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州的城門比明月想象的要高大,青黑色的城磚上刻著“漢麟”二字,筆畫間隱約有靈氣流轉(zhuǎn),顯然是懂陣法的人刻上去的。
守城的士兵穿著皮甲,腰間掛著長刀,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進(jìn)出的行人??吹酵趵蠞h的牛車,一個絡(luò)腮胡士兵上前攔?。骸罢咀?,車上裝的啥?”
“回官爺,是幾張狐皮,想進(jìn)城賣掉?!蓖趵蠞h連忙遞上一串銅錢。
士兵掂了掂銅錢,揮揮手放行。牛車剛要進(jìn)城,明月突然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望去,只見城門旁的茶棚下,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正盯著他懷里的方向,準(zhǔn)確地說,是盯著他揣玉佩的位置。
少女約莫十六七歲,梳著高髻,插著支白玉簪,腰間掛著塊玉佩,一看就出身不凡。她身邊跟著兩個黑衣護(hù)衛(wèi),眼神冰冷,一看就是練家子。
“那是誰?”明月低聲問王老漢。
“好像是城主府的白小姐,”王老漢壓低聲音,“聽說她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城里的藥鋪大半都是她家開的。咱們少惹為妙。”
牛車剛進(jìn)城門,就聽到身后傳來清脆的女聲:“等一下。”
王老漢渾身一僵,不敢回頭。白衣少女帶著護(hù)衛(wèi)走過來,目光落在明月身上,準(zhǔn)確地指向他的胸口:“你懷里揣的是什么?”
明月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她看出了玉佩?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沒……沒什么,就是塊普通的石頭?!?/p>
“普通的石頭?”少女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怎么看著像塊血玉?拿來給我看看。”
護(hù)衛(wèi)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搶。明月猛地后退,擋在玉靈芝身前——他不知道這少女為什么盯上玉佩,但直覺告訴他,絕不能交出去。
“白小姐,這是孩子的私物……”王老漢連忙求情,臉色都白了。
“滾開?!鄙倥淅涞卣f,護(hù)衛(wèi)立刻將王老漢推開。眼看護(hù)衛(wèi)的手就要抓到明月,突然一聲虎嘯從城外傳來,震得人耳朵發(fā)麻!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城門處跑進(jìn)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虎崽,只有半大,身上還帶著傷,一瘸一拐地沖向明月,躲到他的身后,對著護(hù)衛(wèi)齜牙咧嘴。
“蒼雪?!”白衣少女驚呼一聲,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你怎么在這?”
小虎崽不理她,只是用腦袋蹭著明月的褲腿,像是在求助。明月愣了一下,這小虎崽通人性?他下意識地護(hù)住小虎,看向白衣少女:“這是你的?”
“是我養(yǎng)的寵物,上個月弄丟了,”少女的目光在小虎和明月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既然它跟你投緣,這玉佩我就不搶了?!彼蝗恍ζ饋?,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叫白顏晝,你呢?”
“明月?!?/p>
“明月,”白顏晝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三天后城南有個集會,我會去那里,你帶著蒼雪來見我,我給你十塊下品靈石作為報酬。”說完扔過來一塊令牌,“憑這個能進(jìn)集會?!?/p>
令牌落在明月手里,冰涼的觸感帶著淡淡的靈氣。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白顏晝已經(jīng)帶著護(hù)衛(wèi)轉(zhuǎn)身離開,走之前還回頭看了小虎一眼,眼神復(fù)雜。
“阿月,你惹上麻煩了……”王老漢心有余悸地說,“那可是城主府的小姐,不好惹的?!?/p>
玉靈芝也拉了拉他的胳膊:“要不我們把小虎還回去吧?”
明月看著躲在身后的小虎崽,它正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自己,像是知道自己的命運。他搖搖頭:“既然她答應(yīng)不搶玉佩了,就沒事。十塊下品靈石……夠咱們買多少米了?”
王老漢眼睛一亮:“那可不少!夠咱們村吃半年的!”
明月笑了笑,摸了摸小虎的腦袋。他不知道這小虎為什么會沖過來幫自己,但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是個機(jī)會。無論是靈石,還是那個叫白顏晝的少女,都可能帶他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他把小虎塞進(jìn)背簍,蓋上粗布。進(jìn)城的路兩旁擺滿了攤位,賣什么的都有:閃爍著靈光的兵器、散發(fā)著異香的藥材、還有五顏六色的符箓……這些都印證了王老漢的話——這是個有修真者的世界。
玉靈芝緊緊跟在他身邊,小聲說:“阿月,我聽說集會是給修士準(zhǔn)備的,咱們?nèi)ツ抢飼粫?/p>
“去看看總沒壞處,”明月握緊了懷里的玉佩,“說不定能找到對你娘的病有用的藥材。”
玉靈芝的娘常年臥病在床,原主的記憶里,這是玉靈芝最大的牽掛。聽到這話,她果然不再反對,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期待。
兩人跟著王老漢去了皮毛鋪,賣了狐皮,又去藥鋪把靈草換成銅錢。走出藥鋪時,明月注意到藥鋪的墻上貼著張告示,上面寫著“漢麟國仙門招收弟子,凡十五歲以下、靈根純凈者均可參加測試”,下面還畫著幾種不同顏色的靈根圖案。
“仙門招收……”明月盯著告示,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或許,這才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真正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