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蘇晏被抓進(jìn)宮當(dāng)太監(jiān)那天,哭著抓住林芷若的手,求她救他。林芷若點頭應(yīng)允,
轉(zhuǎn)頭卻當(dāng)了九皇子的皇妃。被翻紅浪那天,她點名要蘇晏來服侍?!疤K公公,本宮美嗎?
”她嬌笑著,心卻在滴血。只因這是救蘇晏唯一的方法。后來九星連珠,
當(dāng)她醒來時已經(jīng)來到幾百年后的都市。昔日的皇貴妃成了貧民窟里的小燕子。
而斷了根的蘇晏,竟搖身一變成了江城馳騁花海的高冷總裁。找到他那天,林芷若喜極而泣。
覺得有情人終成眷屬。誰料結(jié)婚后,蘇晏卻從未碰過她一次。而是每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要她親自服侍。他掐著她的脖子,咬牙切齒:“林芷若,我,猛嗎?
”……服侍完第九十九個女人后,蘇晏和往常一樣,拿出一疊鈔票重重摔在她臉上。“滾!
”以往林芷若都會默默撿錢離開,可這次林芷若怔住了。結(jié)婚三年,蘇晏從未碰過她,
而是每天都會帶回來一個和她相似的女人,要么是臉蛋,要么是胳膊,身上總有一處像她。
當(dāng)著她的面,肆意承歡,就是為了報復(fù)當(dāng)年她對他的拋棄。以往的女人,他玩一次就會丟棄。
可這趙欣欣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硬是在蘇晏身邊留了一個星期??吹侥菑埡妥约荷袼频哪槪?/p>
林芷若淚流滿面,指尖攥緊發(fā)白?!鞍㈥?,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蘇晏眼神如冰:“因為你當(dāng)初就是這么對我的??!”林芷若面色發(fā)白,記憶回到幾百年前。
當(dāng)時蘇晏因罪入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深怕和蘇家染上關(guān)系。
是她在九皇子府外跪了七天七夜,才換來蘇晏活命的機會。九皇子說:“想救他可以,
拿整個林家來換。”林芷若變賣家產(chǎn)。可得來的卻是蘇晏入宮成為太監(jiān)的消息。
她憤怒地找到九皇子:“你騙我!”九皇子卻冷笑:“他不是活下來了嗎?本王哪里騙了你?
”絕望的林芷若跪在地上,頭磕了又磕。九皇子捏起她的下巴,眼神似能吃人。“想讓他活?
可以,當(dāng)本王的王妃,你的身你的心都得屬于本王!”被翻紅浪那天,
林芷若點名要蘇晏來侍寢。感受到他仇恨扭曲的眼神,林芷若心在滴血,
好似被一刀一刀剜心。可她不敢表露分毫。只要她展露出一點點心疼,
埋伏在外的刀斧手就會將蘇晏亂刀砍死。她只剩他了。林芷若聲嘶力竭:“我解釋多少遍了?
我當(dāng)時是有苦衷的!”蘇晏不為所動,甚至冷笑:“苦衷?林芷若,你能有什么苦衷?
無非是覺得我蘇晏,跌入深淵,配不上你,不如九皇子身份顯赫罷了!
”他居高臨下掐著林芷若的脖子,深邃的眼中是難以言狀的怒意:“別裝了,
你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賤女人!”蘇晏的話,猶如針一樣刺進(jìn)林芷若的內(nèi)心,
將本就支離破碎的心扎得千瘡百孔。林家家世顯赫,富可敵國!初見蘇晏時,
林芷若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林家嫡女,而蘇晏不過是個進(jìn)京趕考的書生。中秋月圓,
蘇晏抓著她的手,在燈海前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彼帕?。
她不顧家人反對,和父親決裂,離開林家,成了蘇晏的娘子。他們擠在京都城外的老破小里,
長安紙貴,雙手不沾陽春水的林芷若便靠織布和撈金汁兒,一邊補貼家用,
一邊支持蘇晏讀書。破屋雖小,卻到處留滿了他們相愛的痕跡。他說:“待我科舉成名,
定會帶你看盡長安花?!绷周迫舻劝〉龋葋淼膮s是科舉舞弊,蘇晏被牽連獲罪的消息。
她若真是嫌貧愛富,又怎會不遺余力為蘇晏奔波?見林芷若沒有說話,蘇晏嘴角的冷意更盛。
“怎么?嫌少?”他又拿出厚厚的一沓鈔票,扇打著林芷若的臉,他的力氣很大,
打得林芷若暈頭轉(zhuǎn)向?!拔医o的,可比你當(dāng)初給我的賞銀多得多!”林芷若看著他,
突然笑了。在他心中,她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拜金女吧?這樣也好。當(dāng)年她就沒有解釋,
現(xiàn)在自然更不會解釋??吹剿龔澭鼡炱疴n票,蘇晏眼神晦暗不明?!傲周迫簦?/p>
我會折磨你一輩子!”蘇晏撂下狠話,帶著趙欣欣離開。林芷若嘴角泛起苦笑,
喃喃道:“阿晏,我們沒有一輩子了?!?2從蘇家出來,林芷若的電話響了。她看了眼,
掛斷,對方又打來,反復(fù)幾次。她嘆了口氣,攔了輛車前往醫(yī)院?!傲中〗?,
你為什么抗拒治療呢?就算不能完全治愈癌癥,至少可以維系你的生命……”醫(yī)生眉頭緊鎖。
“沒錢。”林芷若盯著電視上有關(guān)“蘇家掌門人豪擲一千億,
在江城鋪滿蘭花海向神秘女子求婚”的報道,怔怔出神。她最喜歡花,尤其是蘭花。
蘇晏說過,會在結(jié)婚那天,為她鋪滿滿城的蘭花。他做到了,可女主角卻不是她。
“我還有多久?”醫(yī)生嘆了口氣:“保守治療的話,半年,放棄治療的話,大概一個月。
”夠了。林芷若前半生為蘇晏而活,沉睡數(shù)百年后醒來,好似一個夢。如今夢醒了,
父母朋友皆亡故,蘇晏也恨透了她,她已經(jīng)沒有牽掛,是時候離開,
真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幸好,上天還給了她最后一個月,讓她可以真正為自己而活。
她拿著病例報告,獨自去了民政局。有了這個,她就可以,以自己婚前未告知重大疾病為由,
單方面解除婚姻關(guān)系。正好給趙欣欣騰地方。剛到民政局,她就看到里里外外圍滿了記者。
“蘇先生,網(wǎng)傳您向趙小姐求婚成功,不知你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嗎?”蘇晏牽著趙欣欣的手,
眼里是說不出的柔情和寵溺。“是的,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趙欣欣依偎在蘇晏的懷中:“謝謝蘇先生的邀請,也謝謝蘇先生包容我的小脾氣,
今后的日子,我會努力當(dāng)好一個妻子,寵他愛他。”林芷若攥著她和蘇晏的結(jié)婚證,
搖搖欲墜。她避開人群,偷偷走進(jìn)大廳,交出結(jié)婚證的手微微發(fā)抖。“林小姐,
你這個結(jié)婚證是假冒的?!惫ぷ魅藛T的話猶如一柄利劍,撕碎了她的防御,讓她潰不成軍。
原來他,一直都在騙她。林芷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蘇家的。她推開門,
蘇晏正在指揮傭人搬東西。見到她回來,他淡淡道:“這幾日欣欣會在這里住,
客房她睡不慣,你把臥室騰出來?!笨粗约旱乃饺宋锲窂呐P室搬出,堆了一地。
林芷若的內(nèi)心隱隱刺痛?!败迫艚?,這些天就多多指教啦?!壁w欣欣露出甜美的笑容,
沖林芷若友好的伸出手。蘇晏本以為林芷若會失態(tài),會憤怒,會歇斯底里,可讓他意外的是,
林芷若的反應(yīng)十分冷淡。她甚至握住了趙欣欣的手?!翱蜌??!壁w欣欣一愣,
眼睛深處略過堤防的光。這時趙欣欣拉著林芷若做下,看似無心地打開電視,
電視里正好播放蘇晏和趙欣欣在民政局前的畫面。她連忙關(guān)閉,不好意思道:“芷若姐,
你別當(dāng)真,那些都是外面瞎傳的?!薄拔液托佬乐皇羌俳Y(jié)婚,你別鬧?!碧K晏說罷,
就期待地看著林芷若的臉。他就喜歡看到林芷若委屈悲傷的樣子?!昂茫也霍[?!笨善?,
林芷若就像一潭死水,不論蘇晏如何刺激,都毫無波折。蘇晏眉頭緊皺。他覺得林芷若變了,
卻又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還沒等他深想,趙欣欣就從林芷若的包里拿出了那份病例報告。
“呀!林姐姐,你得了癌癥?。俊壁w欣欣夸張地叫了起來。蘇晏的眼中明顯掠過一抹慌亂。
林芷若攥緊雙拳,下意識沖過去想要將病例報告搶回來。卻被趙欣欣躲過。
她一邊翻看一邊念叨著:“芷若姐,你這病得也太嚴(yán)重了,居然只有最后一個月的生命了!
你怎么不早跟我們說呀?”03蘇晏的手攥緊又松開,臉上的慌亂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看破一切的冷笑:“林芷若,你不會企圖用這么低級的手段,
來吸引我的注意吧?”趙欣欣故作關(guān)切:“可是阿晏,這個報告真的很像真的,
萬一……我們還是帶芷若姐去醫(yī)院看看吧?!薄皼]那個必要。”蘇晏看都不看報告一眼,
便將它撕的粉碎?!拔野筒坏盟涝谕饷?!”林芷若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麻木,不會再感到心痛,
可聽到蘇晏這句話,還是免不了一陣恍惚。那年夏至,他患上時疫,看了好多醫(yī)師都不見好。
是林芷若背著他,跨越上百里路,登上三千石階,在化生寺前跪地叩首七天七夜,
方才求得丹藥,救了他的命。而就是這個用她心頭血入藥,也要救的人,
此刻卻恨不得她死在外面。林芷若默默地將破碎的病例報告撿起,仿佛在收拾一顆破碎的心。
她嘗試著拼接,最后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拼不好,索性當(dāng)著蘇晏的面,全部丟進(jìn)垃圾桶。
她沒吵沒鬧,甚至都沒有看蘇晏一眼,轉(zhuǎn)身離開??粗x開的背影,蘇晏突然感到心慌,
就好像有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人,即將離自己而去。“等等。”他開口,
卻不是挽留:“欣欣想吃海蜇煮蛋,你去做。”林芷若深吸一口氣,心力交疲:“我累了,
讓傭人去吧?!壁w欣欣眼巴巴地看著蘇晏:“沒事的,一餐飯而已,我們出去吃也是可以的。
”蘇晏皺著眉頭:“林芷若,我讓你做你就做,想要錢是吧?一道菜一百萬怎么樣?
”林芷若沉默了片刻,徑直朝廚房走去。她確實需要錢??吹搅周迫艄怨匀N房做菜,
蘇晏心中松了口氣,對她的鄙夷越發(fā)濃郁。趙欣欣撅著嘴:“阿晏,你怎么這樣欺負(fù)她???
哪能拿錢侮辱人呢?你就不怕芷若姐走了嗎?”蘇晏冷笑:“她賤的很,視財如命,
怎么會離開我?”這些聲音一字不落地落入林芷若的耳中。淚水止不住的從她的臉頰滑落。
她從未處理過海蜇,蘇晏似乎是擺明了為難她,特意讓傭人不準(zhǔn)幫忙,她很快就滿手是血。
痛楚勾勒出她幸福的記憶。當(dāng)時她在桃花海中撫琴,雀鳥和清風(fēng)都來和鳴。
蘇晏像一個冒失的小兔子,撞進(jìn)她的世界。他說:“你的手,好美?!滨r血滴落,
在昏黃的蛋液中暈開一抹桃紅。就像她的心。蘇晏親自拿起勺子,盛喂給趙欣欣。“真甜。
”趙欣欣臉上滿是得意的笑。林芷若攥緊著手,又忽然松開。
她靜靜地看著蘇晏像哄小孩一樣,寵溺著趙欣欣,那眼中的溫柔和當(dāng)初對待她時一模一樣。
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在告訴林芷若,他是認(rèn)真的,趙欣欣不是玩物,是他的真愛。
而她呢?不過是一個被他用金錢關(guān)起來的籠中雀,出氣包。他,不愛她。“蘇晏,
我不愛你了。”她突然道,聲音很輕,透著釋然。蘇晏皺著眉頭,
冷冷地盯著林芷若:“你又在玩什么花樣?”林芷若沒有說話。蘇晏剛準(zhǔn)備開口問,
就聽到身邊傳來趙欣欣的尖叫。原來是她偷偷拿桌子上的海蜇刺,
給自己的指尖戳出一個細(xì)小的洞?!鞍㈥蹋脊治也恍⌒?,被海蜇戳出血了。
”蘇晏起身一巴掌扇在林芷若身上?!傲周迫簦憔褪枪室獾?!你為什么不把海蜇處理干凈?
”“我處理干凈了!”林芷若紅著眼,倔強抬頭。蘇晏卻冷笑:“你什么意思?
你是說欣欣陷害你?林芷若,你怎么這么惡心?你自己那么壞,就把別人也想的那么壞!
”說罷,他抱著趙欣欣朝臥室跑去。林芷若撞翻餐桌,滿滿一桌子菜撒了她一身,
她看著自己千瘡百孔的雙手,只覺得十分可笑。她經(jīng)過臥室時,看到蘇晏將趙欣欣放在床上,
連王公貴族都未曾讓他下跪,此刻卻雙膝跪地跪在趙欣欣面前,溫柔地給她涂藥。
趙欣欣挑釁似的看了林芷若一眼,嬌柔道:“阿晏,我沒事的,一點點小傷口而已,
很快就好了。”蘇晏無比認(rèn)真:“一點小傷也不行!你是我的命!
”04林芷若已經(jīng)無心再看,她木然地走去客房,為自己上藥。十指連心,
她給自己的指尖一圈一圈纏緊紗布,卻也蓋不住剜心的痛。蘇晏推開門,
冷著臉走進(jìn)來:“林芷若,你太過分了!”話音未落,他就看到林芷若纏滿紗布的雙手。
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霸趺磦蛇@樣?
”林芷若靜靜地看著他:“不是你讓我去做菜嗎?”蘇晏眼中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突然,
他一把抓住林芷若,就往外面走。“你干什么!放開我!”林芷若掙扎。
蘇晏卻不管不顧地將她塞進(jìn)邁巴赫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很快,車停在拍賣會的大門前。
蘇晏淡淡道:“進(jìn)去挑一件,就當(dāng)補償?!绷周迫糁挥X得可笑。每次蘇晏傷害她后,
都會給她一大筆錢作為補償,好像這樣就可以撫平他對她的傷害,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我不要!”她掙扎著離開,卻被蘇晏抓住。他的力氣很大,鉗著她的胳膊生疼。他冷著臉,
不管不顧拉著她沖拍賣會里走去。林芷若執(zhí)拗不過,只能任由擺布。在奢華的包廂里,
她漠然地看著一件件價格昂貴的藏品被豪擲千金的買家買走,內(nèi)心沒有一絲絲波瀾。
直到一塊龍紋玉的出現(xiàn),她的面色終于有了變化?!皳?jù)史料記載,這塊玉,
乃是東晉林家的傳家寶玉,價值不菲!”主持人的話音剛落,現(xiàn)場就響起一聲聲搶拍。
林芷若指著那塊玉:“我要它!”那是她父親臨終前留給她的玉,在戰(zhàn)亂中遺失,
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痛。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見到了。就在這時,蘇晏突然接了一個電話。
他眉頭微皺,旋即應(yīng)允了一聲。蘇晏淡然舉拍?!包c天燈,這件玉,我要了。
”全場一片嘩然,沒有人敢和江城的冷面總裁爭東西。在叫出一千億的高價后,
這件龍紋玉終于成為蘇晏的囊中之物。林芷若按捺不住想要去拿龍紋玉,卻被蘇晏推開。
她茫然:“蘇晏,你什么意思?”蘇晏淡淡道:“這件玉,不能給你,換一個。
”林芷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明明知道這件玉對我有多么重要!
那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趙欣欣和一群閨蜜走了進(jìn)來。
“笑死我了,這林芷若是不是瘋了?怎么到處認(rèn)爹?她還真以為她是幾百年前的林家小姐?
”“就是!欣欣都說了,這件龍紋玉是蘇少特意給她買的禮物,關(guān)她林芷若什么事?
”“這林芷若真賤?。√K少都和欣欣結(jié)婚了,還往上湊!要放古代,
她這樣的女人可得浸豬籠扒光衣服游街!”閨蜜們的譏諷聲刺耳,蘇晏卻滿臉從容。
沒有任何表示?!鞍㈥蹋 壁w欣欣撲進(jìn)蘇晏的懷中。她捧起那塊龍紋玉,
十分驚嘆:“這塊玉,好漂亮!”蘇晏溫柔道:“你剛剛打電話說想要,我立刻就買了下來,
來,給幫你戴上。”他當(dāng)著林芷若的面,將這塊龍紋玉戴在趙欣欣的脖子上,
柔聲道:“欣欣,你真美?!壁w欣欣面紅如血,不好意思捶打蘇晏的胸膛。林芷若攥緊雙拳,
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鞍㈥?,這件玉既然芷若姐姐也想要,那我就讓給芷若姐姐吧,
我有你就夠了。”說著,趙欣欣將龍紋玉摘下來,朝林芷若遞去。卻故意松了手。
龍紋玉摔落在地,砸得粉碎。05龍紋玉碎落在地的瞬間,林芷若只覺得心臟被狠狠撕裂。
“不!”她尖叫一聲,猛地朝趙欣欣撲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你為什么要摔碎我的玉?!
”趙欣欣被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后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啪!
”還沒等她說完,蘇晏已經(jīng)一把扣住林芷若的肩膀,粗暴地將她推開。林芷若踉蹌幾步,
重重跌坐在地,膝蓋磕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鉆心的疼卻抵不過心口的萬分之一。
她顫抖著伸出手,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碎片,指尖被鋒利的邊緣割破,
鮮血順著玉的裂痕蜿蜒而下,像極了當(dāng)年父親臨終前咳在她掌心的血。
“玉沒了……”她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仍死死盯著蘇晏:“阿晏,
玉沒了……”蘇晏怔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林芷若。蒼白如紙的臉,猩紅的眼,破碎的淚。
她捧著那些碎片的樣子,像捧著自己被碾碎的心。那一瞬間,他胸口莫名發(fā)悶,
下意識朝她邁了一步?!鞍㈥?!”趙欣欣突然撲進(jìn)他懷里,
抽泣著打斷他的動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還給芷若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仰起臉,睫毛上掛著淚珠,我見猶憐。蘇晏低頭看她,又瞥見林芷若手中染血的碎玉,
煩躁涌上心頭?!安痪褪且粔K玉嗎?”他冷聲開口,目光如刀刮向林芷若:“欣欣都道歉了,
你還想怎樣?”林芷若的指尖狠狠掐進(jìn)掌心。“那是我爹留給我的……”她聲音嘶啞,
每個字都像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是林家……最后的……”“夠了!
”蘇晏厲聲打斷:“別再說這些瘋話!什么林家?什么幾百年前?林芷若,
你裝瘋賣傻也要有個限度!”包廂里鴉雀無聲,只有趙欣欣閨蜜們的竊竊私語?!罢媸钳偭?,
還演上癮了……”“聽說她得了癌癥,該不會是擴(kuò)散到腦子了吧?
”刺耳的笑聲像針一樣扎進(jìn)耳膜。林芷若緩緩站起身,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在潔白的地磚上綻開刺目的花。“蘇晏。”她忽然笑了,
笑得凄涼:“你記得化生寺的三千石階嗎?”蘇晏瞳孔一縮?!坝浀媚惆l(fā)高燒時,
我背著你爬過的百里山路嗎?”她一步步走向他,染血的手撫上心口:“記得你說過,
這里永遠(yuǎn)只裝我一個人嗎?”趙欣欣突然尖叫起來:“阿晏!
她、她好可怕……”蘇晏猛地回神,一把將林芷若推開:“滾開!別碰我!
”林芷若撞在展示柜上,玻璃碎裂的聲音和骨頭撞上金屬的悶響同時響起。她蜷縮在地上,
聽到蘇晏對保鏢下令:“把她扔出去!”保鏢架起她時,一塊碎玉從她指縫掉落。
她掙扎著想去撿,卻被粗暴地拖出門外。暴雨傾盆而下。林芷若跪在拍賣行門口的臺階上,
雨水混著血水在身下匯成暗紅的溪流。她徒勞地拼湊著那些碎片,
卻怎么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就像她和蘇晏。“小姐,您沒事吧?”有路人遞來傘。
她茫然抬頭,雨水沖刷著視線,恍惚間竟看到蘇晏撐傘站在不遠(yuǎn)處。可下一秒,
趙欣欣嬌嗔的聲音就打破了幻覺:“阿晏,我的腳好痛……”傘下的男人立刻彎腰將她抱起,
轉(zhuǎn)身走向豪車,再沒看這邊一眼。林芷若終于笑出聲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將碎玉緊緊按在心口,轉(zhuǎn)身走進(jìn)雨幕深處。06自那天之后,蘇晏已經(jīng)整整一周沒有回來。
林芷若樂得悠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離開。她站在空蕩蕩的別墅里,忽然覺得可笑。
三年婚姻,她竟連一件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沒有。衣柜里的衣服是蘇晏買的,
首飾盒里的珠寶是蘇晏隨手丟給她的“補償”,就連她住的這間屋子,也從未真正屬于過她。
她開始收拾行李,動作很慢,指尖撫過每一件物品,像是在告別。拉開抽屜時,
一張泛黃的捐贈單滑落出來?!窘歉@壕栀浻涗洠毫周迫襞?,
每月定期捐贈50萬元整?!克苏?,隨即苦笑。原來這三年,她唯一留下的痕跡,
竟是這些冰冷的數(shù)字。蘇晏給她的每一筆錢,她一分都沒花在自己身上,全都捐了出去。
福利院的孩子們見到她,歡呼著撲過來?!傲纸憬?!你好久沒來了!”她蹲下身,
揉了揉一個小女孩的頭發(fā),從包里拿出最后一筆錢,遞給迎面走來的院長。
“以后……可能沒辦法再來了?!彼p聲說。院長愣了一下,隨即道:“林小姐,
這些年您已經(jīng)幫助我們夠多了,停止援助,也是應(yīng)該的?!绷周迫魮u搖頭,
笑得有些蒼白:“不是錢的問題?!薄澳鞘??”“我快死了?!痹洪L的表情瞬間凝固。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她仰起頭,瞇著眼看了一會兒,
忽然說:“能幫我拍張照嗎?就當(dāng)……留個紀(jì)念?!痹洪L沉默片刻,拿出手機,鏡頭對準(zhǔn)她。
她站在孩子們中間,笑得溫柔而平靜?;氐絼e墅時,天已經(jīng)黑了。推開門,
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林芷若腳步一頓,抬眼便看到蘇晏坐在沙發(fā)上,
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臉色陰沉得可怕。茶幾上,散落著幾張照片。
她和福利院院長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吧岬没貋砹耍俊碧K晏冷笑一聲,嗓音沙啞。
林芷若沒說話,徑直往樓上走?!罢咀。 彼偷仄鹕?,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她疼得皺眉,卻倔強地不肯出聲?!澳弥业腻X,
偷偷在外面包養(yǎng)男人?”他咬牙切齒,眼底翻涌著暴怒:“林芷若,你可真夠賤的!
”她終于抬頭看他,眼神平靜得讓他心頭一顫。“那是福利院院長?!薄案@??
”蘇晏嗤笑一聲,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照片:“那你解釋解釋,這是什么?
”照片里,院長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而她仰著臉,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只是請他幫我拍張照。”她淡淡道。“拍照?”蘇晏猛地甩開她,
聲音陡然拔高:“你當(dāng)我是傻子?!”她踉蹌了一下,扶住墻壁才沒摔倒?!疤K晏。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涼:“你覺得,我快死了,還有心思去包養(yǎng)男人?”他渾身一僵。
“你說什么?”她沒回答,只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照片,輕輕撫平褶皺,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
一張一張撕碎?!澳惴判?,我不會再花你一分錢?!彼ы?,
眼底一片死寂:“反正……我也沒多少時間了?!碧K晏的瞳孔驟然緊縮?!澳悖?/p>
”她沒等他說完,轉(zhuǎn)身上樓。身后,傳來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的聲音。
07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林芷若拖著行李箱,輕輕關(guān)上了別墅的門。她深吸一口氣,
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罢咀 !币坏郎硢〉哪新曉谏砗箜懫稹A周迫裟_步一頓,緩緩回頭。
蘇晏站在臺階上,西裝皺皺巴巴地掛在身上,眼下青黑一片,顯然一夜未眠。
他的腳邊散落著無數(shù)煙頭,像是某種無聲的焦躁?!叭ツ??”他問,聲音低沉?!吧⑿?。
”她語氣冷淡。他盯著她,目光沉沉,像是要看穿她的謊言。良久,他忽然開口:“我送你。
”林芷若扯了扯嘴角,眼神諷刺。蘇晏像是沒看見她的表情,自顧自地走向車庫,
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也好,這幾天我要和欣欣辦婚禮,會來很多人,你一向不喜歡熱鬧,
出去避一避正好?!绷周迫舻氖种该偷剡o行李箱拉桿,指節(jié)泛白。原來如此。
不是舍不得她走,而是嫌她礙眼。她冷笑一聲,沒再說話,沉默地上了車。車子駛向機場,
車廂里安靜得可怕。蘇晏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可心里卻莫名煩躁。
他透過后視鏡看了林芷若一眼。她側(cè)著臉望向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蒼白的臉上,
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安靜得像一幅畫。他忽然有種錯覺。仿佛她下一秒就會消失。
這個念頭讓他胸口一窒,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林芷若?!彼_口,聲音有些啞。
她沒回應(yīng)。他皺了皺眉,正想再說什么,手機卻突然響起?!疤K總!不好了!
趙小姐出車禍了!現(xiàn)在急需輸血,醫(yī)院血庫告急,她的血型特殊,
醫(yī)院沒有適配的血源……”蘇晏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轉(zhuǎn)頭看向林芷若,眼底情緒翻涌。“你和欣欣血型一樣?!辈皇且蓡?,是陳述。
林芷若緩緩轉(zhuǎn)過頭,對上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八阅兀俊薄叭メt(yī)院。”他嗓音低沉,
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林芷若盯著他,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她早該知道的。在他眼里,
她永遠(yuǎn)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疤K晏?!彼p聲開口,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會這么著急嗎?”他怔住。
還沒等他回答,她已經(jīng)收回視線,淡淡道:“開車吧?!贬t(yī)院走廊上,醫(yī)生急匆匆迎上來。
“蘇先生!趙小姐失血過多,必須立刻輸血!”蘇晏一把拉過林芷若,語氣冰冷:“抽她的。
”林芷若站在原地,沒動。護(hù)士拿著針管走過來,她卻突然開口:“我拒絕。
”蘇晏猛地轉(zhuǎn)頭,眼神陰鷙:“林芷若!”“我不欠她的?!彼ы币曀难劬?,
一字一句道:“更不欠你的?!碧K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再說一遍?”她疼得臉色發(fā)白,卻倔強地不肯低頭?!拔艺f,我不捐?!碧K晏盯著她,
眼底的怒意幾乎要燒出來。“好,很好。”他冷笑一聲,忽然俯身逼近她,
聲音壓得極低:“那你就別想走了?!绷周迫敉滓豢s?!澳闶裁匆馑??
”“意思就是……”他捏著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的命,現(xiàn)在在我手里。
”她渾身發(fā)冷。原來在他眼里,她連選擇的權(quán)利都沒有。護(hù)士猶豫著上前:“蘇先生,
這……”“我親自來!”他抓起抽血工具,沖林芷若撲去。08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
林芷若猛地掙扎起來?!胺砰_我!”她的手腕被蘇晏死死按在手術(shù)床上,動彈不得。
護(hù)士拿著針管,猶豫地看向蘇晏:“蘇先生,再抽下去,
林小姐的身體會受不了……”“繼續(xù)?!碧K晏冷聲命令,眼神陰鷙:“多抽幾管,
給欣欣備用?!绷周迫裟樕珣K白,指尖死死掐進(jìn)掌心?!疤K晏……你瘋了……我會死的!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他充耳不聞,只是盯著那鮮紅的血液一管一管被抽走,
眼底翻涌著某種近乎偏執(zhí)的情緒。林芷若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夠了……真的夠了……”她喃喃道,可蘇晏依舊無動于衷。直到她的瞳孔渙散,
徹底昏死過去,他才終于松開手。病房里,蘇晏站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盯著林芷若蒼白的臉。
她的呼吸很輕,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他忽然開口:“給她做個全身檢查。
”醫(yī)生一愣:“蘇先生?”“查清楚,她到底有沒有癌癥。”他的聲音冰冷,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醫(yī)生很快安排了一系列檢查,不到一小時,
報告便送到了蘇晏手中。【體檢結(jié)果:林芷若,各項指標(biāo)正常,無惡性腫瘤跡象。
】蘇晏盯著報告,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眼底驟然掀起風(fēng)暴。
“騙子……”他低低冷笑一聲:“果然是在騙我!”林芷若醒來時,眼前一片模糊。
她艱難地?fù)纹鹕碜?,還未完全清醒,一份報告便狠狠砸在了她的臉上。“林芷若,
你裝得可真像??!”蘇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譏諷:“癌癥?只剩一個月?
這種低劣的謊言,你也敢拿來騙我?”林芷若怔了怔,低頭看向那份報告,隨即苦笑。
“蘇晏,你換一家醫(yī)院再查一次……”“換醫(yī)院?”他冷笑打斷:“這里是蘇家的醫(yī)院,
沒人敢騙我!”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是啊,他怎么會信她呢?在他眼里,
她早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蘇晏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怎么不說話了?
編不下去了?”林芷若靜靜地看著他,眼底一片死寂?!疤K晏。
”她輕聲開口:“如果我真的快死了,你會有一點點心疼嗎?”他瞳孔一縮,
隨即狠狠甩開她。“別做夢了!”他語氣森冷:“像你這種滿嘴謊言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該!
”林芷若笑了,笑得眼淚都落了下來?!笆前 一钤摗!彼恋粞蹨I,緩緩下床,
拖著虛弱的身體往外走。蘇晏盯著她的背影,胸口莫名發(fā)悶?!罢咀?!
”他厲聲喝道:“我讓你走了嗎?”林芷若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疤K晏。
”她的聲音輕得像風(fēng):“我們到此為止吧?!闭f完,她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晏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他本該覺得痛快的。
可為什么……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塊?09飛機沖上云霄的那一刻,
林芷若望著窗外逐漸縮小的江城,眼底一片平靜。終于結(jié)束了。她閉上眼,
任由疲憊席卷全身。“這位小姐,需要毛毯嗎?”一道溫潤低沉的男聲在身側(cè)響起。
林芷若睜開眼,瞳孔驟然緊縮。那張臉,她死都不會認(rèn)錯!九皇子!
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眉眼含笑,和幾百年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九皇子一模一樣!
“你……”她的聲音微微發(fā)抖。男人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溫和一笑:“抱歉,嚇到你了?
我只是看你臉色不太好?!绷周迫羲浪肋o扶手,指節(jié)泛白。是巧合嗎?
還是……他也穿越了?男人遞來一杯溫水,語氣關(guān)切:“喝點水吧,你看起來很緊張。
”她接過水杯,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爸x謝。”她勉強扯出一抹笑,
隨即別過臉,不再看他。窗外,云層翻滾,仿佛命運的齒輪再次轉(zhuǎn)動。江城,蘇氏莊園。
婚禮現(xiàn)場奢華至極,賓客滿座,卻唯獨少了最重要的那個人。蘇晏站在鏡子前,
領(lǐng)帶被他扯得凌亂不堪?!疤K總,林小姐的航班已經(jīng)起飛了?!敝淼吐晠R報。
他的胸口猛地一窒,一拳砸在鏡子上!“誰允許她走的?!”鏡面碎裂,鮮血順著指節(jié)滴落,
他卻感覺不到疼。趙欣欣穿著婚紗推門而入,嬌嗔道:“阿晏,婚禮要開始了,
你怎么還……”“滾出去!”他厲聲打斷,眼底猩紅。趙欣欣被嚇到,
眼眶瞬間紅了:“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蘇晏冷冷盯著她,忽然笑了,笑容森寒刺骨。
“林芷若都不在,舉辦什么婚禮?”趙欣欣臉色煞白:“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他一字一句道:“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為了給她看的?!彼蘖周迫?,恨她的欺騙,
恨她的離開……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想折斷她的翅膀,
卻還是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里?!芭扇诉^去,我要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的金絲雀,
怎么能脫離他的控制呢?飛機上,林芷若昏昏沉沉地睡去。夢里,
她回到了幾百年前的長安城。九皇子捏著她的下巴,笑得殘忍:“林芷若,你以為救了蘇晏,
他就能感激你?我說過,你是我的,不論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她猛地驚醒,
冷汗浸透后背。身側(cè)的男人正靜靜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光。“做噩夢了?
”他遞來手帕,語氣溫柔得詭異。林芷若沒有接,只是死死盯著他:“你到底是誰?
”男人低笑一聲,忽然湊近她耳邊,輕聲道:“芷若,好久不見。”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真的是他!九皇子……也來到了這個世界!10飛機降落的轟鳴聲中,
林芷若的指尖死死掐進(jìn)掌心。陸涼就坐在她身側(cè),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目光如刀,
一寸寸刮過她的臉?!败迫簦阍诎l(fā)抖。”他的聲音低沉溫潤,卻讓林芷若如墜冰窟。
幾百年前的記憶翻涌而上。九皇子陸涼捏著她的下巴,冷笑:“你以為救了蘇晏,
他就能感激你?林芷若,你太天真了?!蹦菚r的她跪在地上,額頭磕出血,
只求他放過蘇晏一命。而如今,這個男人就坐在她身邊,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
眼底卻藏著同樣的陰鷙?!瓣憶觯愕降紫敫墒裁??”她強壓著恐懼,聲音卻止不住地發(fā)顫。
陸涼輕笑一聲,忽然伸手,指尖擦過她的耳垂。林芷若猛地一縮,卻聽他道:“在你心里,
本王就這么壞嗎?”她一怔。記憶的碎片突然閃過。她被九皇子府的人刁難,
是陸涼一聲令下,將那些人杖斃;她高燒不退,是陸涼命人送來宮中最好的藥材;甚至,
蘇晏能活下來,也是因為陸涼最終松了口。陸涼確實反復(fù)無常,心狠手辣,可對她,
竟從未真正下過狠手?!拔摇彼龔埩藦堊?,卻不知該說什么。陸涼收回手,
淡淡道:“下飛機吧,別讓本王等太久?!睓C場人流如潮,林芷若拖著行李箱,腳步匆匆,
只想盡快甩開陸涼??蓜傓D(zhuǎn)過一個拐角,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猛地將她拉進(jìn)一旁的儲物間!“陸涼!你……”她驚呼一聲,男人熾熱的氣息居高臨下,
讓她心跳加快。陸涼單手撐在她耳側(c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噓,
別出聲?!彼臍庀姙⒃诙?,林芷若渾身僵硬。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人呢?剛才還在這兒!”“快找!蘇總說了,必須盯緊她!”林芷若瞳孔一縮。
是蘇晏的人!原來她一直被監(jiān)視著……陸涼垂眸看她,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需要本王幫你解決嗎?”他的語氣輕描淡寫,
仿佛只是在問“要不要喝杯咖啡”。林芷若呼吸一滯。她太清楚陸涼的手段。若是他出手,
那些人非死即殘?!安弧挥??!彼D難地?fù)u頭。陸涼輕笑:“還是這么心軟。
”他松開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蘇晏這么對你,你還護(hù)著他的人?
”林芷若咬唇:“我不是護(hù)著他們,我只是……不想再欠你的?!笨諝怏E然一冷。
陸涼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扒肺??”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幾乎捏碎她的骨頭:“林芷若,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欠’這個字?
”疼痛讓她的眼眶瞬間濕潤,可她倔強地不肯低頭。陸涼盯著她泛紅的眼尾,忽然松了手。
“罷了?!彼D(zhuǎn)身拉開儲物間的門,語氣恢復(fù)淡漠:“既然你不領(lǐng)情,本王也不勉強。
”門外,蘇晏的手下已經(jīng)不見蹤影。林芷若松了一口氣,可心底卻莫名涌上一絲失落。
她本以為陸涼會繼續(xù)糾纏,可他就這么輕易放過了她?正恍惚間,陸涼突然回頭,
丟給她一部手機?!袄锩嬗形业奶柎a?!彼创?,笑意不達(dá)眼底:“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
記得求我。”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背影挺拔如松,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林芷若站在原地,
掌心的手機仿佛一塊烙鐵,燙得她心口發(fā)疼。她知道,陸涼的出現(xiàn),
意味著她的噩夢遠(yuǎn)未結(jié)束。而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在那一瞬間,對他生出了一絲可恥的依賴。
11墨爾本的夏天陽光正好,林芷若踩著樹影斑駁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微風(fēng)拂過發(fā)梢,
帶著一絲海鹽的氣息。她仰頭望著湛藍(lán)的天,忽然覺得,如果能死在這里,似乎也不錯。
“喵?!币宦曃⑷醯呢埥写驍嗔怂乃季w。她循聲望去,一只橘色的小貓正掛在樹枝上,
爪子緊緊抓著搖搖欲墜的樹皮,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驚恐。林芷若幾乎沒有猶豫,
伸手抓住樹干,踩著凸起的樹瘤爬了上去?!皠e怕,我?guī)阆氯?。”她輕聲安撫著,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小貓的那一刻?!斑青?!”樹枝驟然斷裂!
林芷若瞳孔一縮,身體瞬間失重,直直向下墜去!然而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一雙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了她。熟悉的冷冽氣息鉆入鼻尖,她猛地抬頭,
正對上陸涼那雙似笑非笑的眼?!澳恪彼龗暝鴱乃麘牙锾聛恚?/p>
聲音發(fā)緊:“你怎么會在這里?!”陸涼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袖口,語氣淡然:“路過。
”“路過?”林芷若冷笑:“陸涼,你到底想干什么?”陸涼沒回答,
只是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一家酒吧?!昂纫槐俊彼恼Z氣隨意得像是在邀請一個老朋友。
林芷若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昂冒??!本瓢衫餆艄饣椟S,爵士樂慵懶地流淌。
林芷若端起酒杯,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灼燒感一路蔓延到胃里。陸涼靠在沙發(fā)上,
指尖輕輕敲擊著杯壁,目光落在她臉上。“玩?zhèn)€游戲?”他忽然開口?!笆裁从螒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