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哥，今天怎么還不來人？”一個看起來不到十幾歲的少年靠在墻上，
一頭暗紫色的寸發(fā)在陰暗的小巷中被煙火光點(diǎn)亮。為首的那人也約莫高中的年紀(jì)，蹲在墻邊，
顯得腿格外細(xì)長，他深吸一口，夾著煙緩緩?fù)鲁霭嘴F：“不急，馬上就上課了，
遲到的人肯定會往這來的?！钡臒熁鸱瓷湓谏倌觋幊恋哪樕希钢还申廁v冷冽的鋒利。
像是回應(yīng)少年的話，小巷那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皝砘盍??！焙问徠鐭燁^，站起身，
抖了抖身上的灰 轉(zhuǎn)著手腕來到了來人面前：“喂，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就放你走，
馬上就上課了，你最好早點(diǎn)交早點(diǎn)放你去上學(xué)?！蹦侨瞬[了瞇眼睛，
借著小巷中微弱的燈光看清了何蕪的模樣：“……何……蕪？”何蕪一愣，
猛地記起面前這張帥的有些過分的臉：“宋旬？”他隨即笑了，
拍了拍宋旬的肩：“就算我們現(xiàn)在是同桌也不行，交錢就放你走，好學(xué)生也不想遲到吧？
”“對啊，快上課了，你怎么還在這？”何蕪被宋旬的疑問氣笑了：“不是我說啊，
你不會書讀傻了吧？我在學(xué)校出現(xiàn)過很多次嗎？”“也是。”宋旬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上前用手肘拐住何蕪的脖子，直直將他摟走，“那正好一起去吧。”“喂！你！
”何蕪掙扎著，卻發(fā)現(xiàn)宋旬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手勁卻大得出奇。
何蕪身邊的小混混看著眼前的局勢愣住了，也不敢妄動，兩人看著就是認(rèn)識，
萬一一個不好把何哥弄生氣了怎么辦？于是眼見自家的大哥被越拖越遠(yuǎn)?！翱浚憬o我放手！
”何蕪不敢讓其他人幫忙，自己居然被人拉著走還甩不掉，多丟面子。宋旬確實(shí)放手了，
但下一秒又被捉住他的手腕跑了起來?！翱浚皇悄闼麐屄牪坏絾?？慢點(diǎn)，慢點(diǎn)啊！
”宋旬和何蕪是踩著鈴聲到教室的。在全班目瞪口呆地注視下，
宋旬拉著何蕪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何蕪好容易才抽出自己的手腕，
就一拳揮向了宋旬的臉。不料宋旬接住了他的拳，順帶在他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安心聽課。
”何蕪被他搞得沒了脾氣，看向了自己的書桌。書桌很整齊，被它的主人收拾的很好。
何蕪氣消了，又感慨了起來，他多久沒有來上學(xué)了？他以前也是一個人人稱贊的孩子，
是很多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后來他爸媽離異，他隨了爸爸，
但當(dāng)爸爸給他找了一個后媽，生下一個弟弟之后，他就知道那個快樂優(yōu)秀的阿蕪，
一去不返了。他開始抽煙，喝酒，當(dāng)起了地痞流氓，
想以此來奪回哪怕一點(diǎn)他給了弟弟的關(guān)懷，可最后換來的，是所有人的唾棄。“想什么呢？
還不聽課？”宋旬敲了敲何蕪的桌子，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何蕪睨眼看向宋旬：“大學(xué)霸，
你咋這么閑呢？”“幫助同桌也是我的責(zé)任?！彼窝_筆記本，不再看他。
春天的初陽暖融融的，照地人心頭溫?zé)?，光將影子灑在書桌上，隱隱綽綽。
一個上午的課上下來，何蕪表示半懵半懂，畢竟許久沒上課了，之前的知識也不了解。
反正也就今天體驗(yàn)一下，明天也才不會來。他也不是沒想跑，每次跑每次都能被宋旬抓住，
硬拉回教室，他當(dāng)即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敢再在宋旬面前造次。
同學(xué)都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教室前往食堂，學(xué)了一個上午，確實(shí)有些餓了，何蕪掏了掏口袋。
“艸?！惫P在宋旬修長的指尖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圈，筆尖在紙上寫下了個“B”，
支著臉好以整暇地看向何蕪：“怎么？飯卡沒帶？”何蕪瞪著他。他又不上學(xué)，
帶飯卡有什么用。誰能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比自己還流氓的，不但錢沒到手，
自己還栽進(jìn)去了。宋旬輕笑，放下筆，站起身：“走吧，請你吃。
”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何蕪跟在他身后惡狠狠道。“嗯嗯，我知道，
大恩不言謝，那就以身相許吧?！焙问徱荒_踹向宋旬，可宋旬好像后腦勺長了只眼睛，
輕松地躲了過去。櫻花的花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下了一場粉紅色的雪雨。第二天，
當(dāng)何蕪又在小巷中蹲人時，毫無意外地又被宋旬拉走了?！捌H，你他媽有病吧？
”“你們何哥要好好學(xué)習(xí)，都散了吧。”宋旬朝二次愣住的小混混們擺擺手，
輕飄飄丟下這么一句話?！八窝?！你到底想干什么！”何蕪徹底怒了，掙扎得厲害。
宋旬放開手，何蕪便一拳朝他面門上來，帶著一陣拳風(fēng)。宋旬從側(cè)面劫過他的手腕。
何蕪見拳不成，抬腳踢向宋旬肋下，但宋旬比他更快，另一只手拽過他的肩膀，
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何蕪悶哼一聲，睜開眼就看到一只拳頭向他飛來，
卻落在了他的耳邊，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宋旬蹲下身，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
在何蕪面前晃了晃：“是誰說要好好學(xué)習(xí)的？”何蕪定睛一看，那張紙有些泛黃，
時間是是老久了，紙上的字跡稚嫩地寫著：“媽媽，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當(dāng)上緝毒警察的。
”何蕪一把奪過紙條，從地上坐了起來：“你哪來的？”“昨天你翻書的時候掉出來的。
”宋旬拉何蕪起身。何蕪沉默了一會，看向宋旬因打在瀝青路上而擦傷的指關(guān)節(jié)，
拉著他向?qū)W校走：“你受傷了，去醫(yī)務(wù)室處理一下吧?！彼窝糁?，任由何蕪帶著走。
只是些小擦傷，消了毒，包扎好，宋旬坐在病床邊緣，盯著何蕪的臉看。他沒舍得打他的臉，
要是一個不好，得毀容好久。何蕪的臉白皙又干凈，碎發(fā)貼在額前，
微蹙的眉顯得他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利落。何蕪心虛地走過去：“校醫(yī)說沒事，
注意這幾天別碰水就行?！薄班??！彼窝瓜卵鄄€，濃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
“……那張紙是我小學(xué)的時候?qū)懙??！焙问徸搅怂窝纳磉?，沉默地開口，
“小時候的夢想是當(dāng)緝毒警，那時候就答應(yīng)我媽要好好學(xué)習(xí)，后來學(xué)習(xí)一直都不錯。
”兩人挨得很近，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感覺到身邊之人滾燙的肌膚。宋旬扭過頭，
光正好越過窗戶落在了何蕪的臉上。何蕪垂著頭，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快，
眉頭皺的更深：“我初二那年，爸媽離婚了，我跟了我爸，他很快又有了新歡，
新的兒子……”宋旬兀然伸出手，將他鬢彼岸的碎發(fā)撥開，輕聲道：“所以你就開始混了嗎？
”何蕪回過神，拍掉宋旬的手，站起來朝他大喊：“我干嘛跟你說那么多話？
你真的很愛多管閑事！”宋旬注意到他跑開時的耳尖微紅，無奈地笑了笑?；氐浇淌?，
何蕪早已坐在了位置上，在翻看以前的知識點(diǎn)。宋旬拉開椅子，坐上去便盯著他看。
何蕪抬起頭與宋旬對視，又迅速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又抬起頭：“你看你媽呢？
”宋旬沒理他，突然開口：“你以前學(xué)習(xí)是因?yàn)閶寢?，那你現(xiàn)在可以為了我嗎？
”“你想的挺美?！焙问忇托?。直到上課，宋旬聽到一聲極輕極輕的回答?！昂?。
”何蕪用手掌支著頭，看著題目陷入了沉思。他想這道題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一點(diǎn)思緒都沒有。
“不會寫？”宋旬將頭湊過來，看了眼困住何蕪的那道題，“我教你？”何蕪驚喜地抬眼，
將試卷往宋旬桌上推了推：“教我教我，好難啊這道題。
”宋旬拿出草稿紙：“首先這個內(nèi)切圓有一個公式……這樣就能算出來了。”當(dāng)他抬起頭時，
卻發(fā)現(xiàn)何蕪的目光停在了窗外。宋旬捏住他的下巴，強(qiáng)行將他的臉轉(zhuǎn)向自己，
咬牙切齒道：“怎么？我講得就這么難聽??？看都不看我一眼?！薄安皇牵衣犃?，懂了。
”何蕪的眼神認(rèn)真極了，“我只是在想，都快夏天了?！倍伎煜奶炝?，
距離他們相見的春天 過去很久很久了?！澳惝?dāng)初為什么要拉我來上學(xué)？
”何蕪將宋旬的手拉下，眼睛卻不在看他。當(dāng)時的宋旬應(yīng)該只見過他兩三面，也不曾說過話，
卻在那天莫名其妙地拉了他一把，從那以后，他便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每天上下學(xué)，
也很久沒有重操舊業(yè)當(dāng)混子了。宋旬頓了一下，然后幽幽開口：“我看你骨骼驚奇，
一看就是學(xué)習(xí)的料，好好的才華不能就此埋沒了?！焙问彶[起眼，一臉狐疑：“真的？
”“假的。”宋旬看向窗外，枝椏上的綠葉茂密地滴墨般濃郁，宣告夏天即將來臨，
“因?yàn)槟翘炱鹜砹诵那椴缓?，看你就不是很想上學(xué)的樣子，所以欺負(fù)一下你。
”“……”何蕪抽回自己的試卷，白了宋旬一眼，“你別打擾我學(xué)習(xí)?！彼窝?，
輕輕拉住他的衣角，晃了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發(fā)誓那天看到紙條后就沒有再想欺負(fù)你了?！薄胺攀?。”“不要?！薄胺攀?！
”“你原諒我就放。”宋旬突然將臉湊得很近很近，在何蕪耳邊低語，“原諒我好不好啊，
阿蕪?！焙问徦查g紅了臉，用手掌推開宋旬的臉：“隨便你了，真的是。說話就說話，
干嘛湊這么近啊?！薄鞍⑹??！焙问?qiáng)L毛：“你別這樣叫我！”“那我要怎么叫你？小何？
何哥？小蕪蕪？”“……你閉嘴吧……”宋旬眼里的光流轉(zhuǎn)：“阿蕪？”“……”“阿蕪？
阿蕪？”“……”“阿蕪？阿蕪？阿蕪？”何蕪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干嘛？
”宋旬一條腿蹬在桌子的橫杠上，整個身體向后傾：“你真的想當(dāng)緝毒警嗎？”“對啊。
”“為什么？”“因?yàn)閹洶。@還不帥？”宋旬雙手枕在后脖頸，
仰頭看向天花板：“可是很危險啊，一不小心可能就死了?！薄盀榱藝衣?，我又不怕死，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人在乎我了?！薄坝??！焙问忁D(zhuǎn)過頭，
看見宋旬的眼眸中認(rèn)真的情緒化作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光，“有人在乎你。
”何蕪被他灼灼的目光燙地收回了視線：“那你呢？你想干什么？”“我？”宋旬放下手，
沉默著不說話了。就在何蕪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他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以前我并不知道我的理想……但現(xiàn)在，我也想做緝毒警了?！毕裎L(fēng)劃過心間微癢，
惹得何蕪一陣心悸。今天的語文課上完，老師心血來潮讓學(xué)生寫詩。
宋旬看到何蕪立馬動了筆。他又將頭湊了過去：“怎么寫??？你就開始寫了？
”何蕪迅速用手擋住紙，瞪了他一眼：“不許看?！彼窝财沧欤骸案闶裁催@么神秘，
不讓看就不讓看唄，小氣?！焙问徠沉搜鬯窝?，又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jīng)寫好的詩。
“宋旬……”他輕念，落筆了一個標(biāo)題?！罢O，
老師讓語文課代表把寫的好的詩貼到后面去了，宋哥何哥，你們要去看看嗎？
”何蕪的前桌江憶看到語文課代表將詩貼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皩戭}，別煩我。
”何蕪頭也不抬地說?！班牛蝗ノ乙膊蝗??！彼窝瓚浶α诵?。江憶顯然是習(xí)慣了，
什么也沒說，去后面看詩了。本來看得好好的，他突然大喊：“何哥！你的詩也在上面誒！
叫……送·尋？”宋旬驚異地抬起頭，正好與同樣吃驚的何蕪對視上了。
何蕪感覺到血涌上了耳朵，他轉(zhuǎn)過身沖江憶嚷：“江憶，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扭回身體，便看到宋旬一臉玩味的笑：“宋旬？”還沒等何蕪狡辯，
宋旬就已經(jīng)起身來到了江憶身邊?！八胃纾磕悴皇钦f何哥不來你也不來嗎？
”“他的詩都貼出來了，我不得來欣賞欣賞？”宋旬尋找著何蕪的字跡，
瞄到了他清秀的小楷。送?尋何蕪有人給了我一束光讓我找到了前進(jìn)的方向詩很短，
很快便看得完。宋旬突然被人拉了一把?！皠e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何哥，
你不是在刷題嗎？”江憶探出腦袋。宋旬盯著他拽著自己的手，輕笑出聲：“我都看完了。
寫的很好啊，嗯？那天神神秘秘的，是不想讓我看到標(biāo)題？”何蕪攥著宋旬的手更緊了些，
朝江憶道：“他的詩在不在上面？”“哦哦，在的在的，這個?！苯瓚浿噶酥钢虚g的一張紙。
的土地上努力汲取抽出嫩芽以贈我我是荒蕪的午旬等待你的破土回報你我溫情的吻何蕪一愣，
扭過頭時又一次對上宋旬的目光。他的眸中含著笑，
像有人抓了一把星光一點(diǎn)一片地灑入眼中，璀璨得讓人挪不開眼。
周圍的一切吵鬧他都聽不到了，眼中只剩下了挺拔的少年，和自己跳地有些快的心臟。
“迷上哥了？”宋旬眉眼帶笑，教室里暖黃色的燈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紗，
他在何蕪面前晃了晃手。何蕪放開宋旬，匆匆回到座位上：“娘們唧唧的，還什么嫩芽，
什么吻……”宋旬跟上何蕪，無奈地笑了：“是是是，還是我們阿蕪寫的詩硬氣，
有‘內(nèi)涵’?！焙问彌]理他的調(diào)侃，埋頭繼續(xù)寫題，卻無法忽略身邊一道炙熱的視線?！皣K，
你別看我了?！彼窝徛卣Ａ苏Ｑ郏骸澳愫每窗?，就喜歡盯著好看的人看。”“好看個屁。
”“好看?！彼窝貜?fù)了一遍。怎么會不好看呢。清風(fēng)明月。山間蒼木。
萬物不及你淺笑漣漪。心動不已。何蕪迷迷糊糊地便被宋旬帶回了家里。
宋旬說要帶他回家吃飯，說他媽想見見他，他一腦抽就同意了?！鞍ⅰ⒁毯?！
”何蕪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外，一時有些懊惱，怎么說也得帶點(diǎn)東西上門，
沒想到雙手空空便來拜訪。支妍雖然年紀(jì)有些大，但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地友好，
臉上并沒有需要粉飾的皺紋。她見到了何蕪，眉眼彎彎，拉住何蕪的手帶進(jìn)了屋：“呀，
是阿蕪吧？經(jīng)常聽阿旬提起你呢，天天把你掛在嘴邊，阿蕪長阿蕪短的。
阿姨今天做了幾個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快進(jìn)來坐。阿旬，我鍋里還燉了排骨，
你幫我看看火候。”何蕪被支妍帶到餐廳坐下，不自在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發(fā)呆。
支妍為他倒了一杯茶：“今天這頓飯是用來感謝你的，不用拘謹(jǐn)，當(dāng)是自己家就好。
”何蕪接過茶道了聲謝：“感謝我？”支妍坐到了何蕪對面，
笑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阿旬以前啊，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問他想做些什么，
他就說不知道，沒想好。可不久前，
他居然回家對我說要繼承他父親的衣缽……”支妍想到了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何蕪安靜地看著她，等待下文。“他父親也是一位緝毒警，在阿旬五歲的時候，去世了。
”支妍的聲音有些沙啞，艱難地發(fā)聲，“當(dāng)時一個逃犯毒梟為了報復(fù)他父親，
把阿旬抓走來威脅他，
阿旬眼睜睜地看著他父親從三十幾樓的天臺被推了下去……”支妍頓了頓，
拭去眼角掛著的淚珠，朝何蕪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雖然過去這么多年了，
但一想到這件事還是會難過。后來阿旬便不怎么說話，但他很聽話，
聽話得像一個機(jī)器人一樣，我說什么他便去做什么。他站在樓的邊緣會感到眩暈、惡心，
好像自己也會摔下去，也害怕別人談起緝毒警。即使他隨著年齡的增大，
不再表現(xiàn)地那么明顯了，但我知道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抹掉的惡夢。
所以那天他告訴我要去做緝毒警的時候，我很意外，他跟我聊了很多，也聊到了你。阿蕪，
你是一個好孩子，阿姨替阿旬的父親，替阿旬謝謝你?！焙问彶惶珪参咳?，
只能忙擺手：“不不不，阿姨，你言重了，我什么都沒做，倒是宋旬給我的幫助更多些。
”“你們在聊什么？”宋旬這時端著排骨從廚房里走出來?！皼]什么，嘮家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