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還在空中懸著，那顆像珍珠一樣的凝結物緩緩下墜，砸在數(shù)據(jù)塔投影邊緣，濺開一縷紅光。
許知意的手指已經按碎了確認鍵，可系統(tǒng)沒有回應，陸九禾的身影像被風吹散的灰，一點一點從現(xiàn)實里抽離。她猛地撲過去，指尖穿過的全是虛影。
“不是說改寫點夠了？不是說能卡住斷層？”她吼著，手機瘋狂刷新詞條，#許知意求你別消失#剛冒頭就被壓成黑條，連熱度計數(shù)都來不及顯示。
姜晚一把搶過手機：“別刷了！他們把詞條通道鎖了！”
沈不言盯著平板，臉色發(fā)青：“裴硯和程渺聯(lián)手了，一個用‘合法敘事’壓輿情，一個用‘底層共鳴’帶節(jié)奏——現(xiàn)在全網都在傳你精神分裂，偽造重生。”
白硯舟突然砸了鍵盤：“看這個?！?/p>
監(jiān)控畫面切到某短視頻平臺，程渺的賬號正在直播，標題是#我親眼看著許知意發(fā)病#。視頻里一段醫(yī)院走廊的片段被剪得支離破碎：許知意對著空氣說話，手在空中亂抓，背景音是她低聲重復“陸九禾別走”。
“這他媽是那天他半透明時的畫面！”姜晚氣得把手機摔在桌上，“她把真實場景當精神病證據(jù)放？”
許知意沒說話，手指在相冊里飛快滑動。忽然停住——那是她重生第一天刪掉裴硯好友的截圖，刪除鍵上有個紅色光斑，形狀像極了陸九禾腕間的印記。
她把圖放大，拖進時間軸，和八世輪回中陸九禾死亡的日期對齊。七次，全在她刪好友后的第七天。
“原來從那一刻就開始了。”她冷笑，“他每次都是為了我死的?！?/p>
“現(xiàn)在不是復盤的時候?！卑壮幹勐曇舭l(fā)緊，“程渺的直播播放量破千萬了，#許知意精神分裂#沖上熱搜第一，我們的集體改寫進度掉到3%?！?/p>
許知意猛地抬頭：“那就讓她知道，什么叫真·發(fā)瘋。”
她調出奶茶店監(jiān)控，慢放姜晚遞給她的那杯珍珠奶茶。鏡頭掃過裴硯腳邊——他的律師證掉了，編號P0927，和熱搜話題ID后四位一模一樣。
“精英律師連證件都掉得這么巧？”她把截圖和裴硯在學術論壇上侃侃而談的畫面拼在一起，生成新詞條：#精英律師的證件會掉碼#。
三分鐘后，#許知意刪好友觸發(fā)時空bug#莫名其妙跟著爆了，點贊數(shù)狂飆，2000改寫點到賬。
系統(tǒng)提示音剛響，裴硯辦公室的玻璃“啪”地炸裂。
“有效?！痹S知意眼神發(fā)亮，“他們怕這個?！?/p>
可還沒等她喘口氣，#寒門學霸的瘋狂遺書#突然沖上熱搜。程渺買通水軍，把她妹妹三年前發(fā)的氣象站照片配上煽動文案，誘導網友人肉出七位逆流者住址。
沈不言迅速調出程渺微博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她每條“勵志故事”發(fā)布時間，都和股市暴跌日重合。屏幕紅光映在他鏡片上，像血在燒。
許知意把數(shù)據(jù)圖和程渺大學時期的助學貸款合同拼在一起，標題起得狠：#窮人家的孩子該跪著賺錢#。
底層用戶瞬間炸鍋?！八u慘收割流量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窮？”“我們不是你的情緒電池！”
詞條熱度飆升，程渺直播間彈幕開始刷“騙子”“退錢”，她臉色發(fā)白地關了直播。
可系統(tǒng)警告緊跟著彈出：【熱搜冷卻程序啟動，所有逆流者相關詞條熱度每分鐘下降15%】
姜晚的養(yǎng)老賬號被舉報“散布虛假信息”，直接封禁。
“他們要清場了?！卑壮幹垡а?，“連我們最后的發(fā)聲渠道都不留?！?/p>
許知意盯著手機，忽然點開上一段監(jiān)控——她用奶茶潑系統(tǒng)那刻，一顆珍珠飛出去，撞裂了攝像頭。
她把視頻放慢到0.5倍速，逐幀分析珍珠的拋物線軌跡，再疊上數(shù)據(jù)塔的3D建模圖。神奇的是，那條弧線精準穿過了能量核心的斷裂點。
“物理公式也能打臉玄學？”她冷笑，生成詞條：#用物理公式打敗玄學系統(tǒng)#。
科研圈瞬間入局?！斑@軌跡符合洛倫茲吸引子模型！”“她在用混沌理論破解輪回？”
熱度反向飆升，集體改寫進度從-2%一路沖到41%。
裴硯辦公室的投影儀突然炸出火花，他盯著屏幕，臉扭曲得不像人：“這不可能……詞條熱度不該超過閾值……”
程渺那邊更慘，直播間直接黑屏，彈幕瘋狂刷著“查稅”“學歷造假”，她尖叫著扯斷網線。
許知意沒停，她翻出重生當天的原始記錄，把刪好友截圖和陸九禾八次死亡時間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