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撞翻鎏金燭臺時，丞相正舉杯向蕭承煜敬酒：“陛下駕臨，蓬蓽生輝！”“爹！

”念煜撲進殿中，念秋緊跟著哭嚎，“他們欺負(fù)娘！”蕭承煜握著玉杯的手猛地收緊，

這聲“爹”像利箭，直射心臟。他抬眸，瞧見衣衫襤褸的孩童，

恍惚間竟與記憶里的小身影重疊——他當(dāng)年微服私訪時，見過的農(nóng)家稚子，

不就是這般臟兮兮卻眼亮如星？“哪來的野孩子！”蘇云煙尖聲叫，“拖下去杖斃！

”侍衛(wèi)伸手去抓，念煜卻掙脫開，撲到蕭承煜膝頭：“爹！你看娘被打得……”他抽抽搭搭，

抓過蕭承煜衣擺擦淚，龍袍上瞬間暈開濕痕。滿殿死寂。老太監(jiān)王德海湊過來，

看清男孩眉眼時，膝蓋一軟差點跪下——這分明是年輕時的陛下！蕭承煜胸口突然絞痛，

他推開孩子，卻見疼痛如潮水退去。再看晚秋被拽進來時，

他呼吸驟停：是山洞里喂水的姑娘，是茅屋中遞帕子的妻！“陛下，

這賤婢沖撞……”丞相話未說完，蕭承煜已站起，他望著晚秋發(fā)顫的肩，

喉間艱澀：“你……是誰？”晚秋攥緊衣角，淚如雨下：“阿煜，

我是晚秋啊……念煜念秋的娘！”蘇云煙還欲嘲諷，殿外突然傳來急報：西北戰(zhàn)事吃緊，

邊疆八百里加急。蕭承煜皺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腰間玉佩——那是晚秋當(dāng)年編的草繩系的，

如今玉碎成兩半。他頭痛欲裂，某些記憶又要翻涌，卻被軍政急報生生截斷。

“暫且押入偏院。”他甩袖離去時，沒看見晚秋絕望的眼神，

也沒聽見孩子哭著喊“爹別走”。王德?？粗厣纤橛?，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孩童，

悄悄將玉佩殘片收入袖中。相府后園，蘇云煙掐著晚秋下巴：“敢跟本宮搶男人？

”她指甲掐進肉里，晚秋卻盯著遠(yuǎn)處宮墻方向，

喃喃：“他會想起來的……他一定記得……”念煜護在母親身前，念秋攥緊小拳頭，

兄妹倆眼底燃著倔強。而養(yǎng)心殿內(nèi)，蕭承煜對著輿圖出神，案上奏折堆積如山，

他卻總在批文間隙，望向空著的鳳位。王德海捧著新沏的茶進來，猶豫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