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拉開門時,徐獲突然問:“沒有白鈔的話可以賒賬嗎?
”乘務(wù)員和藹可親地道:“當然,歡迎賒賬。”徐獲揣起三百白鈔,
在眾人的注視下去按了一等座車廂的門鈴。這次開門的是聶玄,
他料到徐獲會再來一等座車廂,所以一直等在門邊。看到一模一樣的杯墊紙,
他笑笑道:“賣消息?”可惜一等座車廂里有錢的聰明人不少,
好幾個都拿到了乘務(wù)員給的小道消息?!皟砂侔租n買我手里的消息,用你的消息換也行。
”“三百白鈔一條隱藏規(guī)則,同樣可以用隱藏規(guī)則交換。
”聶玄對紙條上的消息并不是很感興趣,剛才他也拿到了乘務(wù)員的餐紙,
但上面只是一條雞肋消息。聶玄很快做出決定,關(guān)上車廂門在過度車廂和徐獲單獨交談。
“隱藏規(guī)則你找到了多少?”“兩條?!毙飓@和他交換著看了對方的紙張,
挑眉道:“你花多少錢買了這條消息?!薄叭侔租n。
”聶玄疊好徐獲那張“晚上保持清醒”的紙條還給他,“你的多少。”“一百。
”徐獲也把那張“不要開燈”遞過去。聶玄付了他五百白鈔,“打個折,
買你的兩條消息。”徐獲爽快地收了錢,借抽煙的姿勢遮住口鼻,
壓低聲音道:“低等車廂不能進入高等車廂,除非有人開門?!甭櫺查g會意,
在這節(jié)過度車廂里,二等座的車廂門沒有門鈴,但一等座的有,剛才徐獲是按的門鈴。
“你確定?”“三等座車廂沒有門鈴,二等座后門有門鈴?!毙飓@又舉起煙,
“第二條,車廂點餐可以賒賬。”一等座的玩家不缺白鈔,應(yīng)付三天綽綽有余,
二等座和三等座有人賒賬,這意味他們沒有白鈔,三天后用什么結(jié)算?
播報就說過會根據(jù)玩家的表現(xiàn)評級分類,賒賬極有可能是從這方面抵扣,
因此賒賬是下下策。不僅如此,大部分人餓著肚子上車,如果每個人都因為進食飽腹,
評級的標準是什么?初審的意義又在哪里?這條消息很重要,隱含了其他潛在規(guī)則。
聶玄也聽懂了其中的含義,看向依舊保持淡漠的徐獲,
提醒道:“列車對于玩家相對安全?!毙飓@偏頭看向外面的風(fēng)景,
再次對狀似一覽無遺的場景升起警惕,乘務(wù)員有驅(qū)逐玩家的權(quán)利,
這是不是說出了列車只有死路一條?“第一個消息也別再賣給別人?!甭櫺值?。
高等車廂進入低等車廂沒有限制,不是意味著一等座的人可以隨意攻擊二等座的人?
徐獲沒有接茬,玩家是按資產(chǎn)分配車廂,高等車廂不代表能力更強。
能力不一定更強,懲罰卻可能存在,有理性的人會猶豫遲疑,沒腦子的,
知道與否都影響不了本能。這邊交換完了之后,徐獲并沒有走,
很快一等座里又出來一個人,“我想買你手頭的消息。”一等座的人雖然錢多,
卻沒幾個人出來買消息,但這也足夠了。再回到二等車廂里,
他兜里已經(jīng)有兩千七的白鈔,點餐時間還沒過,他叫來乘務(wù)員追加了兩碗面,自己一碗,
老人一碗。老人遲疑著道了謝,叫上嚴嘉魚一起吃?!昂萌擞泻脠?。
”嚴嘉魚囫圇吃著面,還對徐獲說:“施主,你也是好人?!毙飓@快速吃完面,
靠在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慢慢梳理得到的信息。一百白鈔換來了“晚上保持清醒”的提醒,
三百白鈔的提示則是“不要開燈”,“晚上八點熄燈”這條寫在乘車規(guī)則中,
這說明晚上開燈的后果至少比睡著了嚴重。車廂里的開關(guān)是個陷阱。
而一等座車廂的玩家購買力普遍強于二等座,濃妝女人說的話多半是真的,
玩家按照資產(chǎn)分配車廂,但她手里應(yīng)該也沒有更多信息。
她不在乎從乘務(wù)員那里買來的消息,可能是虛張聲勢,也有可能是勝券在握。
但初審列車顯然是個暗藏陷阱的生存游戲,多一分保障少一分風(fēng)險,車上還有血腥玩家,
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后一種可能性不大。三等座騷亂的時候,她第一個去抵門,
不清楚規(guī)則還是故意為之?徐獲思緒略作停頓,很快轉(zhuǎn)入下一個信息。
高等車廂可以進入低等車廂這個看似隱藏但其實明顯的設(shè)定也是陷阱,
乘車規(guī)則注明不能進入其他車廂,表面上看好像是默認高等車廂的玩家能力強于低等車廂,
但其實實力分化并不明顯。這種情況下,進入其他車廂絕對不明智,
除非自己車廂的玩家都死光了,或者只剩下血腥玩家。血腥玩家,是目前已知的威脅。
從快遞女透露的消息來看,初審列車肯定會將血腥玩家單獨劃分出來,
但普通玩家不代表不會受到誘惑,如果吃不到列車上的食物,之前沒有吃過的玩家,
也可能會墮落。但玩家可以賒賬,在所有玩家不餓肚子的前提下,
根本無法給玩家評級、分類,所以食物的作用大概率維持不到二十四小時。區(qū)別在于,
食物作用對普通玩家的作用是否和血腥玩家一樣。這樣一來,
第一天的變故多半在熄燈后。徐獲半瞇著眼睛,觀察車內(nèi)的每一個人。
沒了暴食欲望的困擾后,車廂內(nèi)沒有之前那么緊繃,瓜子臉女人和李飛湊在一起調(diào)情,
陳益擺弄著牙刷,方臉男人雙手揣在衣兜里。何洋跟馬尾女學(xué)生在玩手機游戲,
韓教授不斷在手機上打字,中年婦女雙手疊在腹前一動不動,濃妝女人閉目養(yǎng)神,
嚴嘉魚和老人聊天。一直到下午三點,列車上都沒有任何播報。
李飛那桌的四人嘀咕了一陣,由他站起來,
環(huán)視眾人清了清嗓子道:“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你們信不信我,
但咱們要是內(nèi)訌的話肯定會死的更快,今天晚上大家輪流守門……我這么說大家沒意見吧?
”沒了暴食欲望的困擾,就該想點實際的事了。見沒人反對,
他繼續(xù)道:“我們其他人對初審列車都不了解,我建議信息共享,這樣也方便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三三兩兩的目光投向濃妝女人和徐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