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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何大清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我再多留一天?!?/p>

“明天,我就去給你辦過戶?!?/p>

說完這話,他仿佛又老了十歲。

屋子里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何大清搓著手,沒話找話。

“那……那什么……”

“晚上想吃點啥?爸給你們做頓好的?!?/p>

他不敢再提父子關(guān)系斷絕的話,只想做點什么彌補一下。

他不想,真的不想跟這一雙兒女,老死不相往來。

“紅燒肉,要肥而不膩的?!?/p>

“再燉個雞湯,給雨水補補身子?!?/p>

何雨柱毫不客氣地點著菜。

“好嘞!”

何大清如蒙大赦,一溜煙就鉆進了廚房。

仿佛只有在灶臺前,他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

很快,一股濃郁的肉香,就從何家的小廚房里飄了出來。

那香味,霸道得很。

先是燉雞鮮香,混合八角、桂皮的香氣,勾起人的饞蟲。

緊接著,紅燒肉下鍋,“刺啦”一聲;

冰糖焦甜與五花肉油脂香瞬間炸開,鉆進四合院里每個人的鼻孔。

這年頭,肚子里都缺油水。

誰家要是能吃上一頓帶肉的,那香味能飄半個胡同。

何大清今天,是下了血本了。

中院。

賈家。

賈張氏正坐在小馬扎上,借著屋里透出的燈光納鞋底。

她本就因白天的事憋了一肚子火。

此時聞到何家飄來的肉香,愈發(fā)氣不打一處來。

“呸!”

她把納鞋底的錐子往鞋底上狠狠一戳,發(fā)出“噗”的一聲悶響。

“不要臉的老東西!”

“殺千刀的何大清!”

“當(dāng)個廚子,掙那么多錢,也不知道接濟接濟鄰里?!?/p>

“天天關(guān)起門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怕遭天譴!”

她一邊罵,一邊用力地拉扯著麻線,仿佛那鞋底就是何大清的臉。

正在里屋看書的賈東旭,也被這香味攪得心煩意亂。

他放下手里的《鉗工手冊》,走到門口。

那股肉香味更濃了,饞得他直咽口水。

“媽,您就少說兩句吧?!?/p>

賈東旭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嫉妒。

“不就是一頓肉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我學(xué)徒出師,當(dāng)上八級鉗工,咱們家頓頓吃肉!”

賈張氏白了他一眼。

“等你出師?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你師父那個易中海,也是個老絕戶?!?/p>

“自己沒兒子,就把你當(dāng)驢使?!?/p>

“我看他那點本事,根本就沒想真心教你!”

“媽!”

賈東旭的臉漲得通紅。

“您別胡說!師父對我好著呢!”

“再說了,何雨柱不就是個廚子嗎?”

“能有什么出息?以后還不是伺候人的命!”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卻酸得不行。

憑什么?

憑什么他何雨柱就能天天大魚大肉,自己就得啃窩窩頭?

不公平!

……

與此同時,

何家的飯桌上,氣氛卻有些詭異。

一大盤紅光油亮、顫顫巍巍的紅燒肉。

一整只雞燉的雞湯,湯色奶白,上面飄著金黃的雞油。

還有一盤醋溜白菜,一盤花生米。

何雨水放學(xué)回來,看到這一桌子菜,眼睛都直了。

“哥?爸?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何雨柱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夾了個大雞腿。

“沒什么好日子,就是你爸……想開了?!?/p>

何大清尷尬地笑了笑,也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肉。

“雨水,多吃點,看你瘦的?!?/p>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壓抑。

何大清頻頻舉杯.

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劣質(zhì)的二鍋頭,臉很快就紅了。

酒過三巡,他借著酒勁兒,終于開口了。

“柱子……”

他打了個酒嗝。

“你……你也老大不小了?!?/p>

“該……該考慮個人問題了?!?/p>

何雨柱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慢慢地嚼著。

肥肉入口即化,瘦肉酥爛醇香。

老東西的手藝,確實沒得說。

“我之前托了東街的王媒婆,給你物色了個姑娘。”

何大清的舌頭都有些大了。

“是……是秦家村的,叫……叫秦淮茹?!?/p>

“人長得,水靈!屁股也大,一看就是個能生養(yǎng)的!”

“娶媳婦的錢,爸給你留下了,就在那個包袱里?!?/p>

“你……你抽空,務(wù)必去見見人家?!?/p>

“噗。”

何雨柱差點一口肉噴出來。

秦淮茹?

他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

前世,

就是這個女人.

像個吸血鬼一樣,趴在他身上吸了二十年的血。

用他的錢,養(yǎng)著賈家的三個孩子,還有一個惡婆婆。

最后,還把他養(yǎng)老的錢都給騙走了。

真是……冤家路窄??!

何雨柱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澀。

前世的悲劇,他記得清清楚楚。

這一世,游戲規(guī)則,該由他來定了。

他要把前世受過的所有委屈,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秦淮茹?

賈張氏?

還有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易中海?

一個都別想跑!

何雨柱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酒杯,對著何大清舉了舉。

“行?!?/p>

他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我見?!?/p>

…………

第二天一大早。

天還沒徹底亮透,灰蒙蒙的。

何大清就骨碌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心里裝著事,.

翻來覆去烙了一宿的餅,眼睛底下泛著一圈淡淡的烏青。

這事兒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他要跟白寡婦跑路的事,做得天衣無縫。

連院里最愛嚼舌根的賈張氏都沒瞧出半點端倪。

柱子這個臭小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

一個念頭從何大清心里冒出來,讓他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

這小子,不會是請假溜號,天天在后頭跟蹤自己吧?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跟野草似的瘋長。

肯定是這樣。

要不然沒法解釋。

“這個兔崽子!”

何大清低聲罵了一句,穿上衣服,臉都顧不上洗,徑直就往外走。

他得去鴻賓樓問問。

問問他那個師兄,楚年余。

看看何雨柱這幾天是不是真的老老實實在后廚待著。

……

鴻賓樓后廚。

熱氣蒸騰,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何雨柱正站在一張巨大的案板前,手里握著一把菜刀,眼神專注得嚇人。

他面前,是一筐剛洗干凈的土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菜刀與案板的接觸,發(fā)出了一陣密集又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

他的手腕靈活得不像話。

刀光閃爍之間。

一個個圓滾滾的土豆,就變成了厚薄均勻的土豆片。

緊接著,他手腕一翻,刀鋒再次落下。

土豆片瞬間被切成了粗細完全一致的土豆絲。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旁邊的幾個學(xué)徒工,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才幾天???

傻柱這刀工,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


更新時間:2025-08-28 02:1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