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極品親戚的事，像一陣風(fēng)，迅速傳遍了整個李家村。
村民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以前是同情和憐憫，現(xiàn)在，多了幾分敬畏。
我爹娘更是把我的話當(dāng)成了圣旨，家里的大小事，都得先問過我的意見。這種被人全然信任和依賴的感覺，讓我心里踏實極了。
這天上午，我正在院子里，根據(jù)腦海里系統(tǒng)給的圖紙，琢磨著怎么給發(fā)電機再加個保險裝置。
突然，院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村支書李老根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滿臉通紅，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清……清歡！大……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我娘王秀蘭正在納鞋底，聞聲趕緊站了起來，緊張地問：“老根叔，出啥事了？你慢點說。”
李老根一把握住我的手，力氣大得驚人，他喘勻了氣，一字一句地說道：“縣長！縣長點名要見你！讓你馬上去縣里開會！”
“啥？縣長？”
我爹李建國手里的煙袋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我娘更是捂住了嘴，一臉的不敢相信。
縣長，對他們這些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來說，那就是天一樣大的官。
我心里也是一跳，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水力發(fā)電機點亮了整個村子，這動靜太大了，不可能不驚動上面的人。
這是危機，更是我走出這個小山村，走向更廣闊天地的絕佳機會。
“爹，娘，你們別慌?！蔽野矒嶂麄?，“這是好事，說明我們做的事情，被上面看到了?！?/p>
我娘連夜給我趕制了一件的確良襯衫，雖然樣式簡單，但卻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料子。第二天，我換上新衣，在全村人羨慕和擔(dān)憂交織的目光中，坐上了村支書借來的自行車，一路顛簸著去了縣城。
縣政府的辦公樓，是一棟三層的青磚小樓，門口站著站崗的民兵，氣氛莊重。
我跟著李老根走進(jìn)一間會議室，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
長條形的會議桌兩旁，坐滿了人，一個個都穿著干部服，表情嚴(yán)肅。主位上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國字臉，濃眉大眼，眼神銳利，不怒自威。
他就是縣長，周正國。
我的出現(xiàn)，讓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他們打量著我，眼神里有好奇，有審視，也有不加掩飾的懷疑。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農(nóng)村丫頭，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緊張，不卑不亢地走到會議室中央，沖著主位微微鞠了一躬：“周縣長好，各位領(lǐng)導(dǎo)好，我是李家村的李清歡?！?/p>
周縣長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他的聲音很洪亮：“李清歡同志，不要緊張。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村那個能發(fā)電的鐵疙瘩，到底是怎么回事？”
來了，正題來了。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沒有提什么系統(tǒng)，只說是家里一個遠(yuǎn)方親戚給的圖紙。我用最通俗易懂的話，把水力發(fā)電的原理講了一遍，又詳細(xì)說明了發(fā)電機給村里帶來的好處，比如晚上能看書學(xué)習(xí)，能帶動磨坊加工糧食，節(jié)省了大量的人力。
我的講述條理清晰，邏輯分明，讓在座的領(lǐng)導(dǎo)們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周縣長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李清歡同志，你年紀(jì)輕輕，就有這樣的見識和動手能力，很難得。這臺發(fā)電機，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值得推廣?！?/p>
我心里一動，知道機會來了。
我站起身，看著周縣長，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周縣長，推廣發(fā)電機只是第一步。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想，我們可以在村里，或者就在縣城周邊，利用水力發(fā)電的便利，建立一個集體工廠！”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一個副手皺眉道：“小同志，辦工廠可不是小事，技術(shù)、銷路、管理，哪一樣都缺不了，你一個農(nóng)村丫頭，懂這些嗎？”
我沒有被他的質(zhì)疑嚇倒，反而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技術(shù)，我有。銷路，我懂。至于管理，邊學(xué)邊干，總能摸索出來?，F(xiàn)在城里很多東西都憑票供應(yīng)，老百姓想買買不到，這就是巨大的市場！我們可以生產(chǎn)改良的縫紉機，或者簡易的收音機，這些都是老百姓過日子急需的緊俏商品！”
我的話擲地有聲，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我趁熱打鐵，拋出了準(zhǔn)備好的重磅炸彈。
“而且，我個人認(rèn)為，國家不會一直這樣計劃著走下去。我爹愛看報紙，我聽他念叨過，上面總提要‘搞活經(jīng)濟’。我猜，用不了幾年，國家肯定會出臺一些新政策，鼓勵咱們老百姓自己想辦法賺錢，比如搞一些‘個體經(jīng)濟’，或者像我說的這種‘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p>
“如果我們現(xiàn)在能搶先一步，抓住這個苗頭，不僅能解決我們縣里很多人的吃飯問題，還能給縣財政帶來巨大的收入！到時候，我們就能走在全省，甚至全國的前面！”
這番話，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一個農(nóng)村女孩的認(rèn)知范疇。
這已經(jīng)不是見識的問題了，這是遠(yuǎn)見，是精準(zhǔn)到可怕的預(yù)判！
周縣長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睛里爆發(fā)出驚人的光芒。他來回踱了兩步，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思索，最后變成了狂喜和決斷。
“好！說得好！”
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李清歡同志！你今天這番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你說的對，我們不能等，不能靠，必須要主動出擊！你這個集體工廠的想法，我支持！縣里全力支持！人、地、政策，只要是我能給的，都給你開綠燈！”
我的心，在這一刻，狂跳不止。
成功了！我賭對了！
就在這時，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會議室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那里坐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身姿筆挺，氣質(zhì)沉穩(wěn)。他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像鷹一樣，從我進(jìn)門開始，就一直鎖定在我身上。
是他！
那個在供銷社遇到的，叫顧長風(fēng)的少年！
他怎么會在這里？還穿著軍裝？
我的心頭閃過一絲警覺。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會議結(jié)束后，我正準(zhǔn)備跟著村支書離開，那個叫顧長風(fēng)的年輕人卻走了過來。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站在我面前，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李清歡同志?！彼穆曇艉芷降?，聽不出什么情緒，但那雙眼睛卻仿佛能看透人心，“你今天的發(fā)言，很精彩?！?/p>
“過獎了?！蔽叶Y貌地回應(yīng)，心里卻在飛速盤算。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我的眼睛，聲音壓低了幾分，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以后在縣城，如果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許，可以來軍區(qū)大院找我?！?/p>
這不是一句客套話，更像是一種試探，一種暗示。
他看出了我的不凡，甚至可能猜到了我背后有秘密。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笑了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多謝顧同志的好意，我會的?！?/p>
沒有立刻攀附，也沒有直接拒絕。
他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然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他筆挺的背影，我心里明白，我未來的路上，除了機遇和財富，恐怕還會多出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變數(shù)”。
回到村里，我把縣長支持建廠的消息一說，整個李家村都沸騰了！
我爹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抱著他的煙袋鍋，坐在院子里傻笑。我娘則是拉著我的手，一遍遍地抹眼淚，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閨女有出息了，我們李家要翻身了！”
而我的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飛速運轉(zhuǎn)。
工廠的選址，產(chǎn)品的方向，工人的招募……系統(tǒng)獎勵的“高效設(shè)備制造圖紙”和“工人培訓(xùn)手冊”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這一次縣城之行，我不僅拿到了官方的“通行證”，還意外接觸到了顧長風(fēng)這樣的人物。
我知道，小小的李家村，已經(jīng)困不住我了。
我的舞臺，在縣城，在市里，在更廣闊的天地！
我站在院子里，望著縣城的方向，心中升起萬丈豪情。
這個時代，即將因我而改變。
而我，李清歡，也必將成為這個時代的弄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