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文走向工作臺，拿出兩副棉布手套，拋一副給莫雨?！按魃?。”語氣平淡。莫雨遲疑，

默默戴上。粗糙棉布摩擦著崩裂的指甲，帶來刺痛。“先處理裂口。

”許嘉文拿起扁鑿和手錘，蹲在房梁斷裂處，指著參差茬口，“朽木碎屑剔干凈，

不然粘不牢?！彼痉缎缘毓蔚粢粔K朽爛發(fā)黑的木屑，精準穩(wěn)定。莫雨學樣拿起另一把鑿子，

在另一端蹲下。動作笨拙僵硬，力道難以控制。每一次鑿擊，手腕傳來酸脹刺痛，

像無數細針扎刺筋絡。她咬牙，額角滲汗，努力控制不讓手抖。

許嘉文余光從未離開莫雨左手。每一次手腕頓挫，每一次蹙眉忍痛，都清晰落在他眼底。

笨拙與強忍的痛苦，敲擊記憶深處的點。他停下動作，鑿子懸空。

小院只剩莫雨生澀的刮削聲，單調壓抑?！案呷聦W期，”許嘉文的聲音冰般投入死水，

“那幫混混……領頭的掄鋼管砸我，是你沖過來推開我。”他頓住，清晰吐出，

“鋼管砸在你左手腕。校醫(yī)說，腱鞘撕裂，韌帶損傷，很麻煩，會留病根。”莫雨動作猛頓。

鑿子尖楔進木頭。她低頭，長發(fā)遮臉，握鑿柄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jié)泛白，

手套下的手腕微顫。許嘉文抬起眼，目光銳利如鷹隼，刺向她低垂的頭：“所以，

你的左手……沒好利索？陰雨天或用力，就會疼得使不上勁？”空氣凝固。

木香松節(jié)油味消失，只剩冰冷鐵銹味的回憶碎片。莫雨僵硬不動。壓力在沉默中累積。

就在許嘉文以為她不會回答時，莫雨動了。她不抬頭，不看他。猛地摘掉左手套甩在地上。

然后伸出左手，五指張開，帶著自虐的決絕，

死死地、用盡全力抓住房梁斷裂處一根尖銳突起的木刺！“嘶——”木刺刺破掌心皮膚，

殷紅血珠冒出，沿木刺紋理和掌紋暈開，滴落灰白木屑，洇開暗紅。

劇痛讓她身體痙攣般顫抖，她抓得更緊。抬起頭，臉上沒有痛苦，只有瘋狂嘲諷悲涼的冷笑。

她直直迎上許嘉文驟然收縮的目光，聲音嘶啞，字字帶血沫：“許嘉文！看清楚了嗎？

這點疼算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