滿是濕漉的紅色。
他還感受不到疼，直到男人噗嗤一聲把刀拔了出去。
祁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他痛苦地捂住傷口，雙目失神看著天空，而身上的血液則慢慢蔓延在地上。
“死……人……”
“死人了……”
……
周遭的人都被嚇壞了。
一瞬間全都逃走了。
只剩下祁賀在原地，艱難地摸出手機，想要打救護車。
可手指卻連一根都抬不起。
視線逐漸模糊，祁賀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
他不想死，他想活著。
他那該死的父親還沒死，他怎么能死？
顧阿姨還在醫(yī)院等著他的錢……
從前，他無數(shù)次想要去死。
可當(dāng)死亡來臨時，他卻發(fā)現(xiàn)，他想要的不是死。
而是為自己活。
他行尸走肉這么多年，從沒有一次為自己而活。
祁賀不想死。
他要活著……
他嘴角溢出血，疼得五臟六腑都在撕裂。
血腥味彌漫，他的血流了一地。
“我要死了嗎……”祁賀笑了。
也好。
下輩子他不要當(dāng)人了。
太苦了，太疼了。
“喂，我要叫救護車，這里有個被捅了一刀男人，傷口在腰腹，地址是……”
一道聲音在祁賀耳邊回蕩。
祁賀艱難抬起沉重的眼皮，對上了一雙著急的眼眸。
他這種人，也會有人為他著急嗎？
許央蹙眉查看傷勢，她脫下自己的薄外套，緊緊按在男人的傷口上，防止失血過多。
她路過這里，原本以為只是打架。
沒想到竟然還動上了刀子。
而且這男人人緣可真差，被捅了一刀，同伴還都跑了，沒一個給他打個120。
許央撥開男人的發(fā)絲，然后……
紅色的假發(fā)掉了。
許央：？？？
黑發(fā)，俊臉，還是個帥哥。
長得周周正正，眉清目秀的，看起來倒不像是做壞事的壞小子。
不過這和她沒關(guān)系了。
救護車來了之后，把人抬走，許央還順便去了趟警局做了個筆錄。
直到深夜，許央才回了宿舍。
她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整張床都濕了，甚至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晚上吃剩的湯水不小心撒在你床上了?！睂γ娲采咸匠鲆粋€敷著面膜的女人。
薛凝鄙夷地看了一眼許央，“穿得這么騷，回來得這么晚，是傍上了哪個少爺？”
“別以為有人撐腰就無法無天，人家少爺都是跟你玩玩，玩膩了就會把你一腳踢開?！?/p>
薛凝最看不慣這種當(dāng)三的。
江蘿蘿可是薛家欽定的兒媳婦，許央竟然還敢勾引薛少爺，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現(xiàn)在仗著有薛少爺撐腰就敢欺負到江蘿蘿身上，看她不給這個許央一個教訓(xùn)！
薛凝是江蘿蘿的閨蜜，她有江蘿蘿撐腰，才不怕許央這個賤人呢！
許央甩下被子，盯著她冷笑：“騷？”
“有你騷嗎？在頂樓跟學(xué)校老師亂搞，真以為自己有多干凈？”
上次許央去頂樓誤撞見的床戲，就是薛凝和學(xué)校老師兩人。
那個老師已婚，還是吃軟飯入贅的，靠著妻子才能到這所學(xué)校當(dāng)老師。
沒想到轉(zhuǎn)頭和薛凝勾搭上。
還玩得那么花，跑到頂樓偷情。
本來許央才不會管這種八卦。
她和薛凝一開始井水不犯河水，她犯不著去揭穿別人。
只是這兩天，薛凝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一直針對許央。
一些明里暗里的排擠，許央也就跟她計較。
沒想到今晚得寸進尺，在她的床上潑了泔水。
既如此，許央才不會給她留什么臉面。
薛凝臉色一僵，這件事許央怎么會知道？
她和那個老師不過就是各取所需，她饞他的肉體，他借她的權(quán)勢，她才不會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許央一步步走近，“你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那你可以好好記住我要干什么。”
薛凝下意識后退，面膜掉落，“你要干什么？”
她才不怕許央呢！
許央上前一把抓住了薛凝的頭發(fā)，把人直接拖進了廁所里。
“你潑我泔水，我喂你糞水，很公平不是嗎？”
說完，許央就在薛凝的驚呼聲中，把她按在了馬桶里。
她一手按著薛凝的后脖子，一手按下沖水鍵。
薛凝兩手扒拉著馬桶，“我絕對……（咕嚕）不會……放過（咕嚕）……你的！”
許央不語，只一味地按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