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牢獄，我終于出來了。鐵門在我身后合上的瞬間，我抬頭看到的不是自由，
而是城市中心巨幕上，前女友挽著我好兄弟的胳膊，笑靨如花。他們身后，
是我親手設(shè)計、足以傳世的“天空之城”摩天樓。
字幕上寫著：天才建筑師陸遠航與他的靈感女神。我的靈感，我的愛人，我的未來，
都被他奪走了。他們不知道，地獄歸來的惡鬼，是來索命的。01“沈默，出去了好好做人。
”獄警的聲音在身后消散，像風中的塵埃。我站在監(jiān)獄門口，瞇著眼，
五年沒見過這么刺眼的陽光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我面前，車窗搖下，
是我曾經(jīng)最好的兄弟，陸遠航。他戴著金絲眼鏡，一身高定西裝，春風得意。副駕上，
是我的前女友，蘇晴，妝容精致，滿身珠光寶氣?！鞍⒛镁貌灰?。”陸遠航的笑容，
還是那么虛偽，“上車吧，給你接風?！碧K晴沒看我，
只是嫌惡地瞥了一眼我身上洗得發(fā)白的囚服。我沒動，視線越過他們，
投向市中心那塊巨大的LED屏幕。屏幕上，正是他們二人的巨幅海報，
背景是那座讓我身敗名裂的“天空之城”。五年前，我才是那個站在云端的天才，
憑借這個設(shè)計，即將封神。可陸遠航，我視作手足的兄弟，用一杯加了料的酒，
偷走了我所有的設(shè)計稿。而蘇晴，我愛到骨子里的女人，成了指控我商業(yè)竊密的“證人”。
一夜之間，我從天堂墜入地獄?！霸趺?，五年牢飯，把人吃傻了？”蘇晴終于開了口，
語氣里滿是嘲諷，“陸少好心來接你，別不識抬舉。”我扯了扯嘴角，喉嚨干得像火燒。
“我怕坐臟了你的車?！闭f完，我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身后傳來陸遠航的輕笑：“沈默，時代變了。你已經(jīng)被淘汰了。想報仇？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沒有回頭。報仇，不需要敲鑼打鼓。我走進一家最便宜的勞務(wù)市場，
用身上僅剩的幾百塊，給自己報了個建筑工的活。我要回到這個行業(yè)，
從他們最看不起的泥土里，親手挖出他們的墳?zāi)?。工地的活又臟又累，但我甘之如飴。
汗水能洗掉懦弱，傷疤是男人的勛章。我白天搬磚，晚上就在工棚的燈下，
用鉛筆在廢棄的水泥紙袋上畫圖。我的手沒有生疏，我的腦子，比五年前更清醒，也更狠。
我手腕上，有一道陳年舊疤，是當年為了保護蘇晴，被小混混劃的。每次看到它，
我就想起那可笑的過去。而現(xiàn)在，我右眼角下方，多了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入獄第一天，
為了“立棍”，用牙刷柄磨尖了跟人換來的。一舊一新，一道為愛，一道為恨。這天，
工地上出了大事，一根承重柱的混凝土澆筑出了問題，如果不能及時補救，
整棟樓都有傾覆的危險。項目經(jīng)理老王急得滿頭大汗，幾個技術(shù)員圍著圖紙吵了半天，
也沒個方案。我默默地走過去，只看了一眼，就指著圖紙的一個節(jié)點說：“這里，
結(jié)構(gòu)應(yīng)力計算錯了。從第三節(jié)點加裝弧形鋼梁，分擔應(yīng)力，再用高標號水泥重新灌注，
兩個小時就能解決?！彼腥硕笺蹲×?。老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你……你一個搬磚的，
懂這個？”“以前……學過一點。”我淡淡地回答。我的記憶錨點，
就是這雙能看透所有建筑結(jié)構(gòu)圖紙的眼睛。兩個小時后，危機解除。
老王激動地拍著我的肩膀：“小兄弟，不，大師！你救了我們整個項目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默?！崩贤蹉读艘幌拢?/p>
隨即恍然大悟：“你就是五年前那個……”我沒讓他說下去?！拔椰F(xiàn)在，只是個建筑工。
”老王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遞給我一根煙?！扒帕耍娴那帕?。”我沒接煙，
只是看著遠處，陸遠航和蘇晴的那棟“天空之城”，在夕陽下泛著金光?！袄贤?，
濱海新區(qū)那個新地標項目‘未來之心’，是你們公司在競標吧？”老王點頭：“是啊，
可我們的設(shè)計方案，在陸遠航的‘天啟集團’面前，根本不夠看。人家現(xiàn)在是行業(yè)第一，
這次又是勢在必得?！蔽倚α??！叭绻?，我給你一個能贏他的設(shè)計方案呢？”老王的煙，
驚得掉在了地上。02老王把我?guī)Щ亓怂霓k公室，那是一間簡陋的活動板房。
他給我倒了杯水，手還有點抖?！吧蚰?，你……你說真的？”我沒說話，從他桌上拿起紙筆，
不到半小時，一個打敗性的結(jié)構(gòu)草圖就出現(xiàn)在紙上。我將建筑的承重核心外置，
設(shè)計成螺旋上升的DNA雙鏈結(jié)構(gòu)，既有美感，又解決了超高層建筑抗風抗震的難題。
僅僅是這個草圖，就足以讓任何一個內(nèi)行感到震撼。老王看著圖，眼睛越瞪越大，
呼吸都變得粗重?！肮聿拧@簡直是鬼才設(shè)計！”他喃喃自語，
“這比陸遠航那個‘天空之城’，還要高明一個維度！”我收回圖紙，
看著他：“我只有一個條件，這個設(shè)計，必須匿名投標?！崩贤跛查g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想……”“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蔽已劢堑陌毯圯p輕跳動了一下。
老王沉默了很久，最終一拍大腿?！案闪耍￡戇h航這些年仗著壟斷地位，吃相太難看，
我也受夠了！我信你！”他代表的“華泰建設(shè)”，是一家瀕臨破產(chǎn)的小公司，
接下這個工地已經(jīng)是極限。參與“未來之心”的競標，不過是想刷個存在感。但現(xiàn)在，
他們有了一張王牌。一張足以掀翻牌桌的王牌。接下來的日子，我白天依舊在工地干活，
晚上就和老王還有他手下幾個年輕的技術(shù)員，在活動板房里完善設(shè)計方案。
我將這棟建筑命名為“涅槃”。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是我的宣言。
“天啟集團”的預(yù)熱酒會辦得聲勢浩大，濱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了。陸遠航作為主角，
意氣風發(fā)。蘇晴一襲白色晚禮服，像個高貴的公主，挽著他的手臂，接受著所有人的艷羨。
我，則穿著服務(wù)生的制服，端著托盤，穿梭在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我。我看著他們，
就像看著兩個披著人皮的畜生。陸遠航舉著酒杯，站在臺上，高聲道：“‘未來之心’，
將是我超越‘天空之城’的又一力作！至于其他競標者，恕我直言，不過是陪跑的炮灰而已。
”臺下響起一片附和的笑聲。蘇晴的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絲女王般的倨傲。
當她看到角落里的我時，眼神停頓了一秒，隨即皺起了眉。
大概是覺得一個服務(wù)生長得有點眼熟，又或者，是覺得我眼里的恨意太過刺骨。
但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是她想多了。
我低下頭，將所有的情緒都藏了起來。酒會進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各位來賓，就在剛才，評委會傳來消息，本次‘未來之心’項目，出現(xiàn)了一匹黑馬！
一份來自‘華泰建設(shè)’的匿名設(shè)計方案，以其驚人的創(chuàng)意和完美的結(jié)構(gòu)，
與‘天啟集團’的方案一同進入了最終決選！”全場嘩然！陸遠航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蘇晴的臉色也“唰”地一下白了。華泰建設(shè)？那不是個快倒閉的垃圾公司嗎？我端著酒盤，
走到陸遠航面前，微微躬身?！跋壬枰賮硪槐瓎?？”他沒有看我，
眼神死死地盯著臺上的主持人，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笆钦l？”我壓低了聲音，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人。
”陸遠航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終于轉(zhuǎn)過頭，驚疑不定地看向我這張陌生的臉。五年的磋磨，
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他認不出我。但他眼中的驚慌，已經(jīng)取悅了我。好戲，
才剛剛開始。03陸遠航的反應(yīng)比我想象中更快，也更狠。第二天，
“華泰建設(shè)”的工地就“意外”地起火了?；鸩淮螅?/p>
但恰好燒毀了我們存放設(shè)計圖紙和模型的辦公室。幸好我早有準備，所有核心資料都有備份。
但這把火，是一個警告。老王氣得破口大罵：“陸遠航這個畜生！玩不過就來陰的！
”我卻很平靜?！八绷?，說明我們的設(shè)計，讓他感到了恐懼?！薄翱晌覀儸F(xiàn)在怎么辦？
最終決選需要提交實體模型和完整的技術(shù)闡述，燒成這樣，我們根本來不及！”我看著窗外，
天啟集團的摩天樓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澳Ｐ偷氖?，我來想辦法?！蔽艺业搅舜髮W時的導師，
王教授。他是我最敬重的人，當年我出事，只有他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五年不見，
他頭發(fā)全白了?？吹轿?，他老淚縱橫，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受苦了。
”我把“涅槃”的設(shè)計草圖給他看。他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沈默，你的才華，沒有被磨滅！
這是超越時代的設(shè)計！”我說明了來意。
王教授當即拍板：“學校的3D打印中心和結(jié)構(gòu)實驗室，你隨便用！
我再叫幾個我的博士生給你打下手！”有了王教授的支持，我們?nèi)缁⑻硪?。另一邊?/p>
陸遠航動用所有關(guān)系，想查出“華泰建設(shè)”背后的人到底是誰。但他什么都查不到。
在所有人眼里，我沈默，還是那個在工地上搬磚的勞改犯。這天，蘇晴居然找到了工地上。
她開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停在塵土飛揚的工地門口，和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找到了老王，開門見山?！巴踅?jīng)理，我代表天啟集團，想收購你們?nèi)A泰。
”老王冷笑：“蘇總監(jiān)說笑了，我們這小破公司，入不了你們的法眼吧？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碧K晴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五千萬，買你們退出競標。并且，
告訴我你們的設(shè)計師是誰?！彼€是懷疑了。那個匿名設(shè)計師的風格，讓她想起了我。
老王看了一眼支票，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拔迩f？你打發(fā)叫花子呢？滾！
”蘇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袄贤?，別給臉不要臉。你該知道，得罪天啟的下場。
”就在這時，我扛著一袋水泥，恰好從旁邊經(jīng)過。我和她，擦肩而過。
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滴在滾燙的地面上。我能聞到她身上昂貴的香水味，
和我身上的汗臭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荒誕又刺鼻的氣息。她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厭惡地后退了一步。但她還是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眼角那道猙獰的疤。她的身體僵住了，
瞳孔猛地收縮，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吧颉蚰俊蔽彝Ｏ履_步，轉(zhuǎn)過頭，
沖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懊琅?，你認錯人了吧？”我的聲音，沙啞，粗糲，
和五年前完全不同。蘇晴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熟悉的痕跡。
可我太黑了，太瘦了，氣質(zhì)也完全變了。她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眼中的驚恐變成了鄙夷。
“是我看錯了。你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彼穸惚芪烈咭粯樱觳交氐搅怂暮儡嚴?，
一腳油門，倉皇逃離。我看著后視鏡里她驚魂未定的臉，嘴角的笑容，愈發(fā)冰冷。蘇晴，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最終決選的日子，到了。地點設(shè)在濱海市的國際會展中心。
我和老王帶著全新的模型和資料，走進了會場。陸遠航和蘇晴也到了。
看到我們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陸遠航的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蘇晴再次看到我，眼神復(fù)雜，
有懷疑，有不屑，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心慌。決選開始。陸遠航先上臺。他的方案，
平心而論，很出色，但也僅限于出色。充滿了商業(yè)的浮夸和對市場的妥協(xié)，匠氣十足，
卻毫無靈魂。他演講完畢，臺下響起禮貌性的掌聲。輪到我們了。老王上臺，他有些緊張。
我坐在臺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就在老王準備開口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一個記者突然站起來，高聲提問：“王經(jīng)理，我接到舉報，你們?nèi)A泰建設(shè)的‘涅槃’方案，
涉嫌抄襲國外著名設(shè)計師亞歷克斯先生三年前的一個概念作品！請問你如何解釋？
”話音剛落，大屏幕上立刻出現(xiàn)了兩張設(shè)計圖的對比。一張是我們的“涅去”，
一張是那位亞歷克斯先生的作品。兩張圖，在核心結(jié)構(gòu)上，竟然有七分相似！全場，
瞬間炸開了鍋！老王臉色慘白，當場愣住了。陸遠航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這是他的殺招！04“抄襲？”老王慌了，他求助地看向我。全場的目光，攝像機的鏡頭，
都對準了我們這個小小的角落。蘇晴抱著雙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陸遠航則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沒想到，建筑界竟然會出這樣的丑聞！
我為與這樣的公司同臺競技，感到恥辱！”他演得真好，像個業(yè)界良心的衛(wèi)道士。
我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一步步走上臺，從老王手里拿過話筒。
“這位記者朋友，你說我們抄襲，證據(jù)呢？”那個記者顯然是陸遠航安排好的人，
他指著大屏幕，理直氣壯地說：“證據(jù)就在眼前！亞歷克斯先生是國際頂級大師，
他的作品發(fā)布時間，比你們早了整整三年！”我笑了。“你說的都對。
但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陸遠航的臉上。
“不是我抄他，而是，這個所謂的國際大師亞歷克斯，抄了我?！蔽业脑挘?/p>
如同一顆重磅炸彈，讓整個會場瞬間死寂。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議論聲！“瘋了吧？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公司，敢說國際大師抄襲他？”“這人是誰??？看著像個民工。
”“為了洗白，臉都不要了！”陸遠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沈默？哦，我想起來了，
你是那個叫沈默的勞改犯！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你有什么資格評價亞歷克斯大師？
”他故意點出我的身份，想讓我徹底社會性死亡。蘇晴也掩著嘴，
夸張地笑道：“一個坐過牢的抄襲犯，真是給我們?yōu)I海市丟臉。”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囂，
而是平靜地對主持人說：“我請求，現(xiàn)場連線亞歷克斯先生?！敝鞒秩嗣媛峨y色。
陸遠航嗤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亞歷克斯大師日理萬機，會接你的電話？”“他會的。
”我看著陸遠航，一字一句地說：“因為三年前，給他那份所謂‘概念作品’靈感的人，
就是我。在濱海市第一監(jiān)獄，通過一封信。”陸遠航的臉色，終于變了。現(xiàn)場的評委中，
就有我的導師王教授。他站起來，沉聲說：“我認為，應(yīng)該給他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學術(shù)面前，人人平等?！蓖踅淌诘赂咄?，他發(fā)話了，沒人敢反駁。視頻電話，
很快就接通了。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外國老人，正是亞歷克斯。他看到會場的陣仗，
有些驚訝。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時，他愣住了?！癝hen？
”他試探性地喊出了我的英文名。
我沖他點點頭：“Alex, long time no see.”全場再次震驚！
他們真的認識！陸遠航的額頭，開始冒汗了。亞歷克斯看到我，顯得非常激動：“哦，
我的朋友！我一直在找你！三年前你給我寄了那封信和草圖之后，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了！
那真是個天才的構(gòu)想，給了我巨大的啟發(fā)！”我平靜地問：“那么，你是否在公開場合，
或者私下里，承認過那個作品的靈感，并非完全來源于你自己？”亞歷克斯的臉色有些尷尬，
但他還是坦誠地說：“是的。我多次提過，
靈感來自一位中國的、匿名的、非常有才華的年輕人。我今天，終于找到他了！”真相大白！
所謂抄襲，從一開始就是個無恥的謊言！是陸遠航，利用信息差，給我設(shè)下的一個局！
那個提問的記者，已經(jīng)悄悄地溜走了。陸遠航的臉，比豬肝還難看。蘇晴更是花容失色，
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我拿起話筒，目光如刀，直刺陸遠航?！瓣懣偅F(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