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大山。是個送快遞的。今天是我二十五歲生日。也是我人生最倒霉的一天。早上六點,
我騎著電驢沖進雨幕。雨大得砸臉疼。最后一單快遞,客戶催得急。說是生日禮物,
必須九點前送到。我猛擰電門。車輪碾過水坑,濺起老高污水。旁邊一輛黑色轎車猛地剎住。
車窗搖下。一張油膩胖臉探出來。“找死啊!送快遞的沒長眼?”我沒吭聲。
低頭看了眼保溫箱里的蛋糕盒。不能誤了時間??坼X事小,投訴就完了。七點五十。
我沖到高檔小區(qū)門口。保安斜眼看我?!坝质悄恪5怯洝!蔽屹r著笑遞上身份證。
他慢悠悠翻本子。雨順著頭發(fā)流進脖領(lǐng)子。冰涼。八點十分。我站在別墅門前。按門鈴。
一個穿睡衣的年輕人開門。眉宇間全是煩躁。“快遞?!蔽疫f上盒子。他撕開包裝。
臉色突然變了。“蛋糕塌了!”我湊過去看。奶油確實糊成一團。
“路上顛了……雨太大……”他直接把盒子摔我身上?!皬U物!知道這多貴嗎?你賠得起?
”奶油糊滿我工服前襟。黏膩,冰涼。像我的心情。他掏出手機拍照。“投訴!必須投訴!
”我伸手想攔。被他一把推開?!皾L遠點!臭送快遞的!”門砰地關(guān)上。震得我耳膜疼。
我站在雨里。抹了把臉。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別的。手機震動。老板發(fā)來微信。“客戶投訴。
扣五百。明天不用來了?!蔽叶⒅聊?。手指攥得發(fā)白。電瓶車沒電了。我推著走回去。
十公里。腿像灌了鉛。到家已經(jīng)下午一點。出租屋漏雨。地上擺著盆盆罐罐。叮叮當當響。
我脫下濕衣服。冰箱里還有半袋速凍餃子。煮了吃。電話響。是醫(yī)院?!皬埾壬?,
您母親手術(shù)費……最遲下周交齊。”我嗯了一聲。喉嚨發(fā)緊。掛掉電話。我蹲在灶臺前。
火苗舔著鍋底。水咕嘟咕嘟冒泡。餃子上下翻滾。像我的人生。爛透了。突然一陣惡心。
我沖進廁所吐。吐得昏天黑地。最后癱在地上。眼前發(fā)黑。我看見一道金光。從窗外劈進來。
直直撞進我胸口。灼熱感瞬間炸開。我慘叫一聲。徹底失去意識。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我躺在地板上。渾身酸痛。腦子里多了些奇怪東西。一些碎片記憶。還有本發(fā)光的書。
書上寫著四個古字?!斗踩藬叵稍E》。我愣了半天。覺得是餓出幻覺了。掙扎著爬起來。
煮第二袋餃子。吃餃子時。我試著按腦子里方法呼吸。氣流順著脊椎往下。沉到丹田。
小腹頓時一熱。接著全身暖洋洋的。像泡溫泉。舒服得我差點哼出來。這幻覺挺高級。
第二天。我去找工作。路過工地。看見招小工。一天三百。我過去應(yīng)聘。工頭讓我搬磚。
試試力氣。我彎腰抱磚。以前最多搬十塊。這次一使勁。三十塊磚輕松起來。工頭瞪大眼。
“好家伙!練過???”我傻笑。心里驚濤駭浪。晚上收工。我揣著三百現(xiàn)金。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巷子口蹲著幾個黃毛。是我以前惹過的混混。帶頭那個站起來。
咧嘴笑。“張大山?巧啊?!蔽业皖^想繞過去。他們圍上來。“借點錢花花?!蔽疫o口袋。
“沒錢。”黃毛推我一把?!八阉芽础!笔稚爝M我褲兜。摸到現(xiàn)金。我急了。
搶錢就是搶我媽的命。我抓住他手腕?!胺攀?!”他罵了一句。一拳打我臉上。我以為會疼。
結(jié)果沒感覺。他反而慘叫。甩著手后退?!安?!你臉是鐵做的?”我也愣了。
另外兩人沖上來。拳腳往我身上招呼。我下意識擋。動作快得自己都吃驚。
他們的動作在我眼里像慢放。我輕輕一撥。他們就摔出去老遠。黃毛抽出匕首。捅向我肚子。
我躲不開。硬生生挨了一下。刀尖刺中皮膚。發(fā)出金屬摩擦聲。然后斷了。
黃毛看著半截匕首。表情像見鬼。“媽呀!”他們連滾帶爬跑了。我撩起衣服看。
肚皮上只有一道白印。很快消失。我站在巷子里。半天沒動。風(fēng)吹過。我打了個激靈。
那本金書不是幻覺。我真的……不一樣了。從那天起。我白天搬磚。
晚上練那本《凡人斬仙訣》。進步飛快。力氣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皮膚硬得像鐵。
一個月后。我能徒手捏彎鋼筋。工地老板看我能干。讓我當小組長。工資漲到五百一天。
我攢夠了手術(shù)費。我媽手術(shù)很成功。我松了口氣。覺得日子有盼頭了。直到那天。
我在工地扛水泥。一輛黑色轎車開進來。車上下來個人。西裝革履。趾高氣揚。
是那個摔我蛋糕的年輕人。工頭點頭哈腰?!袄羁偙O(jiān),您怎么來了?”年輕人皺眉捂鼻子。
“進度太慢!耽誤交房你們賠得起?”工頭賠笑。“已經(jīng)很快了……”年輕人目光掃過我。
停住了。他瞇起眼?!澳恪悬c眼熟?!蔽业皖^搬水泥。不想惹事。他走過來。
用皮鞋尖踢踢水泥袋?!八涂爝f的?”我沒吭聲。他笑了?!罢媸悄悖≡趺?,送不了快遞,
來搬磚了?”工友都看過來。我繼續(xù)干活。他擋在我面前?!案阏f話呢?!蔽姨ь^。
“有事?”他打量我。滿臉嫌棄?!澳氵@種底層垃圾,也就配干這種活?!惫ゎ^拉我。
“大山,少說兩句。”年輕人掏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扔在地上?!皳炱饋怼W(xué)狗叫。
叫一聲給一百?!憋L(fēng)吹過。鈔票打旋。工友們沉默看著。我盯著他。沒動。他嗤笑?!跋由伲?/p>
給你加碼。”他又扔出一沓?!敖邪。 蔽覐澭?。他露出得意表情。我卻沒撿錢。
直接扛起水泥袋。“讓讓?!彼樕料聛?。“給臉不要臉!”他伸手推我。我紋絲不動。
他反而踉蹌后退。差點摔倒?!澳闼麐尅彼R罵咧咧上車。臨走前指著我?!澳愕戎?/p>
”工頭愁眉苦臉?!按笊侥闳堑溋?!他是甲方總監(jiān)李浩!咱這項目他家公司開發(fā)的!
”我嗯了一聲。繼續(xù)搬水泥。心里有種預(yù)感。麻煩要來了。果然。下午我就被開了。
工頭塞給我結(jié)算工資?!靶值軐Σ蛔 羁偘l(fā)話,不用你?!蔽覜]說什么。拿錢走人。
晚上回出租屋。發(fā)現(xiàn)門鎖被撬了。屋里被砸得稀巴爛。連漏雨的盆都砸碎了。墻上噴著紅漆。
“滾出江城!”我站在廢墟里。沒說話。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到床底。摸到一個硬物。
是半塊玉佩。我媽給的。說是我爹留下的。以前沒注意?,F(xiàn)在拿到手里。突然發(fā)燙。
一道信息沖進腦子?!暗阑粴?,凡胎禁錮。破而后立,斬仙證道!”無數(shù)畫面閃過。
我頭痛欲裂。跪倒在地。我看見一個男人。穿青衣,持長劍。站在云霧之巔。
腳下是萬千仙人。他揮劍。天地變色。仙人如雨落。血染長空。畫面一轉(zhuǎn)。他被鎖鏈穿胸。
綁在通天柱上。一個白衣人走來。手持玉尺。“凌霄仙君,你逆天而行,當誅?!蹦腥舜笮?。
“天?不過是你們這群蛀蟲的玩具!”玉尺落下。擊碎他丹田。抽他仙骨。滅他元神。
最后一絲殘魂墜入凡間。投入孕婦體內(nèi)。那孕婦……是我媽。我猛地清醒。渾身冷汗。
所以我不是凡人。我是仙君轉(zhuǎn)世。那個斬盡諸仙的狂人?,F(xiàn)在成了螻蟻。
被個富二代欺負不敢還手。真夠諷刺的。玉佩還在發(fā)燙。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丹田處金光大放。那本《凡人斬仙訣》自動運轉(zhuǎn)。速度快了十倍。瓶頸咔嚓破碎。
我正式踏入修仙路。煉氣一層。雖然只是最弱的煉氣期。但感覺完全不同了。
世界變得更清晰。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靈氣光點。能聽見百米外螞蟻爬動。力量翻倍增長。
我捏緊拳頭。骨節(jié)爆響。李浩。咱們的賬該算算了。我沒直接去找他。先賺錢。
我媽還需要后續(xù)治療。我去了古玩街。以前覺得這地方騙人?,F(xiàn)在能感應(yīng)到靈氣。撿漏不難。
轉(zhuǎn)了半天。在一個攤子前停下。指著角落的鐵疙瘩?!斑@個多少錢?”老板瞟一眼。“五百。
”我付錢拿走。到?jīng)]人的地方。手用力捏。鐵銹簌簌落下。露出里面金黃材質(zhì)。是塊庚金。
煉器材料。放修仙界不值錢。在人間是無價之寶。我找家當鋪。開口要價一百萬。
老板開始趕人。我掰下黃豆大一點。放爐子里燒?;鹧孀兘鹕?。溫度飆升。老板目瞪口呆。
最后打電話叫人來。幾個老頭圍著研究。最終拍板。一百萬成交??ɡ锒嗔似呶粩?shù)。
我手有點抖。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租了新房子。把我媽接來。請了保姆照顧。
然后我開始專心修煉。煉氣三層后。我去了李浩的公司。前臺攔我?!坝蓄A(yù)約嗎?
”我看著她。眼中靈光一閃。她眼神恍惚了下?!袄羁傇陧敇菚h室。”我坐電梯上去。
會議室玻璃墻。能看見里面開會。李浩坐在主位。唾沫橫飛指點江山。我推門進去。
所有人看過來。李浩皺眉?!澳阏l???出去!”我走到他面前。“認識我嗎?”他仔細看我。
臉色變了?!澳莻€搬磚的?你怎么進來的!”我伸手。把他從椅子上拎起來。像拎小雞。
保安沖進來。用電棍捅我。電流噼啪響。我沒事。保安嚇傻了。我看著李浩?!澳阍伊宋壹摇?/p>
”他掙扎。“放開我!我爸是李剛!”我笑了。“我知道?!蔽野阉系酱斑?。打開窗戶。
冷風(fēng)灌進來。下面是百米高空。他尖叫。“你要干什么!”我把他半個身子推出窗外。
他尿褲子了。熱臊氣彌漫?!皩Σ黄?!我賠錢!賠你十萬!”我松手。他往下墜。
殺豬般嚎叫。我抓著他腳踝。把他倒提在空中。風(fēng)吹得他亂晃。下面車流如蟻。
會議室安靜如雞。沒人敢動。我把他提回來。扔地上。他癱成一團泥。我蹲下。拍拍他的臉。
“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一共五十萬。明天打我卡上。不然下次,我沒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