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根本沒想到顧長青敢主動動手。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勁風就撲面而來。
緊接著，他的肚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腳。
“嗷——！”
王老三發(fā)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像個蝦米一樣弓了起來，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
顧長青這一腳，又快又狠，沒有絲毫留情。
上一世，他在廠里為了評先進，沒少跟人打架。后來兒子上學，為了保護他不被欺負，他還偷偷去學過幾招擒拿手。
對付這幾個小混混，足夠了。
“媽的！給我上！弄死他！”王老三捂著肚子，聲嘶力竭地喊道。
剩下那幾個小青年，這才反應過來，嗷嗷叫著，揮舞著手里的家伙，朝顧長青撲了過來。
胡同里空間狹窄，根本施展不開。
顧長青不退反進，側身躲過一根揮來的木棍，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腕，一擰一帶。
“咔嚓！”
一聲脆響，那個小青年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過去。
“啊——！”
慘叫聲響徹胡同。
顧長青沒有停手，他一記手刀砍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對方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轉眼之間，七八個小混混，就倒下了一半。
剩下的幾個人，都嚇傻了。
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平時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哪里見過這么兇狠的角色？
這哪里是打架？這分明是單方面的屠殺！
顧長青一步一步地，朝著王老三走去。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王老三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往后退。
“你……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大哥是陳浩南……不是，我大哥是這片兒有名的‘刀疤強’！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顧長青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腳踩在了他那只沒受傷的手上。
“啊——！”王老三再次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刀疤強？”顧長青的腳下，慢慢地用力碾壓著，“我等著他。”
他蹲下身，拍了拍王老三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聲音不大，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聽著，第一，齊老的屋子，你們以后再敢去騷擾，我就打斷你的另一條胳膊。第二，我的院子，以后你們繞著走，讓我再看到你們在門口晃悠，我就打斷你的腿。第三，滾?，F在，立刻，馬上?！?/p>
王老三疼得眼淚鼻涕直流，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
他帶著剩下那幾個還能動的，互相攙扶著，屁滾尿流地跑了。
整個胡同，再次恢復了平靜。
那些原本在旁邊看熱鬧的街坊，看顧長青的眼神，已經從看“瘋子”，變成了看“狠人”。
有幾個大媽，甚至嚇得趕緊把自己家在外面玩的孩子給領回了屋。
顧長青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轉身回了院子。
屋里，齊老和兩個徒弟，都驚呆了。
他們剛才從門縫里，把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長……長青，你……你沒事吧？”齊老結結巴巴地問。
“沒事?！鳖欓L青笑了笑，“幾個小毛賊而已?！?/p>
他越是說得云淡風輕，齊老他們就越覺得他深不可測。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僅能隨手拿出金條，打起架來，還這么不要命。
從這天起，齊老他們干活更賣力了。
而顧長青“兇名”，也在胡同里傳開了。
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人，敢來他的院子門口找麻煩。
院子的修繕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齊老的手藝，確實是名不虛傳。
在他的指揮下，院子里的違建被一一拆除，露出了原本的格局。
破損的屋頂，換上了新的瓦片。
腐朽的門窗，也換成了上好的木料，上面還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顧長青每天都泡在院子里，跟著齊老學習了很多關于古建筑的知識。
他發(fā)現，自己對這些東西，竟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或許，在他的骨子里，就有一種對“家”的渴望。
而這些古老的院落，恰恰承載了他對“家”的所有想象。
這天，街道辦的陳舒婷，突然找上了門。
她還是那一身樸素的干部裝，扎著個馬尾，看起來很干練。
“顧長青同志，我找你有點事?！彼谋砬楹車烂C。
“陳干事，請進?！鳖欓L青把她讓進了剛剛修好的正房。
正房里，已經擺上了一套嶄新的八仙桌和太師椅，是齊老親手打的。
陳舒婷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tài)。
“顧長青，有人舉報你，”她開門見山地說，“說你倒賣廠里的生產資料，還聚眾斗毆，打傷了好幾個人。有這回事嗎？”
顧長青心里一動。
他知道，這肯定是王老三他們干的。
打不過，就去告狀。
典型的流氓做派。
“倒賣生產資料，是無稽之談?！鳖欓L青很平靜地說，“至于打架，是他們上門挑釁，我是正當防衛(wèi)?！?/p>
“正當防衛(wèi)？”陳舒婷從包里拿出一個本子，“可我了解到的情況是，你一個人，打傷了他們八個人，其中一個手腕骨折，現在還躺在醫(yī)院里。你管這個叫正當防衛(wèi)？”
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
顧長青笑了。
“陳干事，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站著不動，讓他們八個人打我一個？還是說，我應該等他們把我打成重傷，再去派出所報案？”
他反問道：“如果今天躺在醫(yī)院里的是我，你還會來找我，問我同樣的問題嗎？”
陳舒婷被他問得一時語塞。
她發(fā)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眼前這個年輕人，邏輯清晰，言辭犀利，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