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相戀三年的女朋友。我很愛她，愛到可以為她去死。但有一天，
我殺了她母親和父親，還有哥哥。我很害怕，我不怕她憎恨我，只是怕她離開我。
該怎么才能讓她永遠別離開我？1鄰座的老女人，從上車后一直在打電話，
哭著跟人控訴兒子和丈夫。說兒子不孝，兒媳婦指著鼻子罵她，還把她東西扔出門外，
讓她滾。兒子站在旁邊默默注視，始終一聲不吭。她很心寒，轉身給丈夫打電話。
結果丈夫罵她廢物，沒幫兒子減輕負擔，反而搞得兒子的家雞犬不寧。
在電話里一直罵她是攪家精。訓斥她當初非要去城里給兒子帶孩子。結果啥都做不好。
又說兒媳婦可是城里姑娘，讓她馬上回去給兒媳婦磕頭認錯求原諒。要是不聽話，
回來小心自己的皮肉。老女人哭訴完后，不知又給誰打電話，說想回去住幾天，那邊的人說，
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讓她回自己家住。老女人掛斷電話后，沒再繼續(xù)哭，
只一聲不吭的望著窗外。我突然覺得她很可憐，辛苦一輩子，卻無人理解和心疼她。下車后，
我跟著她，在一個陰暗無人的巷子里，幫她結束掉這苦命的一生。2我去到女朋友家。
隔得老遠，看見她站在門口眺望，我以為她在等我。心里暖洋洋的，這一刻的幸福讓我沉迷。
我快步上前，想給她一個擁抱，她卻躲開了我。女朋友滿臉焦急的問我，“你下車的時候，
有沒有看見我媽，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手里提了個蛇皮袋?！薄八裉煲矎腃城回來，
按理說該到了啊?！蔽毅墩撕冒胩??！皼]看見，要不我陪你去找找？”女朋友點頭。
兩個小時后，我陪女朋友去派出所認尸。尸體擺在不銹鋼的案臺上，蓋著白布，
女朋友揭開白布，一張慘白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頸側是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臟兮兮的上衣上沾滿了血跡。女朋眼淚一直不停的流。做筆錄時，她啞著嗓子問警察，
母親是怎么死的?！氨蝗藦纳砗罂拷?，一刀割在大動脈，失血過多死的。
”“抓到殺人兇手了嗎？是什么人……”辦案的是個男警察，三十來歲的樣子，
聽到女朋友的詢問，略帶抱歉的說，“案發(fā)地太過偏僻，沒有攝像頭，
我們查過她下車時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當時有個男人，跟她一起下的車，
我們懷疑……”警察無意間瞟了我一眼，眼神瞬間定在我臉上。
“這位是……”“這是我男朋友，你說的那個一起下車的男人，可能就是他。
”“他在c城上班，我們準備結婚，所以讓他來我家見我父母，可惜我媽還沒見到人，
就……”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我忙從兜里拿出紙巾遞給她。3警察把我叫到一邊，
詢問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超市水產部的員工?！薄熬唧w做什么？”“給客人撈魚，
殺魚?！鼻面I盤的手頓了下，警察抬頭看了我一眼，“在水產部待了多久？”我想了想，說，
“差不多三年?！薄澳愕牡斗☉摵芎冒?。”我平靜的說，“還行。
”警察拉著我詢問了很多，我始終不緊不慢的回答他。一直到晚上八點，才把我們放走。
從派出所出來后，女朋友帶著我回家。她爸爸坐在堂屋抽煙，見到我們后，
視線一直停在我身上，反復打量起我來。他問女朋友，“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朋友？
”女朋友喊他，“爸，媽死了。”她父親不答，反而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做什么的？”女朋友仍舊重復一句，“爸，媽死了?！薄耙粋€月掙多少錢，
打算出多少錢娶我姑娘？”“爸?。。 迸笥淹蝗慌?，“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
”“你老婆死了，給你當牛做馬了大半輩子的人死了??！”“難道你都不關心一下，
問問是怎么死的？”“你就這么絕情？”女朋友的爸爸猛地拍了下桌子，厲聲呵斥，
“你鬼叫什么，我又不是聾子。死了就死了，一把年紀，連個人都伺候不好，
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备赣H的冷漠，讓女朋友瞬間崩潰，捂著臉上樓去了。
我忙要去追女朋友，卻被她父親叫住?！拔茵I了，你去給我做飯，順便在燙壺酒，
等會陪我喝兩口?！币娢也粍?，他不耐煩的說，“別管那個死丫頭，要哭要鬧隨她去，
又不是還沒斷奶，死了個沒用的媽，有什么好傷心的。”我暗自冷笑，從前以為，
我二叔已經夠惡心的，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絕的。但我和女朋友的婚事，還得他點頭。
于是起身去廚房做飯。等把飯菜端上桌后，我去樓上叫女朋友吃飯。她蹲坐在陽臺上，
望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和她母親長的很像。中午在車上，
她母親打完電話，就一直盯著窗外。那個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如果知道那個老女人，
是她母親，我是絕對不會動手的。4我是個殺手。成為殺手是個意外。
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大伯一家收養(yǎng)了我。他們表面上看著對我很好，
背地里卻不把我當人看。給我吃的都是一些剩飯剩菜，睡覺則是和狗擠在樓梯底下的小房間。
平時除了干家里的活，還時不時帶我去工地搬磚。他是包工頭，為人摳搜愛計較，
沒什么人愿意給他干活。愿意給他干的，都是因為年過六十，被工地淘汰的工人。
有個臉上有刀疤的砌墻工，偶爾會在大伯打罵我時，幫我一把。
過后又把我?guī)У剿浇募依?，給我做好吃的。有一天，他突然問我，“想不想學本事，
掙大錢？”我啃著雞腿，問他“學砌墻？”他哈哈大笑，“當然不是，我說的可是大本事，
學會了能掙大錢，去城里買大房子，娶漂亮女人，而不是一輩子跟那個老狗逼干苦力。
”這個砌墻工是個殺手，為一個神秘組織效力，年過五十后，體力視力不如從前，
就選擇退休。偶爾手癢，就找點散活，消耗體力。“我覺得你很有潛力，你叫我一聲爸，
我教你本事?！薄霸趺礃樱俊彼赡芤粋€人待的太久，很寂寞，跟我絮絮叨叨的說起往事。
“年輕的時候，覺得婚姻是負擔，萬一自己失手，沒命了，還容易連累家人。
”“如今到老了才覺得遺憾，你要是愿意喊我一聲爸爸，給我當兒子，
以后我保證讓你吃飽穿暖，不被人欺負?！蔽掖饝蟆Ｆ鰤そo了大伯一筆錢，
我成了刀疤老男人的兒子。刀疤男叫李大明，他把當殺手賺的錢，都換成了黃金，
埋在臥室床底下。我問他，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偷了跑路嗎？他笑笑，說，
“你要是就這點出息，那也不配給我當兒子?！敝笏臀胰ド蠈W，閑暇時就教我功夫，
以及用刀和射擊。大概是這輩子殺戮太多，五年后，他得癌癥死了。那年我剛滿15，
大伯又把我接了回去。順便把李大明的家底搜刮一空，只留下了床底暗格的金子。5隔天，
女朋友的哥哥回來，去派出所領回遺體，家里商量著辦喪事。女朋友父親和哥哥說簡辦，
隨便弄副棺材湊合一下得了。女朋友不同意，說母親辛苦了一輩子，
至少也得給準備好一點的壽材。“壽材不要錢？她一個女的，死了也沒為家里做出點貢獻，
還想風光大葬，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轉世？”女朋友卻一意孤行要給母親辦個葬禮。
說錢她來出。她父親眼珠子一瞪，“你的錢也是家里的錢，我說不辦就不辦。”父親不肯辦，
哥哥一向是聽父親的。最后，女朋友出錢給換了個好的壽材，勉強給下了葬。葬禮一結束，
女朋友的爸爸就把我喊了過去。她哥哥也在?！澳阆肴⑿』梢?，拿35萬彩禮出來，
人你就帶走。”我有些驚訝，這是在賣女兒？我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三十五萬太多了，
我一個月才3千塊錢，而且我的工資卡都給小花的，叔，能不能少點？”“你放心，
我是真心喜歡小花的，以后我一定會對她非常好的。”她哥哥嗤笑，“說的好聽，
以后的事誰知道？！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村長的兒子也看上了小花，他們愿意給30萬彩禮。
”“畢竟你在前面，所以我們先來問問你，你要是能拿出35萬彩禮，
那我們就去回絕掉村長那邊?！薄傲謺詡ィ阋?，村長在我們這可是土皇帝，
我們?yōu)榱四愕米锼?，你總得給我們點補償吧。”村長的兒子好像是個傻子，他們竟然為了錢，
要把自己女兒和親妹妹往火坑里推。真是可惡。我突然對他們動了殺心。成為殺手后，
我給自己定了個規(guī)矩。我只殺三種人，雇主花錢要殺的，我覺得可憐的，以及我特別厭惡的。
女朋友的媽媽是第二種，她爸爸哥哥是第三種。6“我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錢，給我兩天時間，
我去想想辦法?！迸笥训母绺绾透赣H相視一笑，滿口答應，“那就給你三天吧，
別說我們不近人情，我們也是為了小花好。千辛萬苦到手的東西，你才會去珍惜。
”我跟他們道謝后，就去找小花。“我要回趟C城，你在家等我，我過兩天再來接你。
”女朋友聽說我要走，馬上就開始收東西，說要和我一起走。正巧被進來的哥哥聽到，
立馬擋在我們中間?！澳悴荒茏摺！彼绺绨櫭?，說“等小偉拿錢來，
到時候你就算想跟他去緬北，我們也不會攔著你。”“現(xiàn)在不行?！迸笥岩汇?，“什么錢，
他的錢都在我這里，你們又想要什么錢?！薄爱斎皇侨⒛愕牟识Y?！薄澳銈円嗌?，
”女朋友從錢包里拿出手機，說“我們只有3萬了，都給你們，行了吧！”“三萬？呵呵，
我的傻妹妹，如今人家娶個二婚都得二十幾萬，你頭婚，最少都要30萬。
”他瞪了女朋友一眼，“小偉都答應去籌錢了，你就在家安心等著他拿錢來娶你。
”她哥哥推著我往門外走，女朋友很生氣，想溜出來?！芭椤钡囊宦?，門被關上。
我聽見女朋友和她哥哥在吵架，讓他不要太過分，還說他害死了母親。
清脆的巴掌聲從門內傳出，我愣了下。用力拍門，“小花，你沒事吧。別跟你哥哥慪氣，
等我，我很快就回來接你?！蔽艺驹陂T邊，等了一會，里面漸漸安靜后，我才轉身下樓。
7我并沒有回C城。35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可我不想就這么便宜了那對貪得無厭的父子。女朋友受了太多委屈。
初中沒畢業(yè)就被趕出去打工，一個月1800的工資，自己留200，
其他的都寄回來給哥哥讀書。打了十年工，即使哥哥早已畢業(yè)工作，結婚生子。
仍舊繼續(xù)吸著妹妹的血。我要替女朋友討個公道。我拿上背包就離開了女朋友家，出村頭后，
找了個樹林藏著。計劃等半夜在摸回去。晚上8點，我突然看到村口走來一個熟悉的人。
是我女朋友李小花，她背著背包，行色匆匆的往前跑。時不時又回頭往后看。
這里距離鎮(zhèn)上得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路上黑燈瞎火的不安全，我怕她遇到危險。
打算先暗中送她去到鎮(zhèn)上，在折回來行動。時間也來得及。女朋友的腳程很快，
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鎮(zhèn)上。我看她走到人群中后，才折返回去。結果好巧不巧，
竟然在半路上遇到女朋友的哥哥，李慶豐。想來是發(fā)現(xiàn)女朋友跑了，急急忙忙追出來的。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我觀察了下，確定周圍暫時無人無車經過，于是從山坡上下來。
摩托車的遠光燈打在我身上，他大喝一聲，“誰在那？”“我，林曉偉?！避囎油Ｏ聛?，
李慶豐疑惑道，“你不是下午就走了，這么晚怎么還在這？”說完他似恍然大悟，“噢，
我知道了，原來是你唆使我妹妹跟你跑的，難怪你下午答應的這么爽快?！薄鞍盐颐媒怀鰜?，
不然我報警說你拐帶婦女，讓你下半輩子吃牢飯?！薄安痪褪?5萬?！蔽依浜?，
“只怕我給了你，你也沒命花?！?說時遲，那時快。我三兩步欺近他，一招鎖喉手，
直接就制住了他。他拼命的掙扎，我從兜里掏出個高爾夫球，塞住他的嘴，防止他吼叫。
雖然此刻夜深人靜，深山無人，可也不能掉以輕心。做我們殺手這行，謹慎是保命符。
我用尼龍扎帶，把他雙手雙腳綁住，扔到一旁，從兜里拿出頭燈，照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