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顏殞,繡線藏謎我叫林小婉,是江南姑蘇城里一個小小的繡娘。
今日原本該是蘇家大小姐蘇映雪出嫁的大喜之日,整個姑蘇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蘇府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誰曾想,天剛蒙蒙亮,蘇府就亂成了一鍋粥。“死人啦!
大小姐沒氣兒了!”一聲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我正端著繡樣往小姐的繡樓走,聽見這聲喊,
手里的繡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絲線散落一地。我提著裙子就往繡樓跑,
心里七上八下的。三天前,蘇老爺特意請我來指導(dǎo)大小姐完成那幅鴛鴦錦,說是祖?zhèn)鞯囊?guī)矩,
蘇家女子出嫁前必須親手繡完這幅圖。我當(dāng)時還笑著對映雪小姐說:“小姐手藝這么好,
哪需要我來指點?!睕]想到現(xiàn)在...我氣喘吁吁地跑到繡樓前,那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
蘇老爺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口,蘇夫人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被兩個丫鬟攙扶著,幾乎站不穩(wěn)。
“都讓開!讓開!”管家大聲吆喝著,驅(qū)散圍觀的仆人。我擠到前面,
看見映雪小姐靜靜地躺在繡架旁的貴妃榻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她穿著大紅的嫁衣,
臉上還帶著精致的妝容,唯獨眉心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像是被極細的針扎過,滲出一粒血珠,
已經(jīng)凝固了。“我的兒?。∧阍趺淳瓦@么走了??!”蘇夫人撲到女兒身上,嚎啕大哭。
蘇老爺強忍著悲痛,對管家說:“快去報官!還有,今日的婚事...先推了吧。
”我站在門口,心里五味雜陳。映雪小姐待人溫和,從不擺架子,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喜歡她。
怎么會突然就...“門窗都是從里面鎖好的,”一個家丁向蘇老爺匯報,
“我們撞開門進來,就看到小姐這樣了。”我的目光落在繡架上那幅未完成的鴛鴦錦上。
那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對鴛鴦,就差最后幾針就能完成。奇怪的是,鴛鴦的眼睛還沒有繡上,
按理說這該是最先繡的部分才對。官府的人很快就來了,帶頭的是一位姓李的推官。
他仔細檢查了現(xiàn)場,詢問了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的丫鬟。“奴婢早上來伺候小姐梳妝,
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以為小姐睡熟了,就推門進來,
結(jié)果就看見小姐...”小丫鬟嚇得臉色蒼白,說話都帶著顫音。
李推官仔細查看了映雪小姐的尸體,最后目光也落在了那個眉心紅點上?!斑@是什么?
”他問蘇老爺。蘇老爺搖頭:“不知道,昨天還好好的?!蔽以陂T外踮著腳往里看,
突然注意到那幅鴛鴦錦上的針法有些特別。作為繡娘,我對各種針法再熟悉不過了,
可這種針法我卻從未見過。那針腳細密得驚人,排列成一種奇怪的紋路,乍看是鴛鴦的羽毛,
細看卻像是某種符咒?!澳憧词裁茨??”身后突然有人問我。我嚇了一跳,
回頭看見是蘇家的二少爺蘇明遠。他面色凝重,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皼]、沒什么,
”我慌忙低下頭,“就是覺得小姐那幅鴛鴦錦繡得真好?!泵鬟h少爺嘆了口氣:“是啊,
姐姐為了這幅繡品,熬了好幾個晚上。說是祖?zhèn)鞯囊?guī)矩,必須出嫁前親手繡完。
”“為什么非得繡這個呢?”我忍不住問。明遠少爺搖搖頭:“不清楚,
聽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蘇家每個女子出嫁前都要繡一幅一模一樣的鴛鴦錦。
我祖母、母親,現(xiàn)在輪到姐姐...”他的話突然停住了,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霸趺戳?,
少爺?”我問。明遠少爺壓低聲音:“你沒聽說過嗎?我們家...我祖母的妹妹,
還有我姑姑,都是在出嫁前夜突然去世的,死因不明?!蔽业刮豢跊鰵猓骸岸际沁@樣死的?
”明遠少爺點點頭,又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家里從不許人提起這些事。
我也是偶然聽老仆人說的。”我再次看向那幅鴛鴦錦,忽然覺得那上面的鴛鴦眼睛空蕩蕩的,
像是在注視著什么可怕的東西。李推官從屋里走出來,對蘇老爺說:“初步查看,
令愛身上并無明顯外傷,只有眉心有一個極細的針孔。需要請仵作進一步驗尸才能確定死因。
”蘇老爺臉色更難看了:“推官大人,小女的死...能否不要聲張?
畢竟今日本該是她的大喜之日...”李推官沉吟片刻:“蘇老爺,命案必究,
這是官府職責(zé)。不過我會盡量低調(diào)處理。”就在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
繡架上的鴛鴦錦飄落在地。我正好站在旁邊,下意識地彎腰去撿。手指觸到繡品的瞬間,
我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絲線中似乎混著某種特別的東西,不像普通的絲線。
我趁沒人注意,悄悄捻下一小段線頭,藏進袖中。## 第二章 舊事重提,
線索暗藏驗尸結(jié)果出來了,映雪小姐的死因無法確定,既非中毒也非外傷,
那個眉心紅點也只是表皮傷,不至于致命。案子陷入了僵局。蘇府為映雪小姐辦了喪事,
原本喜慶的紅綢都換成了白幡,整個府邸籠罩在悲傷之中。
我心里總是放不下那幅鴛鴦錦和明遠少爺說的那些話。于是找了個機會,
我向府里的老仆人打聽蘇家過去的往事?!鞍パ?,你可別打聽這些,”老廚娘王氏左右看看,
壓低聲音,“那是蘇家的禁忌,老爺不許人提的?!薄翱墒俏衣犝f,
之前也有蘇家小姐是這樣沒的?”我追問道。王氏嘆了口氣:“可不是嘛。老爺?shù)墓霉茫?/p>
也就是老夫人的小姑子,五十年前也是出嫁前夜人就沒啦。那時候我還小,剛進府不久,
記得那天早上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是眉心有個紅點,房間里也是擺著沒繡完的鴛鴦錦。
”我心里一驚:“還有別人嗎?”“二十年后,老爺?shù)奶妹?,也是同樣的死法?/p>
”王氏的聲音更低了,“現(xiàn)在輪到映雪小姐...唉,真是造孽啊?!薄盀槭裁炊紩@樣?
”我問。王氏神秘兮兮地說:“有人說,是蘇家祖上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咒。
每個要出嫁的姑娘都會被索命。”我回到自己的小屋,
從袖中取出那段從鴛鴦錦上取下的線頭。對著燈光仔細看,我發(fā)現(xiàn)這絲線有些特別,
不僅顏色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光澤,而且手感也不像普通的絲線。我拿起剪刀,
想剪開看看里面的結(jié)構(gòu),卻發(fā)現(xiàn)這線異常堅韌,普通剪刀根本剪不斷。費了好大勁,
我才勉強剝開一小段線,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純絲線,里面竟然纏著細細的人發(fā)!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慌忙把線頭藏好,開門一看,是明遠少爺?!靶⊥瘢?/p>
我有事想問你?!彼裆珖烂C,“那天你說姐姐的鴛鴦錦繡得很好,是真心話嗎?
”我點點頭:“小姐的手藝確實很好,尤其是那種獨特的針法...”“針法?
”明遠少爺敏銳地抓住這個詞,“什么樣的針法?”我描述了一下那種奇特的針腳排列方式,
明遠少爺?shù)哪樕絹碓缴n白。“你怎么了,少爺?”我問。他深吸一口氣:“那種針法,
我小時候見過。在我母親的繡房里,她也繡過同樣的鴛鴦錦。但我記得,她繡完那幅作品后,
病了好長一段時間?!薄胺蛉艘怖C過?”我問。明遠少爺點頭:“每個蘇家女子都要繡的。
不過母親運氣好,繡完雖然大病一場,但總算保住了性命?!彼鋈粔旱吐曇簦骸靶⊥?,
我覺得姐姐的死不是意外。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什么忙?
”“我想看看姐姐繡的那幅鴛鴦錦,”他說,“現(xiàn)在那幅繡品被官府收走了,
作為證物存放在衙門的庫房里。我認識那里的看守,可以讓我們偷偷進去看一眼。
”我猶豫了一下,但好奇心最終還是占了上風(fēng):“好,我跟你去?!碑?dāng)夜,
明遠少爺帶我悄悄潛入衙門庫房。那幅鴛鴦錦被放在一個木盒里,在昏暗的燈光下,
那對鴛鴦的眼睛空蕩蕩的,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我仔細查看繡品的背面,
那里的針腳更加清晰。那種特殊的針法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圖案,越看越像是某種符咒。
“這是什么?”明遠少爺指著圖案中心的一個符號問。
那符號看起來像是一個變形的“怨”字。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聽村里的老人說過一種古老的巫術(shù)——鎖魂咒。
據(jù)說可以用特殊的針法將人的魂魄封在物品中?!吧贍?,
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有人來了!
”明遠少爺吹滅燈籠,拉著我躲到一堆箱子后面。庫房的門被打開,一個人舉著燈籠走進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我認出那是李推官。他徑直走向存放鴛鴦錦的木盒,取出繡品仔細查看。
奇怪的是,他看的不是繡品的正面,而是背面那些奇怪的針腳。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
對照著繡品上的圖案,似乎在核對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收起紙張,將繡品放回盒中,
轉(zhuǎn)身離開。等他的腳步聲遠去,我和明遠少爺才從藏身處出來。
“李推官怎么會對繡品這么感興趣?”明遠少爺疑惑地問。我搖搖頭,心里也滿是疑問。
忽然,我注意到地上有張紙片,可能是李推官不小心掉落的。撿起來一看,
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其中一個正是繡品上那個像“怨”字的符號。
“我們得去找個人問問這種針法?!蔽艺f?!罢艺l?”“城里最老的繡娘,周婆婆。
她今年都快九十了,見過的針法比我們吃過的米還多?!?# 第三章 古針秘語,
往事如煙第二天,我和明遠少爺去找周婆婆。她住在城西的一條小巷里,已經(jīng)很少接活兒了,
但偶爾還會指導(dǎo)年輕繡娘。周婆婆眼睛已經(jīng)不太好使了,但一聽到我們描述的那種針法,
她渾濁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你們說的是‘鎖魂針’!”她驚呼道,
“這是失傳已久的禁忌針法啊!”“鎖魂針?”我和明遠少爺異口同聲地問。周婆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