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沒有任何語調(diào)起伏，平白，直述，“太陽將在五百零七年后熄滅。

”我愣住，所有準備好的問題卡在喉嚨里。荒謬。徹頭徹尾的荒謬。太陽熄滅？五百年？

這甚至不是合格的瘋話。她無視我的反應，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

那雙空洞的眼睛依舊盯著墻壁，仿佛能穿透它，看到無盡遙遠的深空?！拔覀儽贿x中。

作為見證末日降臨的信使?！彼穆曇衾锫牪怀鋈魏吻榫w，

只是在陳述一個如同“水是濕的”那樣簡單的事實。我皺起眉，

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瘋癲的痕跡，但沒有，只有一種可怕的、絕對的平靜，

一種抽離了一切人類情感的認知道。“誰選的？K-37上的東西？

”她的嘴角極其細微地抽動了一下，像是在嘲弄，又或者那只是面部肌肉無意識的痙攣。

“他們……”她頓了頓，那雙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微微轉(zhuǎn)動，似乎瞥了我一眼，又似乎沒有，

那目光穿透了我，落在了我身后某個無法理解的維度，“……已經(jīng)走了。”“走了？去哪了？

”“暗處?！彼鲁鰞蓚€字，聲音輕得像嘆息，“宇宙的暗處。他們先一步離開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我的脊椎爬升。

不是因為她說的話——那依舊是精神病患者的囈語——而是因為她說話時的那種絕對的確信，

那種剝離了所有情緒的、機器般的精準。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絲不該有的動搖。

我是調(diào)查員，我需要的是事實，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恐怖故事?！八沃噶铋L，

”我的聲音重新變得冷硬，“根據(jù)現(xiàn)有天文觀測，太陽正處于主序星階段的穩(wěn)定期，

你所說的‘熄滅’沒有任何科學依據(jù)。關(guān)于你的同事，我們需要真相……”她不再說話。

仿佛剛才那幾句話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能量，或者，她已經(jīng)說完了唯一需要被聽見的話。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將頭轉(zhuǎn)了回去，重新變回那尊面壁的、凝固的雕塑，

將我和整個現(xiàn)實世界徹底隔絕在外。耐心告罄。一種被戲弄的煩躁感涌上來，

夾雜著對這場荒謬對話的無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