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的氣氛變得愈發(fā)詭異。先帝駕崩的哀戚尚未散去,
一種新的、更令人窒息的恐懼便開始悄然蔓延。胡亥繼位了。一切都快得超乎想象。
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阻力。丞相李斯鐵青著臉,
以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壓下了所有潛在的質(zhì)疑聲。而真正讓朝臣們感到寒意刺骨的,
是那位侍立在新帝身側(cè),面色蒼白卻目光如刀的中車府令——趙高。
新帝的登基大典倉促而就。年輕的胡亥坐在那寬大得有些過分的帝座上,身披玄色冕服,
臉上帶著一絲掩藏不住的稚氣與……茫然。他甚至不太敢直視下方黑壓壓的群臣。他的目光,
總會不自覺地飄向身旁微微躬身站立的趙高,似乎在尋求某種指示。趙高微微頷首。
動作細(xì)微,卻帶著絕對的掌控意味。胡亥像是得到了信號,這才清了清嗓子,
用還有些發(fā)顫的聲音,開始照本宣科地念誦李斯早已準(zhǔn)備好的詔書。
無非是些秉承先帝遺志、撫慰臣工、大赦天下的套話。群臣跪伏在地,山呼萬歲。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卻透著一股虛浮。許多老臣的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
眼神里充滿了憂慮與不安。這帝國的新主人,看起來太過軟弱。而站在他身后的那個閹宦,
又太過陰沉。這不是吉兆。趙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有冰冷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