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面色冷峻如霜,他微微抬眸,隨后沉聲吩咐道:“自今日起,若無朕之旨意,任何后妃皆不得踏入紫宸殿半步,包括皇后?!?/p>
“是!”
這時,高德勝腳步匆匆地走進來,他躬身行禮,說道:“陛下!太后娘娘遣人傳來口信,讓您即刻前往壽康宮一趟,有要事與陛下相商。”
慕容徹聞言,冷冷道:“朕知道了,擺駕壽康宮?!?/p>
“擺駕壽康宮。”高德勝連忙高聲傳令。
如今的太后,乃是先帝的發(fā)妻,亦是慕容徹的嫡母。慕容徹對她,雖無太感情,但心中對她很是尊敬。
不多時,御輦到了壽康宮。慕容徹緩緩走下御輦,隨后便走進壽康宮。一入殿內(nèi),他便恭敬地請安,說道:“給母后請安?!?/p>
太后一臉慈愛之色,她膝下無子,僅有一個女兒,早已出嫁。她身為中宮皇后,對待所有庶子庶女,皆一視同仁,毫無偏袒。也正因如此,慕容徹登基之后,才會尊她為太后。
慕容徹憶起幼時,太后多次派人送來吃食、棉衣與炭火,若非太后的關(guān)懷照拂,他與母妃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了。
太后微笑著,輕聲說道:“快起來吧,別多禮了?!?/p>
“謝母后。”慕容徹起身,在太后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問道:“不知母后今日喚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太后微微皺眉,說道:“你昨夜為何去了皇后宮中,卻又離開?昨兒是十五,按照宮中規(guī)矩,你該留宿未央宮才是。”
慕容徹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悅,反問道:“就因為此事?”
太后輕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帝后不和,這后宮之中難免會生出許多閑言碎語,你讓旁人如何看?她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發(fā)妻,即便面子上,也該過得去才是。”
慕容徹一臉懊惱,說道:“她并非兒臣心中所愿的妻子,不過是為大周江山所選的皇后罷了。”
“無論你心中如何看待她,她終究是你名義上的妻子。這后宮之中,人心復雜,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失了皇家的體面。”太后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慕容徹沉默片刻,微微點頭,說道:“兒臣知道了,會多加注意的。”
太后又道:“你登基這一個月來,可曾去過幾次后宮?這皇嗣之事,乃是頭等大事,你身為帝王,還是要多多召幸妃嬪才是?!?/p>
慕容徹面色平靜,回道:“是!兒臣謹記母后教誨?!?/p>
太后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喜不喜歡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子嗣繁衍。若今后遇到了真心喜歡的女子,再行冊封也不遲,明白嗎?”
“母后說的是,兒臣定當謹記在心?!蹦饺輳毓Ь吹卮鸬馈?/p>
太后微微一笑,又道:“哀家還聽聞,紫宸殿有一宮女,姿色不錯,你似乎對她頗為袒護?”
慕容徹神色微微一變,說道:“也沒有,不過是一個普通宮女罷了?!?/p>
太后笑著打趣道:“你若喜歡,大可將她納入后宮。你如今已是帝王,雖說這后宮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但若真遇到了心儀的女子,也不必顧慮太多。身邊有個知心人陪在身邊,往后的日子也會舒心些?!?/p>
慕容徹沉思片刻,說道:“兒臣記下了?!?/p>
太后欣慰地點點頭,說道:“好!”
慕容徹心中一直有個疑慮,縈繞心頭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母后就沒有恨過兒臣嗎?”
太后輕輕搖頭,眼神平靜如水,說道:“哀家恨你什么呢?恨你殺了陛下,殺了我的丈夫嗎?”
慕容徹沉默不語,太后繼續(xù)說道:“如果哀家是你,也會這樣做。先帝殘暴不仁,無情無義,對百姓苛刻,對后宮嬪妃亦無半分憐惜,的確該死?!?/p>
“多謝母后諒解?!蹦饺輳匦闹幸慌?/p>
太后輕輕一笑,說道:“做你想做的事,人生在世,隨心所欲的機會可不多?!?/p>
“兒臣明白了?!蹦饺輳毓Ь吹卮鸬馈?/p>
顏紓站在殿外,心中莫名緊張起來。她雖聽不清殿內(nèi)二人的談話,但隱隱約約聽到似乎提及到了自己。這位太后,可是個厲害的,先帝在世時,她作為中宮皇后,將后宮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但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顏紓心中暗自思量,該不會是太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
待慕容徹從殿內(nèi)離開,顏紓與高德勝急忙跟了上去。慕容徹突然停下腳步,顏紓一個不留意,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她心中一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急忙跪地,說道:“奴婢該死,陛下恕罪。”
慕容徹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起來吧!”
“是!謝陛下?!鳖伡偧泵ζ鹕?,低著頭。
隨后,慕容徹坐上御輦,吩咐道:“回紫宸殿?!?/p>
“是!擺駕紫宸殿?!备叩聞俑呗晜髁睢?/p>
回去的路上,顏紓一直心神不寧。她一臉慌張,在宮中多年,她深知這位太后的手段。若是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被太后發(fā)現(xiàn),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回到紫宸殿,顏紓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清辭端著茶點走進來,遞給了她,顏紓接過后,魂不守舍地走向慕容徹,將茶點放下??稍谌Q茶時,不小心手一滑,翻了茶盞,茶水瞬間灑在了慕容徹的龍袍上。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后,顏紓一臉慌張,瞬間跪地求饒,“奴婢該死,陛下恕罪?!?/p>
幸好茶已經(jīng)涼了,沒有燙到慕容徹。慕容徹面無表情,只是輕輕甩了甩手上的茶水,目光冷冷地盯著顏紓,說道:“你剛剛在想什么?”
顏紓身體顫抖,回道:“奴婢該死,剛剛走神了,請陛下責罰?!?/p>
清辭與高德勝聽到動靜,急忙趕進來為顏紓求情。
清辭一臉焦急,說道:“陛下!這幾日顏紓太過勞累,才會一時疏忽,陛下恕罪!”
高德勝也連忙附和道:“是?。”菹?,顏紓手上還有傷,陛下就寬恕她這一次吧!”
慕容徹本來也沒想罰她,被他二人一說,倒顯得自己像個暴君一般,說道:“行了!為朕更衣。”
“是!”
清辭趕緊去取來一件新龍袍,交給顏紓。來到寢殿,顏紓小心翼翼地為慕容徹更換衣服。當她靠近慕容徹的那一刻,慕容徹突然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眼神一凜,快速攬上她的腰,將人拉入懷中。
寢殿內(nèi)只有二人,四目相對,氣氛有些曖昧。
“陛下!您……”顏紓臉頰緋紅,心中又驚又羞,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慕容徹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顏紓心中一緊,強裝鎮(zhèn)定地回道:“奴婢聽不懂陛下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