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把骨片狠狠摔在地上,裂紋像蛛網(wǎng)一樣蔓延開,中心的黑點越來越大,像一只窺視的眼睛。
“廢物!都是廢物!”他低吼著,嚇了旁邊的年輕巫祝一跳。這已經(jīng)是第七次占卜了,
每次的結(jié)果都一樣——兇兆,而且兇兆的源頭越來越清晰,就在那片試驗田和新建的糧倉。
“大人,要不……我們也去種地吧?”年輕巫祝小心翼翼地提議,“今天分發(fā)糧食,
農(nóng)耕隊的人都領(lǐng)了雙倍,咱們……”“住口!”鴆厲聲打斷他,“我們是巫祝,
是溝通神靈的人,怎么能去干那些下賤的農(nóng)活?”年輕巫祝不敢再說話,低著頭退到一邊,
心里卻滿是委屈。以前巫祝是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每天不用干活就能領(lǐng)到最好的糧食,
可現(xiàn)在,他們只能領(lǐng)保底糧,連孩子們都比不上。鴆看著地上的骨片,眼神越來越陰沉。
他不能就這么輸了,他是部落里最懂神靈旨意的人,怎么能被一個外鄉(xiāng)人的“邪術(shù)”比下去?
他想起了老首領(lǐng)臨終前的話:“部落的根基在祭殿,只要圖騰柱不倒,
巫祝的地位就不會動搖?!笨涩F(xiàn)在,族人們都圍著試驗田轉(zhuǎn),祭殿里冷冷清清,
連祭祀都沒人來了。“必須做點什么。”鴆喃喃自語,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第二天一早,
鴆帶著兩個巫祝,捧著一個藤筐來到試驗田邊。此時林稷正帶著農(nóng)耕隊的人給粟苗澆水,
看到他們,都停了下來?!傲逐⑿「?,”鴆臉上堆著虛假的笑,“我看粟苗長得好,
特意來送點神藥,保佑它們長得更壯實?!绷逐櫭?,
他可忘不了上次鴆想用硫磺粉燒粟苗的事?!安挥昧耍绷逐⒄f,“我們有糞肥和驅(qū)蟲水,
夠用了?!薄斑@不一樣?!兵c打開藤筐,里面裝著些黃色的粉末,散發(fā)著奇怪的香味,
“這是用蜂蜜和花粉做的,撒在粟苗上,不僅能驅(qū)蟲,還能讓粟粒更飽滿。
”旁邊的蒼石動了心,他對這些“神藥”還是有點迷信:“要不……試試?”“不能試!
”林稷立刻阻止,“這里面摻了東西?!彼麆偛怕劦揭还傻目辔?,像是某種有毒的草藥。
鴆的臉色沉了下來:“外鄉(xiāng)人,你這是不信神靈的恩賜?”“我只信我看到的。
”林稷擋在粟苗前,“這粉末要是真有用,你先自己吃一點看看。”鴆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