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歸來，第一件事，就是在沖天的火光中，聽著林清嫵凄厲的慘叫，冷靜地轉(zhuǎn)身離開。
上一世，她就是用這樣一場偽裝的“意外”，踩著我沈家滿門的尸骨，登上了后位。這一世，
我讓她求仁得仁?？晌覜]想到，我的夫君，當(dāng)朝秦王蕭瑾言，會那么快趕來。他一腳踹開我，
赤紅著眼沖進(jìn)火場，抱出那具燒焦的尸體，嘶吼著我的名字?！吧蚰?！你好惡毒的心！
”他將我親手送入天牢，日夜酷刑，逼我認(rèn)下妒殺之罪。他不知道，他懷里那具尸體，
才是要打敗他蕭氏江山、引得萬民涂炭的罪魁禍?zhǔn)?。他更不知道，為了護(hù)他周全，
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1.天牢里陰暗潮濕，腐臭的氣息混雜著血腥味，
無孔不入地鉆進(jìn)我的鼻腔。我被鐵鏈縛在十字刑架上，冰冷的鐵鐐嵌入皮肉，每動一下，
都是錐心的疼。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刺眼的光線爭先恐后地涌入，
我下意識地瞇起了眼。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
明黃的燭火在他身后勾勒出金色的輪廓，卻絲毫照不亮他臉上冰冷的寒霜。是蕭瑾言。
我的夫君。他穿著一身玄色錦袍，上面用金線繡著張揚(yáng)的蟒紋，腰間懸著的那塊龍紋玉佩，
還是我們大婚時，我親手為他系的?？扇缃?，他看我的眼神，比看一個死人還要冰冷。
“沈念，你可知罪？”他的聲音淬著冰，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想笑，卻只發(fā)出一陣破風(fēng)箱般的咳嗽聲，
“咳咳……王爺希望我認(rèn)什么罪？”“妒殺王府側(cè)妃，意圖謀害皇嗣?！彼蛔忠活D，
仿佛在宣讀我的死刑判決?；仕?？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林清嫵懷孕了。
上一世她也是用這個莫須有的“皇嗣”栽贓我，說我嫉妒她懷了蕭瑾言的孩子，才痛下殺手。
可笑。一個為了謀逆大業(yè)，連清白之身都能毫不猶豫獻(xiàn)給北狄蠻子的女人，
怎么可能懷上蕭瑾言的孩子？見我不語，蕭瑾言眼中的厭惡更深了。“怎么，無話可說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扼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抬起頭，“沈念，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平日里裝得溫良賢淑，沒想到內(nèi)里竟是如此蛇蝎心腸！”他的指尖冰冷，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下頜骨。我疼得渾身發(fā)抖，卻倔強(qiáng)地迎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道：“我若說，我殺她，是為了救你。你信嗎？”“救我？
”蕭瑾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甩開我，“你就是這樣救我的？
殺了本王最心愛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沈念，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tài)的把戲！
本王看著惡心！”我被他甩得頭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墻上，眼前一陣發(fā)黑。
最心愛的女人……原來，在他心里，林清嫵才是他的摯愛。而我，
這個陪他從籍籍無名的皇子，一步步走到權(quán)傾朝野的秦王，替他擋下無數(shù)明槍暗箭的正妃，
不過是他眼中一個面目可憎的妒婦。上一世，也是這樣。他聽信林清嫵的讒言，
以為是我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將我廢黜，打入冷宮。后來，林家謀反，京城大亂。
他被圍困在宮中，節(jié)節(jié)敗退。是我，穿著一身早已不合身的盔甲，帶著沈家最后的家將，
殺出一條血路，將他送到安全地帶。而我，卻被叛軍的亂箭射成了篩子。我死的時候，
清楚地看到，林清嫵穿著一身鮮紅的鳳袍，依偎在新帝的懷里，笑得花枝亂顫。她看著我，
用口型無聲地說：“沈念，你真蠢。”是啊，我真蠢。蠢到用自己和全家的性命，
去守護(hù)一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所以，老天爺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jī)會。這一次，
我不會再蠢了。2.我的沉默，在蕭瑾言看來，就是默認(rèn)。
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焚燒殆盡，“來人，上烙刑！”兩個獄卒應(yīng)聲而入，
抬著一個燒得通紅的烙鐵，一步步向我逼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灼的鐵銹味，
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將我的皮膚灼傷。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后退，
卻被鐵鏈死死地縛在原地，動彈不得?！巴鯛?，”我死死地盯著他，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當(dāng)真要如此對我？”“對你？”蕭瑾言冷笑一聲，
“若非看在沈家世代忠良的份上，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跟本王說話？
”“本王再問你最后一遍，你為什么要?dú)⑶鍕?？是誰在背后指使你？”我閉上眼，心如死灰。
指使？原來在他心里，我連做一個主謀的資格都沒有。我不過是別人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用來鏟除異己，順便臟了他的眼的刀?！皼]有誰指使我，”我睜開眼，
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是我自己要?dú)⑺?。因?yàn)槲壹刀仕?，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全部寵愛?/p>
嫉妒她懷了你的孩子?！薄拔液匏?，所以我要她死?！边@些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
不僅刺向蕭瑾言，也刺向我自己。果然，蕭瑾言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一把奪過獄卒手中的烙鐵，朝我一步步走來?！昂茫靡粋€嫉妒！
”他咬牙切齒，“既然你這么想當(dāng)一個妒婦，那本王就成全你！”滾燙的烙鐵，
離我的臉越來越近。我甚至能聞到自己皮肉被烤焦的味道。劇痛，從臉頰傳來，
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強(qiáng)忍著沒有叫出聲，只是死死地咬著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蕭瑾言，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人，為你做的一切。你親手毀掉的，是你最后的生路。
3.烙鐵最終還是沒有落在我的臉上。在離我皮膚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
蕭瑾言猛地將它擲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巨響?！皾L！
”他對著兩個嚇得瑟瑟發(fā)抖的獄卒怒吼。獄卒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牢房里，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和一室死寂。我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帶著濃烈的怒氣和……一絲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沙啞得厲害：“沈念，你為什么非要逼我？”我沒有回答。逼他？從頭到尾，
都是他在逼我。逼我認(rèn)下莫須有的罪名，逼我承認(rèn)自己是一個善妒的毒婦。
“只要你肯說出幕后主使，本王可以饒你不死。”他似乎在做什么最后的努力。我笑了，
笑聲在空蕩的牢房里顯得格外凄厲?！巴鯛?，我說過了，沒有幕后主使?！蔽铱粗?/p>
眼神里滿是嘲諷，“還是說，在你心里，我沈念就是一個蠢到任人擺布的棋子？
”蕭瑾言的臉色一白，像是被我說中了心事。是啊，在他心里，我可不就是蠢嗎？
蠢到為了他，不惜與家族決裂，放棄一身榮光，甘愿為他洗手作羹湯，
做他身后那個默默無聞的女人?！氨就酢皇沁@個意思?！彼坪跸虢忉屖裁?，
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憤怒，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惜。然后，他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隨著牢門的關(guān)閉，最后一絲光亮也被隔絕在外。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刑架上。
臉頰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蕭瑾言，我們之間，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這一世，我不會再為你死了。我要活著，
看著林家是怎么一步步走向覆滅的。我要讓你親眼看看，你所謂的摯愛，
究竟是一副怎樣的蛇蝎心腸。4.接下來的幾天，蕭瑾言沒有再來過。但我知道，
他并沒有放棄。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來提審我，有刑部的官員，有大理寺的少卿，
甚至還有宮里派來的內(nèi)侍。他們用盡了各種手段，威逼，利誘，甚至是酷刑。
但我始終只有一句話：“人是我殺的，與旁人無關(guān)?！睗u漸地，他們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刑罰越來越重，我的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痕。唯一能支撐我活下去的，
就是那刻骨的仇恨。這天，牢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我的貼身侍女，青兒。
她提著一個食盒，眼圈紅紅的，一看到我這副模樣，眼淚就“唰”地流了下來。
“小姐……”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您怎么……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青兒是我的陪嫁丫鬟，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名為下人，實(shí)為姐妹。上一世，我被打入冷宮后，
她為了給我送一床過冬的棉被，被看守的侍衛(wèi)活活打死。這一世，我絕不會讓她再重蹈覆轍。
“傻丫頭，哭什么?！蔽覜_她笑了笑，聲音嘶啞得厲害，“我還沒死呢?！薄靶〗?！
”青兒哭得更兇了，“王爺他怎么能這么對您？您為他付出了那么多，
他怎么能……怎么能……”“青兒，”我打斷她，“別說了。”再說下去，也只是徒增傷感。
我費(fèi)力地抬起手，想替她擦掉眼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青兒見狀，
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地給我上藥。冰涼的藥膏，緩解了傷口的疼痛。
“小姐，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您忍著點(diǎn)?！蔽尹c(diǎn)點(diǎn)頭，任由她為我處理傷口?！扒鄡?，
”我輕聲問，“外面情況如何？”青兒一邊上藥，
一邊低聲回答：“林側(cè)妃的喪事辦得很隆重，王爺親自扶靈，皇上也追封她為‘賢妃’，
以皇后之禮下葬?！被屎笾Y？我心中冷笑。林清嫵生前只是一個側(cè)妃，死后卻能享此殊榮，
林家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覷?！傲旨夷兀坑惺裁磩屿o？”“林家上下都悲痛欲絕，
林大人更是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請求皇上嚴(yán)懲兇手，為您……為您償命。”青兒說這話時，
聲音都在發(fā)抖。我卻笑了。償命？他們是怕我活著出去，揭穿他們的陰謀吧?！巴鯛斈?？
”我又問。提到蕭瑾言，青兒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恨，“王爺他……他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
誰也不見。奴婢聽說，他為了林側(cè)妃的事，好幾天都沒合眼了?！笔菃幔?/p>
他為林清嫵傷心欲絕，卻對我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我的心，
又開始隱隱作痛?！靶〗?，”青兒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說，“奴婢來的時候，
看到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莫風(fēng)，行色匆匆地進(jìn)了書房。好像……是查到了什么線索?！蹦L(fēng)？
我心中一動。莫風(fēng)是蕭瑾言最信任的下屬，為人正直，武功高強(qiáng)，上一世，
就是他查出了林家謀反的證據(jù)。只可惜，等他查明真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難道，
這一世，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5.秦王府，書房。莫風(fēng)單膝跪地，將一份密函呈到蕭瑾言面前。
“王爺，屬下查到，林側(cè)妃出事那晚，火場里除了王妃，似乎還有第三個人的痕跡。
”蕭瑾言正對著林清嫵的畫像出神，聞言，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
眼下是兩片濃重的青黑，曾經(jīng)銳利如鷹的眸子，此刻也布滿了紅血絲?！暗谌齻€人？
”他接過密函，聲音沙啞?！笆??！蹦L(fēng)沉聲道，“屬下在火場廢墟的一根橫梁下，
發(fā)現(xiàn)了一塊燒焦的布料，上面的繡樣，是北狄皇室特有的圖騰?！北钡遥?/p>
蕭瑾言的瞳孔猛地一縮?！澳愕囊馑际?，清嫵的死，和北狄人有關(guān)？”“屬下不敢妄言。
”莫風(fēng)低下頭，“但林家與北狄素有生意往來，這一點(diǎn)，京中人盡皆知。
而且……”他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岸沂裁?？快說！”蕭瑾言不耐煩地催促道。
“而且，屬下還查到，林家最近從北狄購入了一大批硫磺和硝石，名義上是用來制作煙花，
但數(shù)量之大，足以裝備一支千人軍隊(duì)?！绷蚧牵跏@幾個字，像重錘一樣，
狠狠砸在蕭瑾言的心上。作為馳騁沙場的戰(zhàn)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東西意味著什么。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不，不可能。清嫵那么善良，那么柔弱，
她怎么可能和謀逆扯上關(guān)系？一定是沈念！一定是她為了脫罪，故意設(shè)下的圈套！想到這里，
蕭瑾言的眼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澳L(fēng)！”他厲聲喝道，“你再去給本王查！
把沈念入府以來的所有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給本王查清楚！本王倒要看看，
她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是！”莫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書房里，又只剩下蕭瑾言一個人。
他看著墻上那幅巧笑嫣然的畫像，眼中滿是痛苦和掙扎。“清嫵，你告訴本王，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撫上畫像中女子的臉，喃喃自語?！澳惴判?，
無論是誰害了你，本王都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6.天牢的日子，度日如年。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傷口反復(fù)發(fā)炎，高燒不退。好幾次，我都在昏迷中，
看到了上一世的場景?？吹轿业母赣H，鬢發(fā)斑白的沈?qū)④?，為了保護(hù)我，
被叛軍一刀砍下頭顱?？吹轿业男珠L，驚才絕艷的少年將軍，為了掩護(hù)蕭瑾言撤退，
身中數(shù)十箭，血染疆場?？吹缴蚣覞M門，上至八十老母，下至三歲孩童，無一幸免。
還有蕭瑾言。我看到他在得知真相后，抱著我的尸體，哭得像個孩子。他一夜白頭，
親手?jǐn)叵铝智鍕澈托碌鄣念^顱，為我，為沈家報(bào)了仇。然后，他穿上我們大婚時的喜服，
在我們的新房里，自刎而死。他的血，濺紅了墻上的那幅《鳳求凰》。那是他親手畫的，
畫上的女子，是我。每一次從夢中驚醒，我都是一身冷汗，淚流滿面。蕭瑾言，你后悔了嗎？
可你的后悔，換不回我沈家上百條人命。你的追悔莫及，
也抵不過我所承受的萬分之一的痛苦。所以，這一世，我不要你的愛，也不要你的悔。
我只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坐穩(wěn)你的江山，親眼看著我是如何讓你失去我的。
7.青兒又來看我了。這一次，她帶來的消息，讓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靶〗悖?/p>
”她哽咽著說，“邊關(guān)急報(bào)，北狄大軍壓境，連破我朝三座城池，
沈?qū)④姟驅(qū)④娝薄拔业趺戳?？”我心中一緊，猛地抓住她的手。
“沈?qū)④娝瓰榱耸刈⊙汩T關(guān)，以身殉國了！”轟！我的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我爹……死了？怎么會？上一世，我爹明明是在京城之亂中，為了保護(hù)我才死的。這一世，
我提前殺了林清嫵，改變了歷史的軌跡，為什么……為什么我爹還是死了？難道，有些事情，
是注定無法改變的嗎？不！我不信！“消息屬實(shí)嗎？”我死死地盯著青兒，
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青兒含淚點(diǎn)頭，“千真萬確?，F(xiàn)在朝堂都亂成一鍋粥了，
皇上大發(fā)雷霆，命秦王即刻帶兵出征，收復(fù)失地?！笔掕浴稣髁耍课业男?，
猛地一沉。上一世，他也是在這個時候出征的。然后，林家趁機(jī)在京中作亂，
與北狄里應(yīng)外合，將他圍困在雁門關(guān)外。若不是我大哥拼死相救，
他早就成了北狄的刀下亡魂。這一世，我大哥遠(yuǎn)在江南，根本來不及趕回來。那誰來救他？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重蹈覆轍嗎？不！我不能！我沈家滿門，可以為國捐軀，
但絕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蕭瑾言，你這條命，是我沈家換來的，要還，也只能還給我！
“青兒！”我掙扎著想從刑架上下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快！
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小姐，您要干什么？”青兒大驚失色，“您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怎么出去啊？”“我自有辦法！”我看著她，眼神堅(jiān)定得不容置疑，“你聽我說，
你現(xiàn)在立刻出宮，去城西的沈家舊宅，找到地窖里的那只玄鐵箱子。箱子里，
有我爹留下的虎符！”“虎符？”青兒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要……”“對！”我打斷她，
“我要調(diào)動沈家軍，去救蕭瑾言！”8.青兒走了。帶著我最后的希望。我知道，
此舉兇險萬分。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就是私調(diào)兵馬，等同謀逆。可我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能讓蕭瑾言死。至少，不能死在北狄人的手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
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不知道青兒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牢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進(jìn)來的，是莫風(fēng)。
他一臉復(fù)雜地看著我，手里，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王妃，
”他將藥碗放在我面前的地上，“王爺出征前，特意吩咐屬下，讓您……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我心中冷笑。他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還想讓我好好活著？“他還有說什么？
”我問。莫風(fēng)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王爺說，林側(cè)妃的事，他會查清楚的。
如果……如果真是冤枉了您，他回來后，會給您一個交代。”交代？我不需要他的交代。
我只要我的家人，全都好好活著?！八?，我不喝?！蔽覄e過頭，態(tài)度堅(jiān)決。誰知道這藥里，
有沒有下毒？莫風(fēng)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王妃，您放心，這藥沒毒。
只是些補(bǔ)氣血的方子?！闭f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我手腳上的鐐銬。
“這是……”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巴鯛斦f，您畢竟是沈家的人，
不能死在這么骯臟的地方?！蹦L(fēng)將鑰匙放在我手里，“王爺還說，他走后，
會有人來‘處理’掉您。這把鑰匙，能打開天牢的后門。您……好自為之吧?！闭f完，
他不再看我，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我看著手里的鑰匙，和地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
心中五味雜陳。蕭瑾言，你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嗎？你以為，
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我告訴你，不會！我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你！但，你給我的這條生路，
我收下了。因?yàn)?，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去救你。然后，再親手，將你從我生命中，徹底剔除。
9.我喝了藥，感覺身上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我用莫風(fēng)給的鑰匙，
打開了天牢的后門。外面，是一條偏僻的巷子。青兒早已等候在那里，一看到我，
就激動得熱淚盈眶?！靶〗?！您終于出來了！”“虎符呢？”我沒有時間和她敘舊。
“在這里！”青兒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我打開一看，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刻著猛虎圖騰的青銅令牌。這，就是我沈家世代相傳，
能號令三十萬沈家軍的虎符！有了它，我就有了和命運(yùn)抗?fàn)幍馁Y本！“小姐，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去雁門關(guān)！”我翻身上馬，沒有一絲猶豫?！翱墒切〗悖纳眢w……”“我沒事。
”我打斷她，“再晚，就來不及了?！闭f罷，我一夾馬腹，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