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的人形體驗卡，在他適應了幾天后，終于變得穩(wěn)定了一些。
雖然偶爾還是會因為情緒激動或者靈力不穩(wěn)，“砰”的一聲變回毛茸茸的小白狐，但至少大部分時間，他可以維持著那張帥得驚天動地的臉，在藥王谷里當一個合格的……廢人。
是的，廢人。
因為沈清玄，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在養(yǎng)。
在確認了林漾可以穩(wěn)定地維持人形后，沈清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取名字。
“你就叫林漾，如何？”
那天，沈清玄看著坐在軟榻上，正笨拙地試圖自己穿上衣服的銀發(fā)青年，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漾，水波蕩漾之意。你的靈力純凈如水，很適合?！?/p>
林漾能說什么？他只能點頭。
“行啊，都聽你的?！彼麅刃暮翢o波瀾地想，“反正我本來就叫這個，省事兒了。”
然后，沈清玄就開啟了全方位的“廢人養(yǎng)成計劃”。
從穿衣開始。
沈清玄遣退了所有下人，親自為他挑選衣物。
藥王谷谷主的私人衣櫥，自然全是頂級貨色。每一件都是用珍稀的云錦、冰蠶絲制成，上面用金線繡著繁復而低調的紋路，觸感比最柔軟的云朵還要舒服。
沈清玄為他選了一件月白色的廣袖長袍。
“手伸出來?！?/p>
男人的命令不容置喙。
林漾乖乖伸出手。
沈清玄執(zhí)起他的手，將衣袖為他穿上。那微涼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手腕內側，帶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
林漾心里咯噔一下。
“哥們，你別這樣，我直男。”
但他不敢動。
沈清玄的動作很慢，很仔細，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他為林漾整理好衣領，撫平每一處褶皺，然后，那雙修長的手來到了他的腰間，為他系上玉帶。
“咔噠?！?/p>
玉帶扣合攏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林漾感覺自己像是被套上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最后是束發(fā)。
林漾那一頭銀色的長發(fā)，漂亮是漂亮，但也太長了，披散著很不方便。
沈清玄讓他背對自己坐好，拿起一把玉梳，從上到下，極其耐心地為他梳理著長發(fā)。
發(fā)絲穿過指間的觸感，讓沈清玄的眼神變得愈發(fā)深沉。
他為林漾束起一個簡單的發(fā)髻，用一根和他同款的白玉發(fā)簪固定。
做完這一切，沈清玄從身后看著鏡中的青年，鏡中的兩人，穿著同色的衣服，用著同款的發(fā)簪。
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林漾看著鏡子里那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自己，內心一陣無語。
“行吧，情侶裝是吧？我懂?！?/p>
接下來，是用筷。
面對一桌子精致到不像話的靈食，林漾拿著那雙玉筷，研究了半天，也沒能成功夾起一粒米。
沈清玄就坐在他對面，安靜地看著。
在他第N次嘗試失敗，并差點把筷子戳到自己鼻孔里后，沈清玄終于看不下去了。
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林漾身邊。
“手給我。”
林漾認命地伸出手。
下一秒，一只溫熱的大手，就將他的手完全包裹。
沈清玄從身后圈住他，以一種近乎擁抱的姿勢，握著他的手，夾起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髓糕。
“手腕用力，指尖放松?！?/p>
男人的聲音就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讓林漾的耳朵瞬間紅透了。
“我我我……我自己來！”
林漾掙扎了一下。
“別動?！?/p>
沈清玄的手臂收緊了幾分，語氣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林漾瞬間慫了。
于是，他就這么僵硬著身體，被沈清玄手把手地喂完了整頓飯。
這飯吃得，比他當年考研還累。
再然后，是識字，修煉。
沈清玄的書房，徹底成了林漾的專屬教室。
沈清玄會圈著他，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或者干脆讓他化為小狐貍，趴在自己的懷里，然后指著古老的丹方，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念。
林漾樂得當個文盲，每天被這濃郁的書香和清冷的草木香包裹，昏昏欲睡。
他逐漸發(fā)現(xiàn)，沈清玄有著極強的控制欲。
他穿什么衣服，吃什么東西，看什么書，甚至連每天什么時辰睡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就像一只被養(yǎng)在金色籠子里的鳥，所有的一切，都由主人精心打理。
奇怪的是，林漾并不反感這種被圈養(yǎng)的感覺。
甚至……還有點享受。
當一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的廢人，實在是太爽了。
他開始習慣了清晨醒來時，沈清玄已經(jīng)為他準備好的衣物。
他開始習慣了吃飯時，沈清玄自然的投喂。
他開始習慣了，被那雙清冷的、卻又帶著滾燙溫度的手，觸碰、整理、照顧。
這種依賴，如同溫水煮青蛙，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已經(jīng)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