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受邀參加兄弟的婚禮。看著臺上交換戒指、擁吻的新人,我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為兄弟高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酒過三巡,朋友湊過來,
帶著促狹的笑意用手肘撞我:“哎,看著眼熱不?啥時候輪到你跟林大校花結(jié)婚???
哥們兒紅包可都備好了!”林薇,我的女友,就坐在我身邊,妝容精致,眉眼如畫,
是那種帶出去極有面子的女人。我們交往三年,周圍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金童玉女,
步入婚姻是順理成章的事。聽到朋友的打趣,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側(cè)過頭,看著臺上,
語氣輕松地開口:“快了,
大概就是這兩個月的......”幾乎就在我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另一個聲音,
帶著清晰的猶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響了起來:“不行?!笔橇洲?。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熱鬧的宴席似乎在我們這一桌按下了靜音鍵。朋友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看我,
又看看林薇,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我轉(zhuǎn)過頭,看向林薇。她也正看著我,但那眼神,
瞬間讓我的心涼了半截。那里面沒有絲毫情侶間的默契或被打趣的羞澀,
只有滿滿的埋怨和質(zhì)問。仿佛我剛才說的不是婚期,而是什么冒犯她的,極其可笑的話。
她漂亮的眉頭蹙起,紅唇微抿,在桌下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臂,聲音壓低,卻字字清晰,
帶著冷意:“周辰,你這樣把我架在這兒有意思嗎??”啥情況?
我怎么架著她了?我只是在回應(yīng)朋友的玩笑,并那不就是是我們心照不宣的未來嗎?
朋友們見狀,趕緊打著哈哈圓場:“哎喲,瞧你們倆,這默契也沒誰了!”“就是就是,
一個心急一個矜持,好事多磨嘛!”“喝酒喝酒!”尷尬似乎被暫時掩蓋過去,
宴席重新喧鬧起來。但我卻再也感受不到那份熱鬧。手臂上被掐的地方隱隱作痛,
心里一直想著她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覺得我在架著她。原來對于結(jié)婚,
她的態(tài)度是讓我等等。而這個“等”,到底要等什么?等到什么時候?我沉默地灌了一杯酒,
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那股不斷上涌的疑惑。林薇也不再看我,
扭過頭去和旁邊的女伴說話,側(cè)臉線條緊繃,顯然余怒未消。我不會被當(dāng)凱子了吧?
應(yīng)該不會吧?這一刻,我看著她的側(cè)影,忽然覺得有些陌生。這三年來,
我以為我們感情穩(wěn)定,水到渠成,原來可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婚禮散場,我開車送她回家。
一路無話。車內(nèi)的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我把車停在她公寓樓下,她想開門下車,
我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腕?!稗鞭薄!蔽业穆曇粲行└蓾?,“剛才....”“剛才很丟人,
周辰。”她甩開我的手,語氣冷硬,“以后不要再在別人面前說那種話,好像我多恨嫁一樣,
結(jié)婚是大事,你能不能別總是這么兒戲?”兒戲?我認真規(guī)劃的未來,在她眼里是兒戲?
我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賭氣的成分,但沒有,只有不耐煩?!八?,你不想結(jié)婚?
”我問出了那個最直接的問題?!拔也皇遣幌耄切枰獣r間!”她強調(diào),
“我現(xiàn)在事業(yè)剛有起色,還有很多事情沒確定,你能不能別總給我壓力?
”“我沒有給你壓力,我只是.....”“夠了!”她打斷我,推開車門,“我今天很累,
不想說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決絕,一步步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我坐在車?yán)铮?/p>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樓道口,沒有像往常一樣等我上樓,沒有回頭看一眼。
感覺現(xiàn)在的情節(jié)好熟悉?。?那天晚上之后,我和林薇陷入了冷戰(zhàn)?;蛘吒鼫?zhǔn)確地說,
是她單方面對我冷處理。信息回得慢,電話經(jīng)常不接,接了也是語氣淡淡,
說不了幾句就借口忙要掛斷。我試圖冷靜下來和她溝通,
但她拒絕談?wù)撊魏侮P(guān)于“未來”和“結(jié)婚”的話題,仿佛那是什么禁忌。
她反復(fù)強調(diào)我需要給她空間和時間,卻從不說明具體需要多久,也不說她在猶豫什么。
直到一周后,她突然主動給我發(fā)了信息。內(nèi)容很簡單:“幾個姐妹說要給我辦個單身夜派對,
今晚我不回來了?!薄皢紊硪??”我盯著那三個字,只覺得無比諷刺。我們連婚期都沒定,
甚至還在冷戰(zhàn)中,她辦的是哪門子的“單身夜”?我回復(fù):“什么意思?在哪里辦?都有誰?
”她回得很快,帶著一種刻意的不耐煩:“就是姐妹們聚聚,放松一下,你管那么多干嘛?
說了你也不認識,好了,要開始了,不說了?!敝庇X告訴我不對勁。十分就有十分的不對勁!
她是這侮辱我的智商嗎?不行,我得看看這么個事兒。
我撥通了一個和林薇關(guān)系還不錯的閨蜜的電話,
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句:“聽說你們今晚給薇薇辦派對?在哪慶祝???”那邊愣了一下:“派對?
沒有?。哭鞭睕]說?。克罱皇歉泗[別扭嗎?都沒怎么跟我們聯(lián)系。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一種可怕的猜想攫住了我。我猛地想起一個人,林薇的大學(xué)同學(xué),
那個她曾經(jīng)公開表示過欣賞、甚至差點在一起的男人,俗稱“白月光”。前段時間,
我聽人說陳默從國外回來了。我想到這兒,嘴角不知道為什么還笑了出來。我真是沒招了!
這么吊的套路都被我碰到了?我甚至沒有費太多力氣去查證。我直接開車去了陳默公寓附近。
我不知道他具體住哪一戶,但我記得林薇以前無意中提過他這個小區(qū)。晚上十點,十一點,
十二點,我在小區(qū)對面的路邊,像個傻瓜一樣守著。我得看看這么個事兒!凌晨一點多,
一輛熟悉的保時捷停在了小區(qū)門口,那是我送給林薇的車。用我送的車來接自己的白月光嗎?
哈基林,你這家伙!駕駛座的門打開,下來的正是林薇。她穿著一條性感的吊帶裙,
外面披了件小外套,妝容比白天更濃艷幾分,笑靨如花。副駕駛的門也開了,
一個穿著休閑西裝、身材高挑的男人繞過來,很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腰。那是陳默,
我在林薇的畢業(yè)照里見過他無數(shù)次。林薇沒有推開,反而順勢靠在他懷里,
仰著頭對他說說笑笑,兩人姿態(tài)親昵無比。陳默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那一刻,
我坐在車?yán)?,靜靜的看著他們。他們相擁著走進了小區(qū)大門,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而我,
像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像個笑話,在冰冷的夜里,
見證了我的女友如何為別人“慶祝單身”。不行,遇到事情得找家長。我拿起手機,
給我爸爸撥通了電話?!拔梗?,我被綠了?!彪娫捘穷^響起一個氣沖沖的聲音?!艾?shù)拢?/p>
小王八蛋,大半夜不睡覺你踏馬消遣你爹呢?”我將事情又完完整整的給我爹說了一遍。
我爹當(dāng)場就怒了?!捌H,踏馬的,敢給我兒子戴帽子,
真是忘了老子當(dāng)年是怎么從白手起家混到現(xiàn)在的吧!”“兒子,要我做了他們嗎?算了,
現(xiàn)在我們公司在轉(zhuǎn)型的關(guān)鍵時期?!彪S后,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后傳來一句話。
“老子剛開了個盒,那小崽子是陳家的,老子能用合法手段讓他們陳家破產(chǎn)。
”聽完老登的這句話,我回了句好后,立馬就掛斷了電話。能處理了就行,其他都不重要了。
我一夜未眠。坐在書房里,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我等著,等著她給我一個解釋,或者說,
等著看她如何編織謊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姍姍歸來。臉上帶著宿醉的疲憊,
但眼神里卻有一種異樣的、仿佛被滋潤過的光彩??吹轿易诳蛷d沙發(fā)上,她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被理直氣壯所取代?!澳阍趺丛谶@?”她問,
語氣平淡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白蛲硗娴瞄_心嗎?”我看著她。“就那樣吧,
姐妹幾個喝多了,在酒店開了個房睡了一晚。”她換著拖鞋,語氣隨意,
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謊言。如此輕易而熟練的謊言。我忽然笑了,
低低地笑出了聲。果然,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是會笑的。我踏馬是真沒招了?。?/p>
她疑惑地看向我,似乎被我的反應(yīng)弄懵了:“你笑什么?”“沒什么?!蔽抑棺⌒Γ酒鹕?,
目光平靜地掠過她,“只是覺得,確實沒必要再等了?!彼櫰鹈?,
沒聽懂我的言外之意:“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林薇,我們結(jié)束了?!彼龔氐足蹲?,臉上閃過錯愕,
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直接提出分手:“周辰,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就因為昨晚的事?
我都說了是姐妹聚會!”“是嗎?”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她昨晚開回來的車,
“需要我調(diào)一下陳默小區(qū)門口的監(jiān)控,看看是哪些‘姐妹’摟著你的腰,還親了你嗎?
”林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是一種被當(dāng)場拆穿的狼狽和震驚。她似乎想辯解什么,但我已經(jīng)不想聽了。
原來她根本不想嫁我。不僅不想,她還可以在冷戰(zhàn)時,輕易地投入別人的懷抱,
用徹夜不歸來踐踏我們?nèi)甑母星椤?看著林薇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
以及那雙眼睛里一絲尚未消退的被戳穿后的羞惱。“原來心冷到極致,
是真的不會再感到疼痛,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清醒。”好吧,我其實沒有這種感覺,
我是真踏馬被整無語了??!只是我認為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有這種情緒,畢竟小說里都這么寫的嘛。
“周辰,你,你跟蹤我?”她試圖倒打一耙,聲音尖利,卻掩飾不住底氣不足。“跟蹤?
”我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我沒那么閑。只是恰好路過,看了場好戲而已。
”我走向書房,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個文件袋,遞到她面前?!斑@是什么?
”她警惕地看著我,沒有接?!澳惴旁谖疫@邊的一些東西,房產(chǎn)證(我送她的那套公寓),
車鑰匙,還有一些珠寶首飾的清單和購買憑證?!蔽业恼Z氣平靜得像是在處理一份商業(yè)文件,
“核對一下,簽個字,車子你昨天開回來了,公寓我會讓律師盡快辦理過戶手續(xù)。
”林薇徹底懵了,她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她大概以為我會憤怒,會咆哮,
會痛苦地質(zhì)問她和陳默的關(guān)系,會卑微地挽留她。但她沒想到,我會如此冷靜,
甚至可以說是高效地,直接切斷了所有聯(lián)系?!澳?,你要跟我分手?就因為昨晚?
”她似乎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聲音帶著顫抖,“周辰,你聽我解釋,昨晚我喝多了,
陳默他....”“不必解釋?!蔽掖驍嗨?,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無論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或者沒發(fā)生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選擇了用‘單身夜’的名義去找他,
并且對我撒謊,這就夠了?!蔽野盐募旁陂T口的柜子上?!傲洲保覀兒镁酆蒙?,
這些東西,當(dāng)初是心甘情愿送你的,是我眼瞎沒看清你,技不如人,我認栽了,但從今以后,
我們兩清了?!闭f完,我不再看她,拿出手機,徑直走向陽臺。
身后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周辰!你怎么可以這么絕情?三年感情你說放下就放下?
你根本就不愛我!”絕情?到底是誰絕情?我沒有回頭,也懶得再爭辯。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語氣恢復(fù)了一貫的沉穩(wěn)和決斷,仿佛剛才處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公事。“張秘書,
通知下去,原定一個月后的婚禮,照常進行。”電話那頭的張秘書顯然愣住了,
謹慎地確認:“周總,您是說和林薇小姐的婚禮照常?林薇小姐終于同意了嗎?
”“新娘換人?!蔽铱粗巴廛囁R龍的城市,聲音沒有一絲猶豫,“換成林芊?!焙俸俸伲?/p>
沒想到吧?老子是西伯利亞戰(zhàn)狼,老子不是舔狗。嗯,
主要是我爹從小就告訴我做事得準(zhǔn)備兩個方案。畢竟,那不就是順手的事兒嗎?“林芊小姐?
”張秘書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但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是!周總!
我立刻去辦!所有事宜會按照最高標(biāo)準(zhǔn)準(zhǔn)備,確保萬無一失!”“嗯。”我掛了電話。
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林薇就站在客廳中間,臉色蒼白如紙,顯然聽到了我剛才的電話內(nèi)容。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你....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尖得幾乎破音,
“婚禮照常?新娘換成.....林芊?我妹妹?!周辰,你瘋了?!你開什么玩笑!
”“我從不開這種玩笑?!蔽移届o地看著她,“婚禮會如期舉行,只是新娘不會是你了。
”“為什么是林芊?你什么時候跟她....”她沖上來,似乎想抓住我問個明白,
眼神里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和難以置信的荒謬感,“你們是不是早就背著我搞在一起了?
周辰!你混蛋!”我輕輕格開她的手,避開了她的觸碰?!拔液蛙奋分g,
比你想象的要干凈得多。”我看著她,眼神里或許終于流露出了一絲憐憫,不是為她,
而是為我們這荒唐的三年。“至少,她不會在和我交往的時候,打著單身派對的幌子,
陪別的男人徹夜不歸?!绷洲毕袷潜怀楦闪怂辛?,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臉上血色盡失。
“至于為什么是芊芊……”我頓了頓,
眼前閃過那張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眼神清澈又帶著一絲怯懦的臉龐。她張著嘴,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眼淚猝不及防地滾落下來,不知道是出于后悔,憤怒,
還是巨大的失落。但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我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和車鑰匙,越過她,走向門口。
“周辰!”她在我身后嘶喊,“你不能這么對我!我不同意!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我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皬那笆?,但現(xiàn)在不是了。林薇,
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闭f完,我拉開門,毫不留戀地走了出去。4決定娶林芊,
并非一時沖動的報復(fù)。而是當(dāng)我站在情感廢墟上,回望過去,
才猛然看清誰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好吧,這是假的。但你們要相信我,
我當(dāng)時是真的把林芊是當(dāng)妹妹的。林芊是林薇同父異母的妹妹,比林薇小兩歲。
和林薇明艷奪目,攻擊性強的美不同,林芊長得更像她那位溫婉的母親,眉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