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嗓門震得我耳朵疼?!傲謼啵∷懒耸前??趕緊給我爬起來!出大事了!”我瞇著眼,
手機屏幕的光刺得慌。凌晨三點半。窗外黑漆漆的,連月亮都沒勁兒上班了。“王姐,
天塌了也得等亮吧?”我把手機拿遠點,聲音黏糊糊的?!傲羵€屁!
亮起來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吧!公司要跟你解約!就現(xiàn)在!立刻!馬上!
”王姐那頭跟點了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你說你!???好好的女三號,讓你演個小妖精,
多討喜的角色!你倒好!非跟導演說演不了!說那男一號印堂發(fā)黑,恐有血光之災?!
林棲梧,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嫌自己太涼快,想加點西北風?!
那是投資方塞進來的頂流!頂流你懂嗎?你算哪根蔥給人看相?”印堂發(fā)黑?哦,想起來了。
白天在片場,那頂流張皓然,頂著張油光水滑的臉,湊過來非要加我微信,手還不老實。
他靠近那會兒,一股子濃烈的香水味兒都蓋不住他額頭上那團烏漆嘛黑的氣,
跟糊了層鍋底灰似的。我這雙眼睛,從小就能看見點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俗稱“氣色”。
他那氣色,黑中透紅,紅里帶煞,兇得很。我下意識就禿嚕了一句:“張老師,
您這兩天…最好別開車,尤其別開紅色的車,繞著點水邊。”當時他臉就拉下來了,
跟驢似的。導演在旁邊臉都綠了。得,捅馬蜂窩了?!巴踅?,”我清了清嗓子,
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清醒點,“我真沒咒他。我就是…善意提醒?!薄吧埔??你善個鬼!
張皓然剛才酒駕!開著他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一頭栽進影視城后頭的人工湖里了!
人剛撈上來,送醫(yī)院了!這事兒都上熱搜了!‘爆’!現(xiàn)在公司電話被打爆了,
全是罵咱們的!說他出事就是你咒的!你那張破嘴開過光啊?現(xiàn)在公司要止損,
第一個就扔你出去頂雷!解約合同電子版發(fā)你了!天亮前簽好字給我拍過來!違約金…哼,
算你走運,公司只象征性地收你十萬塊,就當買你個清凈!趕緊簽!”啪!電話掛了。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手機屏幕還亮著,
通知欄里微博推送一條接一條地跳。
皓然酒駕落水##林棲烏鴉嘴##十八線糊咖詛咒頂流成真#后面還跟著個鮮紅的“爆”字。
我劃開屏幕,點開那個解約合同的PDF。白紙黑字,冷冰冰的。十萬塊違約金。
對現(xiàn)在卡里只剩八百三十二塊五毛的我來說,跟要命差不多。我翻身坐起來,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窗邊。凌晨的城市像個巨大的、疲憊的怪獸,安靜地趴著,
只有零星的燈光。解約?失業(yè)?背鍋俠?不行。這鍋太大太黑,我不背。我拿起手機,
沒回王姐。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幾下,點開微博。我那微博,粉絲數(shù)可憐兮兮的十八萬,
里面估計十七萬九都是公司買的僵尸粉。平時發(fā)條自拍,點贊評論加起來能過百都算燒高香。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有點抖,但腦子異常清醒。
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林棲梧V:關于張皓然老師的事,很遺憾。白天在片場,
我確實說過建議他這兩天別開紅色車,繞開水域。原因很簡單,
我當時觀察到張老師氣色不佳,印堂處色澤沉滯發(fā)烏,
此乃近期運勢低迷、易惹是非血光之顯兆。尤其水火相激之象明顯。并非詛咒,
僅是基于面相的善意提醒。望張老師早日康復。另:本人與經(jīng)紀公司已終止合作,此后言行,
皆與公司無關?!睓z查一遍,沒提“玄學”“算命”這些敏感詞,
只說是“觀察氣色”“面相提醒”。然后,心一橫,點了發(fā)送。發(fā)送成功。手機一扔,
我把自己摔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愛咋咋地吧。反正最壞也就是滾回老家,
跟我媽支個攤子賣煎餅果子去。好歹餓不死。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被一陣瘋狂的、持續(xù)不斷的手機震動聲吵醒。不是電話,是微信消息和微博提示音,
跟催命符似的,密集地轟炸。天已經(jīng)大亮,陽光有點刺眼。我皺著眉摸過手機,
屏幕差點被消息卡死。微信圖標上頂著鮮紅的“999+”,微博那個小圖標更夸張,
數(shù)字多到顯示不出來。點開微博,消息欄爆滿。評論、轉發(fā)、點贊、@、私信…圖標全紅。
我那條微博,孤零零地掛在我主頁最頂上。轉發(fā):17.8萬。評論:23.4萬。
點贊:56.1萬。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沒睡醒。點開評論。熱評第一:“臥槽???
真大師???張皓然開的就是紅色法拉利,掉的就是人工湖!全中?。?!
”熱評第二:“火鉗劉明!前排合影!林大師!看看我!我最近是不是犯小人?
[跪了][跪了]”熱評第三:“炒作吧?這么巧?剛解約就跳出來當神婆?
”熱評第四:“樓上酸雞滾!張皓然酒駕視頻都流出來了!人真掉湖里了!
這小姐姐神預言?。 睙嵩u第五:“只有我關心小姐姐解約了嗎?被公司卸磨殺驢了?
小姐姐別怕!我們支持你!”熱評第六:“大師!私信你了!重金求一卦!急?。?!
”往下翻,五花八門。有膜拜的,有質疑的,有求算命的,有罵我蹭熱度的,
還有扒我過去演過啥死跑龍?zhí)椎慕巧摹J謾C還在瘋狂震動,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我猶豫了一下,接了?!拔??是林棲梧林小姐嗎?”一個挺有磁性的中年男聲,語氣很客氣,
甚至有點急切。“我是。您哪位?”“林小姐您好!我是趙明川,是蘇蔓女士的經(jīng)紀人。
”對方自報家門。蘇蔓?那個拿過好幾次影后、國民度超高的實力派大花蘇蔓?我有點懵。
“蘇老師?找我?”“對對對!林小姐,冒昧打擾!是這樣,蘇老師她…她最近遇到點事兒,
心神不寧的。今天早上看到您關于張皓然那條微博,覺得您…您可能有點真本事。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呃…幫蘇老師看看?”趙明川說得有點磕巴,大概是覺得這事兒挺玄乎,
但又不得不問。影后蘇蔓找我“看看”?這世界魔幻了?!翱础词裁矗俊蔽曳€(wěn)住聲音。
“蘇老師最近總做一個噩夢,反反復復,醒來就心悸得厲害。去醫(yī)院檢查了,什么毛病沒有。
就想請您…給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說道?”趙明川壓低了些聲音,“蘇老師說了,
只要您能解決這事兒,酬勞方面,絕對讓您滿意?!背陝?!絕對滿意!這兩個詞像小錘子,
精準地敲在了我此刻最脆弱的那根神經(jīng)上——貧窮。解約了,失業(yè)了,卡里八百塊,
還欠著十萬違約金(雖然公司還沒正式追討)。影后主動送錢上門?
這簡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頭,還是鑲金邊的那種!“行?!蔽乙豢诖饝纱嗬?,
“時間地點?”趙明川明顯松了口氣:“太好了!林小姐爽快!您看您今天下午方便嗎?
蘇老師在城東的‘靜園’休息,地址我馬上發(fā)您微信?還是這個號碼吧?”“就這個號碼。
下午見?!睊炝穗娫挘⑿殴皇盏搅艘粋€定位,城東有名的低調奢華別墅區(qū)。
還有趙明川發(fā)來的:“下午三點,靜園A07棟。到了按門鈴,我來接您。
”我看著那個地址,又看看微博上還在不斷飆升的數(shù)據(jù),心臟砰砰跳。
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下午兩點五十,
我站在靜園A07棟那扇厚重低調的雕花鐵門外。按了門鈴。開門的正是趙明川,四十多歲,
戴著金絲眼鏡,很精干的樣子。他打量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我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
素面朝天,跟這地方有點格格不入,但眼神里沒流露出輕視,反而挺客氣?!傲中〗?,請進。
蘇老師在茶室等您。”別墅里面裝修得很有格調,新中式,處處透著雅致和…錢的味道。
空氣里有淡淡的檀香。蘇蔓坐在茶室靠窗的藤椅上。她本人比熒幕上看著更瘦一些,
穿著寬松的米白色亞麻長衫,素顏,臉色確實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眉宇間鎖著一股散不去的疲憊和驚惶??吹轿疫M來,她立刻站起身,努力想擠出個笑容,
但很勉強。“林小姐來了?快請坐?!甭曇粲悬c啞?!疤K老師好。”我點點頭,
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趙明川倒了杯清茶放在我面前,然后安靜地退到門口,帶上了門。
茶室里就剩我們兩個人,很安靜,能聽到窗外細微的風聲和鳥叫。蘇蔓沒繞彎子,
雙手捧著茶杯,指尖有些發(fā)白,直接切入主題:“林小姐,不瞞你說,我這半個月,
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傋鐾粋€夢,太真實了,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心慌得不行。
”“什么樣的夢?”我問。她深吸一口氣,
眼神里透出恐懼:“我夢見…我在一條很黑很黑的路上走,周圍什么都沒有。
然后…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輛車,沒有開車燈,就那樣…直直地、飛快地朝我沖過來!
每次到這里,我就嚇醒了?!彼D了頓,聲音更低了:“那輛車…是紅色的。
很舊很舊的那種紅色面包車,車頭…好像有點癟。”紅色面包車?車頭癟?我心里咯噔一下。
這描述,莫名地有點熟悉感。但一時想不起來?!疤K老師,您最近…或者過去,
有沒有發(fā)生過和紅色面包車有關的事?比如,交通事故?”我試探著問。蘇蔓皺眉,
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我開車很小心,這么多年連小剮蹭都很少。
對紅色面包車也沒什么特別印象。”這就奇怪了。夢境往往和現(xiàn)實經(jīng)歷或潛意識有關。
毫無關聯(lián)的噩夢反復出現(xiàn),確實不太正常。“您能具體說說那車沖過來的感覺嗎?還有,
夢里的環(huán)境,除了黑路,還有別的嗎?比如聲音?氣味?”我引導她回憶細節(jié)。細節(jié)越多,
我“看”到的信息才可能越清晰。蘇蔓閉上眼,努力回憶,
身體微微發(fā)抖:“感覺…就是那種…避無可避的絕望。速度太快了!
聲音…好像有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聲?很刺耳。氣味…好像有點…汽油味?
還有點…鐵銹的腥氣?”汽油味?鐵銹腥氣?我心頭那點模糊的熟悉感更強了。
目光下意識地落在蘇蔓的臉上。拋開疲憊和驚惶,她的面相其實很好,額頭飽滿光潔,
鼻梁挺直,是典型的福澤深厚之相。但此刻,她的眉心和鼻梁上方(疾厄宮的位置),
籠罩著一層極淡、卻揮之不去的灰敗之氣,像被蒙了一層臟兮兮的紗。尤其是眉心,
隱隱透出一絲極難察覺的…血色暗影。血光之災!而且這暗影,
帶著一種陳舊的、沉淀的怨氣感,并非新近招惹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蘇老師,
”我沉吟了一下,決定直說,“從您描述和…我觀察到的一些情況看,您這噩夢,
恐怕不是簡單的精神緊張。更像是一種…警示。您眉心有晦氣凝結,帶著血光,
而且這晦氣…有點年頭了,不是新近的。”蘇蔓猛地睜開眼,臉色煞白:“警示?血光?
年頭久了?林小姐,你是說…我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不一定是什么鬼怪?!蔽冶M量說得通俗,“可能是一段被遺忘的因果,
或者…某個與您有關聯(lián)、卻帶著強烈執(zhí)念和怨氣的…人或事。那輛紅色面包車,
應該是個關鍵線索。您再仔細想想,真的沒有相關記憶?哪怕是很多年前,
您還沒成名的時候?或者…聽誰提起過?”蘇蔓用力地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苦苦思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茶室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突然,她身體一僵,猛地抬起頭,
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
嘴唇哆嗦著:“紅…紅色面包車…車頭癟的…十…十年前…”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癱軟在椅子里,聲音飄忽:“十年前…我剛從中戲畢業(yè),還在跑龍?zhí)住恿藗€小成本恐怖片,
在郊區(qū)一個廢棄工廠取景…那天拍完夜戲…大概凌晨兩三點吧,我和另一個女演員,
叫…叫陳小雨的,一起搭劇組的車回市區(qū)…路上…下大雨…”蘇蔓的臉色越來越白,
眼神空洞,
視線很差…我們的車開得不快…在一個岔路口…突然…突然從旁邊沖出來一輛紅色的面包車!
開得飛快!車頭好像就有點歪…它…它像瘋了一樣,直接撞向我們坐的這輛車!
”她雙手死死抓住藤椅扶手,指節(jié)泛白:“轟的一聲巨響!
后…然后我聽到小雨…她在車里…在喊救命…聲音越來越小…”蘇蔓的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
…我…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我竟然…竟然自己掙扎著爬起來…沿著路…跌跌撞撞地跑了!
我把小雨…一個人…丟在了那里…”她捂著臉,
…她沒救過來…內(nèi)臟破裂…失血過多…就在那輛車里…就在那個雨夜…”茶室里死一般寂靜,
只剩下蘇蔓壓抑的、痛苦的啜泣聲。我靜靜地聽著,心里堵得難受。原來如此。
一場被遺忘(或者說被刻意塵封)的慘烈車禍。
一個在恐懼和自私驅使下倉皇逃離的年輕女孩(當時的蘇蔓)。
一個被遺棄在冰冷雨夜和破碎車廂里、最終孤獨死去的同伴(陳小雨)。
強烈的恐懼、巨大的愧疚、無法挽回的死亡…這些沉重的負面情緒,
在漫長的歲月里發(fā)酵、沉淀,最終在蘇蔓潛意識深處,
在那個雨夜的同一天(或者相近的時間點),
化作了帶著強烈怨念和警示的噩夢——那輛象征著死亡和拋棄的紅色破舊面包車,
再次朝她沖來?!疤K老師,”我等她情緒稍微平復一些,才開口,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陳小雨的怨氣,還有您自己積壓了十年的愧疚和恐懼,糾纏在一起,形成了這個夢魘。
這不是什么外來的臟東西,是您自己心里的結。它選擇在現(xiàn)在爆發(fā),
也許…是因為快到那個日子了?或者,您潛意識里,也到了無法再逃避的時候。
”蘇蔓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充滿了無助:“林小姐…我…我該怎么辦?
我每晚都夢見她…夢見那輛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解鈴還須系鈴人。
”我看著她眉心那團糾纏的灰敗之氣,特別是那絲血色暗影,“逃避了十年,該面對了。
去找陳小雨。去她的墓前,把您當年沒說的話,說出來。懺悔,道歉,放下。
把您欠她的‘對不起’,還有您欠自己的‘放過’,都補上。這是唯一的辦法。
”“去…去小雨的墓?”蘇蔓有些茫然,隨即是更深的痛苦,
“我…我甚至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出事后,
我…我害怕…沒敢去打聽…后來…后來也刻意不去想…”“我知道?!蔽移届o地說。
剛才她講述時,我集中精神去“看”她身上纏繞的那股陳舊怨氣的源頭指向,
模模糊糊感應到一個地名——青嵐山公墓。很常見的名字,但應該沒錯?!扒鄭股焦埂?/p>
明天,就去?!碧K蔓怔怔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有恐懼,有猶豫,最終,
被一種近乎崩潰后的決絕取代。她用力地點點頭:“好…好!我去!明天就去!
”離開靜園時,趙明川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態(tài)度比來時更恭敬了:“林小姐,
太感謝您了!這是蘇老師的一點心意,您務必收下!”我沒推辭,捏了捏信封的厚度,
心里踏實了不少。這趟沒白來。剛走出別墅區(qū),手機又響了。還是陌生號碼?!拔??
”“林大師!林棲梧大師嗎?”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急得不行,
“求求您救救我!我快被我男朋友逼瘋了!”得,業(yè)務上門還挺快?!皠e急,慢慢說。
”我走到路邊樹蔭下?!拔医欣钷?!我男朋友周凱…他…他簡直是個魔鬼!
”女孩在電話那頭哭訴,“他控制欲太強了!查我手機,定位我,不許我和任何異性說話!
動不動就發(fā)瘋,砸東西,還…還打我!我想分手,他就威脅我,說要殺了我全家!
我偷偷報過警,可他…他家里好像有點關系,警察來了也只是調解…根本沒用!
我現(xiàn)在躲在我閨蜜家,門都不敢出!林大師,求您幫我算算,我該怎么辦?
我…我能不能擺脫他?我會不會…被他害死啊?”她說到最后,恐懼得聲音都變了調。
又是一個血光之災的預警。我揉了揉眉心:“李薇,別怕。聽我說,
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證據(jù)和安全的庇護。他打你,有傷嗎?拍照了嗎?他威脅你的話,
錄音了嗎?”“有…有!我偷偷拍過他打我的照片,
還有他發(fā)瘋砸東西的視頻…威脅的話…微信聊天記錄算嗎?他發(fā)語音罵我,我都存著了!
”“很好!這些就是你的護身符。聽著,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帶著你所有的證據(jù),去找婦聯(lián)!
或者找專業(yè)的法律援助機構!別怕他家里有關系,現(xiàn)在掃黑除惡,只要證據(jù)確鑿,
他蹦跶不了!婦聯(lián)和法律援助會幫你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甚至幫你起訴他!
這才是最安全、最有效的辦法!相信我,他囂張不了多久了!”“真…真的嗎?
”李薇的聲音里燃起一絲希望?!爱斎唬」饪俊恪瘺]用,你得行動!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你現(xiàn)在就去!立刻!馬上!”我語氣斬釘截鐵。對付這種渣滓,就得用法律鐵拳?!昂茫『?!
林大師,我聽您的!我這就去!”李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掛了電話。
希望這姑娘能順利擺脫噩夢。我打開微信,看了眼趙明川剛轉過來的錢。五萬塊。
影后出手果然大方。行,十萬違約金的一半有著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火”了。
微博粉絲像坐了火箭,蹭蹭漲到了三百多萬。私信箱爆滿,99%都是求“看事”的。
有問姻緣的,有問事業(yè)的,有問健康的,
還有問家里寵物丟了能不能算算在哪兒的…五花八門。我給自己立了三條規(guī)矩:第一,
只“看”我覺得有把握、且確實需要幫助的(比如血光、重病預警這種)。第二,
堅決不碰任何違法亂紀、損人利己的“指點”。第三,明碼標價。
普通咨詢(比如看看近期氣色、給點趨吉避兇的小建議),一次888。
涉及血光、重病、重大災厄預警的“救命單”,視情況1888起。
像蘇蔓那種需要深度化解的,另算。價格一掛出來,質疑聲當然有,說我圈錢的。
但架不住“神預言”的名頭太響,加上蘇蔓那邊,趙明川后來特意打電話來感謝,
說蘇老師去祭拜了陳小雨,回來后整個人像卸下了千斤重擔,雖然提起往事還是會難過,
但那要命的噩夢真的再也沒出現(xiàn)過。這事兒不知怎么在圈內(nèi)小范圍傳開了,
更增加了我的“可信度”。找我的人絡繹不絕。
我給一個被失眠和鬼壓床折磨了半年的編劇看了,
指出他新租的公寓臥室床頭正上方有一根承重的鋼梁(橫梁壓頂,大兇),建議他要么換房,
要么在梁下做個假天花遮擋。他半信半疑挪了床,當晚就睡安穩(wěn)了。酬勞1888。
我提醒一個剛接了大制作女二號、正意氣風發(fā)的小花,近期務必低調,
尤其注意合同細節(jié)和稅務問題(她財帛宮位置有細小裂痕狀暗紋,主破財官非)。
結果沒出一周,爆出她同公司另一個女星偷稅漏稅被查,
連帶公司所有藝人的合同和稅務都被嚴審。小花因為剛簽合同,還沒來得及“操作”,
加上我提醒后她格外謹慎,反而平安過關。她特意包了個大紅包給我。當然,也有糟心事。
有個自稱煤老板兒子的暴發(fā)戶,非要我給他算算怎么才能“旺”過他大哥,好繼承家產(chǎn)。
開口就是五十萬。我直接拒了。這種豪門內(nèi)斗,沾上就是一身腥。他罵罵咧咧走了,
轉頭就在網(wǎng)上黑我,說我裝神弄鬼,漫天要價。不過這種言論,
很快就被我暴漲的粉絲和越來越多的“成功案例”淹沒了。我的生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搬出了原來公司租的廉價公寓,在市中心一個安保不錯的小區(qū)租了套一居室??ɡ锏臄?shù)字,
終于從三位數(shù)變成了六位數(shù)。那十萬違約金,早就還清了。王姐后來不知從哪弄到我新號碼,
打過一次電話,語氣酸溜溜又帶著點討好:“棲梧啊,混得不錯嘛!
當初是姐看走眼了…你看,要不要考慮回來?公司給你最好的待遇!分成你七公司三!
怎么樣?”我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笑了笑:“王姐,謝了。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自由。
” 說完就掛了。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日子就在幫人“看事”、收錢、數(shù)錢中滑過。直到一個平靜的下午,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門鈴響起,我以為是哪個預約好的客戶。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口站著個年輕男人,個子很高,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身姿挺拔。眉眼極其英俊,
是那種帶著點古典韻味的俊朗,鼻梁高挺,唇形優(yōu)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
瞳仁顏色偏淺,像上好的琥珀,清澈又深邃,此刻正帶著點審視和…好奇,靜靜地看著我。
是宋清硯。娛樂圈頂流中的頂流,顏值天花板,演技派男神。粉絲遍布全國,上至八十老太,
下至八歲女娃。傳說中極其低調,除了拍戲和必要的宣傳,幾乎神隱。
狗仔想拍他一張私下照片,比登天還難。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林棲梧小姐?
”他開口,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清冽好聽,像山澗溪流?!拔沂恰K巍卫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