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yī)院的精神科病房里，蘇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看到我走進來，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但隨即又變得驚恐。
"林...林清雅？"她顫抖著聲音叫我的名字，"你真的來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有話快說。"
蘇晴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身體太虛弱了，最終還是躺了回去。
"我...我想向你道歉。"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叫一樣，"我對不起你。"
"現在知道道歉了？"我冷笑，"昨天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蘇晴的眼淚開始往下流，"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很多東西..."
"看到什么了？"我有些好奇。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曾經傷害過的所有人。"蘇晴的聲音開始顫抖，"他們都來找我報仇，說我害得他們很慘..."
原來如此。那些迷幻藥草不僅會讓人產生幻覺，還會讓人看到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愧疚。
"蘇晴，你到底傷害過多少人？"我問道。
"很多...很多..."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為了紅，為了出名，我做了很多壞事...我欺騙過很多人，傷害過很多人..."
她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自己的過往。
從十八歲開始，她就夢想著成為明星。但是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她，只能通過各種手段來獲得關注。
她曾經故意傳播關于其他藝人的謠言，導致好幾個新人的事業(yè)毀于一旦。
她曾經欺騙過一個富二代的感情，騙了他幾百萬塊錢，然后一走了之。
她曾經搶奪過閨蜜的男朋友，導致閨蜜患上抑郁癥。
她做過的壞事數不勝數，而每一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我以為我可以不擇手段地成功，以為只要紅了就什么都值得。"蘇晴哭得泣不成聲，"但是昨天晚上，我看到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他們過得都很慘...有的人因為我而家破人亡，有的人因為我而自殺..."
聽著她的講述，我心里五味雜陳。
雖然我恨她，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的懺悔是真誠的。
"蘇晴，你告訴我這些有什么意義？"我問道，"想要我原諒你？"
"不...不是的..."蘇晴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配得到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真相..."
"什么真相？"
"關于沈墨軒的真相。"蘇晴深吸一口氣，"其實...其實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什么意思？"
"從一開始，沈墨軒就知道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蘇晴艱難地說道，"他之所以配合我演戲，只是為了...為了通過我來獲得你的預知能力。"
什么？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她的話。
"你...你在說什么？"
"沈墨軒早就調查過我的底細，知道我是沖著你的預知能力來的。"蘇晴繼續(xù)說道，"他覺得我這個計劃很有用，所以決定配合我演戲，讓你以為他移情別戀了。"
"然后呢？"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
"然后等你絕望了，心灰意冷了，他就會適時出現安慰你，讓你覺得只有他才是真正愛你的人。"蘇晴看著我，"這樣一來，你就會更加依賴他，更加愿意為他使用預知能力。"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沈墨軒策劃的？
他知道蘇晴是沖著我來的，所以決定將計就計，利用她來操控我？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這不可能..."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蘇晴痛苦地說道，"沈墨軒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得多。他利用了我，也利用了你。"
"那你們...你們之間..."
"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蘇晴苦笑，"他對我的所有關心都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讓你誤會。甚至連親密舉動都是做給你看的。"
我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畫面：沈墨軒抱著蘇晴在陽臺上看星星...
原來那也是演戲？
"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因為我良心發(fā)現了。"蘇晴閉上眼睛，"昨天晚上的幻覺讓我明白，繼續(xù)作惡下去，我遲早會遭到報應的。我不想再當別人利用的棋子了。"
"而且..."她看著我，"我發(fā)現沈墨軒根本不愛我，他愛的也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能力。我們都被他耍了。"
聽完蘇晴的話，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原來從頭到尾，我都是一個笑話。
我以為沈墨軒背叛了我，以為他愛上了蘇晴，所以痛苦不堪，想要報復他們。
結果卻發(fā)現，這一切都是沈墨軒設計的局。他利用蘇晴來刺激我，讓我更加依賴他。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完全按照他的預期反應。
"你有證據嗎？"我努力保持理智，"你說的這些，有證據證明嗎？"
蘇晴點點頭，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錄音筆。
"這里面有沈墨軒和我的對話錄音。"她把錄音筆遞給我，"我本來想用這個來威脅他，但現在...我不想再做壞事了。"
我接過錄音筆，顫抖著按下播放鍵。
錄音筆里傳出沈墨軒熟悉的聲音：
"蘇晴，你的表現很好。清雅已經開始懷疑我們的關系了。"
"那接下來我應該怎么做？"蘇晴的聲音。
"繼續(xù)保持現在的狀態(tài)。記住，你要讓她覺得我對你是真心的，而對她只是利用。"
"可是這樣下去，她會不會徹底絕望？"
"絕望？"沈墨軒冷笑，"她絕望了才好。只有絕望了，她才會更加依賴我。到時候我再適時出現，她就會把我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真的這么確定她不會離開你？"
"當然。"沈墨軒的語氣充滿了自信，"清雅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越是打擊她，她越是會努力挽回。而且她那么愛我，怎么舍得離開？"
"那如果她真的想離開呢？"
"不會的。就算她真的想離開，我也會想辦法把她留住。"沈墨軒的聲音變得冷酷，"她的預知能力對我太重要了，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
錄音到這里就結束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原來，我在沈墨軒眼中就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意操控的玩偶。
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臺預知機器。
而我還傻傻地以為他是因為新鮮感才背叛我，還想著要報復他。
現在看來，真正可笑的人是我自己。
"林清雅，你還好嗎？"蘇晴擔心地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機械地把錄音筆收起來。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
"林清雅！"蘇晴叫住我，"你要做什么？"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我要去找沈墨軒。"
"你要小心！"蘇晴急忙說道，"沈墨軒這個人很危險，他為了得到你的能力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點點頭，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走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我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錄音里沈墨軒的話。
他說我吃軟不吃硬，說我不舍得離開他，說他絕對不會讓我離開...
原來在他眼中，我就是這么一個好控制的女人。
原來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掙扎，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這一刻，我對沈墨軒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果說之前我只是因為背叛而憤怒，那么現在，我是因為被徹底愚弄而暴怒。
沈墨軒，你既然把我當成玩偶，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個玩偶是怎么反噬主人的。
這一次，我要讓你付出真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