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報地址報得又快又清晰,生怕對方聽不清。最后那句“熱情招待”更是加重了語氣。
兩個戴著鬼面具的混混徹底懵了。龍盾?全球頂級安保公司?至尊VIP?分鐘級抵達?電擊武器?戰(zhàn)術盾牌?還直升機?!
這跟他們老大(陸振山)交代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就是個沒背景、剛死了老公、嚇唬嚇唬就屁滾尿流的小寡婦嗎?這陣仗…是要打仗?!
就在他們愣神的幾秒鐘內,一陣低沉、迅捷、如同獵豹奔襲般的腳步聲,伴隨著專業(yè)對講機短促的指令聲,從走廊的各個方向驟然響起!速度快得驚人!
“行動!” “A組就位!” “B組封鎖出口!” “目標鎖定!非致命武器準備!”
幾個身著黑色作戰(zhàn)服、裝備精良、動作迅捷如鬼魅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一般,瞬間從走廊兩端和旁邊的側門涌入!強光手電刺目的光束精準地打在兩個混混身上,戰(zhàn)術防爆盾牌瞬間組成一道冰冷的鋼鐵防線,將他們牢牢堵死在墻角!更可怕的是,幾支造型奇特、閃爍著幽藍電弧的槍口,隔著盾牌,穩(wěn)穩(wěn)地鎖定了他們!
場面瞬間逆轉!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兩個混混,此刻像兩只被強光燈照到的蟑螂,嚇得魂飛魄散,面具下的臉一片慘白,腿肚子直哆嗦。其中一個更是“噗通”一聲癱軟在地,褲襠處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水漬。
“別…別開槍!誤會!都是誤會!”另一個帶著哭腔尖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是有人花錢讓我們來…來嚇唬嚇唬這位太太的!我們什么都沒干啊!”
姜眠被兩名高大魁梧的安保人員嚴密地護在身后。她探出頭,看著眼前這堪比反恐演習的陣仗,以及那兩個嚇得快失禁的混混,眨了眨眼,然后轉向領頭的安保隊長,語氣帶著點無辜的抱怨:“隊長,你們下次能不能稍微…低調一點點?看把客人嚇的。”她指了指地上那灘可疑的水漬,“清理費…算在套餐里吧?”
安保隊長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聲音依舊冷硬如鐵:“陸太太放心,服務包含全方位善后。這兩人,我們會‘妥善處理’?!彼又亓恕巴咨铺幚怼彼膫€字。
“那就好?!苯邼M意地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點生理性淚花,“困了。這里交給你們了。哦對了,”她像是剛想起來,對著那兩個抖如篩糠的混混,露出一個在強光下顯得格外純良無害的笑容,“替我轉告‘那位’好心請你們來‘玩’的朋友:”
“下次想玩,提前說一聲嘛?!彼Z氣輕松,仿佛在討論周末去哪郊游,“我這邊安保套餐升級了,人多熱鬧。不過,記得讓他把賬單準備好。畢竟,”她攤了攤手,一臉無奈,“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招待客人…挺費錢的。”
說完,她不再看那兩人死灰般的臉色,在兩名安保的護送下,施施然地穿過冰冷的戰(zhàn)術盾牌陣,朝著自己溫暖的臥室走去。走廊里只剩下安保人員冰冷的指令聲,以及那兩個混混絕望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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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老宅深處,一間連福伯都不知道具體位置的、布滿了各種監(jiān)控屏幕的隱秘房間內。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分割著幾個畫面:靈堂、姜眠的套房門口、以及剛剛發(fā)生“深夜驚魂”的走廊拐角。
陸沉舟靠在一張寬大的黑色皮椅上,姿態(tài)慵懶,指尖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屏幕上閃爍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晦暗不明。他剛剛完整地“欣賞”了走廊里發(fā)生的一切,包括姜眠那番“至尊VIP套餐”的精彩表演,以及最后那句殺人誅心的“挺費錢的”。
“呵…”一聲低沉悅耳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和興味。他彈了彈煙灰,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個打著哈欠、被安保簇擁著離開的纖細背影上。
“鈔能力…佛系撕逼…”他低聲咀嚼著這兩個詞,眼底閃爍著獵人發(fā)現新奇獵物般的光芒?!敖摺阏媸恰絹碓接幸馑剂?。”
他拿起旁邊的加密通訊器,按下通話鍵。 “福伯?!?“少爺?!备2穆曇袅⒖虃鱽恚瑤е巳?。 “給她房間…送份夜宵?!标懗林垲D了頓,補充道,“要…草莓蛋糕。雙份?!彼哪抗饴湓诒O(jiān)控屏幕上,姜眠房間里那個空了的、曾經放過福伯送去的黃油曲奇的碟子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是,少爺?!备2穆曇衾镆踩旧狭艘唤z笑意。
陸沉舟切斷通訊,將煙蒂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屏幕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磥恚@場精心安排的假死棋局,最大的變數和樂趣,或許不在那些跳梁小丑身上,而在于這個他“買”回來的、總能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問題的…小妻子?
他需要…更近距離地觀察一下。比如,近距離看看她吃到雙份草莓蛋糕時,那雙總是懶洋洋的眼睛,會不會像小獸一樣亮起來?
巨額遺產帶來的短暫安全感,很快就被陸家老宅無處不在的“怪事”沖淡了。姜眠搬進了陸沉舟遺囑里提到的那套市中心頂層豪宅——一個視野絕佳、裝修極簡到近乎性冷淡的巨大空間。落地窗外是繁華璀璨的城市天際線,室內卻空曠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回音。這里遠離了陸家老宅的烏煙瘴氣,卻也像個精致的、無菌的牢籠。
更讓姜眠渾身不自在的是,這個“牢籠”里,似乎還住著一個看不見的“室友”。
怪談一:消失的點心。
姜眠有個不大不小的愛好:甜食。尤其對某家米其林三星餐廳限量供應的拿破侖千層酥情有獨鐘。那酥皮脆得掉渣,奶油香醇不膩,每一口都是金錢和卡路里堆砌的幸福。托“亡夫”遺產的福,她現在可以眼睛都不眨地訂上一打。
這天,她特意讓管家福伯幫忙預訂了一份,下午茶時分送達。精致的銀質托盤上,六塊小巧玲瓏、層次分明的拿破侖酥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像藝術品一樣擺放著。姜眠心情愉悅地拍了個照,發(fā)給弟弟護工(炫耀一下富婆姐姐的日常),然后心滿意足地放進冰箱冷藏層,打算晚上追劇時再細細享用。
深夜,劇集播到高潮,姜眠揉揉干澀的眼睛,趿拉著毛絨拖鞋走向廚房。打開冰箱冷藏層——銀托盤依舊在,但上面只剩下…孤零零的三塊點心?另外三塊不翼而飛!
姜眠愣住了。她明明記得放進去六塊!難道是福伯?不對,福伯嚴謹守禮,絕不會動主家的食物,更不會只偷吃一半。傭人?這房子除了定期保潔,平時只有她一人。而且,冰箱門關得好好的。
【鬧鬼?】這個念頭又冒了出來,但這次帶著點荒謬的憤怒。【還是陸沉舟陰魂不散,饞嘴鬼?】她看著剩下的三塊點心,內心小人捶胸頓足:【我的拿破侖!兩百塊一塊呢!哪個天殺的偷吃賊!別讓我逮到!】
怪談二:幽靈浴室。
主臥的浴室是姜眠的專屬領地,超大的按摩浴缸是她“躺平”人生的重要道具之一。她習慣在睡前泡個澡,點上香薰蠟燭,享受片刻寧靜。
這天泡完澡,她擦著頭發(fā)出來,順手關掉了浴室的燈和排風。然而,凌晨兩點多,她口渴起來去客廳倒水,經過主臥門口時,腳步猛地頓住。
門縫底下,透出一線燈光!還有…極其細微的、淅淅瀝瀝的水聲?以及,一股熟悉的、她睡前泡澡用的玫瑰精油的香氣,混合著新鮮水汽,正絲絲縷縷地從門縫里飄出來。
姜眠汗毛瞬間倒豎!她屏住呼吸,心臟在寂靜中狂跳。她百分百確定自己睡前關好了所有燈和水龍頭!里面是誰?!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來。她甚至能想象出一個濕漉漉的影子,正站在霧氣彌漫的浴室里…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門內的水聲,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后,門縫底下的燈光,倏地熄滅了。那縷帶著玫瑰香氣的濕熱水汽,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斷,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一切恢復了死寂,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姜眠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冷汗浸濕了睡衣。她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浴室門,內心彈幕瘋狂刷屏: 【臥槽!真鬧鬼了!】 【陸沉舟!是不是你!活著裝死,死了還作妖!】 【偷吃我點心!偷用我浴室!還偷聞我精油!變態(tài)!】 【物業(yè)費水電費很貴的好嗎!】 【這房子不能要了!得加錢!精神損失費!】
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沖回自己臨時的客房(主臥浴室太嚇人,她暫時不敢住了),反鎖房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總覺得角落里,窗簾后,甚至天花板上,都有一雙眼睛在無聲地窺探著她。那種被注視的感覺,粘稠而冰冷,揮之不去。
“福伯!”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濃重黑眼圈的姜眠,在餐廳堵住了正準備安排事務的老管家,語氣嚴肅,“我覺得這房子…風水不太好?!?/p>
福伯動作優(yōu)雅地為她倒上一杯熱牛奶,眼神平靜無波:“少夫人何出此言?”
“鬧鬼!”姜眠壓低聲音,帶著點后怕和控訴,“點心莫名其妙少一半!空浴室半夜自己亮燈放水!還有…”她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無處不在的那種!”
福伯端著牛奶壺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了然,隨即恢復如常。他放下牛奶壺,微微躬身,語氣帶著安撫:“少夫人許是最近操勞過度,精神緊張了。這房子安保系統(tǒng)是沉舟少爺生前親自設計的頂級配置,連只蒼蠅飛進來都會報警,絕不可能有外人潛入。至于點心…或許是您記錯了?或者被貪嘴的小動物叼走了?”
【頂級安保?連鬼都防不住!】姜眠內心吐槽?!拘游??什么小動物能打開冰箱門,吃完點心還知道把托盤放回去?松鼠精嗎?】
福伯看著她將信將疑、依舊一臉郁卒的表情,適時補充道:“不過,少夫人既然覺得不安,老朽會立刻聯(lián)系安保公司,對全屋安防系統(tǒng)進行一次最高級別的全面檢查和升級。同時,為您安排一位專業(yè)的心理咨詢師疏導一下?”
“升級安??梢?!心理醫(yī)生…免了!”姜眠立刻擺手。她才不要被人當成被“克夫”陰影折磨出幻覺的可憐蟲。【升級!必須升級!給我上最貴的!紅外熱感、動態(tài)捕捉、壓力傳感…全裝上!我就不信抓不到那個偷吃賊和浴室幽靈!賬單…記遺產賬戶!】她內心的小人咬牙切齒地做著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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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升級轟轟烈烈地進行了三天。墻壁里埋了新的傳感器,角落裝了更多隱蔽的攝像頭,連窗戶都換了更高級別的防彈防爆玻璃。整個房子像個被武裝到牙齒的鋼鐵堡壘。姜眠看著安保隊長遞上的厚厚一沓升級清單和后面那一串令人心顫的零,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咬著牙簽了字。
【行,陸沉舟,這安保費算你頭上!遺產里扣!】她惡狠狠地想。
安保升級后,偷吃點心的怪事似乎消停了幾天。姜眠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躺平賺錢的愉悅感又冒了點頭。直到——她遇到了那塊命中注定的草莓蛋糕。
那是一家隱藏在深巷、需要提前三個月預約、每天只限量供應二十塊的傳奇蛋糕店出品。松軟的戚風胚,輕盈如云的動物奶油,點綴著當季最飽滿鮮紅的草莓,如同藝術品。姜眠托了無數關系,加了天價插隊費,才終于在今天下午,將這塊傳說中的“草莓云朵”請回了家。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供奉在冰箱最醒目的位置,像守護著稀世珍寶。晚餐都吃得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那誘人的紅色和奶白色。好不容易熬到夜深人靜,弟弟的晚安電話打完,追的劇也到了尾聲,她搓著手,滿懷虔誠地走向冰箱。
復仇的時刻到了!她要獨享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然而,當冰箱門打開的瞬間,姜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轉化為滔天的怒火!
她的“草莓云朵”蛋糕——沒了!
不,不是完全沒了。裝蛋糕的精致紙盒還在。但盒子里,本該完美無缺的奶油云朵,被粗暴地挖掉了一大塊!鮮紅的草莓被揪走了最飽滿的兩顆!剩下部分奶油塌陷,蛋糕胚裸露,像一個被蹂躪后的殘破夢境,無比凄慘地躺在那里。
一股熱血直沖姜眠的腦門!憤怒瞬間壓倒了所有恐懼!什么鬼魂!什么幽靈!這他媽就是個卑鄙無恥、專挑她心頭好下手的偷吃賊!
新仇(拿破侖酥)舊恨(浴室驚魂)加上眼前這血淋淋(奶油淋淋)的蛋糕慘案,徹底點燃了咸魚的怒火!
“我!的!蛋!糕——?。?!”
一聲凄厲的、飽含血淚的怒吼,劃破了豪宅死寂的夜空!
姜眠雙眼赤紅,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獅,腎上腺素狂飆!她甚至忘了害怕,忘了這里是發(fā)生過“靈異事件”的兇宅!目光如同雷達般在廚房冰冷的金屬表面和光滑的地磚上瘋狂掃視——尋找兇手的蹤跡!
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冰箱運行的低沉嗡鳴。
【冷靜!姜眠!冷靜!】殘存的理智在尖叫?!景脖I壛?!監(jiān)控!對!監(jiān)控!】
她跌跌撞撞沖向客廳墻壁上嵌入的智能安防控制面板。手指因為憤怒和激動而微微發(fā)抖,用力戳開實時監(jiān)控界面。屏幕瞬間分割成十幾個小格,覆蓋著豪宅的各個角落。
她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一個畫面:玄關、客廳、餐廳、走廊、健身房…一切正常,空空蕩蕩。
等等!
她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其中一個畫面——那是連接廚房和一個小型陽光房的走廊!畫面邊緣,靠近陽光房入口的陰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快速地、無聲地閃了一下?像是一角深色的衣料?快得幾乎以為是錯覺!
陽光房!那個三面落地窗、擺滿綠植、晚上幾乎沒人會去的房間!那里沒有安裝監(jiān)控探頭!是視野盲區(qū)!
姜眠的心臟狂跳起來,不是恐懼,而是獵手發(fā)現獵物蹤跡的興奮!她猛地轉身,像一支離弦的箭,赤著腳,悄無聲息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朝著陽光房的方向狂奔而去!
豪宅鋪著昂貴地毯的長廊吞噬了她的腳步聲。她沖到陽光房門口,厚重的磨砂玻璃門虛掩著,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霓虹的微光透進來,勉強勾勒出室內大型綠植的模糊輪廓。
姜眠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死寂。
只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難道…跑了?】她不甘心地輕輕推開玻璃門。
門軸發(fā)出極其輕微的“嘎吱”聲。
就在聲音響起的剎那!
房間深處,靠近最大那棵琴葉榕的陰影里,一個高大的、模糊的黑影,似乎被驚動了,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緊接著,那個黑影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猛地朝陽光房另一端的側門竄去!
就是他!
“站住!”姜眠所有的怒火和憋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她甚至沒看清那黑影的具體樣子,身體已經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目光掃過玄關鞋柜,她連半秒猶豫都沒有,彎腰抄起腳上那雙毛茸茸、軟乎乎、此刻在她手中卻堪比神器的——粉色兔子頭拖鞋!
“何方妖孽!敢動我的草莓蛋糕?!納命來——!?。 ?/p>
一聲怒吼伴隨著破空之聲!那只粉色的兔子頭拖鞋,帶著姜眠積攢了多日的怨氣和被搶食的刻骨仇恨,如同精準制導的導彈,朝著那倉皇逃竄的黑影后腦勺呼嘯而去!
“啪!”
一聲清脆又帶著點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陽光房里格外清晰。
拖鞋,精準命中目標!
那狂奔的黑影明顯被砸得一個趔趄,動作瞬間僵滯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極其壓抑的、充滿驚愕和痛楚的悶哼!
“嗷!”
這聲悶哼,不像鬼叫,反而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打痛了?!
姜眠一擊得手,更是勇氣倍增!趁著對方被砸懵的瞬間,她像一頭矯健的小豹子,赤著另一只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了上去!
“偷吃賊!還我蛋糕!賠錢!精神損失費!尾款利息!”
她嘴里罵罵咧咧,手里的另一只拖鞋也毫不留情地朝著黑影的胳膊、后背招呼過去!下手那叫一個穩(wěn)準狠!完全看不出平時咸魚的模樣。
那黑影顯然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預想中的尖叫逃跑沒有發(fā)生,反而迎來了拖鞋暴雨般的物理超度!他被打得狼狽不堪,只能用手臂護住頭臉,在狹窄的空間里左支右絀,試圖擺脫身后這個戰(zhàn)斗力爆表的“瘋女人”。
“別…住手!是我!”一個低沉悅耳、此刻卻帶著明顯氣急敗壞和痛楚的男聲,終于忍不住從黑影護著頭的手臂下悶悶地傳了出來。
這聲音…有點耳熟?
姜眠揮舞拖鞋的動作猛地一頓。
黑影似乎抓住機會,猛地轉過身。窗外透進來的微弱霓虹光,終于勉強照亮了他的輪廓和…側臉。
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線條清晰的下頜…即使光線昏暗,即使頭發(fā)有些凌亂,即使他此刻正捂著一側被拖鞋砸中的額角,表情扭曲…
這張臉…這張本該躺在水晶棺里、鑲在黑白遺像上的臉…
姜眠舉著拖鞋的手僵在半空中,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如同見了真正的鬼!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又瞬間沸騰!
“陸…陸沉舟?!”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變調,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沒死?!”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時間停滯。
陸沉舟放下捂著額角的手,指縫間似乎能看到一點可疑的紅痕(拖鞋?。浚?。他站直了身體,盡管姿態(tài)有些狼狽(睡衣扣子被扯開兩顆,頭發(fā)凌亂),但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銳利深邃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帶著一種極其復雜難辨的情緒(有驚愕,有痛楚,有無奈,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味?),牢牢鎖在姜眠那張因震驚和憤怒而漲紅的臉上。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想找回點屬于“陸氏繼承人”的從容氣場,但額角的抽痛和眼前少女手中那只蓄勢待發(fā)的粉色兇器,讓他的表情管理有點失敗。
“夫人,”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點被拖鞋砸出來的沙啞,和一種認命般的無奈,“…拖鞋先放下,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