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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夫婦苛待我的事傳遍京城,連同張家買鬼妻的事也引起眾怒。
縣令雖拿他們沒辦法,但張家也是要臉面,主動找上我要退親,并且去宋家索要彩禮。
張家的人找上門時,宋嬌蘭正躲在祝家別院,連宋家大門都不敢回。
張地主的管家?guī)е鴰讉€家丁,把宋家小院圍得水泄不通,拍著門板喊:
“宋老栓!出來!我家老爺給的五十兩彩禮,今日必須還回來!不然就拆了你這破院!”
鄰居們都圍在門口看熱鬧,有人小聲議論:
“我昨個經(jīng)過祝家聽到宋家大娘子叫罵,說什么彩禮也賠給你了,那彩禮是不是早被宋家大小姐拿去給祝公子做生意了?”
“說不定呢,祝二公子哪會做什么生意,前陣子販茶葉,全賠在半道上了,還能做生意,原來全靠宋家大小姐貼錢啊!”
“這下發(fā)愁了,五十兩可不是小數(shù)目,宋家現(xiàn)在哪有錢還?”
這話恰好被趕回來的宋嬌蘭聽見,她攥著帕子的手青筋凸出,卻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對著管家福了福身。
“管家伯伯,彩禮的事......我爹娘如今在大牢,我一個女子家也做不了主,不如再寬限幾日?”
“寬限?”管家冷笑一聲,眼神掃過她身上的錦裙。
“宋小姐穿金戴銀,祝公子天天出入酒樓,倒說沒錢?我家老爺說了,今日要么見錢,要么見人!”
管家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繼續(xù)開口:
“當(dāng)初你們說要送女兒去結(jié)陰親,如今親沒結(jié)成,你們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可是按律法,你們不能買鬼妻!”宋嬌蘭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往后退,正好撞上進(jìn)門的祝公子。
她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拽住祝公子的衣袖,“祝郎,你快幫我說說!張家太過分了!”
祝公子卻皺著眉甩開她的手,語氣帶著幾分不耐。
“我何時拿過你的錢?不過是你自愿幫我周轉(zhuǎn),怎好算在我頭上?”
他轉(zhuǎn)頭對著管家拱了拱手,“管家,此事與我無關(guān),還請你們自行與宋家交涉?!?/p>
說罷,竟徑直繞過人群,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就在人群里看著他們的鬧劇。
祝公子不善行商,可家里有個事事拔尖的弟弟。
他為了繼承家產(chǎn)不擇手段,可到頭來做的生意全虧本了。
原本他保下宋嬌蘭也是指望宋嬌蘭能再給他點(diǎn)錢,沒想到現(xiàn)在不僅給不了,還想把錢要回去。
宋嬌蘭愣在原地,看著祝公子的背影,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
管家見狀,也沒了耐心,揮手讓家丁上前。
“既然沒錢,就把這院子里值錢的東西都搬了!桌椅、被褥,一樣都別剩!”
宋嬌蘭畏畏縮縮的躲在一旁,看著小院里的東西被搬空。
“管家伯伯,東西你們拿走了,這事…可就兩清了!”
管家瞥了眼地上堆著的舊桌椅,嗤笑一聲,“就這點(diǎn)破爛,連五兩銀子都值不上,也敢說兩清?”
他上前一步,眼神冷得像冰。
“我家老爺早有吩咐,沒錢還,就把你帶走,老爺說了,鬼妻雖然做不成,但你模樣周正,抬回府里做妾,好好生個兒子,這五十兩彩禮就當(dāng)?shù)窒?!?/p>
“做妾?”宋嬌蘭像被燙到似的往后跳,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不行!我不做妾!我是要嫁給祝公子的!你們不能逼我!”
她瘋了似的往門外沖,卻被家丁死死攔住胳膊。
“嫁給祝公子?”管家扯著嘴角笑,聲音故意揚(yáng)高讓周圍人都聽見。
“方才祝公子可是親手甩了你的手,連認(rèn)都不愿認(rèn)你,你還做什么白日夢?”
他沖家丁使了個眼色,“動手!把人綁了,抬回府里給老爺回話!”
家丁立刻掏出麻繩,就要往宋嬌蘭身上纏。
宋嬌蘭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掙扎。
“放開我!我爹娘還在大牢!我是良家女子!你們不能強(qiáng)搶民女!”
她看向圍觀的鄰居,哭著哀求,“各位伯伯嬸嬸,救救我!我不要去張家做妾!”
可鄰居們只是搖頭嘆氣,有人小聲議論:
“當(dāng)初她爹娘要把宋二娘推進(jìn)火坑時,她怎么不攔著?現(xiàn)在是自食其果?。 ?/p>
也有人說:“張家勢大,誰敢管?再說,是她家欠了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沒人上前幫她。
宋嬌蘭看著一張張冷漠的臉,又想起祝公子決絕的背影,終于癱軟在地,眼淚混著泥土糊了滿臉。
家丁趁機(jī)把她綁住,用一塊黑布蒙住她的嘴,像拖貨物似的把她往門外的板車上拖。
板車轱轆碾過青石板路,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宋嬌蘭被按在板車上,只能發(fā)出嗚嗚的哭聲,眼角的余光瞥見人群里的我。
她的眼神里滿是怨毒,仿佛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板車越走越遠(yuǎn),直到消失在巷口。
這不是我逼她的,是她和爹娘一次次選擇傷害別人,最終才落得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