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丈夫放棄學(xué)業(yè),從天才美術(shù)生變成家庭主婦。盡心盡力伺候丈夫一家人多年,
夏天頂著烈日送飯,冬天冷水洗衣。這一切付出被兒子全盤否認。丈夫經(jīng)常夜不歸宿,
我提出想再要一個孩子卻被嘲諷:“多大歲數(shù)了,照顧好兒子才是你的首要職責(zé)!
”我心灰意冷重拾書本,終于在兒子生日宴那天收到世界頂級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
卻沒料到被丈夫當(dāng)場撕毀。我滿眼失望,對他說:“我們離婚吧。
”正文1.我不顧旁人眼色,蹲下把被撕毀的紙片收集起來?!澳闶遣皇钳偭?!
上個學(xué)有這么重要嗎?能不能看看場合!兒子過生日你能不能別掃興!
”林海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低聲在我耳邊怒斥。我沒有回答,用力掙脫開他,
珍惜地把通知書收好。婆婆牽著兒子走了過來,
面上帶著怒色:“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一大把年紀(jì)還上什么學(xué)!”我剛想反駁,
卻被趕來的母親拉?。骸靶″_玩笑呢,親家母別生氣。”“你這個冷血的白眼狼,
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父親怒罵著沖上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感覺耳朵像進了飛機般轟鳴不止。嘴角的麻痹感還沒有褪去,
我余光看見父親已經(jīng)換了表情,諂笑著和面上帶著怒色的公婆道歉。
婆婆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不理會父親的卑躬屈膝,用不屑的語氣說:“切,
你這種二流貨色還想上大學(xu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薄叭⒛阏媸堑沽税溯呑友梗?/p>
我們家小海天天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婆婆不停地嘲諷著我。
那次林海凌晨2點滿身酒氣的回來,一直嚷嚷著要吃飯。
他身上的白襯衫還勾著別人的棕色長發(fā),我困頓之余只覺得心里冰冷,
哪有精力去給他做上一桌好菜。我這么多年每天辛苦為家人洗衣做飯,
婆婆為了省錢不讓我用洗衣機,我只能手洗全家人的衣服。冬日的水十分冰冷,
婆婆美其名曰:“省下來的錢都攢著給小諾娶媳婦?!蔽液土趾]結(jié)婚時,
在學(xué)校也是屬于天才學(xué)生,在我青春頂峰時,我選擇了為林海洗手作羹湯。
多年勞累在我畫設(shè)計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卻也無人在意。我十分不解,
但為了婆媳關(guān)系的融洽,我也不想讓林海在中間為難,所以我并沒有反抗過。
生日宴請了一些親戚,此刻眾人的竊竊私語回蕩在我的耳邊拉回了我的注意。
“這霍妍可真不務(wù)正業(yè)。”“就是就是,還好我沒攤上這樣的兒媳婦兒。
”諸如此類的討論聲蔓延開來,我親眼看著林海的臉黑了一個度。我冷笑出聲:“這么多年,
我為這個家做了多少事你們都看在眼里,倒也不用在這種關(guān)頭來潑我臟水。
”沒成想林海像用了橡皮擦一般,立刻轉(zhuǎn)換了表情委屈地向我道歉。“妍妍,
剛才是我態(tài)度不好,但我也只是太著急了,我們肯定是有誤會,沒有說開。
”他再次上前拉住我的手,
低下頭聲淚俱下:“我這么多年辛苦工作就是為了讓你們過上好的生活,
我并不想讓你在外面受苦?!绷趾W焐险f得好聽,但他攥著我的手腕十分用力,
我感覺他的指甲都嵌進了我的皮膚中。我用力甩手,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沒掙脫開,
只能被迫看著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的表演。“今天兒子過生日,我們有什么話回去再說,好嗎?
”我沒想到一個大男的也能偽裝得如此楚楚可憐。這件事我并不想一筆帶過簡單了事。
在林家這么多年,冬冷夏熱伺候公婆孩子,任人宰割,我早就受夠了這一切?!皠e裝了,
你哭得真假?!蔽医K于收回了手腕,皮膚火辣辣得痛,垂眼一看,上邊已經(jīng)有了一圈紅痕。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說話,只見半空中飛過來一道白光?!澳憔褪莻€保姆,也配跟我爸頂嘴!
”兒子林諾頭上還戴著生日宴會前我親手給他戴上的生日帽。
他終于想要奪回這場生日宴會的主角地位,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刻薄。
“要不是看你當(dāng)保姆還行,我爸早跟你離了!”玻璃杯砸在我額角,碎片濺到小腿,
冰冷的飲料混著什么溫?zé)岬臇|西順著額角往下淌。我抬手一摸,滿手的黏膩,腥氣直沖鼻腔。
傷心的情緒蓋過了疼痛蔓延在我的心中。我一直覺得兒子只是有些任性,
這么多年跟他爸爸更親近也是因為他們總是因為工作不見面。我一直覺得我一直陪伴著兒子,
他總是會更加偏心我的。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兒子早已被公公婆婆和他不管事的父親培養(yǎng)成一個無理取鬧的混世魔王。2.“小諾!
乖乖坐好等著吃蛋糕!”林海嚴肅地喊兒子一聲,卻沒有教育他的打算,
對我的傷口也選擇視而不見?!拔覀冃≈Z真厲害,這么小手勁兒就這么大!
”公公馬上就開始夸贊兒子。婆婆也欣慰地露出了笑容:“這才是我們林家的種!
”婆婆抽了張紙巾出來,卻不是給我擦血,而是擦掉林諾手上沾的果汁?!鞍盐业墓詫O,
沒嚇著吧?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人,別跟她一般見識?!痹掍h一轉(zhuǎn),
婆婆把話語的尖刀對向了我。“小賤貨,你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攀到高枝就想把我家小海踹了?”婆婆一邊惡毒地惡意揣度著我,
一邊又遞給了兒子一個盤子?!肮詫O,給我砸!這種黑心肝的女人,就該砸得她滿地找牙!
”兒子眼中沒有半分愧疚,晃了晃盤子就躍躍欲試地抬起手開始瞄準(zhǔn)我?!傲趾?,
看你的兒子被你教成什么樣了。”我扶著額頭嘆息,只覺得這一家人無藥可救?!靶≈Z!
別鬧了!”林海裝模作樣攔下了他,把他拉到了身后。“妍妍,小諾只是開玩笑,
你別生氣了,我之后肯定多陪陪你?!绷趾J歉邆€子,此時低頭假裝深情的樣子我從未見過。
他眼底敷衍的歉意,看得我心里發(fā)冷。我沒有理會林海,我更在意婆婆剛剛說我出軌的事。
這簡直倒打一耙。“有人的可不是我吧?你還是回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吧。
”面對婆婆的潑臟水,我只想笑。她兒子隔三差五才回家一次,一回來就睡得像死豬一樣,
身上的襯衫也沾上了濃密的香水味。我一直懷疑他在外面有人,但我找不到證據(jù),
問他也只是說是在外應(yīng)酬無法避免的事情。這場鬧劇愈演愈烈,
我的父母此刻也站在了他們那邊對我冷眼相視?!澳銈儎e太過分了!姐,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終于有一道關(guān)心的聲音出現(xiàn),是我妹妹霍媛媛。“媛媛,我和你姐有誤會。
”林海急切地向我妹妹解釋。“你們有誤會也不能打我姐啊,姐夫,
你應(yīng)該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姐?!被翩骆聽恐呐畠捍丝剃P(guān)切地站在我的面前。
“小諾他一定不是故意的,都怪餐廳杯子太硬了,姐,我們先走吧。
”霍媛媛講的冷笑話沒有逗笑我,我此刻像一個真的小丑一樣站在這。“小姨,
是不是很疼呀?快點擦一擦吧?!毙⌒〉呐喊欀∧槂乎谄鹉_尖,
想要為我遞上紙巾擦傷口。我彎腰接過紙巾摁住傷口對她笑笑,
然后站起身子看向那邊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傲趾?,
我們之間唯一的誤會就是怎么沒早點離婚?!蔽覍㈦s七雜八的情緒抽干,轉(zhuǎn)身離開了宴會。
“小諾,你媽媽走了,快去挽留一下她呀。”“哼,我才不呢,她不過是一個臭保姆,
她才不是我媽?!蔽衣犞须s的背景音更加悔恨為什么不早些遠離這些吸血蟲。還好,
現(xiàn)在還不算晚?!敖?,他們太過分了,你們快離婚吧。”霍媛媛義憤填膺地對我說,
臉上好像劃過一絲其他情緒。出租車窗斑駁著外界的光影,燈光昏暗,我沒看清。
只感到一道暖意流淌在我的心間:“謝謝你,媛媛。”剛到醫(yī)院,
我的手機上就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是林海給我的那張卡被凍結(jié)了。說來可笑,
我為他伺候老人,照顧孩子這么多年,他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區(qū)區(qū)只有800塊。
在當(dāng)今這個社會,這點兒錢連買菜都不夠。退學(xué)后我沒有徹底丟掉設(shè)計愛好,
業(yè)內(nèi)大把工作室想要我的圖紙。我閑暇之余賣設(shè)計圖的錢貼補家用綽綽有余。
還好這一切快要結(jié)束了,我望著醫(yī)院鏡子里已經(jīng)包扎好的自己,
感覺被那一抹潔白覆蓋的地方如同破繭之地,而我也將要脫離苦海。
3.沒有辦法推脫妹妹的好心,我只能在她家住下,
還好她這么多年只帶了一個孩子獨自生活,我在她家也不算尷尬。晚上我獨自住在客房里,
手機滴滴答答響個不停。無非是家里各種親戚來的短信,全都是各種勸我趕緊回家,
又或者是說我不務(wù)正業(yè)的事情?!盎翦?,咱得知足常樂,你老公那么好,趕緊回去吧。
”“家花哪有野花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們對付過吧?!薄澳愣祭洗蟛恍×?,
趕緊給你公公婆婆說點兒軟話,回去照顧他們才是正事兒。”一堆垃圾信息在我眼前放映,
我一條都不想回復(fù)。當(dāng)務(wù)之急,我應(yīng)該先聯(lián)系校方,將錄取通知書的事情說明,
然后想一個補救措施。林海在外邊的那檔子破事兒,我也應(yīng)該趕緊查明好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思及此處,我打開手機找到家里的監(jiān)控攝像頭,打開了錄制功能。第二天起來,
妹妹家沒有人,我聯(lián)系律師協(xié)商這次離婚的事情。事情講到一半,鈴聲驚起。
“你是林諾的媽媽吧?你兒子在學(xué)校把一個小姑娘給打了,趕緊來一趟?!蔽冶緛聿幌牍?,
但想到林諾到底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我還是心軟了一些。匆忙地收拾好衣服,
叫了一輛出租車,我就向?qū)W校趕去。“你這媽媽怎么當(dāng)?shù)??你兒子在學(xué)校打人可不止一次了。
”我在辦公室老師桌前站著挨訓(xùn),像小學(xué)生一樣聽老師的教育。我只看見了林諾一眼,
他那囂張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沒有認錯。被打的小姑娘我還沒看見,
但聽說對面的父母都沒有過來。我想牽著林諾一起去醫(yī)務(wù)室看看那個小姑娘,
卻被狠狠地甩開胳膊。“你這個賤女人來這干嘛?奶奶都說你已經(jīng)滾了。
”臟話從林諾口中溢出,我從來沒有教他說過這些,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爺爺奶奶的功勞。
“她也是個小賤貨,她就是該打,哼,你自己去吧?!绷种Z驕傲地點著腦袋,惡狠狠地咒罵。
“兒子說得對,打了就打了,我林家又不是賠不起。”我抬頭一看,林海穿著私服,
頭發(fā)還有些凌亂,不知道從哪個女人床上剛下來?!傲趾#銈儜?yīng)該好好管管小諾,
他這么小年紀(jì)動不動就打人罵人,這是不對的。”我勸說林海,即使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婚,
但兒子是我們兩個人的,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他走上歧途?!靶≈Z怎么教我自有分寸,妍妍,
現(xiàn)在跟我回家,我就既往不咎,離婚的事也作廢?!绷趾2话褍鹤咏逃龁栴}當(dāng)回事,
開口就是命令我?!澳惝?dāng)務(wù)之急不是管我,我也不需要你原諒,
你應(yīng)該睡完女人把她們帶回家多管管你兒子!”我大聲反駁他,林家這個火坑,誰愛跳誰跳。
“啪”劇烈的疼痛從右頰傳來,我感覺眼前漆黑一片。林海怒不可遏,直接上手打了我。
我舔舔后槽牙,腥氣布滿口腔。這跟那天被打完全不是一個力度,林海下了死手?!按虻煤?!
”林諾在一旁叫好,隨即也跟上來用力踢了我?guī)啄_。“你這個賤女人,你沒資格管我!
”林諾罵完幾句就跑回了教室,獨留我和林海在走廊中。“你自己好好想想!脫離了林家,
你連飯都吃不起?!绷趾T僖膊谎b,他丑惡的嘴臉顯露出來,他甩了甩手也離開了學(xué)校。
4.我獨自向醫(yī)務(wù)室走去,幾個賞了半天戲的老師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奥犝f了嗎?
林諾媽媽出軌還敢提離婚,連兒子都不想認她?!薄奥犝f了,聽說了,她一點兒都不管孩子,
還想在林家分走家產(chǎn)?!薄罢娌灰?,要是我的話我都不敢來學(xué)校。
”這些閑話像刀子一樣插在了我的心上。沒想到在他們眼中我居然是為了家產(chǎn),
而兒子也是絲毫不理解我,更是在外邊胡作非為。我推開醫(yī)務(wù)室的門時,手已經(jīng)微微顫抖。
窗邊坐著的小姑娘回頭看我,我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妹妹家的孩子文文。
“小姨……”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心疼地查看她的傷口。
她的背上青青紫紫好幾道痕跡,一看就是被棍子抽打的。“文文對不起,小姨替他向你道歉。
”醫(yī)務(wù)室里連個老師都沒有,我自己找到管跌打損傷的藥膏,仔仔細細地為她涂抹起來。
“文文乖,小姨給你抹完藥就不疼了。”我不敢用力觸摸這些傷口,
只能盡量將藥膏覆蓋在上面?!爸x謝小姨?!蔽奈穆曇糗浥?,
像一只小貓一樣用腦袋蹭了蹭我的胳膊。我眼尖地發(fā)現(xiàn)文文背部有一塊兒像小花一樣的胎記,
和我背上的十分相似。這塊胎記我媽媽身上也有,我也遺傳到了。不過妹妹身上就沒有,
她小時候還為此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丑陋的印記。“文文,
這塊兒是你從小就有的胎記嗎?”我好奇地問文文?!笆堑?,小姨,但是我媽媽不喜歡,
我媽媽覺得這很丑。”文文小臉兒發(fā)紅,聲音像蚊子一般小聲回答我?!安怀笱?!
小姨背上也有一塊兒,不信你看看。”剛好已經(jīng)抹完藥膏,我把她扶起來坐在床上,
撩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后背給文文看。“真的耶!”文文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難過,
她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我。我在心里感慨,如果文文才是我的女兒就好了。我為了彌補文文,
帶她去游樂園玩了一天,等到家了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妹妹好像在房間里忙一些重要的事,
我給文文洗漱好送去睡覺,想要找妹妹聊一聊天。“海哥,反正她也不在家了,
我明天過去陪你,好不好呀?”妹妹甜膩的聲音令我渾身僵直,我順著門縫看進去,
她正穿著吊帶睡裙和什么人打著視頻?!八寄敲创髿q數(shù)了,怎么能和我比,
難道你更喜歡那個老女人嗎?”霍媛媛扭捏著撒嬌,接下來的話更讓我如同雷劈。
“那說定了,明天我去你臥室等你,你喜歡什么衣服我都穿給你看,
人家想再給你生一個兒子~”我不敢繼續(xù)看下去,霍媛媛的吊帶裙一邊從肩上滑落,
她魅惑的聲音像鋸子一樣割在我的心上。5.原來是這樣。我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間,
自從林海拒絕我再生一個孩子的邀請后,我一直感覺到他在外邊有人,但我沒有確定是誰。
沒想到她居然是我妹妹。一想到這些年一點兒也不把妹妹當(dāng)外人邀請進家門,
丈夫每次都十分欣喜,我還覺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