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說肚子疼，在廁所蹲了大半天，竟然生下了一個孩子！1過年前一個禮拜，
我和丈夫歡歡喜喜地買了車票回家。坐在火車上，我的腦海中全是三年前離開家的時候，
女兒不肯讓我們走，抓著我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二十多個小時的顛簸之后，
我和丈夫終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我們背著兩大包行李，走過泥濘的羊腸小道，
終于見到了思念已久的女兒。她變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我高，她也變胖了，
身上的棉襖還是我三年前給她買的，現(xiàn)在看上去明顯小了，半截胳膊露在外面。
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我們，一句話都不說。“大妞！”我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動，
丟下行李，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女兒面前。我以為女兒會像以前那樣，見到我以后，
會直接撲到我的懷里，嚎啕大哭一陣，再問我有沒有給她帶好吃的。
但是妞妞卻只是站在原地，臉上沒有半點激動之情，我們的到來，對于她來說，
就像是兩個陌生人經(jīng)過一樣。“丫頭，叫人吶！連你爸媽都不認(rèn)識了！
一直照顧著女兒的婆婆見狀，連忙給女兒使眼色。女兒這才低著頭，悶悶地喊了一聲“爸，
媽”。還不等我們答應(yīng)，她就提起腳邊的桶，丟下一句“我去喂豬”，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我回過頭：丈夫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我一樣的失望、一年到頭在外打工，忙的時候還好，
閑的時候我和丈夫不知道有多想這個孩子。要不是為了她，我們過年也不會回來。
可是誰能想到，好不容易回來了，孩子對我們還有怨氣，不肯和我們親近?！摆s緊進(jìn)屋吧，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們好好睡一覺，明天好過年?！逼牌潘坪跏强闯鰜砹耸裁矗?/p>
連忙招呼著我們進(jìn)家門。但是我們哪兒有睡覺的心思？進(jìn)了屋，
我們把給女兒的新衣服拿出來，把一直站在外面的女兒叫了進(jìn)來?！皝?，你看，
媽專門給你買的，你試試看大小合適不?！蔽耀I(xiàn)寶似的把紅色的棉襖遞到女兒的面前。
“就是，到時候穿到學(xué)校里，暖暖和和的，讀書的時候就不怕冷了?！闭煞蛞彩卦谝贿叺?。
沒想到，一向喜歡穿新衣服的女兒卻根本不伸手接?！罢α耍坎幌矚g??？
”我看了看這顏色：明明是女兒最喜歡的，買衣服的時候，老板說，
現(xiàn)在的年輕小姑娘都喜歡這種。“我早都沒念書了?！迸畠豪渲?，
扔出一句讓我和她爸瞬間變了臉色的話?！澳阏f啥？
”丈夫猛地站起身來：“你啥時候沒念書的？”女兒翻了個白眼，
一句話讓我們差點背過氣去?！拔疑稌r候不念書的，和你們有啥關(guān)系？”“你再說一句？
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賺錢為的是啥？為的不就是你能好好念書，以后不要走我們的老路，
你倒好，連書都不念了，說，你不念書想干啥？”丈夫一邊說，
一邊開始解皮帶：“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
我和你媽以后也用不著操心了！”皮帶抽打空氣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以前在家的時候，
女兒只要不聽話，丈夫就會拿皮帶抽她，一直抽到皮開肉綻，女兒低頭認(rèn)錯為止。
他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不成器?？墒俏覀兘裉靹偦貋恚畠阂呀?jīng)這么大了，
現(xiàn)在動手，已經(jīng)不合適了！見狀，我連忙把女兒護(hù)在身后。“妞！你為啥不讀書了？
打電話的時候為啥不跟我說一聲？你現(xiàn)在才多大，你不念書了，以后要干啥？
難道要像我們一樣出門打工？你別不懂事，等開學(xué)了，我領(lǐng)著你去學(xué)校報名！不管咋樣，
你都要把書念下去，知道不？”女兒狠狠地甩開了我的手。“我初中就沒念了！
”女兒冷笑道：“我考上高中了，但是我根本沒去報名，我跟奶奶說我去上學(xué)了，
其實是在鎮(zhèn)子上打工，我不想上學(xué)，你們滿意了吧！
”我和丈夫還惦記著女兒馬上就要高考了，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
沒想到，她壓根沒有去上高中！“你是咋想的啊你！
”我氣得去捶女兒的肩膀：“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和我們說一聲，自己做決定，你翅膀硬了，
不需要我們管了是不是？”這原本只是氣話，但是卻激起了女兒的怒火，她一把將我推開，
讓我后退了好幾步?！澳銈冇惺裁促Y格管我？我七歲你們出去打工，十年了，
我和你們在一起有十天不？這么多年，都是奶奶把我養(yǎng)大的，你們對我來說，
比陌生人還不如！我倒是想和你們商量呢，你們每次還不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在你們眼里，
我算什么？錢才是你們最看重的東西！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們不想養(yǎng)我，
當(dāng)初把我生下來干什么？”女兒的指責(zé)讓我痛徹心扉，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
狠狠地扎進(jìn)了胸口，疼得我都說不出話來。我們倒是想要陪在女兒身邊，
但是要是不出去打工，哪兒來的錢養(yǎng)活孩子？可是女兒不僅僅不明白我們的苦心，
還對我們恨之入骨！一直忍著自己脾氣的丈夫，在聽到女兒的話之后，再也忍不住，
猛地上前，在女兒的臉上落下了一個狠狠的巴掌?！拔掖蛩滥氵@個白眼狼！
”“啪”地一聲響起，女兒的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你憑什么打我？
”女兒被打得跌倒在地，但是她很快爬起來，捂著臉沖我們怒吼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你打她干啥？”我氣得掉眼淚：“她就是個孩子，啥事兒也不懂，你打她她就能聽話了？
”原本就和女兒不親近，這巴掌，只怕是把女兒對我們僅有的一點感情都打沒了。
“我就是看著來氣！我是她爸，老子教育子女，是天經(jīng)地義的，她還敢怪我不成？
”“你們兩個糊涂蟲！”正說著話，婆婆急匆匆地從門口進(jìn)來：“打人還有理了是吧？
”“她不懂事，難道我這個當(dāng)爸的不該打？”“三年都不回來看一次，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懂事？”2一句話，讓我和丈夫愣在原地。婆婆說得對。三年了，
養(yǎng)一棵樹都會大變樣，更別說一個人了。女兒雖然是叫我們一聲爸媽，
我們之間有無法割斷的血脈親情，但是我們對她，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她對我們更是這樣。
想到這里，我和丈夫都面有愧色。我的心里更是充滿了悔意。
“早知道當(dāng)年我就不跟你出門打工了，現(xiàn)在錢沒賺到，孩子也不跟我們親近了，長成啥樣子，
我這個當(dāng)媽的都不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話有啥用。”丈夫嘆了一口氣，蹲在地上，
臉色也不好看?！拔疫€是出門去找找吧?！蔽艺酒鹕韥?，摸了摸眼淚，說著就要出門。
但是卻被婆婆攔了下來?！八懔?，你越是找她越不肯回來，反正你們也剛回來，
還是先休息休息，上學(xué)的事一時半會兒變不了，還是等年過了以后再說。還有一句話，
你們未必肯聽我的，但是我還是要跟你們說一聲：你們過完年，別急著走了，
留一個人在家里陪陪妞妞，你們也替她想想，她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她爸媽啊。
”婆婆說完走了出去，順便幫我們關(guān)上了門。晚上的時候，妞妞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
悶不做聲地幫婆婆收拾東西。我隔著墻，聽著廚房的動靜，和丈夫躺在床上，
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女兒的事情，就像是壓在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一分一秒都移不開。
“你說，咱們是不是做錯了？”我往丈夫身邊靠了靠：“你想想，
這孩子一年到頭都見不到我們，她心里有多委屈？
”丈夫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在外面干的都是臟活累活，
才勉強(qiáng)混口飯吃，要是帶她，一家三口就只能餓死。誰不想?；丶铱纯矗阋膊幌胂?，
來回一趟車票多貴？咱們回得起？”都是沒錢鬧的?！皶€是得讓她念，
但是你可別再對她動手了，咱們先好好地過一個年，過完年再哄著她把書念了，知道不？
”丈夫含糊地答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他是同意了。女兒退學(xué)這事兒我雖然生氣，但是細(xì)想想，
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墒?，事情的發(fā)展，有時候是不會想當(dāng)然的。第二天早上，
我起了個大早，和婆婆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女兒愛吃的，權(quán)當(dāng)是哄她高興。
但是一直到日上三竿，女兒才捂著肚子走出房間?！皝?，趕緊坐下吃飯。
”我沒注意到女兒的異常，招呼她坐下吃飯，但是女兒卻只是搖搖頭。“我肚子疼。
”“是不是吃啥吃壞肚子了？”婆婆扯了幾張紙遞給女兒：“去廁所蹲一會兒就好了。
”女兒接過了紙，捂著肚子，佝僂著腰進(jìn)了廁所。我左等右等，還是不見女兒從廁所出來。
“妞，你好了沒？是不是拉不出來？”我想到是不是女兒平時不愛吃青菜所以便秘，
于是敲門問了問。“就好……”女兒的聲音聽著甚至帶著些顫抖，好像極為痛苦似的。
“你哪兒難受??？要媽進(jìn)來不？”我原本準(zhǔn)備離開的，但是，聽著女兒忍痛的回答，
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安挥谩阕?！”女兒忍著痛回答道?！斑@是咋了？
”我心里有幾分不安，正準(zhǔn)備等女兒出來好好問問，是不是有啥不好意思跟我說的病癥時，
卻聽到廁所里面?zhèn)鱽砹藡雰旱奶淇蘼?！“哇！”那嬰兒聲極為細(xì)小，接著，
是女兒驚恐的尖叫！此時此刻，我顧不得別的，直接撞開了廁所的門，可是映入我眼簾的，
卻是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面！我以為女兒只是肚子不舒服，所以才蹲了那么長時間的廁所，
沒想到她竟然在廁所里生孩子！“媽……”女兒一聲虛弱的呼喊喚回了我的理智，
我終于回過神來！“快來人?。 蔽乙贿吅叭?，一邊去把馬上就要暈倒的女兒摟在懷里，
又去用手抓住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嬰兒。那一瞬間，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全家人手忙腳亂，
顧不得別的，第一時間把女兒和孩子送到醫(yī)院。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女兒因為送往醫(yī)院送得比較及時，所以沒有出什么大亂子?！胺判陌桑缸悠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