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走后，辦公室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剛才的場面讓我看到了陸景深和何苒之間復(fù)雜的過往，也讓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個我并不了解的感情糾葛中。
"坐吧。"陸景深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陸總，您沒事吧？"
他抬頭看我，眼中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蘇晚，你想知道我和何苒的事情嗎？"
我愣了一下。說不好奇是假的，但這畢竟是他的私事。
"如果您愿意說的話。"我誠實地回答。
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開始述說。
"我和何苒是大學(xué)同學(xué)，交往了五年。三年前，她說要去法國深造，我支持她的決定。臨走前，她說等她回來就結(jié)婚。"
他停頓了一下，"但是半年后，我在社交媒體上看到她和一個法國男人的合影，很親密的那種。"
我心中一痛。雖然這不是我的經(jīng)歷，但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那種被背叛的痛苦。
"我給她打電話，她說那只是朋友。但是后來的照片越來越多，我才知道她在法國有了新的生活。"
"那她為什么又回來了？"我忍不住問道。
"因為那個法國男人不愿意娶她。"陸景深的語氣帶著嘲諷，"她在法國待不下去了，就想回來找我復(fù)合。"
我終于明白了何苒的執(zhí)著。她以為陸景深還會像以前一樣等著她回頭。
"所以，你現(xiàn)在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
陸景深轉(zhuǎn)過身看著我，"蘇晚，感情這種東西，一旦背叛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話讓我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氣。
"那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昨天的會議上？"
"她毛遂自薦，說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陸景深回到座位上，"我本來想拒絕的，但她說只是想要一個機會。我心軟了。"
"結(jié)果卻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小聲說道。
"是的。"他點點頭，"蘇晚，如果昨天你沒有站出來，我們公司可能就要損失一個重要客戶了。"
我的臉又紅了，"我只是覺得不能讓客戶受到誤導(dǎo)。"
"不管怎么說，謝謝你。"他認(rèn)真地看著我，"你救了我一次。"
"陸總，您不用這么說。"我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是嗎？"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那如果我說，我故意安排昨天的會議來考驗?zāi)?，你會怎么想?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
"華盛集團確實是我們的潛在客戶，但我事先就知道何苒的方案有問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想看看，在那種情況下，你會怎么選擇。"
我徹底震驚了，"您是說……昨天的一切都是您安排的？"
"不完全是。"他搖搖頭，"王總的反應(yīng)是真實的，何苒的尷尬也是真實的。我只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讓你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
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陸總，您這樣做是不是太——"
"太什么？"
"太冒險了。"我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昨天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或者不敢說出來，那我們真的會失去這個客戶。"
"那就說明我看錯人了。"他淡淡地說道，"但顯然，我的眼光還不錯。"
他的話讓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蘇晚，你知道那天你誤發(fā)消息給我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我搖搖頭。
"我在想，終于有人敢對我說真話了。"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三年來，公司里的人看到我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沒有人敢質(zhì)疑我的決定，即使他們心里有不同的想法。"
"但是您是老板，大家尊重您是應(yīng)該的。"
"尊重和恐懼是兩回事。"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蘇晚，你那天的話讓我意識到，也許我真的需要改變一些東西。"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冷漠。
"所以，您讓我當(dāng)您的助理，是為了——"
"為了讓我聽到更多真實的聲音。"他的語氣很認(rèn)真，"蘇晚，我希望你能繼續(xù)保持那種勇氣，即使面對的是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吧。"陸景深說道。
我接起電話，"您好。"
"請問是蘇晚小姐嗎？我是《都市周報》的記者王璐璐。"
我心中一沉，又是記者。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訪。"我準(zhǔn)備掛電話。
"蘇小姐別急著拒絕，我們想做一個關(guān)于職場女性成長的專題報道，您的經(jīng)歷很有代表性。"
"我沒有什么特別的經(jīng)歷。"我堅持道。
"蘇小姐，我們聽說您在一天之內(nèi)從普通員工晉升為總裁助理，這在職場上是很少見的。我們想了解一下您的成功經(jīng)驗。"
我看了一眼陸景深，他對我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剛掛斷，手機又響了，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次我沒有接。
但是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來，我的手機響個不停。
"關(guān)機吧。"陸景深看著我，"這兩天你暫時不要回家，住酒店比較安全。"
"住酒店？"我驚訝地看著他，"為什么？"
"記者可能會去你家蹲守。"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蘇晚，你現(xiàn)在是公眾關(guān)注的焦點，必須小心一點。"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陸總，這都是因為我——"
"這不是你的錯。"他打斷了我，"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暖。
"我讓人安排一個酒店，你放心，一切費用公司承擔(dān)。"
"不用了，我可以住在我閨蜜那里。"
"不行。"他的語氣很堅決，"林小雨那里也不安全，記者很容易找到。"
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我閨蜜叫林小雨？"
陸景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調(diào)查過你的基本情況。"
"調(diào)查過我？"我的心跳又開始不正常，"為什么？"
"因為你要當(dāng)我的助理，我需要了解你的背景。"他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那您都調(diào)查到了什么？"我好奇地問道。
"一些基本信息。"他有些回避我的目光，"比如你的教育背景、工作經(jīng)歷、家庭情況等等。"
"家庭情況？"我皺了皺眉，"這個和工作有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他點點頭，"比如你有沒有男朋友。"
我的臉?biāo)查g紅了，"這、這為什么要調(diào)查？"
"因為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現(xiàn)在的緋聞可能會影響你們的感情。"他的解釋聽起來很正當(dāng)，但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那您調(diào)查到了什么？"我鬼使神差地問道。
"你沒有男朋友。"他的回答很直接。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突然充滿了某種微妙的氣氛。
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進(jìn)來。"陸景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推門進(jìn)來的是張秘書，"陸總，董事長要見您。"
"現(xiàn)在？"
"是的，他在會議室等您。"
陸景深看了我一眼，"蘇晚，你先去熟悉一下其他部門的工作，下午我們再繼續(xù)。"
我點點頭，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回頭問道："陸總，您調(diào)查我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
他想了想，"有一個。"
"什么？"
"你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