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紓渾身酸軟無力,但她的臉上卻洋溢著笑意。她緩緩起身,腳步虛浮,一步步邁向慕容徹的床榻前,輕輕坐下,隨后俯身趴在他的胸膛上,道:“陛下,我會慢慢讓您迷戀上我,直到您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
此時夜色已深,顏紓不敢打草驚蛇。她只得重新坐回地上,背靠著柱子。小睡片刻,夢中也是與慕容徹纏綿悱惻的場景,嘴角仍掛著一絲微笑。
次日清晨,慕容徹緩緩睜開眼,只覺頭腦昏沉,昨夜之事如同霧里看花,模糊不清。他緩緩起身,步出寢殿,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地上,尚未醒來的顏紓。記憶中前夜的片段隱隱浮現(xiàn),那個身影,似乎就是她。
他慢慢走近,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拉扯她的衣領。但還未等看清,顏紓便已醒來,她猛然間睜開眼,看清眼前之人,下意識地拉緊衣領,隨即跪地,道:“陛下恕罪,奴婢不知何罪之有,求陛下寬恕?!?/p>
慕容徹面露尷尬之色,隨即站起身,問道:“怎么又是你守夜?”
顏紓抬頭,一臉無辜,道:“陛下息怒,德勝公公家中母親病重,昨夜他出宮照顧母親去了,故而由奴婢守夜?!?/p>
慕容徹聞言,眉頭微蹙,隨即擺擺手:“罷了,昨夜朕是如何回的寢殿,朕竟毫無印象?!?/p>
顏紓連忙回答:“陛下飲下雞湯后不久,便自行回了寢殿,是奴婢侍奉陛下就寢的?!?/p>
“是嗎?”慕容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顏紓用力點頭,眼中滿是真誠:“是啊,許是陛下昨夜批閱奏折至深夜,太過勞累,才會如此?!?/p>
慕容徹聽后,若有所思,昨夜批閱奏折確實很晚?!笆谭铍尴词隆!?/p>
“是!”顏紓應聲,強忍著雙腿的酸軟,喚來宮人,為慕容徹洗漱更衣。昨夜纏綿那么久,耗盡了她的體力,此刻的她,雖又累又困,卻不得不強撐著,以免露出破綻。
待慕容徹穿戴整齊,冠冕加身,顏紓才松了一口氣,隨后送他離開:“奴婢恭送陛下?!?/p>
顏紓累得幾乎要倒下,終于可以回去歇息了。走之前,她還不忘將那鍋雞湯處理掉,以免留下任何痕跡。
回到小院,顏紓先沐浴一番,浴桶中的熱水彌漫著蒸汽,舒緩著她渾身的疲憊。她舒服地閉上眼,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直到水涼下來,她才被凍醒,隨后穿衣出來,回到房間,直接上了床躺下,沉沉睡去。
太極殿內(nèi),慕容徹依舊心不在焉,昨夜那女子與他纏綿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回放。而且那女子還蒙著臉,看不清面容。昨夜又是顏紓守夜,可如果真的是她,她為何不承認?難道她真的不想做朕的妃子?這沒道理啊!她一個小小宮女,若被朕寵幸,豈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怎會……
回到紫宸殿,慕容徹召來高德勝,問道:“高德勝,顏紓這個人,你怎么看?”
高德勝一臉茫然,以為是昨夜顏紓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連忙說道:“陛下,顏紓姑娘做事謹慎,一向盡心盡力,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盡心盡力?”慕容徹重復了一遍。
“是??!”高德勝點頭確認。
“你覺得她有沒有攀龍附鳳之心?”慕容徹一臉認真。
高德勝一臉疑惑,回道:“奴才以為沒有?!?/p>
“你如何認定?”慕容徹追問。
高德勝道:“陛下,昨日奴才也問過顏紓,但她沒有承認,還說若是不信,可請宮中老嬤嬤驗明正身,以還清白。”
“況且顏紓姑娘是個熱心腸,這不昨夜替奴才守夜,奴才家中老母病重,奴才心急如焚。守夜是個苦差事,奴才也問過其他人,都不想受這個罪,最后不得已才找了顏紓,顏紓一口答應了?!?/p>
慕容徹聞言,這與顏紓所說,絲毫不差,難道真不是她?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退下吧!”慕容徹揮了揮手。
“是!奴才告退?!备叩聞傩卸Y后,悄然退下。
這時,清辭端著茶點走進來,將茶點放下后,正要退下,卻被慕容徹叫住了:“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清辭低著頭,恭敬問道。
慕容徹問道:“你與顏紓認識多久了?”
清辭一臉茫然,回道:“回陛下,有兩年多了。”
“你對顏紓了解多少?”慕容徹又道。
清辭一臉懵,陛下為何突然問起顏紓,她回道:“回陛下,是顏紓做錯什么了嗎?”
慕容徹厲聲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朕。”
清辭身子一顫,連忙說道:“是!顏紓她是個孤兒,是被人買進宮里的。先前因容貌姣好,沒少受那些大宮女大太監(jiān)的欺負。”
“后來,得高公公賞識,奴婢與她一起來了紫宸殿,侍奉陛下。顏紓她長得好看,我們經(jīng)常打趣她,說她這副容貌不做娘娘可惜了。”
“可顏紓每次都只是聽聽,沒有放在心上?!?/p>
慕容徹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不想做娘娘?”
清辭點點頭,說道:“是!顏紓說,她只想等二十五歲順利出宮,覓得良人,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p>
慕容徹點點頭,道:“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清辭行禮后,悄然退下,心中卻納悶不已,陛下怎么好端端會問這個?難不成是看上顏紓了?
中午用午膳時,清辭將這件事告訴了顏紓,顏紓一臉警惕,將她拉回房間,問道:“你趕緊跟我說說,你都是怎么回陛下的?”
清辭一五一十地將她所說的復述了一遍,“就這樣。”
顏紓一臉緊張,心中暗自思量,他不會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清辭見她這副模樣,打趣道:“顏紓,我看陛下八成是看上你了,保不準哪日陛下便會納你為妃,你的好日子要來了?!?/p>
顏紓厲聲道:“別瞎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清辭勸道:“顏紓,你可真要好好想想,等你到了二十五歲出宮,可就是老姑娘了,還能找到好人家嗎?倒不如趁現(xiàn)在年輕,做陛下的妃嬪,享受榮華富貴,這多好?。 ?/p>
顏紓聞言,沉默不語,說道:“即便如此,也好過在這宮里孤獨終老?!?/p>
“怎么會?你若是做了陛下的妃子,萬一將來幸運誕下皇子,地位不就穩(wěn)了。將來皇子做不了皇帝,也會是王爺,這樣不好嗎?”清辭不解道,畢竟這是人人都羨慕的,宮里的宮女,大多都期盼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得到陛下的臨幸。
“好了,你就別操心我了,我自有打算。”顏紓敷衍道。
清辭覺得她臉色不對,追問道:“你實話告訴我,你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是哪個宮的侍衛(wèi),侍衛(wèi)與宮女私通可是死罪,你可別犯傻。”
顏紓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能不能別瞎猜,沒有的事?!?/p>
“真的?”
“真的,我騙你做什么?而且我們每日都在一起做事,你見我跟哪個侍衛(wèi)說過話?”
清辭一想也是,點點頭,說道:“也對,但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做陛下的妃嬪,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而且陛下現(xiàn)在膝下無子,后宮妃嬪也不見陛下有多喜歡,你若是誕下皇長子,你可就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p>
顏紓一臉無奈,頭疼的厲害,說道:“你別煩我了,我再睡會兒。連著兩天守夜,神仙也遭不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