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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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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三天從前線歸來,想給新婚妻子一個驚喜。家門虛掩,

臥室里傳來一陣壓抑又古怪的響動,像小貓在叫,又帶著哭腔。

我攥緊了兜里給她買的金戒指,貼在門上,聽見一個男人的喘息聲:“錦鳳,

你那個當(dāng)兵的傻子老公什么時候回來?”我老婆劉錦鳳的聲音又膩又軟:“急什么,早著呢,

他死在前線才好!”我的天,塌了。但一個兵,尤其是一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兵,

天塌下來,也得先想辦法把它給頂回去。01我叫陳衛(wèi)國,二十六歲,剛從南邊戰(zhàn)場上下來,

當(dāng)了八年兵,爬到了副營長的位置。我以為我的人生總算苦盡甘甘來,

娶了我們鎮(zhèn)上最漂亮的姑娘劉錦鳳,她有文化,是鎮(zhèn)小學(xué)老師,皮膚白得像牛奶。

可我沒想到,推開家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她盼著我死。門沒鎖,我擰開把手,

臥室里的聲音戛然而止。屋里,劉錦鳳衣衫不整地撲在床上,被子凌亂地蓋著。她旁邊,

一個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年輕男人正慌亂地往床底下鉆?!靶l(wèi)國?你……你咋提前回來了?

也不打個電報……”劉錦鳳的臉?biāo)查g沒了血色,眼神躲閃,話都說不利索。

我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把裝著一堆軍功章和撫恤金的帆布包往桌上重重一放,

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悶響。“想給你個驚喜。”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死海。

那個鉆床底的男人,叫白濤,鎮(zhèn)上出了名的二流子,靠著一張巧嘴和倒賣點小玩意兒混日子。

此刻他從床底探出個腦袋,臉上堆著諂媚的笑:“陳營長,誤會,都是誤會!

我……我是來找嫂子借本書的!”借書?借書需要借到床上去?還需要把衣服都借沒了?

劉錦鳳也趕緊爬起來,抓著我的胳膊,眼淚說來就來:“衛(wèi)國,你別聽他瞎說!

是他……是他看你不在家,硬闖進來欺負我!”她哭得梨花帶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換做以前,我肯定心疼得不行,立馬把白濤的腿給打斷。但現(xiàn)在,

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我沒理她,徑直走到床邊,彎腰,

一把將床底下的白濤像拎小雞一樣拽了出來。他比我矮一個頭,瘦得像根豆芽菜。

“陳……陳營長,有話好好說……”他嚇得兩腿發(fā)軟,褲襠里隱隱傳來一股騷味。我沒說話,

只是從帆-布包里,緩緩掏出了一樣?xùn)|西。那不是槍,也不是刀。是一封信。

一封從白濤兜里掉出來,被我進門時一腳踩住的信。我展開信紙,上面的字跡娟秀,我認得,

是劉錦鳳的筆跡?!皾纾业男母?,那個姓陳的傻大個終于走了,這次任務(wù)兇險,

最好死在外面別回來了。他留下的那筆轉(zhuǎn)業(yè)費,足足有五千塊,等拿到手,我們就去南方,

過我們的好日子……”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刀子,狠狠扎進我的心臟。五千塊,

那是我拿命換來的錢!是我準(zhǔn)備退伍后,用來和她開啟新生活的本錢!劉錦鳳看到信,

臉“刷”地一下白得像紙,整個人癱軟在地。白濤也傻了眼,

哆哆嗦嗦地指著劉錦鳳:“你……你不是說信都燒了嗎?”我笑了,

胸腔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像個破了洞的風(fēng)箱。我把信紙湊到劉錦鳳眼前,

一字一句地問她:“死在前線才好?錦鳳,你就這么盼著我死?”她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以為我會暴怒,會把這對狗男女打個半死。可我沒有。我只是覺得累,

一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疲憊。我為之賣命守護的家,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我松開白濤,

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劉錦鳳。她跪著爬過來,抱著我的腿,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衛(wèi)國,我錯了,我鬼迷心竅!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著她,這個我曾經(jīng)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我慢慢蹲下身,

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我?!霸從??”我湊到她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可以啊?!彼目蘼曇活D,眼里閃過驚喜。

我繼續(xù)說:“不過,那五千塊錢,我改主意了。我不準(zhǔn)備存著了?!薄澳阆胪??衛(wèi)國,

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她以為我在給她臺階下。我看著她天真的樣子,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是啊,我想通了。我想用這筆錢,做點更有意思的事?!北热?,

送你們這對狗男女,共赴黃泉。當(dāng)然,是經(jīng)濟上的黃泉。02第二天,我像個沒事人一樣,

照常買菜做飯。劉錦鳳大概以為這事就這么翻篇了,一整天都在小心翼翼地討好我。

給我端茶倒水,給我捶背捏肩,嘴里說著各種軟話?!靶l(wèi)國,你嘗嘗這個紅燒肉,

我特意給你做的?!彼龏A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到我碗里,眼神里滿是期待。

我面無表情地夾起來,放進嘴里,慢慢咀嚼?!昂贸詥??”“還行。”我越是平靜,

她心里就越是沒底。一頓飯吃得坐立難安。吃完飯,我從房間里拿出一個木盒子,

放在她面前。“這是什么?”她好奇地問。我打開盒子,里面是我所有的軍功章,

一枚枚擦得锃亮。我拿起那枚刻著“一等功”的獎?wù)?,在手里輕輕摩挲著。

這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子彈離我心臟只有三公分?!板\鳳,你知道嗎?在戰(zhàn)場上,

最怕的不是死,是背叛。”我看著獎?wù)?,話卻是對她說的,“背后捅刀子的,

往往是你最信任的戰(zhàn)友。”劉錦鳳的臉又白了,端著碗的手微微發(fā)抖。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不懂沒關(guān)系?!蔽野血?wù)路呕睾凶樱w上蓋子,

“我準(zhǔn)備提前轉(zhuǎn)業(yè)了?!边@個消息像一顆炸雷,讓她愣住了:“提前轉(zhuǎn)業(yè)?為什么?

你在部隊不是干得好好的嗎?”“累了?!蔽逸p描淡寫地說,“而且,

我找到了一個發(fā)大財?shù)穆纷?。”一聽到“發(fā)大財”,劉錦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是我這兩天在她和白濤的對話里,聽到頻率最高的詞?!笆裁绰纷??”她急切地追問。

“還記得我那個戰(zhàn)友周強嗎?他家是廣州的,他跟我說,現(xiàn)在南方那邊,什么都缺,

只要有膽子,把東西倒騰過來,錢就像大風(fēng)刮來的一樣。”我故意壓低聲音,

裝出神秘的樣子?!暗官u?那不是投機倒把嗎?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她有些害怕。

“風(fēng)險越大,利潤才越大嘛?!蔽移沉怂谎郏Z氣里帶著蠱惑,“我打聽過了,

現(xiàn)在最緊俏的是彩電。從廣州那邊弄一批過來,一臺能賺好幾百。我那五千塊轉(zhuǎn)業(yè)費,

就是本錢。干一票,咱們就能成萬元戶!”“萬元戶”三個字,像有魔力一樣,

讓劉錦鳳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那個年代,萬元戶就是富豪的代名詞。她心動了,

但還有些猶豫:“可是……這事靠譜嗎?”“當(dāng)然靠譜!我有人脈!”我拍著胸脯保證,

“周強他爸就是海關(guān)的,有內(nèi)部渠道能拿到處理的走私貨,價格便宜得很。不過,

這事得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看到劉錦鳳的眼神閃爍,知道她已經(jīng)上鉤了。

她嘴上說著“這太危險了”,身體卻很誠實,開始旁敲側(cè)擊地打聽細節(jié)。

我把早就編好的一套說辭告訴她,說得天花亂墜,仿佛錢已經(jīng)裝進了口袋。晚上,

她躺在我身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知道,她不是在為我擔(dān)心,

而是在盤算著怎么把這個“發(fā)財大計”告訴她的濤哥。我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

心里一片冰冷。劉錦鳳,白濤,你們不是想要錢嗎?好,我就給你們一個發(fā)大財?shù)臋C會。

一個能把你們下半輩子都賠進去的機會。03果不其然,第三天一大早,

劉錦鳳就借口說要去學(xué)校備課,匆匆出了門。我跟在她后面,隔著一條街的距離。

她沒去學(xué)校,而是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小巷子。白濤正靠在墻角抽煙,看見她來了,

立馬把煙頭一扔,猴急地迎了上去。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時發(fā)出竊笑。

我不用聽也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我給他們畫的這張“彩電大餅”,

他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吞下去了。我沒再跟下去,轉(zhuǎn)身去了郵局,

給我的老部隊拍了封電報。內(nèi)容很簡單:“家中有急事,速歸。另,幫我查個人,白濤,

鎮(zhèn)上混子?!弊鐾赀@一切,我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了家。中午,劉錦鳳回來了,

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靶l(wèi)國,我想了想,你說的那個事……我覺得可以試試。

”她裝作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樣子?!芭??你不怕了?”我故作驚訝?!芭率裁矗嗡滥懘蟮?,

餓死膽小的!”她把從白濤那里學(xué)來的話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衛(wèi)國,你放手去干,我支持你!

”這話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靶?,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蔽尹c點頭,

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皮箱,“錢我已經(jīng)取出來了,全在這兒?!蔽掖蜷_皮箱,

里面是五沓嶄新“大團結(jié)”,整整五千塊。劉錦-鳳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手想去摸。

我“啪”的一聲合上皮箱:“這錢不能動,是本錢。我跟周強約好了,

后天晚上在城郊的廢棄倉庫交易。到時候,他會把貨拉過來?!薄拔乙惨?!

”劉錦鳳脫口而出。“你去干什么?一個女人家家的,不方便。”我拒絕了。

“我……我?guī)湍憧粗c錢啊!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她急了,生怕我把她甩開。

我“猶豫”了半天,才勉強答應(yīng):“那好吧。不過你得聽我指揮,不能亂來?!薄班培培?!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粗@副被貪婪沖昏頭腦的樣子,我心里沒有波瀾。

接下來的兩天,劉錦鳳和白濤見面的次數(shù)更頻繁了。我猜,

他們是在商量著怎么在交易的時候,把我踢出局,獨吞那批“彩電”。

他們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卻不知道,他們每一步,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后天晚上,

就是收網(wǎng)的時候。我坐在窗邊,擦拭著那枚一等功獎?wù)拢?/p>

金屬的邊緣在夕陽下反射出冰冷的光。這枚獎?wù)?,是榮譽,也是警示。它提醒我,面對敵人,

永遠不能心慈手軟。哪怕這個敵人,曾與我同床共枕。04交易那天晚上,天陰沉沉的,

沒一點星光。我騎著一輛破舊的二八大杠,后座上綁著那個裝滿錢的大皮箱。

劉錦鳳坐在前面的橫杠上,興奮得臉頰泛紅?!靶l(wèi)國,你說我們這次能賺多少?

”“順利的話,翻一倍不成問題?!蔽移届o地回答。

“那……那我們是不是就能在城里買房子了?”“嗯?!彼_始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

渾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深淵。城郊的廢棄倉庫離鎮(zhèn)上很遠,周圍荒無人煙,

只有幾聲蟲鳴。我推著車,和劉錦鳳一前一后地走進倉庫。倉庫里黑漆漆的,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周強人呢?”劉錦鳳有些緊張地抓著我的衣角?!皯?yīng)該快到了。

”我從兜里掏出個手電筒,打開,一束光柱在黑暗中晃動。就在這時,倉庫的另一頭,

也亮起了一束手電筒的光。“是強子嗎?”我對著那邊喊了一聲?!笆俏?!

”一個聲音回應(yīng)道,聽起來有些陌生。光柱越來越近,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可來的人,不是周強。是白濤。他身后還跟著兩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手里都拎著木棍。

劉錦鳳“啊”地一聲尖叫,躲到了我身后。我看著白濤,

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憤怒:“白濤?怎么是你?周強呢?”白濤得意地笑了起來,

嘴里叼著一根煙,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暗。“陳營長,別演了。你那個戰(zhàn)友周強,

根本就沒這個人吧?”他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我心里冷笑,

臉上卻裝出慌亂的樣子:“你……你們想干什么?”“干什么?”白濤吐了個煙圈,

“陳營長,我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請你把錢……借給我們用用。

”他身后的兩個混混晃了晃手里的木棍,發(fā)出“呼呼”的風(fēng)聲。劉錦鳳嚇得渾身發(fā)抖,

卻還是強撐著說:“白濤,你瘋了!這是搶劫!”“嫂子,這怎么能叫搶劫呢?這叫合作。

”白濤笑嘻嘻地走到劉錦鳳身邊,伸手就去摟她的腰,“你放心,等哥哥我發(fā)了財,

少不了你的好處?!眲㈠\鳳半推半就,嘴上說著“你別這樣”,身體卻沒怎么反抗。這場戲,

演得真精彩。我看著他們,像在看兩個跳梁小丑?!板X就在箱子里,你們拿走吧。

”我嘆了口氣,像是認命了,“只求你們別傷人?!薄斑@才對嘛!”白濤大喜過望,

立馬讓一個小弟去搶皮箱。就在那個小弟的手碰到皮箱的一瞬間,我動了。

我常年在部隊練就的反應(yīng)速度,根本不是這些混混能比的。我一腳踹在那個小弟的肚子上,

他像個蝦米一樣弓著身子飛了出去。同時,我一個側(cè)身,躲開另一個混混揮來的木棍,

順勢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一聲慘叫,木棍掉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白濤和劉錦鳳都看傻了。他們只知道我是個當(dāng)兵的,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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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2 18:1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