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她當(dāng)鐵哥們。直到她穿著一身白裙，畫著淡妝站在我面前。
這就是小鹿亂撞的感覺嗎?01我和許星然約好了在游樂場門口見。
同行的還有陸馳和周淼淼。我到的時候，他們還沒來。四處張望。
發(fā)現(xiàn)游樂場門口站著一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美女。我看了兩眼。有點(diǎn)眼熟。
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身材高挑。長發(fā)及腰。兩條筆直又纖細(xì)的腿。
白襪沒過腳踝簡單的小白鞋。風(fēng)一吹，裙擺微微晃動。簡直了！還是眼熟！不確定，
我再看看。這該死的熟悉感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我認(rèn)識這么好看的女生嗎？掏出手機(jī)，
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許星然這個假小子，怎么還沒過來。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幾乎是同時，不遠(yuǎn)處那個美女也從包里掏出了電話。鈴聲甚至都有點(diǎn)像。不會吧？不會吧！
我壓下心里的荒謬想法。「喂，你死哪去了啊，怎么還不來？再不來我可就自己進(jìn)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肝业搅税。?/p>
就在門口路邊上站著呢。」「我也在啊，我眼睛都要瞎了，怎么沒見你人呢？」我一邊說著，
一邊四處張望。然后，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美女，緩緩地回過頭。那張臉。
不正是許星然本人嗎！還是那雙熟悉的桃花眼。還是那個高挺的鼻梁。
還是那抹總是帶著三分不羈的唇角。但搭配上那條裙子。怎么就……這么要命呢！哦，不對。
她還化了淡妝。眼波流轉(zhuǎn)間，像是揉碎了星光。唇上是水潤的紅色。我大腦瞬間宕機(jī)！
手里的話筒里還傳來她的聲音?！改闶遣皇窍拱?，沈星野?！顾αR著。掛斷了電話。然后，
小步向我跑來。那條白色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翻飛。像一只蝴蝶。
一只直接撞在我心尖上的蝴蝶！轟的一聲！我的心，好像不再屬于我自己了。「喂，沈星野，
醒醒，回神了?！顾谖颐媲罢径?，伸出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樣？好不好看？」
她在我面前轉(zhuǎn)了一圈，裙擺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我猛地低下頭，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的天??！不是，原來她這么好看的嗎！要知道，許星然的打扮一直都挺中性的。
我認(rèn)識的許星然，是那個穿著寬松T恤和工裝褲，頭發(fā)剪得短短的，
能和我勾肩搭背一起打球的兄弟！是那個個性豪爽到可以一腳踩在凳子上，
跟我吹瓶吹牛的假小子！今天這是怎么了？她居然掏出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還化了妝！
還搞了頂黑長直的女神假發(fā)。我的媽呀！這視覺沖擊力也太強(qiáng)了！
我感覺我的CPU都要燒了！「喂！沈星野！你啞巴了？」她有點(diǎn)不滿地推了我一下。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回事??！平時那個騷話連篇，能把許星然氣到追著我打八條街的我，
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要我說什么？難道說：【沒想到啊，
許星然你個假小子打扮起來還人模狗樣的?！俊疽灰阋吮阋诵值芤幌?？】當(dāng)然，
這話我只敢在心里說說。真說出來，這小子怕不是要騎在我身上爆錘。誰懂??！誰能懂啊！
一直當(dāng)親兄弟的女生，突然掏出個裙子！還他媽的挺好看！好看得我腿都軟了！02「喲，
都在呢！」陸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旁邊還跟著周淼淼。他們倆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也是今天游樂場之約的另外兩個參與者。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回頭?！改銈冊趺床艁恚 ?/p>
陸馳沒有理我。他吹了聲口哨，繞著許星然走了一圈?！缚梢园⌒侨唬裉爝@身，絕了！」
周淼淼也笑著挽住許星然的胳膊?！妇褪牵∶浪览?！我就說你底子好，稍微打扮一下，
哪還有我們學(xué)校校花的份兒啊。」許星然被夸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但嘴角明顯上揚(yáng)著。
「還行吧，隨便穿穿?！刮疫€是低著頭。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為什么他們兩個的反應(yīng)這么平淡！就好像許星然穿裙子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難道只有我覺得，她今天這樣……很好看嗎？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
這不會是他們?nèi)齻€合伙搞的局吧？圖啥??？看我笑話嗎？「喂，沈星野，你怎么回事??？」
「從剛才開始就奇奇怪怪的?！刮乙蚕胫牢以趺椿厥掳?！
我的大腦還在處理著“兄弟變美女”這個巨大的信息沖擊。周淼淼在一旁笑得別有深意。
「他啊，八成是被我們星然給美到，魂都飛了吧?！龟戱Y也跟著起哄?！妇褪蔷褪?，
你看他那傻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埂笣L！」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雖然有點(diǎn)色厲內(nèi)荏。許星然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她這一笑，百花盛開。然后，
她做了一個讓我全身血液都沖上頭頂?shù)膭幼鳌Ｋ砷_了周淼淼，非常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快進(jìn)去吧，不然項(xiàng)目都要排長隊(duì)了?！刮业纳眢w，在一瞬間，
僵硬得像一塊石頭。胳膊上，傳來她手臂柔軟溫?zé)岬挠|感。那么清晰。那么真實(shí)。
我整個人都懵了。不是！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勾肩搭背過！有時候打鬧起來，
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也是常有的事！我還把她當(dāng)沙包一樣摔過！可為什么！
為什么今天只是這樣輕輕地挽著，我的心臟就快要炸了，跳的快得離譜！
我能聞到她發(fā)間洗發(fā)水的清香，和她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鉆進(jìn)我的鼻腔。
鉆進(jìn)我的大腦。讓我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陸馳和周淼淼向我和許星然投來曖昧的視線。
但我已經(jīng)顧不上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邊的這個“陌生”的許星然身上。
她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或者說，她察覺到了，但她假裝沒有。我整個人都麻了。
大腦徹底宕機(jī)?！缸甙勺甙?，別在門口杵著了，趕緊進(jìn)去玩！」陸馳在后面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得一個踉蹌，幾乎是半拖半抱著許星然往前走。我感覺我的臉在發(fā)燒。完了。
我沈星野的英名，今天就要?dú)в谝坏┝?。我偏過頭，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許星然。
她正仰著頭，嘴角帶著得意的笑。那笑容，和今天的天氣一樣，明媚的不像話。我的心跳，
又一次失控了。03我感覺自己像個機(jī)器人。被許星然挽著，一步一步地挪進(jìn)了游樂場。
陸馳和周淼淼走在前面，有說有笑。我和許星然落在后面。一路沉默。「沈星野。」
她突然開口?！赴?？」我嚇了一跳?！改憬裉煺娴暮芷婀帧！顾齻?cè)過頭看我。陽光下，
她的睫毛很長?！赣袉?？沒有吧?！刮易煊?。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別處?！妇陀??！?/p>
她篤定地說。「你以前話不是最多的嗎？今天怎么不說話了？」「還有，你走路干嘛順拐??？
」我低頭一看。操！真的順拐了！太丟人了！我趕緊調(diào)整姿勢。感覺自己的臉燙得能煎雞蛋。
「天氣太熱了，有點(diǎn)中暑?！刮译S便找了個借口。「是嗎？」她明顯不信。
「那我們?nèi)ネ纥c(diǎn)刺激的，清醒一下?！顾钢贿h(yuǎn)處的過山車。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
我看著那高聳入云的軌道。腿有點(diǎn)軟。不是因?yàn)榕?。好吧，也有一點(diǎn)。主要是，
我一想到要和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許星然一起坐上去。我就覺得我可能會死在上面。不是嚇?biāo)溃?/p>
是心跳過速而死。「怎么？怕了？」她挑眉看我，帶著一絲挑釁。這我能忍？「笑話！
我會怕這個？」我挺直了腰板?！缸?！」男人，該硬的時候就要硬起來！雖然心里虛得一批。
排隊(duì)的時候。周淼淼湊了過來?！感且埃憷蠈?shí)說，你是不是被我們?nèi)蝗唤o驚艷到了？」
她擠眉弄眼地問?！刚f什么呢?！刮倚奶摰胤瘩g?！肝覀兪切值埽儩嵉男值芮?！」
「哦——兄弟啊?！埂改悄隳樇t什么？」「熱的！」我死不承認(rèn)。陸馳在一旁笑得像個傻子。
「行了，別逗他了，臉都快熟了。」許星然終于發(fā)話了。她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笡]事，
你要是怕，待會兒可以叫出來。」我：「……」誰怕了！我只是……只是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對！
不適應(yīng)！很快，輪到我們了。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安全壓桿“咔噠”一聲落下，
將我們牢牢固定在座位上。我和許星然被安排在了同一排。我才發(fā)現(xiàn)，
這個過山車是雙人壓桿。就是兩個人中間沒有多的阻攔。陸馳和周淼淼那兩個沒人性的，
則坐在了我們正前方，回頭沖我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笑得賊兮兮的。
我根本沒空理他們。因?yàn)樵S星然，從坐下的那一刻起，就沒松開過我的胳膊。不僅沒松開，
反而因?yàn)樽豢臻g有限，她整個人挨得我更近了。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那片柔軟的觸感，
存在感強(qiáng)到讓我無法忽視。我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僵硬起來。心臟，
也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擂鼓。咚！咚！咚！一下比一下重。我甚至懷疑，
前排的陸馳能聽到我這夸張的心跳聲?！澳恪蔽覄傁胝f點(diǎn)什么，讓她矜持一點(diǎn)。
“我有點(diǎn)怕。”她把頭往我這邊靠了靠，聲音很輕。溫?zé)岬暮粑?，拂過我的脖頸。癢癢的。
麻麻的。我剩下的話，瞬間被堵死在了喉嚨里。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正望著我，
像一只受驚的小鹿。這誰頂?shù)米“?！我默默地吞了口唾沫，感覺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怕就別玩了，現(xiàn)在下去還來得及?！蔽业穆曇舾砂桶偷?，一點(diǎn)說服力都沒有?！安灰?，
”她搖搖頭，固執(zhí)地說，“我想玩?！比缓螅袷菫榱私o自己壯膽，挽著我胳膊的手，
又收緊了幾分。我整個人都繃直了。大哥！不是！大姐！你再這么用力，我就要變形了！
過山車緩緩啟動?！斑旬?dāng)……哐當(dāng)……”機(jī)械的齒輪咬合聲，在耳邊響起。
車子開始沿著傾斜的軌道，一節(jié)一節(jié)地向上攀升。視野在不斷升高。地面上的人和建筑，
都變成了火柴盒大小。風(fēng)也大了起來，吹動著許星然鬢角的碎發(fā)，
有幾縷不聽話地掃過我的臉頰。癢。一種從皮膚表面，一直鉆進(jìn)心底的癢。
她身上的那股甜香，更加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呼吸。我不敢轉(zhuǎn)頭看她。
我怕泄露我心里的念頭?！吧蛐且??！彼衷诮形摇！案陕?！”我的語氣很沖，
像是在掩飾什么。“你看，我們好高啊?！彼穆曇衾铮d奮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我僵硬地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確實(shí)很高。前方，就是近乎九十度的垂直頂點(diǎn)。
車速越來越慢。每上升一節(jié)，那“咔噠”的鎖扣聲，都像是在為我的心臟倒計時。三。二。
一。許星然挽著我的那只手，驟然收緊！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我的肉里。同時，
她的另一只手也放棄了前方的安全扶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整個人，
幾乎完全掛在了我的身上！?。?！我大腦一片空白。隔著薄薄的衣料，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曲線和柔軟。溫?zé)岬捏w溫透過布料傳遞過來。
我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我的天。這他媽到底是在坐過山車，還是在上刑啊！
“啊啊啊要下去了！”周淼淼的尖叫聲從前面?zhèn)鱽?。也就在那一瞬間，過山車在頂點(diǎn)處，
有了一個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停頓。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我能聽到的，
只有自己那快要爆炸的心跳聲。和許星然在我耳邊，那因?yàn)榫o張而變得急促的呼吸。
然后——失重感猛然來襲！“啊——！”尖叫聲瞬間撕裂了空氣。有周淼淼的，有陸馳的，
有周圍其他人的。還有……許星然的。她的尖叫聲就在我的耳邊，分貝極高，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但我卻詭異地覺得，那聲音一點(diǎn)都不吵?？耧L(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我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下猛拽。可我的全部感知，
卻都集中在了緊緊抱著我的這個人身上。她的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埋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劇烈顫抖。能感覺到她指尖的冰涼和用力。
能感覺到她整個人傳遞過來的、毫無保留的依賴。我的心臟，在極速下墜的過程中，
反而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安定感。好像……只要她在，這一切的瘋狂和失重，
都變得不那么可怕了。我甚至，還有閑心去想——她的頭發(fā)，好香。她的身體，好軟。完了。
沈星野，你真的完了。你不是中暑，你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名叫“許星然”的毒。
過山車在經(jīng)過了一連串的翻滾、旋轉(zhuǎn)、俯沖之后，終于慢了下來。風(fēng)停了。
尖叫聲也漸漸平息。只剩下車輪和軌道摩擦的“嗡嗡”聲。我似乎沒什么感覺。
但抱著我胳膊的那個人，卻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她還埋在我的肩膀里，身體微微發(fā)抖。
“喂，許星然?！蔽仪辶饲迳ぷ印！暗健搅藛幔俊彼穆曇魫瀽灥?，帶著哭腔?！暗搅耍?/p>
安全了。”我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摸了摸她的頭。她這才慢慢地抬起頭。眼眶紅紅的，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那副樣子，我見猶憐。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都說了怕就別玩。”我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shí)地沒有動，任由她繼續(xù)靠著。
“誰說我怕了，”她吸了吸鼻子，嘴硬道，“我那是……興奮的！”說完，
她好像才意識到我們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像個熟透的蘋果。
她閃電般地松開了我，坐直了身體，眼神飄忽，不敢看我。胳膊上，
那柔軟溫?zé)岬挠|感驟然消失。我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迅速蔓延開來。這時，過山車緩緩駛回站臺，安全壓桿“砰”地一聲彈開。
前排的陸馳和周淼淼已經(jīng)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表情古怪地看著我們?！翱瓤?，
”陸馳干咳兩聲，打破了沉默，“感覺怎么樣？刺不刺激？
”周淼淼則是一臉“我什么都懂”的壞笑，視線在我和許星然之間來回掃射?！斑€行吧。
”我是真覺得沒什么，畢竟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身邊的人上。許星然也跟著站起來，低著頭，
一言不發(fā)，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我看著她這副樣子?？粗杭t的眼角和耳根。腦海里，
又不受控制地回放出剛剛在過山車上的一切。那緊貼的柔軟。那耳邊的呼吸。那發(fā)間的清香。
那毫無保留的依賴。于是扭過頭，輕扶著她，下地。04從過山車上下來。
許星然還沒緩過神。她依然挽著我的胳膊。一步都沒松開。周淼淼和陸馳那兩個沒心沒肺的，
早就跑去買水了?！改氵€好吧？」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diǎn)。
「還行。」她聲音有點(diǎn)虛。「就是有點(diǎn)暈。」「誰讓你非要玩的?！刮易焐下裨怪?。
心里卻有點(diǎn)……竊喜？是的，竊喜。因?yàn)閯偛?，是她主動依靠我的。這種感覺，很新奇。
也很……讓人上癮?！肝乙詾槲也慌碌??！顾÷曕洁臁！笡]想到這么嚇人?！?/p>
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想笑。原來她也有這么“小女生”的一面。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是因?yàn)樗恢卑炎约喊锰珖?yán)實(shí)了嗎？還是因?yàn)?，我從來沒有用心去看過？
陸馳和周淼淼拿著水回來了。「來來來，補(bǔ)充水分?！龟戱Y遞給我一瓶。又遞給許星然一瓶。
「下一個項(xiàng)目，跳樓機(jī)！敢不敢！」陸馳一臉興奮。我看著遠(yuǎn)處那個直插云霄的柱子。
又看了看身邊還沒緩過來的許星然?！杆懔税?，讓她歇會兒?！刮颐摽诙觥Ｔ捳f完，
我自己都愣了。陸馳和周淼淼也愣住了。他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喲，沈星野，
知道心疼人了？」周淼淼又開始打趣我。「滾！」我瞪了她一眼。臉又開始發(fā)燙。
「我只是覺得，要循序漸進(jìn)?！乖S星然抬起頭，看著我。她的眼睛亮亮的。
「那……我們?nèi)ネ婺莻€吧?！顾噶酥覆贿h(yuǎn)處的旋轉(zhuǎn)木馬。我：「……」陸馳：「噗……」
周淼淼：「哈哈哈哈！」我看著那華麗的、充滿童趣的旋轉(zhuǎn)木馬。
想象著我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坐在上面跟著音樂上下起伏的畫面。腳趾已經(jīng)開始摳地了。
「我覺得跳樓機(jī)挺好的。」我試圖掙扎。「我想坐木馬?！乖S星然看著我，
語氣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我承認(rèn)。我扛不住。完全扛不住。「行，坐，都聽你的?！?/p>
我繳械投降。陸馳和周淼淼笑得更大聲了?！改銈儌z去吧，我們?nèi)ネ嫣鴺菣C(jī)了，
之后在這里會和?！怪茼淀禌_我們擠了擠眼睛，拉著陸馳就跑了。只剩下我和許星然。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diǎn)微妙?！改恰覀?nèi)ヅ抨?duì)？」我試探著問?！膏??！顾c(diǎn)點(diǎn)頭。然后，
她挽著我的手，又收緊了一點(diǎn)。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又開始不規(guī)律了。
我開始認(rèn)真思考一個問題。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許星然有這種感覺的？
是今天她穿上裙子的那一刻嗎？好像不是。好像更早。是在高中的時候，
她為了我跟隔壁班的體育生打架，滿臉是傷卻還笑著對我說“沒事，
兄弟幫你搞定了”的時候？還是在大學(xué)的時候，我失戀了喝得爛醉，
她背著我走了三條街送我回宿舍的時候？又或者，是在更小的時候，
她把她唯一的一顆糖分給我一半的時候？我好像……一直都把她的好當(dā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成了“兄弟義氣”?？墒牵挠行值軙?yàn)閷Ψ酱┝艘粭l裙子，就心跳加速，手足無措的？
哪有兄弟會因?yàn)閷Ψ降目拷?，就臉紅得像個猴屁股？沈星野啊沈星野。
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04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我感覺自己的人生達(dá)到了尷尬的頂峰。
周圍全是小孩子和情侶。只有我，一個格格不入的大男人。許星然坐在我旁邊那匹白馬上。
笑得像個孩子。她今天真的笑了很多次。比過去一年加起來都多。而且，每一次笑，
都像是直接笑進(jìn)了我的心里。讓我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沈星野，你看我！」
她沖我招手。我看著她。燈光照在她臉上，柔和又夢幻。她真的很好看。不是今天才好看。
是她一直都很好看。只是我以前瞎了眼，沒有發(fā)現(xiàn)。我拿出手機(jī)，
下意識地對著她按下了快門。照片里的她，笑靨如花。我看著照片，也忍不住笑了。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不“兄弟”的一件事了。從旋轉(zhuǎn)木馬下來。
許星然的心情顯然很好?！附酉聛砣ツ膬海俊顾龁栁?。我看著她，
心里那點(diǎn)微妙的情緒正在發(fā)酵。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兩個煞風(fēng)景的聲音就從背后傳了過來。
「喲，兩位小學(xué)生約會結(jié)束了？」陸馳和周淼淼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笑得一臉欠揍。
我剛想懟回去，陸馳就一臉神秘地湊了過來?！缸?，帶你們玩?zhèn)€刺激的?！?/p>
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yuǎn)處一個陰森森的建筑。黑色的古堡造型，門口飄著詭異的干冰，
招牌上四個血淋淋的大字——驚魂鬼屋。我還沒說話，就感覺胳膊上的力道猛地一緊。
我偏頭看去。許星然的臉，白了。剛才還掛在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神里透著一絲明顯的……恐懼。周淼淼立刻捕捉到了這一點(diǎn)，她壞笑著說：「怎么了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