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找我談話,說我鋒芒太露,需要降薪打磨。轉身就在工作群里宣布給其他人發(fā)季度獎金。
我默默打開招聘軟件,更新了簡歷。當我把離職信放在他面前時,他反而笑了:“嚇唬誰呢?
除了我們公司,誰會要你?”我沒理他,徑直離開。一周后,他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
電話里滿是哭腔……01王總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太足了,冷氣像黏膩的蛇,
順著我的衣領鉆進去。他那張胖臉上堆滿了笑,像一尊油光锃亮的彌勒佛。“蘇晴啊,
最近辛苦了?!彼岩槐瓭L燙的茶推到我面前,手指肥厚,戴著一枚碩大的金戒指。
“‘星塵計劃’能有今天的成果,你是頭功。”我沒說話,
視線落在他桌角那份剛剛打印出來的項目報告書上。封面上,“星塵計劃”四個藝術字下面,
署名第一位赫然是“王德發(fā)”。我的名字,“蘇晴”,被縮小了字號,
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本報告書,每一個字,每一張圖表,每一個數(shù)據模型,
都是我用三個月的通宵和無數(shù)杯冰美式換來的?,F(xiàn)在,它成了王總的戰(zhàn)利品?!暗悄兀?/p>
”他話鋒一轉,身體前傾,那股子虛偽的親切感瞬間壓了過來?!澳贻p人,技術好是好事,
但有時候鋒芒太露,不懂得藏拙,容易摔跟頭。”他端起自己的紫砂壺,
慢悠悠地吹了吹茶葉沫子?!拔疫@是為你好,為了讓你走得更遠,決定給你一點小小的磨練。
”他頓了頓,似乎在欣賞我臉上可能出現(xiàn)的任何表情?!皬南聜€月開始,你的薪資,
下調百分之三十?!鞭k公室里靜得可怕,我能聽到自己心臟猛地一沉,
然后是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降薪百分之三十。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
這意味著我下個月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將全面告急。我看著他,
試圖從那張笑臉里找到一絲玩笑的成分。沒有。
只有一種“我掌控你的一切”的施舍般的傲慢?!巴蹩?,”我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到自己都覺得陌生,“那其他人的季度獎金……”他立刻打斷我,
像是早就等著我問這個問題。“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定嘛!”他笑得更開懷了,
“獎金是激勵先進,打磨是愛護新人。性質不一樣,性質不一樣。
”他把“愛護”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像是一種恩賜。我懂了。這是殺雞儆猴。不,
這是卸磨殺驢。“星塵計劃”最艱難的攻堅期過去了,我這個核心代碼的構建者,在他眼里,
已經從不可或缺的功臣,變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威脅。他需要一個聽話的傀儡,
而不是一個功高蓋主的下屬。我沒再爭辯,那沒有任何意義。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然后我站起身,走出了這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氐焦の?,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钡囊宦?,在安靜的辦公區(qū)里格外刺耳。是工作大群的消息。王總的頭像在群里跳動,
發(fā)了一個兩千元的紅包,附言是:“慶祝‘星塵計劃’階段性勝利!大家辛苦了!”緊接著,
他@了所有人,又發(fā)了一條消息:“為表彰大家的努力,本季度獎金除蘇晴外,全員發(fā)放!
再接再厲!”群里瞬間炸開了鍋?!爸x謝王總!”“王總大氣!”“王總牛逼??!
”紅包被瞬間搶光,一排排歌功頌德的表情包和感謝語刷了屏。幾個和我關系還不錯的同事,
從格子間里探出頭,向我投來復雜的、混合著同情與忌憚的目光。然后他們又迅速縮了回去,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坐在我對面的張浩,那個只會寫PPT和拍馬屁的技術組“副手”,
搶到了一個最大的紅包。他故意把手機屏幕對著我晃了晃,
然后大聲在群里回復:“感謝王總的栽培!我們一定在您的英明領導下,
帶領‘星塵計劃’再創(chuàng)輝煌!”他那句“我們”,和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像一根淬了毒的針,扎在我心上。手機又震了一下,是好友林薇的私信?!扒缜?,
這太過分了!‘星塵’明明是你一個人扛下來的!他怎么能這樣!
”一連串憤怒的表情包跟著發(fā)了過來。我看著屏幕上那些跳動的文字,感覺眼睛有些發(fā)酸。
我回了她一個“噓”的表情,然后將工作群設置成了消息免打擾。整個世界瞬間清凈了。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加班,準點收拾了東西下班。但我沒有回家。
我走進了公司樓下那家我常去買咖啡的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
窗外是城市傍晚的車水馬龍,霓虹燈初上,將行人的臉映得五光十色。
我連接上咖啡館的Wi-Fi,點開那個很久沒用過的招聘軟件。個人簡歷那一欄,
我將狀態(tài)從“離職-隨時到崗”,改成了“在職-急尋工作”。做完這一切,
我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
卻讓我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王總,你不是要磨練我嗎?好啊。那就看看,
到底是誰磨練誰。02簡歷更新后不到一個小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以為是騷擾電話,隨手掛斷。對方鍥而不舍,又打了過來。我皺著眉接起:“喂?
”“您好,是蘇晴女士嗎?我是xx獵頭公司的顧問,在招聘平臺上看到了您的簡歷。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專業(yè),語速不疾不徐。“我們有一個客戶,
正在尋找一位頂級的AI項目顧問,看到您的項目經歷,覺得非常匹配。
”我心里一動:“哪家公司?”“抱歉,蘇女士,客戶信息需要保密。我只能說,
是國內頭部的資本方,薪資待遇絕對會讓您滿意,大概是您目前的兩倍以上?!眱杀?。
這個數(shù)字像一塊石頭,在我平靜的心湖里砸出了巨大的水花。我有些疑慮,
資本方找項目顧問?這職位聽起來有些虛。但對方的誠意很足,
并且表示可以立刻安排線上面試,遷就我的時間?!昂茫彝砩嫌锌??!蔽掖饝恕?/p>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漸漸深沉的夜色,心里的那股屈辱和憤怒,
被一絲若有若無的希望沖淡了些許。當晚,我回到出租屋,準時打開了視頻會議軟件。
面試官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氣質干練,眼神銳利。
他沒有問那些“你最大的優(yōu)缺點是什么”之類的廢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他問的所有技術問題,都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剖向“星塵計劃”的核心。
從底層數(shù)據架構的搭建邏輯,到AI算法模型的選擇與優(yōu)化,
再到分布式計算的瓶頸解決方案。每一個問題,都正好是我在這三個月里,
熬著夜、掉著頭發(fā)攻克的難關。這些東西,除了我,王總不懂,張浩更是一竅不通。
我一一對答如流,越說越自信,那些被壓抑的技術熱情,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面試官一直靜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眼神里的欣賞毫不掩飾。最后,
他拋出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問題?!疤K女士,最后一個問題。
如果一個類似‘星塵計劃’的項目,它的核心開發(fā)者,因為某些非技術原因被排擠出局,
你認為這個項目后續(xù)會怎樣?”我愣住了。這個問題,太尖銳,也太巧合了。
他仿佛看穿了我此刻的處境。我沉默了幾秒,抬起頭,直視著攝像頭,冷靜地回答了兩個字。
“會死?!睕]有夸張,這是事實?!靶菈m計劃”就像我親手搭建的一座精密迷宮,每一塊磚,
每一條路,都刻在我的腦子里。換任何一個人來,都只會在里面迷路,
直到整座建筑徹底崩塌。面試官聞言,沒有再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你,
蘇晴女士。我們會有專人盡快和您聯(lián)系?!泵嬖嚱Y束了。而另一邊,公司的鬧劇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我到公司,張浩已經像個新王一樣,開始在項目組里發(fā)號施令。
他拿著一份不知道從哪抄來的項目管理流程,要求所有人從今天開始,
嚴格按照他的“新規(guī)矩”辦事。然后,他趾高氣揚地走到我面前,將一份文件拍在我的桌上。
“蘇晴,王總說了,‘星塵計劃’以后由我全面負責。你,把手頭所有的工作都交接給我。
”他的下巴抬得很高,鼻孔幾乎要朝天?!芭秾α?,”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指著我的電腦屏幕,“你這些代碼,寫得花里胡哨的,一點都不實用,可讀性太差了。
給我寫一份一萬字的注釋文檔出來,要詳細到每一行代碼的作用。
”我看著他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心里那股壓抑的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一萬字的注釋文檔?他根本就是看不懂我寫的核心算法,又拉不下臉來問,
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折磨我。我連一個字都懶得回他。我只是默默地打開電腦,
開始將所有屬于我個人的文件、代碼片段、設計草稿,從公司的服務器上,一點一點地,
徹底清除。那些是我無數(shù)個深夜的思考結晶,是我最寶貴的財富。我不會留給這群強盜。
好友林薇在微信上給我發(fā)來一連串擔憂的表情?!扒缜纾銊e沖動?。∵@張浩就是個草包,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只對她笑了笑,回了四個字:“放心,沒事?!比旌?,
周五下班前,我收到了那家神秘公司的正式Offer。郵件里,
白紙黑字地寫著職位和薪資,還有入職時間。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平靜地在公司打印機上,
打印好了那封早已寫好的離職信。我拿著那張輕飄飄的A4紙,第二次走進了王總的辦公室。
他正在打電話,看到我進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沒動,就站在他辦公桌前。
他只好匆匆結束了通話,皺著眉問我:“又有什么事?”我把離職信放在他面前。
他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變成了錯愕。他拿起那封信,只掃了一眼標題,隨即,
一陣刺耳的爆笑聲,從他肥厚的胸腔里迸發(fā)出來。“哈哈哈哈!蘇晴,你跟我玩這套?
”他把離職信扔在桌上,像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嚇唬誰呢?鬧脾氣?你以為你是誰?。?/p>
”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用那根戴著金戒指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我告訴你,蘇晴!離開我們公司這個平臺,你那點技術一文不值!你信不信,
我今天讓你走,不出三天,你就會哭著回來求我收留你!”他的聲音充滿了鄙夷和嘲弄,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暗綍r候,可就不是降薪百分之三十那么簡單了!
”我看著他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聞著他身上傳來的劣質古龍水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什么都沒說。我只是轉身,拉開了辦公室的門,徑直走了出去。身后,
是他愈發(fā)猖狂的冷哼和嘲笑??拗貋砬竽??王總,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03我頭也不回地回到工位,開始收拾我那點可憐的私人物品。一個水杯,
一盆快要枯死的綠蘿,還有抽屜里的一包備用紙巾。張浩抱著手臂,靠在我的格子間旁邊,
陰陽怪氣地說:“喲,這是真要走?。科膺€挺大。別到時候工作沒找到,房租都交不起了,
那可就搞笑了?!蔽野褨|西裝進一個紙箱,看都沒看他一眼。人事很快拿來了離職交接清單,
厚厚的一沓。我在那張寫著“核心代碼及技術架構交接”的欄目后面,只寫了一句話。
“核心代碼邏輯與架構,見我大腦。”然后簽上了我的名字。辦完所有手續(xù),
我抱著紙箱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王總和張浩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微信、電話,全部拉黑。世界徹底清凈了。
離職后的第一天,周六。我睡到自然醒,然后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
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下午,手機震了一下,是林薇發(fā)來的消息?!玖洲保呵缜纾?/p>
你走了之后,張浩那個蠢貨試圖編譯你的代碼,不知道動了哪里,連續(xù)失敗,
現(xiàn)在整個項目都跑不起來了。剛才會議室里傳來王總的咆哮聲,整層樓都聽見了,笑死我了!
】我看著信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這才只是個開始。第二天,周日。
我又收到了林薇的“戰(zhàn)報”?!玖洲保赫?!炸了!張浩為了在王總面前表現(xiàn),
胡亂修改服務器配置,結果把整個服務器搞崩了!
之前給客戶演示用的穩(wěn)定版本都無法運行了!客戶那邊催得緊,王總的臉都綠了!
】我躺在沙發(fā)上,敷著面膜,看著天花板,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愚蠢,
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第三天,周一。我按照新公司Offer上的地址,準備去辦理入職。
在我出門前,林薇的消息又來了?!玖洲保和蹩倹]轍了,
今天花大價錢請了外面的技術專家來救火。結果那專家對著你的代碼架構圖看了半天,
最后說了一句:這個架構設計太精妙了,環(huán)環(huán)相扣,除非是原作者本人,
否則短期內絕對無人能解。王總當場差點氣暈過去?!课谊P掉手機,
把所有的混亂和咆哮都關在了屏幕那頭。我化了一個淡妝,
換上了一套早就準備好的職業(yè)套裝,走出了出租屋。新公司位于本市最頂級的CBD中心,
那棟樓我以前只在財經雜志上見過。我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堂,在前臺說明來意。
前臺小姐微笑著指引我到休息區(qū)稍等,她的身后,
背景墻上“星寰資本”四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星寰資本。
我瞬間明白了?!靶菈m計劃”最大的投資方,
那個在簽約儀式上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秘金主爸爸。原來,那天面試我的,
就是我的甲方。不,是前甲方。很快,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看到我,
露出了微笑。正是那天面試我的面試官?!疤K晴女士,歡迎你?!彼蛭疑斐鍪?,
“我叫李哲,以后就是你的直屬上司了?!蔽覀兾樟宋帐?,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他帶著我辦理入職手續(xù),領了新的工牌。當我看到工牌上印著的職位時,我再次愣住了。
【投資部 - 項目總監(jiān) - 蘇晴】李哲將工牌遞給我,語氣平靜但有力。
“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重新評估你前東家的‘星塵計劃’,判斷這個項目的技術風險,
以及我們星寰資本,是否要繼續(xù)為它投資?!彼粗?,眼神里帶著一絲笑意?!疤K晴,
記住,我們投的是你的技術,不是王總的公司?!蔽椅罩菑垗湫碌摹е鴾囟鹊墓づ?,
感覺像握住了一把通往新世界的鑰匙。從一個被平臺隨意踐踏、拋棄的技術人員,到如今,
成為決定那個平臺生死的“爸爸”。這種感覺,太奇妙了。我站在星寰資本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這座城市。在遠處密密麻麻的寫字樓里,
我能輕易地找到我前公司那棟毫不起眼的“小破樓”。王總,你的“磨練”,我收到了。
現(xiàn)在,輪到我了……04我在星寰資本擁有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不大,
但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視野極佳,正好可以將前公司的“小破樓”盡收眼底。
李哲很快交給我一份文件。是王總剛剛提交上來的最新項目進展報告,
大概是為了應付服務器崩潰和催促,連夜趕出來的。我一頁一頁地翻看,
里面的內容吹得天花亂墜,將項目描述得一片光明。報告里,
張浩被塑造成了繼我之后力挽狂狂瀾的技術新星,而王總自己,
則是那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總指揮。至于我,那個真正的核心開發(fā)者,只字未提。
仿佛我從來沒有存在過。我拿起桌上的紅筆,在那份充斥著謊言的報告封面上,
重重地批了兩個字?!疤摷?。”我把報告遞還給李哲。他看了一眼,笑了:“我就知道。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巴蹩偰沁?,我已經以項目延期為由,發(fā)了警告函。
但他還在嘴硬,說只是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李哲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跋轮芤?,
按照流程,我們要去他們公司進行一次現(xiàn)場的項目審查。蘇晴,你,是主審?!敝鲗彙?/p>
這個詞讓我心臟跳得有些快。這意味著,我將以一個全新的、絕對強勢的身份,
回到那個我被羞辱、被驅逐的地方。周末,我過得異常平靜。我沒有去想即將到來的對峙,
而是去逛街,給自己買了幾套質感很好的職業(yè)裝。當我在鏡子前,
換下那些樸素的T恤和牛仔褲,穿上剪裁得體的西裝套裙時,我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
那個總是習慣性地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的技術宅蘇晴,好像被留在了過去。鏡子里的人,
眼神明亮,冷靜,且?guī)е唤z不易察覺的鋒芒。周六晚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打爆了我的手機。
我看著那個號碼,知道是他。我沒接。很快,第二個電話又來了。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按了接聽鍵,并打開了錄音。電話那頭,是王總壓抑著怒火的聲音?!疤K晴!
你什么意思?把核心代碼鎖了就跑了?你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他還在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我咆哮。我換上了一種全新的、公式化的口吻,
就像在跟一個陌生客戶說話?!澳?,請問是哪位?”王總噎了一下,
怒氣更盛:“我是王德發(fā)!你少給我裝蒜!”“哦,是王總啊。
”我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對不起,王總,
我現(xiàn)在不方便討論任何關于前公司內部的事務。我們已經解除了勞動合同,
一切請以商業(yè)流程為準?!薄澳恪彼麣獾谜f不出話來,最后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后,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另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咀R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