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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傳來的疼痛讓我從記憶中清醒。
沈哲掐住我的手腕，逼我道歉。
我依舊咬牙堅持，臉上浮起痛苦之色。
沈哲微微皺眉，手上的力氣忽然放松。
我猛地一腳踹到他的襠部，沈哲立即捂住下半身。
“沈哲，眼瞎就去看，下次再冤枉我，別怪我廢了你！”
不顧他身后的叫喊，我匆匆跑到樹林里。
在沒人的地方，狠狠哭了一場。
自打上次之后，陳瑤和沈哲經(jīng)常出雙入對。
兩人之間曖昧叢生。
下地時，我從很遠(yuǎn)聽見陳瑤甜甜的聲音：
“沈知青的手好巧呀！好喜歡這個野螞蚱呀！”
沈哲垂眸，手中的動作不停。
“送給你?！?/p>
只是他抬頭的一瞬間，和遠(yuǎn)處的我對視，微微一怔。
我心中苦笑。
他編織小物的手藝是和我學(xué)來的。
我隨我那死去的媽一樣，喜歡做各種手工。
沈哲第一次見到，驚為天人。
求著我好久，才將這些教給他。
現(xiàn)在卻成了他哄小女孩的手段。
陳瑤也看見我，朝我得意一笑，拉起沈哲的手撒嬌。
我沒有再看下去，只是放下鋤頭，去河邊割豬草。
在這個時期，不干活沒有飯吃。
我也曾鬧過，但除了留下一個懶惰的名聲之外，毫無用處。
不像陳瑤那樣，有一對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
等我回到家時，陳瑤正在燒火。
只不過她手里拿著的卻是我房間里的各種小物。
那些都是沈哲和我交換的禮物。
壓下了心底的那一絲在意，我裝作毫不在意地離開。
她手腕露出的一抹光亮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猛地沖上去攥住她的手腕。
正是我媽留給我的銀手鐲。
“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給我摘下來?！?/p>
她試圖甩開我的手，卻被我緊緊抓住。
我腦中什么也沒有，只是想拿回我媽的遺物。
陳瑤用另一只手向我的脖子抓去。
脖子一痛，她趁機(jī)將我甩到灶臺上。
我的頭撞到尖銳的棱角上，有些發(fā)暈。
而陳瑤趁機(jī)往外跑，邊哭變喊。
“姐姐，我錯了，不要打我！”
等我站直身子，我連忙跑出去。
陳瑤正站在沈哲身后，眼眶含淚好不可憐。
旁邊的大媽們也都聚在一起，對我指指點點。
“我說陳家那大閨女不是個好的，這不又欺負(fù)上了！”
“瑤瑤多乖呀！要是我閨女這么被欺負(fù)，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那些帶有惡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將我的腳步牢牢釘在地上。
沈哲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向我設(shè)來。
“陳紅，你鬧夠了嗎？”
我緊緊攥住掌心，憤怒地指著她。
“你怎么不問問她干了什么事？”
“她偷了我媽的手鐲！”
所有人一愣，不敢相信地看著陳瑤。
就在這時，繼母從門外氣勢洶洶地小跑過來，扯住我的頭發(fā)就要打我。
“你個死妮子，還敢冤枉我閨女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個狗娘養(yǎng)的熊玩意！”
霎那間，這些年的委屈瞬間擠爆了我的心。
我抓住繼母的手反抗，繼母卻招呼其他人。
大媽們立即蜂擁而上，將我壓住，讓繼母動手。
我掙扎不得，只能被動地挨了幾個耳光。
喉間升起一股腥甜，卻又被我壓下去。
抬頭瞥見沈哲的身影，像騎士一樣站在陳瑤前方。
心倏地一疼。
我又在妄想什么呢。
直到我渾身狼狽地躺在那里，繼母才拍拍手，一臉不屑。
“再讓你欺負(fù)瑤瑤，別怪我不客氣！”
所有人很快散去，只留沈哲和我。
他神情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手鐲，就當(dāng)做給瑤瑤的補(bǔ)償吧?！?/p>
說完，沈哲想把我扶起來，卻被我毫不留情地推開。
我踉蹌著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傍晚，我的門前出現(xiàn)一瓶紅藥水。
我沒碰，只是任由它在那里。
還有明天一天，這輩子我就能和沈哲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