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林楓？那個據(jù)說才是我江家血脈的孩子？”冰冷的聲音，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厭棄，在大廳上方響起。
說話的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江家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江海山。他目光如刀，
刮過剛剛被領(lǐng)進門，連行李都沒放下的林楓。林楓還沒來得及開口，
另一個柔軟怯懦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帶著哽咽?！鞍郑鷦e這樣……哥哥剛回來，
肯定很緊張……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占著哥哥的位置這么久……”站在貴婦人身旁的少年，
江辰，眼圈泛紅，白皙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和愧疚，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貴婦人——江母立刻心疼地將他攬住，聲音尖銳起來：“小辰！
胡說什么！你就是我江家唯一的孩子！什么占不占的！誰也別想讓你受委屈！
”她看向林楓的眼神，充滿了防備和不喜。林楓嘴唇動了動，想說自己剛到，
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這所謂的“家”長什么樣，更別提對這位“弟弟”做什么了。
但一聲更威嚴、更沉怒的喝斥打斷了他。“跪下！”坐在太師椅上的江家老爺子，江正宏，
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一頓，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指向林楓。林楓一怔，
看向那滿面威嚴的老人?！翱词裁纯矗俊苯暾Z氣極厲，“不管你以前是什么野路子，
既然身上流著江家的血，回了江家，就得守江家的規(guī)矩！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弟弟小辰道歉！
看看你，一身的晦氣，剛進門就把你弟弟嚇成什么樣子了！”“我……”林楓試圖開口，
聲音有些干澀。他穿越歸來，靈識初定，這具身體尚且虛弱，沒想到面對的不是親情，
而是這般荒唐的審判?！澳闶裁茨?！”江海山猛地一拍茶幾，“還敢頂嘴？看你那雙眼睛，
兇光畢露，哪里像我們江家人？定是在外面學(xué)了一身壞習(xí)氣！剛回來就沖撞小辰！
”“哥哥可能……可能只是不太喜歡我……”江辰適時地小聲抽泣了一下，
往江母身后縮了縮，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害怕極了，“爸，爺爺，你們別怪哥哥，
都是我不好……”一位旁系的叔伯冷哼一聲：“哼，果然是外面養(yǎng)大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目無尊長！”“就是，看把小辰嚇得！臉色都白了！必須嚴加管教！”另一位姑姑附和道，
嫌棄地瞥了林楓一眼。
林楓沉默地看著這一張張或憤怒、或鄙夷、或假意勸解實則煽風(fēng)點火的臉龐。
心臟像是被冰冷的藤蔓纏繞，一點點收緊，透不過氣來。他攥了攥拳，又緩緩松開。
江正宏看著一言不發(fā)、似乎“冥頑不靈”的林楓，眼中失望和厭惡更甚，他揮了揮手，
仿佛驅(qū)趕什么臟東西?！澳跽希】磥聿唤o你點教訓(xùn)，你是學(xué)不會江家的規(guī)矩了！
”他喘了口氣，下達命令，“既然不懂禮數(shù)，不知尊卑，那就去后院，
狗窩旁邊那個雜物間里好好待著！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學(xué)會怎么跟你弟弟說話，
怎么恭敬長輩，什么時候再出來！”他頓了頓，拐杖再次指向林楓，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記住你的身份！在外面，不準打著江家少爺?shù)拿栒袚u！
在這個家里，一切都以小辰為先！你若再敢惹是生非，驚擾了小辰，
就絕不是睡狗窩旁邊這么簡單了！滾下去！”管家面無表情地上前，示意林楓跟他走。
林楓最后看了一眼這富麗堂皇卻冰冷徹骨的祠堂，
看了一眼那被精心呵護、演技精湛的假少爺，看了一眼這群所謂的血親。他沒有再爭辯一句，
轉(zhuǎn)身，跟著管家走向那通往“狗窩旁邊”的屈辱之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后院雜物間比林楓想象的還要破敗。說是雜物間，其實就是緊挨著豪華狗窩的一個低矮棚子，
里面堆滿了廢棄的園藝工具和一些發(fā)霉的舊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塵土混合的氣味。
唯一的一張小床，床板硬得硌人，薄薄的褥子散發(fā)著難以言說的味道。
林楓沉默地收拾出一小塊能落腳的地方。體內(nèi)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沉寂而緩慢地流動，
修復(fù)著這具凡軀的疲憊，卻無法立刻驅(qū)散這現(xiàn)實的冰冷。他需要時間。傍晚，
一個胖廚娘端著個破舊的食盤走過來，臉上滿是鄙夷和不耐煩，遠遠地將盤子往地上一撂。
“喏，你的飯！”聲音粗嘎，“趕緊吃，吃完盤子放外邊，明天我來收。
”食盤里是半碗冰冷的米飯，上面蓋著幾根看不出原樣的醬菜，還有一點肉沫星子，
像是從什么剩菜里胡亂扒拉出來的，油污凝固在一起，看著就令人作嘔。林楓看了一眼，
沒動。胖廚娘嗤笑一聲：“怎么？還挑三揀四？還以為自己是真少爺呢？有的吃就不錯了！
不吃就餓著！”說完，扭著腰走了。林楓閉上眼，嘗試感應(yīng)天地間微薄的靈氣，
但此地處境污穢，靈氣稀薄近乎于無。腹中傳來饑餓感，但他看著那盤東西，實在無法下咽。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江辰端著一個精致的小瓷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碗里散發(fā)著點心甜膩的香氣。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和同情。“哥哥……”他聲音軟糯，
“你晚上沒去吃飯，我就猜到你可能沒吃好。是不是廚房的人怠慢你了？
我給你拿了些點心來，你快嘗嘗。”他走到近前，將瓷碗遞過來，眼神看起來真誠無比。
林楓看著他，沒有接。事出反常必有妖。見林楓不動，江辰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隨即又換上更委屈的表情：“哥哥，你……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不肯接受我的好意？
”他說著，往前又湊了一步，腳下似乎被不平的地面絆了一下，
整個人“哎呀”一聲向前撲去。那碗精致的點心連同瓷碗，脫手而出，
直接扣在了臟污的地面上，摔得粉碎，點心也滾落泥土里。同時，
江辰自己也“順勢”跌倒在地，手掌“恰好”按在了一塊碎瓷片上，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他立刻痛呼出聲，眼圈瞬間就紅了，淚水盈眶，抬起頭看著林楓，
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控訴：“哥哥！你……你為什么推我？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他的哭聲引來了不遠處巡邏的保安和聞聲趕來的江母。
“怎么了？小辰！天哪！你的手！
”江母一眼就看到跌倒在地、手掌流血、旁邊是摔碎的點心碗和散落一地點心的江辰，
而林楓則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媽……”江辰哭得梨花帶雨，舉起流血的手，指向林楓，
聲音顫抖，“我……我看哥哥沒吃飯，好心給他送點心……他……他不但不吃，
還把碗打翻了……推我……說我看他笑話……說我假好心……”江母頓時火冒三丈，
沖上前一把扶起江辰，心疼地看著他流血的手，然后扭頭對著林楓，目眥欲裂：“林楓！
你這個孽障！小辰好心好意來給你送吃的，你竟然敢推他？還弄傷他？
你的心腸怎么這么歹毒！果然是外面養(yǎng)野了的東西！”她根本不給林楓任何解釋的機會，
或者說，她根本不需要林楓的解釋，眼前的一切和江辰的哭訴就是她認定的“事實”。
“跪下！”江母尖聲命令道，“給小辰道歉！立刻！馬上！
”旁邊的保安也虎視眈眈地看著林楓。林楓看著江辰那還在滴血的手（傷口其實很淺），
看著他那雙含淚卻暗藏得意的眼睛，再看暴怒的江母。他知道，
任何辯解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空氣中的污穢之氣似乎更重了，
那打翻的點心甜膩香氣混合著泥土和血腥味，令人作嘔。
隱約感覺到點心里似乎摻了點不干凈的東西（或許是極微量的讓人情緒煩躁的藥物或晦氣），
但此刻碎了，也無從查驗。在江母再一次厲聲的“跪下！”和江辰隱晦的得意目光中，
林楓緩緩地、屈辱地彎下了膝蓋，跪在了冰冷骯臟的地面上?！皩Σ黄??！甭曇舾蓾?，
沒有任何情緒。江母卻覺得不解氣，怒道：“在這里跪滿兩個小時！好好反省你的惡毒！
要是再敢碰小辰一根汗毛，我打斷你的腿！”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江辰受傷的手，
“乖孩子，媽帶你回去上藥，疼不疼啊……”一行人簇擁著“受害者”江辰離開，
留下林楓獨自一人，跪在雜物間前，面對著打碎的點心和冰冷的夜色。夜風(fēng)刮過，
帶著后院狗窩傳來的微弱氣味，像是在無聲地嘲諷。幾天后，江家別墅張燈結(jié)彩，
一派喜慶氣氛。
江辰在一場全國性的青少年藝術(shù)大賽（或某個聽起來很高端的學(xué)術(shù)競賽）中獲得了金獎，
江家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祝晚宴，
邀請了眾多社會名流、商業(yè)伙伴以及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后院雜物間仿佛被遺忘的角落，
與前面的喧囂繁華隔著一個世界。林楓正拿著管家扔給他的舊掃帚，
清理著后院落葉和狗窩附近的污漬。這是管家早上特意過來“吩咐”的“工作”，
美其名曰“不能白吃白住，得為家里做點貢獻”。前廳的音樂聲、歡笑聲隱約傳來，
像一根根細針，扎在人的心上。“哎呀，真是熱鬧啊?！币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是江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子弟，跟著父母來蹭宴會的，之前就跟著踩過林楓幾腳。
他故意溜達到后院，靠著月亮門，嘴里叼著牙簽，“可惜啊，某些人只配在這里掃狗屎，
連進去端盤子的資格都沒有哦?！绷謼餮燮ざ紱]抬一下，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那人自覺無趣，
又嗤笑一聲：“也是，進去了也是丟人現(xiàn)眼，一身窮酸味兒，別沖撞了貴人?！闭f完，
晃悠著走了。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又起。這次來的，是主角江辰。
他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白色小禮服，頭發(fā)精心打理過，像個矜貴的小王子。
他臉上帶著純良的笑容，手里還端著一小碟精致的蛋糕。“哥哥，”他聲音溫和，
“前面宴會開始了，很熱鬧。我看你一個人在這里……要不要嘗嘗這個蛋糕？很好吃的。
”他說著，看似好意地遞過來。林楓依舊沉默，掃帚劃過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江辰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但笑容不變。他往前走了幾步，
似乎想將蛋糕放在旁邊一個稍微干凈點的石臺上。就在他靠近林楓，背對著前廳方向時，
腳下突然一個“踉蹌”，手中的蛋糕碟子脫手飛出，不是飛向林楓，
而是全部扣在了他自己潔白無瑕的禮服前襟上！頓時，
昂貴的禮服上染上了一大片黏膩的奶油和果醬，狼狽不堪。“??！
”江辰發(fā)出一聲恰到好處的驚呼，帶著哭腔，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到。
他像是被嚇壞了，眼圈瞬間紅了，無助地看著自己臟掉的衣服，然后抬頭看向林楓，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委屈”。“哥哥！你……你為什么要推我？
我只是想給你送點蛋糕……你不想吃就算了……為什么要弄臟我的衣服？
這是我為了今晚的宴會特意準備的……”他的聲音帶著顫抖，演技逼真無比。幾乎是同時，
因為他的驚呼，前廳靠近后院的幾位賓客以及聞訊趕來的江母和幾個保安都看到了這一幕。
江母一眼就看到寶貝兒子胸前那大片刺眼的污漬和他那副泫然欲泣、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而林楓手里拿著掃帚站在旁邊（仿佛剛剛“行兇”完畢）?！傲謼?！
”江母的尖叫聲劃破了后院的相對寧靜，她像護崽的母獸一樣沖過來，
一把將江辰拉到自己身后，指著林楓的鼻子，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這個掃把星！瘟神！
你就看不得小辰一點好是不是？！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敢故意弄臟他的禮服！
存心讓他出丑！存心讓我們江家丟臉是不是？！”周圍的賓客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就是那個剛找回來的？” “天哪，心思也太惡毒了?！?“就是，
見不得弟弟優(yōu)秀唄。” “在這種日子鬧事，真沒教養(yǎng)?！薄安皇堑?，媽，
哥哥可能不是故意的……”江辰躲在母親身后，小聲地“辯解”著，
卻更是坐實了林楓的“罪行”。“你還替他說話！”江母心疼地看著兒子的禮服，
更是怒火中燒，她對著保安吼道，“都是死人嗎？！把這個孽障給我關(guān)起來！
關(guān)進雜物間鎖起來！別讓他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架住林楓。
林楓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看著江辰那藏在江母身后、卻向他投來勝利一瞥的眼神，
看著周圍那些鄙夷厭惡的目光，看著暴怒失態(tài)的江母。掙扎沒有意義，辯解更是徒勞。
他被粗暴地拖拽著，扔回了那個陰暗潮濕的雜物間。 “咔嚓”一聲，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隔絕了前廳的繁華與喧囂，只剩下狹小空間里的冰冷和絕望。
門外隱約還能聽到江母安撫江辰的聲音，以及賓客們逐漸遠去的議論。
林楓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緩緩閉上眼睛。外面的光透過門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屈辱像藤蔓，纏繞得更緊了。宴會風(fēng)波過去沒幾天，江家祠堂再次聚集了核心成員。
氣氛不同于之前的審判，帶著一種隱秘的莊重。江老爺子江正宏端坐上位，神色嚴肅。
他面前的紅木案幾上，擺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灰黑色古老石盤，
石盤中心有一個淺淺的掌印凹槽，周圍刻著模糊難辨的符文。這便是江家傳承下來，
用以測試子弟是否擁有修煉“氣感”天賦的測靈石。雖然如今世間修真沒落，
江家也只是靠著一點微末的傳承和財力在都市中立足，但這測試依舊是家族內(nèi)部一件大事，
關(guān)乎著核心資源的傾斜和未來的話語權(quán)。林楓也被管家從雜物間帶了出來，站在角落。
他依舊是那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與祠堂內(nèi)衣著光鮮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江辰今天特意穿了一身中式盤扣練功服，顯得俊秀又精神，他站在最前面，
臉上帶著謙遜又自信的微笑，眼底卻藏著一絲迫不及待?！敖袢?，按祖例，
測試你們二人的天賦根骨?！苯蠣斪娱_口，聲音低沉，“能否感應(yīng)‘氣’，
關(guān)乎我江家未來興衰。將手放入測靈石凹槽，靜心凝神即可?！薄俺絻海阆葋?。
”江海山開口道，語氣充滿期待?！笆牵职?，爺爺?！苯焦Ь吹貞?yīng)聲，走上前，
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努力平靜心情，然后鄭重地將白皙的手掌按入了石盤凹槽中。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顯得無比認真。片刻沉寂后，
那灰黑色的石盤竟然真的有了反應(yīng)！先是微弱的白光從符文上亮起，接著光芒逐漸變強，
變得柔和而明亮，雖然不算熾盛，但在這略顯昏暗的祠堂里，也足以讓所有人看清！“亮了！
真的亮了！” “小辰果然有天分！” “不愧是咱們江家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 “這光芒，
純正柔和，是好兆頭??！”親戚們發(fā)出陣陣低呼，語氣充滿了驚喜和贊嘆。
江海山和江母臉上更是露出了無比欣慰和自豪的笑容。江老爺子也撫著胡須，微微點頭，
眼中露出滿意之色。江辰適時地睜開眼睛，看到光芒，臉上露出“驚喜”和“羞澀”的表情，
緩緩收回手，光芒也隨之漸漸熄滅?！昂?，好！辰兒，你果然沒讓爺爺失望！
”江正宏難得地夸贊了一句。江辰謙虛地低下頭：“都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培養(yǎng)得好，
我會繼續(xù)努力的?！闭f完，他退到一邊，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林楓，
帶著一絲挑釁和看好戲的意味?！傲謼鳎撃懔??！苯Ｉ睫D(zhuǎn)向林楓，語氣瞬間變得冷淡，
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仿佛只是走個過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楓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鄙夷，有漠然，唯獨沒有期待。林楓沉默地走上前。
他看著那測靈石，能感受到上面極其微弱的靈力波動，
…一絲被巧妙掩蓋的、不屬于石頭本身的異常能量殘留（或許江辰用了什么一次性的小道具？
）。他沒有說什么，依言將手掌放了上去。冰涼粗糙的觸感。他收斂心神，
并未刻意去溝通什么，他體內(nèi)的力量層次遠超這石頭的探測極限，且處于沉寂恢復(fù)期，
自動隔絕了這種低層次的探查。一秒，兩秒，十秒……石盤毫無反應(yīng)，死寂一片，
比林楓剛進來時還要黯淡。祠堂里開始響起壓抑不住的嗤笑聲?！肮?，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 “廢石一塊，我就知道?！?“在外面野慣了，能有什么天賦根骨？
” “真是浪費時間和期待?！苯竻拹旱匕櫰鹈碱^，仿佛多看一眼都臟了眼睛。
江海山冷哼一聲，徹底失去了興趣。江老爺子眼中也閃過濃濃的失望和輕視。
江辰這時卻柔聲開口，看似安慰，實則句句扎心：“爺爺，爸爸，你們別怪哥哥。
可能……可能是測靈石今天能量不足了？或者哥哥剛回來，
還不適應(yīng)……也許以后還有機會呢？”他這話，既坐實了林楓“廢物”的事實，
又彰顯了自己的“善良大度”。“小辰，你就是太善良了！”江母立刻接話，
“跟他有什么好說的？爛泥扶不上墻！以后家族資源，自然要緊著有天賦的孩子！”她這話，
已經(jīng)是明目張膽地宣告資源歸屬了?！昂昧??！苯蠣斪影l(fā)話，語氣疲憊又厭煩，
“測試結(jié)束。辰兒天賦不錯，日后需勤加感悟，家族會全力支持你。
至于林楓……”他瞥了林楓一眼，揮揮手，“既然沒有天賦，以后就安分守己，少惹事端，
江家也不缺你一口飯吃。下去吧?！绷謼骶従徥栈厥?。那測靈石在他離開的瞬間，
似乎極其微弱地、無人察覺地嗡鳴顫抖了一下，仿佛不堪重負又無法言說，但最終歸于沉寂，
無人注意。他再次在各種各樣的目光中——嘲諷、憐憫、漠視——沉默地轉(zhuǎn)身，
被管家示意離開祠堂，走回那條通往后方屈辱角落的路。真龍潛淵，螻蟻豈能窺其鱗爪？
但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塊“廢石”。又過了幾日，一位客人突然造訪江家。
來人是一位穿著樸素中山裝的老者，精神矍鑠，雙目開闔間隱隱有精光流動，
氣質(zhì)與這奢華別墅格格不入，卻讓江老爺子江正宏都親自出迎，態(tài)度恭敬地稱其為“唐老”。
這位唐老是江家早年偶然結(jié)下的一點善緣，本身是一位隱世的修行者，修為不高，
但見識遠非江家可比。唐老此次路過，順道來看看。江家自然極力款待，
江辰更是被推到前面，表現(xiàn)得乖巧懂事，天賦測試的事情也被江家有意無意地提及，
引來唐老一絲淡淡的贊許目光。宴席過后，唐老在花園散步，恰好路過偏僻的后院區(qū)域。
林楓正被管家指派著清理排水溝，滿手污泥。唐老原本只是隨意一瞥，目光掠過林楓時，
卻猛地頓住，發(fā)出一聲輕咦。他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著林楓，眉頭微微皺起，
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他修為不高，卻隱約感覺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極其古怪的氣場，
看似平凡，深處卻仿佛蘊藏著難以言喻的沉寂與浩瀚，尤其是林楓偶爾抬眼時，
那眼神深處的淡漠和平靜，絕非凡俗子弟該有。更奇怪的是，
他隨身攜帶的一件感應(yīng)氣息的小法器，在靠近林楓時，竟然微微發(fā)熱示警，
卻又無法探明具體原因?！靶』镒?，你……”唐老忍不住開口。林楓停下手中的活，
平靜地看向他。唐老走近幾步，越是靠近，那種奇異的感覺越是明顯，雖然無法看透，
但他幾乎可以肯定，此子絕非凡物！甚至其潛質(zhì)可能遠超那個被江家夸上天的江辰。
他生出一絲愛才之心，也或許是結(jié)個善緣的想法。沉吟片刻，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小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枚呈淡青色、溫潤如玉的令牌，
上面刻著玄奧的云紋。“此物名為‘青雲(yún)令’，”唐老將木盒遞向林楓，
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絲鄭重，“并非什么法寶，但持此令，
三年后可參加一處秘地的外圍選拔試煉，算是一個入門的機會，能否把握住，看你自身造化。
你我今日相見，也算有緣?！边@令牌對他而言不算珍貴，但對于尋常人，
尤其是渴望踏入修行之路的人，無疑是一份難得的機緣。林楓看著那令牌，眼神微動。
他自然能看出這令牌代表著什么，一個接觸此世修行界的敲門磚，雖然層次很低，
但對他目前恢復(fù)和了解這個世界或許有點用處。他正要伸手接過。“唐老！原來您在這里！
”江海山的聲音突然傳來，帶著熱情的笑意，快步走來。
他身后跟著亦步亦趨、眼神一直關(guān)注著唐老動向的江辰。
江海山一眼就看到了唐老遞給林楓的木盒和那枚一看就非同凡響的令牌，
又看到唐老那鄭重的神色，心中頓時一驚，隨即涌起強烈的嫉妒和不平。這種好東西，
怎么能給林楓這個廢物？江辰更是瞳孔一縮，手指猛地攥緊。這老東西怎么會把東西給林楓？
！他憑什么！不等林楓接過，江海山一個箭步上前，看似自然地擋在了林楓和唐老之間，
臉上堆滿笑容：“唐老，您太客氣了！來看望晚輩還準備如此厚禮，這怎么好意思！
”他這話，竟是直接把東西定性為是送給江家晚輩的禮物了。唐老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