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最終沒有跟季揚(yáng)走。
不是不動心。
而是不甘心。
內(nèi)心獨(dú)白（奈何風(fēng)格）： 就這么走了嗎？像一個可憐的、被告知了真相的受害者，灰溜溜地逃離戰(zhàn)場？不。這不是我蘇念的作風(fēng)。憑什么他們犯下的錯，要由我們姐妹倆來承擔(dān)？一個付出了生命，一個要被當(dāng)成影子。裴燼的愧疚，季家的陰謀……這一切，都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要留下來，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碧K念對季揚(yáng)說，“但我還不能走?！?/p>
“為什么？”季揚(yáng)不解。
“這是我和裴燼之間的事?！碧K念的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jiān)定，“我要親手，結(jié)束這一切?！?/p>
季揚(yáng)看著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決心。
“好?！彼砷_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記住，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想走，我都會在。”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季揚(yáng)走后，蘇念把自己關(guān)在調(diào)香室里，整整一天。
她沒有調(diào)香。
她只是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張照片。
看著照片上，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笑得溫柔純凈的女孩。
她的姐姐，許螢。
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也第一次，有了一種刻骨的恨意。
對季家，也對裴燼。
晚上，裴燼回來了。
他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季揚(yáng)來過的事。
他的臉色很難看。
“他都跟你說了什么？”他問。
“都說了?！碧K念平靜地回答。
她把那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裴燼看到照片，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著蘇念，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為什么不告訴我？”蘇念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為什么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我……”裴燼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怕。”
“怕？”蘇念冷笑了一聲，“你裴燼，也會有怕的時候？”
“我怕你知道了真相，會離開我?！迸釥a的聲音沙啞，“我怕……我再也見不到這張臉?！?/p>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當(dāng)成她的替身？”
“不，你不是替身?！迸釥a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掙扎，“蘇念，一開始，我確實(shí)是因?yàn)槟愕哪?，才把你留在身邊。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和她，完全不一樣。”
“她像月光，溫柔，安靜。而你，”裴燼頓了一下，“你像火焰。危險，卻又讓人……無法抗拒。”
內(nèi)心獨(dú)白（奈何風(fēng)格）： 他說我不是替身。多么可笑的辯解。如果我不是長著這張臉，他會多看我一眼嗎？他會容忍我的挑釁，我的瘋狂嗎？不會。他只是無法接受，自己同時被月光和火焰吸引。他只是貪心地，想把兩個人都占有。
“裴燼，”蘇念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們做個交易吧?！?/p>
“什么交易？”
“我?guī)湍銖?fù)刻‘燼’。真正的，完整的‘燼’?！碧K念說，“作為交換，你要告訴我，五年前那場車禍，所有的真相。我要知道，我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p>
裴燼沉默了。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不?！碧K念搖頭，“季揚(yáng)告訴我的，是季家的版本。我要聽的，是你的版本。我要知道，在那輛車上，最后一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裴燼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他似乎陷入了極其痛苦的回憶。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開口。
“好。”他說，“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