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傳來重?fù)?,姜楠卻死咬牙關(guān),艱難地穩(wěn)住了身形。
眼看父親一腳沒把姜楠踹倒,姜柔面色陰沉。
“爸!給我劃花她的臉!不能讓她頂著一張狐媚的臉蛋兒,跟我搶男人!”
可這個時候的姜楠,卻像是換了個人。
她身上再沒半點(diǎn)先前的怯懦和惶恐。
而是對著三人露出冷笑:“呵——”
杜文茹都看呆了:“楠楠,你中邪了?”
姜國棟則是深感自己被戲弄了,滿面怒容!
他粗暴地掐住姜楠脖子,“你還有臉笑?”
“呸!”
姜楠一口血沫噴在他臉上,姜國棟無比震驚!
這還是那個溫順聽話的養(yǎng)女嗎?
這一刻,姜楠直視著他的眼睛,不緊不慢地開口。
“姜國棟,你我心知肚明,姜柔相貌平平愚蠢至極,凌崢已經(jīng)是她能夠到的最高門檻,而我就不一樣了……
“我自幼便是按照貴女的標(biāo)準(zhǔn)培養(yǎng),如今不光是整個川省,連上海、北京,都有人知道姜家千金的名號,好鋼須用在刀刃上,你還得指著我,為你巴上更高的門楣呢!
“今日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若要合作,態(tài)度便好點(diǎn)兒,若不然,我不過一死,可你多年的心血,卻是要打水漂了?!?/p>
從姜楠的眼里,姜國棟竟然看到了一絲癲狂?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姜楠前后變化竟這般大……
眼看隨著姜楠一番話,父親居然有所遲疑。
姜柔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姜楠,你瘋了是不是?你以為你說這種話,我會信嗎?爸媽那么疼愛我,他們是看我一心要嫁給凌崢才這么做的,而不是因?yàn)槲遗洳簧细玫?!?/p>
姜楠看著她,滿眼譏誚。
“姜柔,有時候我真羨慕你,頭腦簡單,什么都不用學(xué),也不用想。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我像你那么平庸,那該多好,起碼不用遭人利用得如此徹底?!?/p>
這些話對姜柔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姜柔快步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賤人!”
姜楠被打得頭一偏,耳朵嗡嗡作響。
正要還手,姜國棟卻突然用力,將她一把摔在地上。
姜楠頭暈?zāi)垦r,聽見姜國棟凌厲的警告。
“到此為止!再敢動柔兒一根頭發(fā),我馬上把你嫁給城里的乞丐!”
見狀,姜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姜楠,你不過就是個賤種,憑什么跟我斗?識相的,就離凌崢遠(yuǎn)點(diǎn)兒,否則我就讓爸打斷你的手腳!”
姜楠低垂著頭,長發(fā)遮掩了面容。
血跡,沿著姜楠嘴角流下。
她的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刮過地板,最后死死掐進(jìn)掌心。
恨意如帶刺的藤蔓,死死纏繞住姜楠靈魂。
痛,卻更恨!
姜國棟皺著眉:“柔兒,跟你母親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杜文茹上前拉住女兒,“走吧柔兒,你的傷要緊?!?/p>
又看向姜楠,眼里有一絲不忍:“楠楠,你一向很聽話,今天你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姜楠毫無反應(yīng)。
杜文茹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扶著姜柔上樓。
兩人走后,姜國棟語氣沉沉地問:“你從前的溫順懂事,原來都是假象?”
姜楠艱難起身,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自從發(fā)現(xiàn)姜柔的存在后,你們什么時候在乎過我?”
望著她倔強(qiáng)的神情,姜國棟突然嘆了一口氣。
“楠楠,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既然知道,以你的條件夠得上更好的男人,今天何必鬧這一出?”
姜楠冷冷道:“姜柔對我處處敵視,你們?yōu)榱怂翢o原則,待我更無公平可言。
“如今我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嫁給凌崢,要么和你們姜家一刀兩斷。
“不然,萬一姜柔哪天心血來潮,你們當(dāng)真要逼我嫁給乞丐,我這輩子豈不是就毀了?!?/p>
對于這番解釋,姜國棟并未起疑。
可看著姜楠一踉一蹌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姜國棟還是有些皺眉。
姜楠的變化太突兀了,他很難不去探究其中的原因……
姜楠房內(nèi)。
反鎖好房門后,姜楠渾身力竭地倒在了床上。
無人過問的傷口處,鮮血順著掌根往下淌,一直流到手腕,和她手上的玉鐲相觸。
血的熱度,似乎令玉鐲微微發(fā)燙,也喚醒了姜楠的記憶。
她猛然低頭,看向手腕沾了血的玉鐲。
意識到玉鐲仍完好地在自己手中,姜楠眼中淚光閃爍。
她抬手,玉鐲貼著心胸,聲音哽咽:“奶奶……上輩子是楠楠沒用,連您的遺物都保不住……”
這個玉鐲是姜奶奶給的。
從小,姜奶奶就視姜楠為心頭寶。
十歲生日那晚,奶奶摟著姜楠,慈祥地告訴她:“楠楠,這玉鐲是我們姜家的寶貝,姜家祖上積累的功德啊,都在這鐲子里了!”
“有它在,能保佑我孫女兒一輩子平安無憂……”
可后來姜柔結(jié)婚,姜國棟夫婦以送新婚禮物為名,強(qiáng)行索取玉鐲。
那是姜楠有生以來第一次反抗父母。
結(jié)果玉鐲在她們爭搶時,不小心摔碎了。
為了懲罰姜楠,姜國棟軟禁了她半個月。
現(xiàn)在想想,那次的事件恐怕也是一個圈套。
他們知道姜楠對奶奶感情多深,便利用玉鐲刺激她,好名正言順地把她關(guān)起來,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姜柔是頂著她的身份出嫁……
就在姜楠緬懷奶奶的時候,吸收足夠血液的鐲子,卻是越來越燙。
緊接著,姜楠突然從房里消失。
……
姜楠剛感受到手腕的灼燙,眼前便是一花。
上一秒還蜷縮在床上。
下一秒她就出現(xiàn)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上。
姜楠呆住。
半晌后,她愣愣地坐起。
空氣中傳來草的清香、土的氣息。
一轉(zhuǎn)頭,還看見了一個池塘。
水面波光瀲滟,清澈得能看見池底。
姜楠起身,一臉迷茫地走到池塘邊上。
“這是哪里?”
當(dāng)她低頭時,卻發(fā)現(xiàn)玉鐲不見了,只留下一圈白印。
姜楠不由得撫摸著腕上的印記,口中喃喃:“奶奶曾經(jīng)說過,這個玉鐲是有靈性的……
“可這靈性,只針對姜家的血脈后人……
“而我,是玉鐲選中的主人,所以玉鐲的特殊,也只有我能發(fā)現(xiàn)?!?/p>
“難道,奶奶說的,是真的?”
霎時,姜楠心頭發(fā)顫。
如果自己是真正的姜家血脈,那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