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急得跳腳：“樹爺爺！我不行??！”他剛才撞過鼻子，那墻面明明是實體，硬得很，“我穿不過去！”
“笨小子！”樹爺爺?shù)穆曇魪膲髠鱽?，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怎么總覺得怪怪的，“這里是你的靈質空間，是你自己的地方！哪有被自己手腳困住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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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地方……小安盯著面前的空間壁，深吸一口氣。他試著放下抵觸，將手掌輕輕貼在墻上，不再想著“這是墻”，而是想象成一層柔軟的膜，能被指尖推開。
指尖的觸感漸漸變了。原本堅硬的墻面開始發(fā)軟，像浸了水的棉紙，他的手掌慢慢陷進去，沒到手腕時，甚至能感覺到墻后傳來的微弱氣流。
他閉緊眼，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像穿過一道溫熱的水幕，沒有阻礙，再睜眼時，已經站在了墻的另一邊。
還是一片純白，和剛才的空間一模一樣，連弧度都分毫不差。
“往上走?！睒錉敔?shù)穆曇粼陬^頂響起。
小安依言抬頭，學著剛才的法子，想象頭頂?shù)目臻g壁也是層膜。
他閉眼，默念“飛起來”，腳下的“地面”突然失去支撐，身體竟真的緩緩上浮，像被氣流托著。穿過頭頂?shù)哪r，一股奇異的氣息撲面而來——
眼前不再是純白，而是光怪陸離的混沌。
有扭曲的色彩在流動，像融化的彩虹；有不成形的影子在飄，發(fā)出細碎的、非哭非笑的聲響；
還有些說不清是固體還是液體的東西，在遠處炸開又凝結，看得人頭暈目眩，連靈力都跟著躁動起來。
小安下意識閉緊眼，心臟狂跳。這景象太詭異，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疇，仿佛多看一眼，靈魂都會被撕碎。
“還算機靈?！睒錉敔?shù)穆曇粼谇胺巾懫?，帶著點欣慰，“這里的景象，是成仙后才能參透的‘道’。你現(xiàn)在的修為，看了只會亂了心神，道心破碎?！?/p>
小安不敢再睜眼，只憑著靈識感知著樹爺爺?shù)奈恢?，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耳邊的奇異聲響漸漸淡了，周圍的氣息也變得平和些，不知飛了多久，樹爺爺才說：“轉過來，睜眼吧?！?/p>
小安猶豫了一下。樹爺爺沒必要騙他，他緩緩轉過身，慢慢睜開眼——
呼吸瞬間停滯了。
四周是比剛才更濃重的漆黑，卻不是純粹的暗，而是綴滿了無數(shù)細碎的光點，像打翻了的星盤。
而視野的正中央，懸浮著一片巨大的純白物質，像朵正在盛開的云，邊緣還在不斷往外擴散，帶著柔和的光暈，一眼望不到頭。
這……這不是他剛才待的靈質空間嗎？
他明明是從自己的空間里飛上來的，這么說……那片純白，就是自己的靈質空間？
“正是你想的那樣，”樹爺爺飄到他身邊，長胡子指向那片純白，“你仔細看?！?/p>
小安瞇起眼，靈力悄悄探出。這一看，他驚得差點從空中掉下去——那片看似完整的純白，根本不是一整塊！
而是由無數(shù)個一模一樣的白色小圓球組成的！每個圓球都和他最初待的那個小空間一般大小，緊緊挨在一起，像蜂巢里的蜂房，隨著整體的擴張，不斷有新的小圓球從邊緣“長”出來，密密麻麻，數(shù)都數(shù)不清。
“別人的靈質空間，是靠‘擴張’變大的，像吹氣球，越吹越大。”樹爺爺?shù)穆曇魩еc贊嘆，“你的不一樣，是靠‘分裂’。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就這么越變越多，最后聚成一片?！?/p>
他頓了頓，長眉毛垂下來，遮住了看不見的眼睛：“其實‘分裂’這詞，不是我想的。是預言里的你告訴我的——那時我還不懂，現(xiàn)在見了，才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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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盯著那些不斷分裂的小圓球，腦子里突然“嗡”的一聲，之前的疑惑全通了。
為什么他的靈質空間總覺得不夠用？為什么他用技能總容易空藍？
“因為……一個靈質空間，只能承載一種空間能力吧？”小安喃喃道，眼睛越來越亮，“我的‘空間主宰’，不是單一的能力，而是能操控無數(shù)種空間系能力——吞噬、轉移、領域、傳送……每種能力都需要對應的空間來承載。
所以我的靈質空間必須不斷分裂，才能裝下這么多能力。所以靈質空間才是耗藍大戶？”
樹爺爺有些詞聽不懂，但小安確實理解到了，于是他贊許地點點頭：“總算不笨?！?/p>
“可分裂……太耗靈力了?！毙“蚕肫鹱约好看斡猛昙寄芫皖^暈的樣子，恍然大悟，“每個新分裂出的空間，都需要靈力去維持。分裂得越多，消耗越大，所以我才總覺得靈力不夠用?！?/p>
“沒錯?！睒錉敔旓h到那片純白物質前，指尖輕輕一點，一個剛分裂出的小圓球微微發(fā)亮，“這是缺點，分裂的速度呈'指數(shù)'增長，靈力消耗也一樣。
但好處是，你的空間會越來越大，能承載的能力也越來越強，未來不可限量?！?/p>
他轉過身，看著小安，聲音突然變得鄭重：“解決這問題的唯一法子，是成仙。”
“成仙？”
“嗯?！睒錉敔?shù)穆曇粝窆喷姳磺庙?，“成仙后，聚靈的方式會徹底改變，不再是一點點攢，而是能直接從天地間汲取靈力，幾乎取之不盡。到那時，你這分裂的空間，才算是真正能發(fā)力?！?/p>
樹爺爺捋著長胡子，眼神透過垂落的眉毛，落在小安身上，帶著點“果然如此”的了然：“你小子也算因禍得福。進來之前，用了壓榨潛力的丹藥吧？”
小安一愣，點頭：“是……當時情況緊急，沒想太多?！?/p>
他記得那藥劑注入時的劇痛，靈力暴走差點撐破經脈，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那藥劑啊，對旁人是鴆毒，對你卻是蜜糖?！睒錉敔斝α?，長胡子顫巍巍的，“你以為誰都能扛住靈力暴走？尋常妖精用了，輕則損傷根基，重則靈質空間碎裂，一輩子都別想再精進。可你不一樣?！?/p>
他飄近兩步，指尖輕輕點在小安的眉心位置——那里還殘留著藥劑帶來的灼熱感。
“你的靈質空間靠分裂擴張，本就需要海量靈力滋養(yǎng)，偏偏分裂時損耗太大，總像填不滿的窟窿。這藥劑的好處就來了：它會暫時抑制你空間的分裂。”
小安眼睛一亮：“抑制分裂？”
“對?！睒錉敔旤c頭，“分裂停了，靈力損耗自然就少了?？伤巹淼撵`力沒處去啊，就只能往你現(xiàn)有的能力里鉆——你那【空間主宰】的底子，【領域】的強度，都被這波靈力滋養(yǎng)得更扎實了。
等于用外力幫你夯實了根基，還沒傷著根本，可不是蜜糖是什么？”
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些鄭重：“你潛力本就無限，像棵沒被修剪的樹，枝椏亂長卻有沖天的勁。這種壓榨潛力的拼命手段，對你而言是修剪，把散掉的力氣擰成一股繩。以后啊……”
樹爺爺故意拖長了調子，看著小安急巴巴的樣子，才慢悠悠道：“以后真遇上要命的事，倒不妨再試試。
一顆丹藥下去，你那靈力暴走的強度，足夠讓你暫時摸到‘仙’的邊兒——雖說是借來的力氣，卻也能解燃眉之急了?！?/p>
“仙？”小安驚得瞪圓了眼。
“傻小子，是‘暫時’?！睒錉敔斍昧饲盟哪X袋，“藥效過了該虛還是虛，該疼還是疼，
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但這潛力被逼出來一次，就像打開了道縫，以后再想往上走，總歸是容易些。”
……
“樹爺爺，”小安抬頭，“我該怎么出去？小黑還在等我?！?/p>
樹爺爺笑了，長胡子輕輕揚起：“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里是你的空間?！?/p>
話音落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來自小安與安啾的【通感】——
是小黑帶著哭腔的呼喚，一聲又一聲，像在撓他的心。
“哥……你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