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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張床照擺在面前,宋以夏臉色慘白地抬頭,望向她的養(yǎng)母靳夫人。
富貴的中年女人冷漠開口:“不想被我曝光你這些丑事,就盡快拿了我給你的3千萬離開景澤,最晚10天,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
宋以夏根本不知道這些床照是哪來的,只能看見照片中的自己被陌生男人壓在身下,緋紅的臉頰盡顯快 感。
她昨晚喝多了酒,根本沒有醒來的記憶。
然而,靳夫人接下來的話,讓她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
“宋以夏,如果當(dāng)年不是我兒子執(zhí)意要和你一起離開孤兒院,你以為,我會愿意養(yǎng)你在靳家這么多年嗎?”靳夫人冷笑,“要是被景澤看到你不要臉的照片,他會怎么想你?”
靳夫人從前就把她當(dāng)成靳景澤身邊的臭蟲,現(xiàn)在,更是想發(fā)設(shè)法地要將她趕走。
哪怕她也算是靳夫人的“養(yǎng)女”。
“是你找人陷害我,這些床照都是假的,對不對?”宋以夏顫抖著聲音質(zhì)問。
“是又怎樣?”靳夫人得意地笑了,她的手機在這時響起,消息備注的名字是“林眠薇”三個字,靳夫人炫耀地展示給宋以夏,“看見了嗎?是景澤和眠薇去滑雪場的合照,他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可眠薇總覺得你礙眼,所以,你必須在這之前給我消失,不準(zhǔn)影響他們兩個!”
照片上的靳景澤攬著林眠薇的肩膀,兩個人對鏡頭笑得燦爛。
宋以夏痛苦地攥緊了手指,她終于明白自己的多余。
“好?!彼我韵哪闷鹉欠輰懹?千萬的合同,“我答應(yīng)你。”
可宋以夏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曾經(jīng)屬于她與靳景澤的回憶卻鋪天蓋地地襲來。
在被靳家找到之前,宋以夏和靳景澤都是孤兒院里的孩子。
由于靳景澤身世成謎,再加上他的臉頰和衣服總是干干凈凈的,其他男孩子們嫉妒他、孤立他,只有宋以夏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被人潑了一身菜湯,宋以夏會為他洗衣服;
他被女生誣陷動手動腳,宋以夏為他罵走了所有人;
連他高燒昏睡,宋以夏也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一整晚。結(jié)果被老義工誤會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罵他們不要臉,把他們分別扔進小黑屋里關(guān)禁閉。
可那一個月的緊閉時光,卻是宋以夏最幸福的記憶。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道墻,宋以夏和靳景澤背靠著彼此,從天黑聊到天亮。
靳景澤是在那時對宋以夏承諾:“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里,去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換我來保護你?!?/p>
這個愿望很快就實現(xiàn)了。
靳景澤的生父生母找上了門,他們當(dāng)年遺失了孩子,如今終于找到了靳景澤的下落,當(dāng)然要把他接走。
可靳景澤執(zhí)意要和宋以夏在一起,無奈之下 ,靳家只好為宋以夏辦理了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
他們被帶出了孤兒院,一起住進了大別墅,穿上了名牌衣服。
生活漸漸好起來,靳景澤更是憑借優(yōu)異的成績成為新學(xué)校里的佼佼者。
他得到了從前在孤兒院里不曾有過的關(guān)注、崇拜與巴結(jié)。
他的世界里不再只有宋以夏。
尤其是,出現(xiàn)了一個林眠薇。
她是靳家摯交的白富美,明媚,熱情,在靳景澤18歲生日宴出席的瞬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宋以夏偷偷地藏在花壇后,她看到靳景澤和林眠薇在花園里聊得忘乎所以,在林眠薇問出“你和宋以夏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的時候,靳景澤很自然地回答道:“我和她一起長大,她是我非常重要的妹妹?!?/p>
那一刻,宋以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當(dāng)天晚上,她扶著有些酒醉的靳景澤回去他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他衣領(lǐng)松開,凌亂的頭發(fā)與微醺的面容讓宋以夏忍不住低頭去親了他。
誰知靳景澤嚇了一跳,他猛地推開宋以夏,竟是質(zhì)問她:“你在干什么?”
他抵觸的表情讓宋以夏將嗓子里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她只能撒謊說:“剛剛是我不小心的,你別誤會?!?/p>
靳景澤這才松了一口氣,苦笑著說了句:“夏夏,我們就像是兄妹一樣,你不要再嚇我?!?/p>
宋以夏強迫自己回他一個無所謂的笑臉,可轉(zhuǎn)過身去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流淌而下。
原來,靳景澤從來沒有愛過她。
原來,她只是他的“妹妹”。
在那之后,宋以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林眠薇同進同出。
如今的靳景澤,已經(jīng)不再需要宋以夏的保護了。
當(dāng)天夜晚,回到房間里的宋以夏痛苦地捂著肚子,她翻找到止痛藥,迅速吃下一顆,試圖緩解生理痛。
這是她經(jīng)常在冬天用冷水洗衣留下的后遺癥,她從前總是希望靳景澤可以穿的干凈整潔,幾乎每天都要為他手洗衣服。
可現(xiàn)在,靳景澤的名牌衣服穿也穿不完,根本不需要她為他洗襯衫了。
這時,靳景澤的車子開回了別墅。
林眠薇從他的副駕上走下來,她挽著靳景澤的手臂開心地笑著,兩個人一起走進屋內(nèi),宋以夏能聽到他們正把帶回來的禮物送給靳夫人和靳先生。
“還有一份,是眠薇特意選給夏夏的,她比我了解夏夏的喜好。”靳景澤一邊說,一邊朝樓上走去,“我去送給夏夏。”
可房門反鎖了,宋以夏躺在床上忍受著生理痛的折磨。
靳景澤敲了幾下門,“夏夏,你睡了嗎?”
宋以夏剛想開口,林眠薇的聲音響了起來,“阿頌,不要吵你妹妹了,明天我替你給她?!闭f著,她撒嬌道:“路上不就急著要帶我回你房間了嗎?”
靳景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好,我們回房間。”
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宋以夏哽咽著閉上眼。
眼淚默默落下,她在心里告訴自己,10天之后,她就會履行和靳夫人的承諾,永遠(yuǎn)地離開了。
也將,永遠(yuǎn)地放棄靳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