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紀念日,我車禍失憶,老公傅承宴對我百般呵護。直到那天,
我無意中在他書房的竊聽器里,聽到了他和別人的對話?!八谜茫〉梦以儋M心解釋。
”“放心,等我拿到她外公的全部遺產(chǎn),第一個就送她下去團聚。”第二天,
我抱著他的胳膊,用最天真的語氣問:“老公,我以前是不是簽過什么文件呀?
我總夢見外公讓我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你呢?!?傅承宴將車停在了一棟莊嚴的寫字樓前。
“寶貝,我們到了。”他解開安全帶,側(cè)身過來,想幫我整理額前的碎發(fā)。
我下意識地偏頭躲開。他的手動了動,停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霸趺戳??
頭還疼嗎?”“沒有,就是……有點怕生。”我抱著他的胳膊,將臉埋進去,
做出依賴的姿態(tài),“老公,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呀?”“來見張律師,幫你找回記憶。
”他撫摸我的后背,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皬埪蓭熓峭夤钚湃蔚娜?,
很多事情他都清楚。你以前簽的文件,他那里也都有備份。別怕,一切有我。”我心里冷笑。
張律師,外公最信任的人?竊聽器里,正是這個張律師的聲音,諂媚又惡毒。“傅總,
您放心,老爺子那份信托授權(quán)書,我早就備好了B計劃。只要蘇晴小姐簽了這個,
別說她外公的遺產(chǎn),就是她名下所有東西,都跟她再沒半點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失憶了,
跟個傻子一樣,正是最好下手的時候?!蔽疫o了傅承宴的衣袖,
指甲幾乎要摳破那昂貴的面料。“老公,你真好。”我抬起頭,
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律師事務(wù)所的會客廳里,
彌漫著一股昂貴木材和咖啡混合的香氣。張律師是個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男人,
金絲眼鏡片后面,藏著的全是算計?!案堤K于醒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熱情地迎上來,傅承宴則自然地將我護在身后?!扒缜鐒偦謴?fù),還有些怕生,
我們直接開始吧?!薄昂玫暮玫?,傅總?!睆埪蓭煆囊粋€厚重的牛皮文件袋里,
抽出一份文件?!案堤?,您看,
這份就是您車禍前已經(jīng)同意簽署的《家族資產(chǎn)全權(quán)授權(quán)書》?!彼麑⑽募频轿颐媲?。
“當時您說,為了表達對傅總的愛與信任,也為了了卻蘇老先生的心愿,決定將您名下,
以及將要繼承的蘇氏集團全部資產(chǎn),無條件轉(zhuǎn)讓給傅總,由他全權(quán)打理?!彼f得如此順暢,
仿佛在背誦一段早已爛熟于心的臺詞。我看著那份文件,白紙黑字,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我的心里。無條件轉(zhuǎn)讓。他說得真輕巧。
這就是他們?yōu)槲覝蕚涞摹疤摷賱”尽?。“我……我真的同意過嗎?”我怯生生地問,
手指在桌子下面攪動。“當然。”傅承宴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干燥,
說出的話卻比冰還冷,“寶貝,這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你說,這是對外公最好的交代。
你忘了嗎?”我怎么會忘。我記得外公臨終前拉著我的手,他說:“晴晴,
外公把一切都留給你,不是讓你守著金山,是讓你有底氣,永遠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倍F(xiàn)在,他最愛的人,正逼著我,親手毀掉外公給我的所有底氣。
“那……那我就簽吧。”我低著頭,像一個認命的玩偶?!扒缜缯婀浴?/p>
”傅承宴親了親我的額頭。張律師適時地遞上一杯熱咖啡和一支筆?!案堤堄?。
”我伸出手,就在即將碰到那支筆的瞬間,手腕“不經(jīng)意”地一抖。
滾燙的咖啡盡數(shù)潑灑在桌面上,棕色的液體迅速浸染了那份授權(quán)書旁邊的幾份次要附件。
“哎呀!”我驚呼一聲,慌忙站起來?!澳銢]事吧?燙到?jīng)]有?
”傅承宴第一時間抓住我的手檢查。張律師則手忙腳亂地搶救那些文件,
嘴里念叨著:“還好還好,最重要的授權(quán)書沒弄臟?!蔽铱粗歉本o張的樣子,
內(nèi)心毫無波瀾。在他們的混亂中,我用最天真的口吻,輕聲問:“張律師,
這些文件弄臟了怎么辦呀?它們是不是很重要?原始文件都放在哪里呢?
我記得外公好像提過一個什么銀行的保險柜……”張律師的動作一頓,他看向傅承宴。
傅承宴的臉上是全然的掌控感,他對我這副“傻白甜”的模樣十分滿意。他默許地點了點頭。
張律師立刻會意,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對我說:“傅太太記性真好!是有一個保險柜,
就在城南的瑞信銀行。不過您別擔心,那些只是備份,不影響您今天簽署這份最重要的文件。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拿起筆,在傅承宴和張律師滿意的注視下,低頭,準備簽字。
“老公,”我抬起頭,“簽了字,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吧?”他擁我入懷?!吧倒?,
當然了?!?回到別墅,傅承宴的心情顯然極好。他甚至親自下廚,
為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餐桌上,他不斷給我夾菜,言語間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扒缜?,
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薄暗饶闵眢w再好一些,我們就去環(huán)游世界,
把你以前想去的地方都走一遍?!蔽野察o地吃著飯,胃里卻一陣陣翻涌。每一口食物,
都像是他用謊言喂給我的毒藥。晚上,我蜷縮在床上,對他說:“老公,
我今天好像想起了一點點事情?!彼⒖谭畔率种械钠桨澹o張地看著我?!跋肫鹆耸裁??
”“我想起了我以前的衣帽間,就是結(jié)婚前用的那個。我好像在里面藏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我蹙著眉,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我想去看看,說不定能想起來更多。
”傅承宴顯然松了一口氣。一個衣帽間而已,能有什么威脅?!昂冒?,當然可以。
”他欣然同意,“只要能幫你想起以前的事,你想做什么都行?!彼詾?,
我想起的是我們之間的“甜蜜過往”。他不知道,我只想找到一把能刺穿他虛偽面具的刀。
第二天,我走進了那間自我結(jié)婚后就鮮少踏足的衣帽間。
這里的一切都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一排排的衣服,一柜柜的鞋包,上面落了層薄薄的灰。
它們曾是我無憂無慮的青春的見證。而現(xiàn)在,它們像是一場盛大葬禮的陪葬品。
我打發(fā)走了時刻監(jiān)視我的傭人,關(guān)上門。我開始一件件地整理那些舊物。
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里有我需要的東西。
我撫過每一件衣服的布料,敲擊每一個抽屜的隔板。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的指尖在一個衣柜的最深處,觸到了一塊感覺不對勁的背板。
它比旁邊的地方要空。我用力一按,那塊背板竟然向內(nèi)凹陷,彈開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夾層。
心臟猛地一跳。夾層里,只有一個黑色的防塵袋。我顫抖著手將它拿出來,拉開拉鏈。
里面是一部看起來很舊的諾基亞手機,還有一個小巧的、外殼是磨砂黑的移動硬盤。
我立刻認出,那是外公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一個加密的電子日記本。
我將它連接到衣帽間的備用電腦上,輸入密碼的提示是:你最敬愛之人的遠行之日。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是外公的忌日。密碼正確。日記打開了。最新的幾篇,
日期都停留在我結(jié)婚之后?!?0月15日:傅承宴最近總是在深夜接一些我不能聽的電話,
他說是公司業(yè)務(wù),但我總覺得不對勁。】【11月3日:我查了他的通話記錄,
有一個號碼非??梢?,我讓王叔幫我查了?!俊?1月20日:王叔說,
那個號碼屬于一個叫張恒的律師,而這個律師,和傅承宴的公司有不正當?shù)馁Y金往來。
傅承宴在騙我,他到底想做什么?】【12月5日:我感覺到了危險。我必須做些準備。
外公安插的后手,也許是時候啟動了?!咳沼浀竭@里戛然而止。我的后背滲出冷汗。原來,
車禍前的“我”,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我拿起那部舊手機,開機。
電量居然還是滿的。手機里異常干凈,只有一個未署名的聯(lián)系人。我瞬間明白,
根據(jù)日記里的內(nèi)容推斷,這個號碼的主人,就是外公安插在暗中保護我的“守護者”。
是王叔,我們家最忠誠的老管家。我握著那部冰冷的手機,像是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炭。
它燙傷了我的掌心,卻也點燃了我心中幾乎要熄滅的火焰。傅承宴,你的好日子,
就快到頭了。3我按照日記里提到的方法,
給那個未署名的號碼發(fā)送了一串預(yù)設(shè)的緊急代碼:“風(fēng)箏斷線。”這是我和外公之間的暗號,
意味著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危險。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回復(fù)。一分鐘。十分鐘。
一個小時。手機安靜得像一塊石頭,沒有任何回音。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攫住了我的心臟,
讓我呼吸困難。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走出衣帽間,找到正在書房處理公務(wù)的傅承宴?!袄瞎?,
我想外公了?!蔽依囊陆?,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們……我們能去看看他嗎?
”傅承宴正在和一個叫林薇的人發(fā)消息,我瞥見了那個名字。他聽到我的請求,
有些不耐煩地鎖上手機屏幕。“晴晴,今天公司事多,改天好不好?”“不,我就要今天去。
”我固執(zhí)地搖著他的手臂,眼淚說來就來,“我夢見外公了,他說他想我了。
你如果不陪我去,就是不愛我了!”我使出了失憶后最擅長的武器——胡攪蠻纏。
對付他這種需要維持“深情人設(shè)”的偽君子,這招最有效。果然,他妥協(xié)了。“好好好,
怕了你了,小祖宗。去換件衣服,我陪你去?!比ツ箞@的路上,車里的氣氛很壓抑。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心里一遍遍地呼喚著王叔。王叔,您在哪兒?
您還好嗎?傅承宴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
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至少,是對著我的時候,從未有過。
車子停在墓園外的停車場?!澳阍谶@里等我,我去買束花?!备党醒缯f?!拔腋阋黄鹑?。
”“不用,外面風(fēng)大,你身體不好。”他拒絕得干脆,不容置喙,“乖乖在車里等我。
”說完,他便下了車,朝著與花店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看著他的背影,
消失在一排柏樹后面。幾分鐘后,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傅承宴迎了上去。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側(cè)臉、身形,竟然與我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穿著同色系大衣的時候,
從遠處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我看到傅承宴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條鉆石項鏈。
那是我前幾天在雜志上看到,隨口說了一句“真好看”的款式。傅承宴當時承諾,
要買來作為我們這次的結(jié)婚紀念日禮物?,F(xiàn)在,他親手將這條本應(yīng)屬于我的項鏈,
戴在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上。他低頭,在女人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那個叫林薇的女人,
笑得一臉甜蜜,踮起腳尖回吻他。他們看起來,才是一對真正璧人。我坐在車里,
隔著一層冰冷的車窗,像在看一場無聲的默片。可每一個畫面,都像一把重錘,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瞬間什么都明白了。謀奪家產(chǎn)是真。不愛我也是真。更可笑的是,
我自以為是的愛情,從頭到尾,只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和別人相似的臉。
我不僅是傅承宴謀奪家產(chǎn)的工具,我還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一個可笑的、卑微的、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替代品。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惡心感直沖喉嚨。
我捂住嘴,卻止不住那份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和屈辱。4屈辱和憤怒像兩條毒蛇,
啃噬著我的理智。我必須做點什么。就在這時,那部舊手機終于震動了一下。
我?guī)缀跏菗溥^去拿起它。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新消息。是王叔!“大小姐,情況緊急。
傅承宴已察覺。我已拿到他挪用公款、偽造財務(wù)報表的核心證據(jù)。一小時后,
城西三號廢棄工廠見。切記,獨自前來?!毕M?,如同在溺水者眼前出現(xiàn)的一塊浮木,
瞬間將我從冰冷的海水中托起。核心證據(jù)!只要拿到它,我就能把傅承宴送進監(jiān)獄!
我看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小時。我必須立刻動身。我找了個借口,
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傅承宴先送我回家。他大概是急著回去和他的“白月光”溫存,
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氐絼e墅,我立刻換上一身便于行動的衣服,準備從后門離開。
就在我的手搭上門把的瞬間,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傅承宴打來的視頻電話。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yù)感籠罩了我。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我深吸一口氣,
接通了視頻。“寶貝,想我了?”傅承宴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
可他身后的背景,不是他的辦公室,也不是家里。是斑駁的水泥墻,和生銹的鋼筋。
是城西三號廢棄工廠。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鏡頭晃動了一下,對準了他身旁。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王叔。他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頭發(fā)凌亂,嘴角帶著血跡,
原本筆挺的西裝上滿是灰塵和破口。他渾身是傷,卻依然努力挺直了脊梁?!巴跏澹?/p>
”我失聲喊了出來?!翱磥砟氵€記得他,真令人感動。”傅承宴輕描淡寫地開口,
他走到王叔身邊,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
“這個老東西,太多事了。他居然觸發(fā)了你外公留下的最后一個秘密警報。
”他把鏡頭對準自己的臉,笑容殘忍又得意?!皩氊?,你知道嗎?
要拿到你外公那筆最終遺產(chǎn)的控制權(quán),光有你的簽字還不夠,
還需要這個老家伙的虹膜和指紋進行雙重認證。你說,你外公是不是很多此一舉?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發(fā)冷,手腳都失去了知覺?!案党醒纭惴帕怂?!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我想要的,本來就都是我的。”他在我的注視下,
揪著王叔的頭發(fā),強迫他抬起頭,對準一個手持設(shè)備?!昂缒ふJ證,通過。
”他又抓起王叔的手,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按在感應(yīng)器上。“指紋認證,通過。
”冰冷的電子音,像一聲聲喪鐘,敲碎了我所有的希望。王叔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