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材修長，穿著一身便于行動的黑色勁裝，臉上戴著一張遮住下半邊臉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他沒有背著劍，腰間也沒有，看起來像個手無寸鐵的體術(shù)高手。
但他出現(xiàn)的瞬間，雷克背后的三柄魔劍，以及腰間的“守護(hù)”，同時發(fā)出了警告般的低鳴。
“終于肯出來了?！崩卓苏f道。
黑衣人的目光掃過雷克腰間的四柄劍，最終停留在了那柄暗紅色的“守護(hù)”之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熾熱。
“‘守護(hù)之劍·加爾魯什’，上一任主人是北海的‘巖劍’古拉加斯，死于三十年前的海獸之災(zāi)。劍身由蘊(yùn)含‘大地之力’的海樓石礦脈伴生巖打造，堅(jiān)不可摧。沒想到，這柄傳說中的‘不壞之劍’，會落到一個無名小輩手里?！焙谝氯巳鐢?shù)家珍般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迷戀。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影刃’?！焙谝氯司従徧痣p手，十指修長，指甲漆黑如墨，“一個喜歡收藏好劍的人。你背后的三把也不錯，造型奇特，怨氣很重，應(yīng)該是‘魔劍’一類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毫無痛苦?！?/p>
雷克笑了，面具下的笑聲有些沉悶。“很多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他們現(xiàn)在墳頭的草應(yīng)該很高了?！?/p>
“是嗎？”影刃的聲音依舊平淡，“那是因?yàn)樗麄儾欢畡Γ?，懂?！?/p>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沒有破空聲，沒有征兆。
雷克瞳孔猛縮，系統(tǒng)界面紅光爆閃【高能反應(yīng)！非果實(shí)能力！高速體術(shù)！】
他下意識地側(cè)身，“破極”出鞘橫檔。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
雷克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身傳來，虎口發(fā)麻，整個人被震退了半步。他定睛一看，擋住他劍的，是影刃的兩根手指！那兩根手指漆黑如鐵，指甲尖銳，竟能徒手硬撼魔劍！
“武裝色霸氣？”雷克心中一凜。
“不，這是我族的秘術(shù)，‘鐵指’?！庇叭幸粨舨恢?，立刻后退，與雷克拉開距離，他的眼神更加興奮，“好劍！果然是好劍！竟然能擋住我的‘鐵指’而毫發(fā)無損！我越來越想要了！”
周圍的賞金獵人已經(jīng)看傻了。徒手接白刃已經(jīng)很夸張了，徒手硬接“修羅劍豪”的劍，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雷克，小心！這家伙很快！”娜美在一旁提醒道。
雷克沒有回應(yīng)，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影刃身上。這個對手，和他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卡隆是亡命徒，加羅是依賴果實(shí)能力的莽夫，而這個影刃，是純粹的技巧型獵殺者。
“你的劍太多了?！庇叭性俅伍_口，像一個老師在點(diǎn)評學(xué)生，“四把劍，意味著四個破綻。你顧得了一把，顧不了四把?！?/p>
他再次動了。這一次，他的身影化作四道殘影，從四個刁鉆的角度同時攻向雷克！每一道殘影都伸出漆黑的“鐵指”，目標(biāo)分別是雷克背后的三柄劍和腰間的“守護(hù)”！
他竟然想在一瞬間，同時繳獲四把劍！
“四方·劍陣！”
雷克低喝一聲，不再被動防御。他以身為陣眼，四柄劍的劍意瞬間爆發(fā)！
“破極”主攻，一道霸道的劍氣直劈影刃本體！
“裂空”主速，數(shù)道迅捷的劍風(fēng)交織成網(wǎng)，封鎖了殘影的移動空間！
“斷淵”主守，沉重的劍壓如山岳般鎮(zhèn)下，遲滯了對方的動作！
“守護(hù)”為核，堅(jiān)不可摧的劍意穩(wěn)固陣法，護(hù)住雷克周身要害！
一時間，以雷克為中心，劍氣縱橫，劍風(fēng)呼嘯，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劍刃風(fēng)暴！
影刃的四道殘影在接觸到劍陣的瞬間便被絞得粉碎，他的本體也被“破極”的劍氣逼得狼狽后退，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有意思的陣法?！庇叭械皖^看了一眼傷口，不怒反笑，“以身為陣，以意御劍。你不是無名之輩，你是‘修羅’一脈的傳人？”
雷克心中一動。修羅劍主？修羅一脈？看來那張地圖的線索是真的。
“看來我猜對了?！庇叭械难凵褡兊们八从械目駸?，“傳說中，第一代修羅劍主曾以一人之力，獨(dú)戰(zhàn)百艘戰(zhàn)艦，他所用的，就是這種多劍流的陣法！殺了你，奪走你的劍和傳承，那我就是新的‘修羅’！”
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那是一塊漆黑的、布滿裂紋的石頭。
“這是‘影石’，能短暫地吞噬光線，制造出絕對的黑暗。在黑暗里，我的‘影殺術(shù)’無人能敵！”
他捏碎了石頭。
剎那間，一股濃墨般的黑暗以他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吞噬了月光、火光，以及一切光源。整個威士忌山峰，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死寂。
娜美的驚呼聲在黑暗中響起。
雷克的心沉了下去。在絕對的黑暗中，他的視覺被剝奪，只能依靠聽覺和感知。
【警告！視覺受限，破招推演圖生成失?。 ?/p>
【檢測到高威脅攻擊，來自背后！】
一道微不可察的破空聲從背后襲來，目標(biāo)是他的后心！
雷克想也不想，反手一劍，“守護(hù)”帶著磐石般的氣勢擋在身后。
“鐺！”
火星在黑暗中一閃而逝。影刃的攻擊被擋住了。
“感知不錯。但你能擋住一次，能擋住一百次嗎？”影刃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飄忽不定。
下一秒，無數(shù)道攻擊從各個方向同時襲來！頭頂、腳下、左側(cè)、右側(cè)……根本無法判斷哪個是主攻，哪個是佯攻。
這就是“影殺術(shù)”，在黑暗中，他就是主宰。
雷克被動地?fù)]舞著四柄劍，劍氣護(hù)住周身，卻只能勉強(qiáng)抵擋。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越來越快，越來越刁鉆，總能找到他劍陣輪轉(zhuǎn)的微小間隙。
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
“哈哈哈！放棄吧！在我的黑暗領(lǐng)域里，你引以為傲的劍術(shù)，不過是困獸之斗！”影刃的狂笑在黑暗中回蕩。
雷克深吸一口氣，反而閉上了眼睛。
視覺已經(jīng)沒用了，那就不用了。
他將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的四方劍陣之中。他能感覺到每一絲劍意的流動，能感覺到它們與周圍空間的互動。
他突然“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劍”在看。
在劍意的感知中，黑暗不再是純粹的黑暗。影刃的每一次移動，每一次攻擊，都會引起空間中能量的微小波動。這些波動，在雷克的“劍心”感知中，就像黑暗海洋里一閃而逝的磷光，清晰無比。
他看到了影刃的行動軌跡，看到了他下一次攻擊的目標(biāo)——是娜美！
這個混蛋，想先解決掉娜美來讓他分心！
“你找死。”
雷克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真正的怒火。
【警告！宿主情緒波動劇烈，劍魔覺醒進(jìn)度85%…90%…95%…】
一股遠(yuǎn)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原始的劍氣從他體內(nèi)噴薄而出！不再是單純的鋒銳或沉重，而是一種純粹的、要將萬物斬斷的毀滅意志！
他沒有去管那些攻向自己的殘影，而是將四柄劍的力量合而為一，朝著娜美身前的一個點(diǎn)，猛地?fù)]出！
“四方·歸一·月痕！”
這一劍，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一道細(xì)長的、仿佛能斬裂空間的月牙形黑色劍氣，悄無聲息地劃破了黑暗。
它所過之處，影刃制造的黑暗領(lǐng)域像是被熱刀切開的黃油，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月光重新灑落下來，照亮了影刃那張驚駭欲絕的臉。
他的“鐵指”正要抓向娜美，但那道黑色月痕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
他躲不開了。
“噗——”
影刃的一條手臂，從肩膀處齊齊斷裂，飛向半空。
“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終于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影刃捂著斷臂，難以置信地看著雷克。這個男人，竟然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勘破了他的影殺術(shù)，還爆發(fā)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我的劍……我的傳承……”影刃的眼神從狂熱變成了恐懼，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化作一道黑煙，朝著遠(yuǎn)處遁去。
“我會回來的！修羅的傳承，一定是我的！”
雷克沒有去追。他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一劍，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體力。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皮膚下，似乎有黑色的紋路在游走。
【劍魔覺醒進(jìn)度：99%?！?/p>
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抬頭，看向那群已經(jīng)嚇傻了的巴洛克工作社成員，修羅面具下的雙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現(xiàn)在，輪到你們了?！?/p>
第9章
第9章 修羅的低語與少女的橘子花
威士忌山峰的空氣，在影刃逃遁后，變得像凝固的鉛塊。
所有巴洛克工作社的成員，都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看著那個站在月下的修羅，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即將掙脫牢籠的洪荒兇獸。那股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不加掩飾的毀滅氣息，讓他們從靈魂深處感到戰(zhàn)栗。
Mr.5的雪茄掉在了地上，他引以為傲的炸彈果實(shí)能力，在剛才那道撕裂黑暗的黑色劍氣面前，就像小孩子的煙花一樣可笑。
“怪、怪物……”Miss. Monday抱著受傷的腳腕，牙齒不停地打顫。
雷克沒有理會這些雜魚的恐懼。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體內(nèi)部的變化上。
【劍魔覺醒進(jìn)度：99%……】
系統(tǒng)面板上的數(shù)字，像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猩紅刺眼。他能感覺到一股瘋狂的意志，正在他的腦海里低語、嘶吼，誘惑著他釋放內(nèi)心最原始的破壞欲。
‘砍了他們……’
‘把一切都撕碎……’
‘這才是劍的真諦，這才是修羅的道路！’
那些聲音充滿了魔力，讓他握著“破極”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四柄劍的劍意在他體內(nèi)瘋狂沖撞，不再是之前的平衡，而是變成了三股魔性的力量，試圖吞噬“守護(hù)”那一點(diǎn)微弱的堅(jiān)韌。
他的視網(wǎng)膜上，眼前的世界開始褪色，所有人的輪廓都被一層血紅色的光暈包裹。他能清晰地看到他們血管里流動的血液，能聽到他們恐懼的心跳，這些都像最美妙的音樂，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雷克？”
娜美的聲音，像一縷清泉，艱難地穿透了那層血色的屏障。
她扶著旁邊的仙人掌站起來，臉上沒有恐懼，只有濃濃的擔(dān)憂。她看到雷克握劍的手在顫抖，看到他面具的縫隙里，似乎有紅色的光芒在閃爍。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雷克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雷克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她。
在他的視野里，娜美的輪廓同樣被血色包裹，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心臟處，有一團(tuán)溫暖的、像太陽一樣的橘色光芒在跳動。那光芒很弱，卻頑強(qiáng)地抵抗著血色的侵蝕。
‘殺了她，你的世界就清凈了?！?/p>
腦海中的聲音變得更加蠱惑。
雷克抬起了手中的“破極”，劍尖對準(zhǔn)了娜美。
娜美的身體一僵，她看到了，那柄黑色的魔劍上，正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劍尖直指自己。但她沒有后退，反而迎著劍尖，向前走了一小步。
“雷克，你怎么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眼神卻無比堅(jiān)定，“看看我，我是娜美。”
‘殺了她！’
“破極”的劍身發(fā)出一聲尖嘯，似乎在催促它的主人。
雷克的手臂肌肉繃緊，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出致命的一擊。
娜美深吸一口氣，突然從腰間抽出了那柄小小的匕首。她沒有用匕首對準(zhǔn)雷克，而是將它橫在自己胸前，讓月光照亮了刀鞘上那朵小小的、被她摩挲得已經(jīng)有些光滑的橘子花紋。
“你忘了這個嗎？”她舉起匕首，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這是你給我刻的。你說，用它來保護(hù)重要的東西?！?/p>
橘子花紋……
雷克的動作猛地一頓。
那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炸響。他想起了那個清晨，在羅格鎮(zhèn)的碼頭上，他用“裂空”的劍氣，小心翼翼地在這柄匕首上刻下花紋。陽光照在少女橘色的發(fā)梢上，她當(dāng)時的笑容，和現(xiàn)在眼中的光，重疊在了一起。
‘虛假的羈絆！只會成為你變強(qiáng)的阻礙！’
腦海中的魔音再次咆哮。
“不只是這個！”娜美見他有了反應(yīng)，又從隨身的小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本已經(jīng)泛黃的日記。
她翻開了其中一頁，那一頁的字跡已經(jīng)被血浸透。
“海獸襲擊港口，鎮(zhèn)民被圍在教堂……我不能死，他們還在等我。”
她又翻到最后一頁。
“如果有后來者看到這本日記，記住——劍的終點(diǎn)不是殺人，是讓該活的人活?！?/p>
“止戈的盾……”娜美抬起頭，直視著雷克面具下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加爾魯什先生是這樣做的，你也是。在倉庫里，你救了巴隆先生；在顛倒山，你救了拉布。你的劍，不是用來對著我的，雷克！”
“止戈的盾……”
這四個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雷克意識深處最后一道防線。
他想起了穿越前，被堵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新生。
他想起了羅格鎮(zhèn)，居民們遞上熱粥時感激的目光。
他想起了“守護(hù)”之劍入手時，那股沉穩(wěn)、厚重、堅(jiān)不可摧的意志。
他腰間的“守護(hù)”，在此刻突然發(fā)出一聲清越的嗡鳴，一股溫和而堅(jiān)韌的劍意，從劍鞘中涌出，順著他的手臂，流遍全身。這股力量像一道堤壩，開始阻擋那三股狂暴魔意的沖刷。
“我……是誰？”雷克低聲嘶吼，聲音痛苦而掙扎。
‘你是修羅！天生的劍魔！’
“不……”雷克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守護(hù)”的劍柄。
當(dāng)他的手掌握住這柄劍的瞬間，一股截然不同的記憶洪流涌入腦海。那是一個叫加爾魯什的男人的一生。七歲握劍，十五歲嶄露頭角，二十歲成為羅格鎮(zhèn)的守護(hù)者。他的一生，都在用劍來保護(hù)，而非殺戮。他用劍為鎮(zhèn)民開辟航道，用劍斬殺海獸，用劍抵擋來犯的海賊。他的劍，從未指向過一個無辜之人。
這股純粹的“守護(hù)”意志，與雷克內(nèi)心深處那份源自現(xiàn)代社會的正義感，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共鳴！
“我是雷克?！?/p>
他猛地抬起頭，面具下的紅光開始劇烈閃爍，最終被一股更加深邃的黑芒所取代。
“也是……修羅?！?/p>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冷靜，卻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嚴(yán)。
【劍魔覺醒進(jìn)度：100%！】
【意志鑒定通過……心智侵蝕抵抗成功……】
【恭喜宿主，‘劍魔形態(tài)’正式解鎖！】
【劍魔形態(tài)：全屬性大幅提升，獲得技能‘心斬’，可對目標(biāo)意志造成直接傷害。警告：該形態(tài)會持續(xù)消耗精神力，并對心智造成負(fù)荷，請謹(jǐn)慎使用?！?/p>
系統(tǒng)面板上的猩紅警告，變成了一行行嶄新的金色文字。
雷克松開了握著“守護(hù)”的手，他能感覺到，那股瘋狂的殺戮意志已經(jīng)被他壓制了下去，但并未消失，而是像一頭被馴服的猛獸，潛伏在他的意識深處，隨時可以被他調(diào)用。他成功了，他沒有被力量吞噬，而是成為了力量的主人。
他緩緩放下“破極”，對著娜美，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娜美瞬間紅了眼眶，她收起匕首和日記，跑到他身邊，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是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角。
雷克伸手，想像在羅格鎮(zhèn)碼頭時那樣，揉揉她的頭發(fā)，但抬起手，看到手上縈繞的、尚未完全散去的黑色劍氣，又停在了半空，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轉(zhuǎn)身，看向那些已經(jīng)面如死灰的巴洛?工作社成員。
“現(xiàn)在，該清場了?！?/p>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在Mr.5等人耳中，卻比魔鬼的低語還要可怕。
……
半小時后，威士忌山峰恢復(fù)了寧靜，只是空氣中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巴洛克工作社的上百名賞金獵人，全都四肢被廢，像一串串粽子，被他們自己的繩索捆在了仙人掌上，等待著天亮后海軍的接收。
橘子號的船艙里，娜美正在給雷克處理影刃留下的那道傷口。那傷口不深，卻附著著一絲奇特的、仿佛能腐蝕血肉的陰冷氣息，讓傷口遲遲無法愈合。
“那個叫影刃的家伙，好奇怪的能力?！蹦让酪贿呌们逅逑磦冢贿呅÷曊f。
“是某種古老的體術(shù)，配合武裝色霸氣?！崩卓丝吭趬ι?，閉著眼睛，精神上的疲憊遠(yuǎn)超身體。
就在這時，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娜美警惕地站起身，雷克也睜開了眼。
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那、那個……請問，修羅劍豪先生在嗎？”
娜美打開門，看到一個藍(lán)色頭發(fā)的少女，正抱著一只巨大的黃色呆頭鴨，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口。
“你是……？”
“我叫薇薇，是阿拉巴斯坦王國的公主?！鄙倥钠鹩職猓瑢χ卓松钌罹狭艘还爸x謝您！謝謝您打倒了巴洛克工作社的人！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您送我回阿拉巴斯坦！我的國家，正被巴洛克工作社的社長，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達(dá)爾所侵蝕！”
她將自己臥底在巴洛克工作社，以及克洛克達(dá)爾的陰謀，飛快地說了一遍。
娜美聽得義憤填膺，立刻看向雷克。
雷克沒有馬上回答。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記錄指針，它正堅(jiān)定地指向下一座島。然后，他又?jǐn)傞_那張從羅格鎮(zhèn)地下室找到的羊皮地圖，指尖劃過那個位于“魔鬼三角地帶”的紅叉。
修羅劍主的傳承。
這是他出海的初衷。
一邊，是關(guān)乎一個國家存亡的危機(jī)；另一邊，是關(guān)系到他自身力量根源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薇薇，少女的眼中充滿了希冀與絕望，像極了當(dāng)初那個被海蛇幫逼迫的商人巴隆。
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娜美，娜美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選擇。
雷克突然笑了。
他想起了加爾魯什的日記。
劍的終點(diǎn)，是讓該活的人活。
如果連眼前一個哭泣的公主都無法拯救，那他還追尋什么狗屁的修羅傳承？那樣的修羅，不做也罷。
“好。”他只說了一個字。
薇薇愣住了，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地答應(yīng)，隨即喜極而泣。
雷克站起身，走到船頭，偉大航路的海風(fēng)吹拂著他，吹散了最后一絲血腥氣。
他手按在腰間的“守護(hù)”上，這柄劍的劍意，從未像此刻這樣與他心意相通。
他知道，從他做出這個選擇的瞬間起，他所要走的“修羅之道”，已經(jīng)和傳說中的第一代修羅，截然不同了。那將是一條只屬于他自己的，全新的道路。
“娜美，設(shè)定航向。”他回頭，對著船艙喊道。
“目標(biāo)是哪？”娜美探出頭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雷克望著遠(yuǎn)方，海天一色，仿佛無窮無盡。
“阿拉巴斯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