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第一次見到金花,是在學(xué)校食堂二樓的云南米線窗口前。那天武漢下著小雨,
潮濕的空氣里飄著米線的香氣。我正跟室友討論下午的籃球賽,
眼角余光卻捕捉到一個身影——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黑發(fā)如瀑,皮膚白得像是會發(fā)光。
"臥槽,那不是藝術(shù)學(xué)院的白族?;▎??"室友阿明用胳膊肘捅我。我轉(zhuǎn)頭,
正好對上她的眼睛。那一刻,我理解了什么叫"一眼萬年"。她的眼睛大而明亮,
卻帶著某種說不清的陰郁,像高原湖泊表面浮著一層薄霧。"同學(xué),你的米線好了。
"窗口阿姨的喊聲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端著米線,鬼使神差地走到她對面坐下。"這兒有人嗎?
"我問,露出我最擅長的陽光笑容。她抬頭看我,眼神像掃描儀。"有。"她說,"我的刀。
"我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巧了,我剛好帶了叉子,我們可以組成一套餐具。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我確信那是個被壓抑的笑容。勝利的第一步。"劉斌,機(jī)械學(xué)院大三。
"我伸出手,"江湖人稱'漢口段子手'。"她沒握我的手,
而是用筷子指了指我碗里的香菜:"你不吃香菜?""不吃,香菜是植物界的陰謀家,
假裝自己是蔬菜,其實是香料。"這次她真的笑了,雖然很快又抿住嘴唇。"金花,白族。
"她簡短地說,"你坐吧,刀我收起來了。"就這樣,我和金花的第一次對話,
始于一個關(guān)于餐具的爛梗。后來我才知道,那天她確實在包里放了一把小刀。不是用來防身,
而是用來自殘。但當(dāng)時的我只覺得這個白族姑娘神秘又帶勁,像一杯混合了蜂蜜和苦艾的酒。
"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吃飯?"第二次見面時我問她。圖書館的咖啡廳里,
金花正在看一本關(guān)于白族刺繡的書。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完美的側(cè)臉線條。
她頭也不抬:"因為其他人都會被我嚇跑。""巧了,我最喜歡嚇人的東西,"我湊近一點(diǎn),
"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dāng)鬼屋工作人員。"她終于抬頭看我:"你不怕我?""怕啊,
怕你太好看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金花的表情松動了一些。她合上書,
我發(fā)現(xiàn)她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絲巾,八月的武漢,這很不尋常。"你手怎么了?"我問。
她迅速把手放到桌下:"沒什么,過敏。"我知道那不是過敏。
我表妹抑郁癥時也總在手腕上纏東西。但我不說破,只是掏出手機(jī):"加個微信?
我有個關(guān)于白族文化的作業(yè)要請教你。"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掃了我的二維碼。
她的微信頭像是一朵孤零零的雪山上的花。那天晚上,
我在宿舍翻遍了她的朋友圈——全部三天可見,只有一條動態(tài):"今天的月亮像一把彎刀"。
配圖是宿舍樓頂拍的月亮。凌晨兩點(diǎn),我給她發(fā)了第一條消息:「根據(jù)牛頓第三定律,
如果你夢見了我,那么我也一定夢見了你」她秒回:「你沒睡?」
我:「在思考人生三大難題: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金花:「...你有病」我:「對啊,相思病,醫(yī)生說要見到你才能好」
聊天窗口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xù)了很久,最后她只回了一個"滾"字。
但我看到她的朋友圈權(quán)限對我開放了。第三天,我在藝術(shù)學(xué)院門口等她下課。
她出來時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加快腳步想繞開。"金花同學(xué)!"我小跑跟上,
"有個嚴(yán)肅的問題請教你。"她警惕地看著我:"什么?""如果我想追你,
應(yīng)該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周圍有幾個女生偷笑。金花的耳尖紅了:"你...你有完沒完!
""沒完,這才第二章呢。"我笑嘻嘻地遞給她一杯奶茶,"三分糖,加紅豆,對吧?
"她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昨天你朋友圈三年前的照片里拿著同款奶茶。
"我得意地挑眉,"我可是福爾摩斯·劉。"金花接過奶茶,小聲說:"...謝謝。
"就這樣,我死皮賴臉地闖入了金花的生活。她表面冷淡,
卻總會回我消息;嘴上說著"別跟著我",但每次我去藝術(shù)學(xué)院等她,她都不會真的趕我走。
直到那個雨夜,我才真正觸碰到金花內(nèi)心的黑暗。我在圖書館趕作業(yè)到很晚,
出來時暴雨傾盆。突然看到金花站在門口,沒帶傘,白色連衣裙被雨水打濕了一半。"金花?
"我跑過去,"你怎么在這?"她抬頭看我,眼睛紅紅的:"...路過。"鬼才信。
藝術(shù)學(xué)院和圖書館隔了整個校區(qū)。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等我一下,我去借傘。
"等我借到傘回來,她不見了。我找了一圈,最后在圖書館后面的小路上發(fā)現(xiàn)了她。
她蹲在墻角,抱著膝蓋發(fā)抖。"金花!"我沖過去把傘撐在她頭頂,"怎么了?"她抬頭,
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因為我饞你身子。"我脫口而出。
她愣住了,然后噗嗤一聲笑出來,又馬上板起臉:"...你正經(jīng)點(diǎn)。""好吧,
其實是因為你特別。"我蹲下來與她平視,"像高原上的雪蓮花,稀有又珍貴。
"金花的眼神軟化了。她伸出手,
輕輕抓住我的衣角:"劉斌...我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女孩。""我知道,"我笑著說,
"你比我想象的更好看。"她搖頭,
突然扯下左手腕的絲巾——幾道猙獰的疤痕在雨中顯得格外刺眼。我呼吸一滯。"看到了嗎?
"她的聲音顫抖,"我有病...真的有病。我會傷害自己,也可能會傷害你。
"我沉默了幾秒,然后握住她的手:"巧了,我剛好是個業(yè)余醫(yī)生,專治各種不服。
"金花瞪大眼睛:"你不害怕?""怕啊,怕你下手太輕。"我指著自己的胸口,
"往這兒劃,比較對稱。"她終于哭了出來,撲進(jìn)我懷里。雨聲淹沒了她的啜泣,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金花,沒事的..."那晚我送她回宿舍,
在樓下她突然拉住我:"你明天...還會來嗎?""當(dāng)然,"我眨眨眼,
"我還等著聽你夸我?guī)浤亍?她笑了,雖然很淺,但那是真心的笑容。我知道,
我可能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這個白族姑娘筑起的高墻之內(nèi)。第二天中午,我在食堂門口等她。
她遲到了二十分鐘,出現(xiàn)時臉色蒼白。"怎么了?"我問,"不舒服?"她搖頭,
遞給我一個信封:"給你。"我打開一看,里面是我的照片——從教室到宿舍,
從食堂到操場,各種角度的偷拍,有些甚至是我完全沒印象的場景。"我跟蹤你,
"金花的聲音很輕,"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翻看著照片,
突然笑了:"這張拍得不錯,能發(fā)原圖給我嗎?我想當(dāng)頭像。
"金花呆住了:"你...不生氣?""生氣啊,這么帥的臉你居然用手機(jī)拍,
至少得單反吧?"她咬著嘴唇:"我是認(rèn)真的...我有病,
醫(yī)生說這是邊緣型人格障礙...我會變得很可怕..."我收起笑容,
認(rèn)真地看著她:"金花,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她搖頭。"因為你真實。
"我握住她的手,"這個世界太多人戴著面具生活,而你連自己的黑暗都敢展示給我看。
這很勇敢。"金花的眼眶紅了:"你會離開我嗎?""除非你趕我走。"我笑著說,
"不過提前警告,我粘人程度堪比502膠水。"她終于笑了,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愛上了這個白族姑娘,
連同她的傷痕和所有。"劉斌,"她小聲說,"我能...抱你一下嗎?""當(dāng)然,
"我張開雙臂,"不過小心,我可是會收費(fèi)的,一分鐘一個笑話。"她撲進(jìn)我懷里,
我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茉莉花香。周圍有同學(xué)起哄,但我毫不在意。我知道,從這一刻起,
我和金花的故事,才真正開始。后來金花告訴我,
那天她原本打算給我看完照片后就徹底消失。是我的反應(yīng)讓她改變了主意。"你知道嗎,
"她靠在我肩頭說,"你是第一個看到真實的我,卻沒有逃跑的人。
"我親了親她的額頭:"因為我是短跑健將,跑得沒你快。"金花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2金花開始允許我每天陪她吃午飯。每次我都變著花樣逗她笑,像馬戲團(tuán)里最賣力的小丑。
"你知道為什么數(shù)學(xué)家不喜歡約會嗎?"我咬著筷子問她。她小口喝著湯,
眼睛都沒抬:"為什么?""因為他們總是在尋找X。"我做了個夸張的搜索動作,
"而且永遠(yuǎn)找不到Y(jié)。"金花的湯勺停在半空,
然后——我勝利地看到——她的嘴角翹了起來。雖然很快又壓下去,
但那個瞬間足夠讓我心跳加速。午飯后她要去畫室。我死皮賴臉跟過去,
在門口被攔?。?非藝術(shù)生禁止入內(nèi)。""我是人體模特。"我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特別擅長擺'思考者'的姿勢。"金花終于笑出聲,像冰塊裂開的脆響。
她從包里掏出學(xué)生證:"他是我助理。"畫室里彌漫著松節(jié)油的味道。金花的畫架在角落,
上面夾著一幅未完成的作品——漆黑的底色上,一只血紅色的鳥被荊棘纏繞。
我看得心頭一顫。"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我輕聲問。她拿起調(diào)色板,
擠出一團(tuán)靛藍(lán)色:"現(xiàn)在是了。"我沒問"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聰明如我,
知道有些門需要慢慢敲。于是我轉(zhuǎn)移話題:"能給我畫張像嗎?要求不高,
比蒙娜麗莎帥就行。"金花終于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看我:"你知道蒙娜麗莎是女的吧?
""性別不是問題,"我擺了個風(fēng)騷的pose,"美是共通的。"她拿起炭筆,
卻在落筆前停頓:"...轉(zhuǎn)過去。""啊?""背影。"她的聲音突然變輕,
"我想畫你的背影。"我乖乖轉(zhuǎn)身,聽見炭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二十分鐘后,她叫我。
畫紙上是我挺拔的背影,但肩膀上停著那只血鳥,而我的手里——握著一把剪刀,
正剪斷纏繞鳥兒的荊棘。"這是我見過最浪漫的情書。"我笑著說,喉嚨卻發(fā)緊。
金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劉斌,別對我太好。"她的指甲陷進(jìn)我的皮膚,"我會當(dāng)真的。
""那就當(dāng)真啊。"我任她抓著,"我巴不得你賴上我。
"她的眼神變得危險:"你不明白...我會...""會跟蹤我?偷拍我?"我湊近她,
"那些照片拍得不錯,就是缺了合照。周末一起去東湖拍?"金花的瞳孔微微擴(kuò)大。
她猛地推開我,打翻了調(diào)色板。靛藍(lán)色潑在她的白裙子上,像一片淤青。"滾!
"她聲音發(fā)抖,"現(xiàn)在就滾!"畫室里所有人都看過來。我慢慢蹲下,
撿起調(diào)色板:"藍(lán)色很適合你,像洱海的顏色。"然后掏出紙巾,"不過擦干凈更好,
不然別人會以為我欺負(fù)你。"她的眼淚砸在我的手背上,滾燙。我假裝沒看見,
專心擦著裙子:"我媽說,能把女孩子惹哭的男生最差勁了。
所以我現(xiàn)在要開始哄你——"我抬頭咧嘴一笑,"請問這位仙女,是用奶茶哄,
還是用燒烤哄?"金花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卻越流越兇。最后她拽住我的衣領(lǐng),
把臉埋在我胸口。我輕輕拍她的背,聞到她發(fā)間茉莉花的香氣混著顏料的味道。
"劉斌..."她悶悶地說,"我討厭你。""嗯,討厭到想給我下毒的那種?
""...下瀉藥。""哇,好狠的心。"我捧心做受傷狀,"不過瀉藥太便宜了,
建議換鶴頂紅。"她終于破涕為笑,抬頭時眼睛還紅著:"...白癡。
"那天我送她回宿舍時,她在樓下突然問我:"為什么是我?"我歪頭:"什么為什么?
""學(xué)校里那么多漂亮女生,"她盯著自己的鞋尖,"為什么纏著我?
"我思考了三秒:"因為她們沒你有趣啊。""有趣?""對啊,"我比劃著,
"就像...別人都是碳酸飲料,你是苦丁茶,第一口想吐,第二口上頭,
第三口就戒不掉了。"金花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然后她做了件讓我魂飛魄散的事——她踮起腳,飛快地親了我的臉頰。"這是第三口的報酬。
"她說完就跑,留下我在原地石化。摸著臉頰,我后知后覺地傻笑起來。
路過的男生朝我吹口哨:"斌哥,春天來了?""不,"我望著金花消失的樓道,
"我的冰川融化了。"第二天是周六,我約金花去東湖。她穿了一條藏藍(lán)色裙子,
襯得皮膚更白。我穿著印有"帥哥證"字樣的T恤,被她嫌棄地瞪了一眼。
"你這審美..."她扶額。"時尚的完成靠臉。"我甩甩并不存在的劉海,
"何況今天有重要任務(wù)。""什么?"我神秘一笑:"制造合照啊,
不然你的偷拍集錦多孤單。"金花的耳尖紅了。她低頭翻包,突然臉色一變。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她包里露出一把美工刀的刀片??諝饽塘?。
我若無其事地幫她拉上包:"走吧,再磨蹭櫻花要謝了。"東湖的櫻花確實快謝了,
粉白的花瓣像雪一樣飄落。我租了條小船,金花坐在船頭,
陽光透過花瓣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金花,"我劃著船,"給我講講大理吧。
"她望著湖水:"...有什么好講的。""什么都行。蒼山雪,洱海月,
你家的院子..."我故意說,"或者你的前男友們?
"她的手突然攥緊裙子:"沒有前男友。"沉默片刻,"只有一個...他罵我是瘋子。
"船槳在水面劃出漣漪。我保持語調(diào)輕松:"那他一定沒看過《美女與野獸》。
""什么意思?""野獸也有人愛啊,"我眨眨眼,"何況你頂多是只炸毛的貓。
"金花抓起一把櫻花扔向我。我躲閃時船身傾斜,她驚叫著滑向我。
我趁機(jī)摟住她的腰:"投懷送抱?""去死!"她捶我胸口,卻沒掙脫。上岸時已近黃昏。
金花的手機(jī)響了,她看了一眼就按掉,臉色變得蒼白。"誰???"我問。"...我爸。
"她攥緊手機(jī),"他來武漢了。"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在發(fā)抖。本能告訴我別問太多,
于是我攬住她的肩:"走,帶你吃汽鍋雞,正宗云南味。
"金花搖頭:"我得回宿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捏捏她的肩膀,
"但吃飽可以。"最終我?guī)チ思以颇喜损^。老板娘是白族,
聽到金花說白族話時驚喜地拉著她的手不放。金花的表情漸漸放松,
甚至教我說了幾句白族話。"阿斌,"老板娘笑著問我,"給要討我們金花做媳婦?
"我正色道:"正在努力,就是她老拿刀嚇唬我。"金花在桌下狠狠踩我的腳。
老板娘卻大笑:"白族姑娘就是烈!當(dāng)年我老公..."回校的路上,金花反常地安靜。
走到圖書館后面時,她突然停下:"劉斌,我爸...不是好人。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等著她繼續(xù)。"他打我媽媽,"金花的聲音像繃緊的弦,
"也打我。所以我考到武漢...但他現(xiàn)在找到我了。"我輕輕握住她的手,
發(fā)現(xiàn)冰涼得像大理石:"需要我?guī)湍銏缶瘑幔?她搖頭,
突然扯開衣領(lǐng)——鎖骨下方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這是他用煙頭燙的。
他說...這樣我就永遠(yuǎn)屬于他。"我的血液瞬間結(jié)冰。金花卻笑了,
那種讓我心疼的、破碎的笑容:"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我是真的...不正常。
"我深吸一口氣,然后——做了件大膽的事。我低頭,輕輕吻了那道疤痕。
"現(xiàn)在它是我的了,"我抬頭看她,"我宣布這道疤改姓劉了。
"金花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我抱住她,感覺她在懷里抖得像風(fēng)中的葉子。"金花,聽著,
"我捧起她的臉,"明天我去見你爸。""不行!他會——""我會帶三個室友,
都是籃球隊的。"我擦掉她的眼淚,"而且我報警了,警察說會'偶遇巡查'。
"她睜大眼睛:"什么時候...?""你上廁所時。"我得意地晃晃手機(jī),
"漢口段子手的人脈超乎你想象。"金花看著我,突然揪住我的衣領(lǐng):"劉斌,
你要是敢出事...""那就變成鬼天天給你講冷笑話。"她終于哭出聲,把臉埋在我肩上。
櫻花落在我們身上,像一場溫柔的雪。那晚送她到宿舍樓下,
她突然塞給我一張紙條:"回去再看。"我忍到宿舍才打開——是張素描,畫著我傻笑的臉,
旁邊寫著:"第三口,戒不掉了。"我把畫貼在床頭,給金花發(fā)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附贈帥哥叫醒服務(wù)」她回得很快:「砒霜」我:「好的,牛奶加砒霜,死亡甜度」
金花:「...白癡」我望著手機(jī)傻笑。室友阿明探頭:"斌哥,你笑得像中邪了。
""你不懂,"我翻身面對墻壁,"這是苦丁茶成癮綜合征。"3金花的父親來了。
那天早晨,我?guī)е齻€籃球隊的兄弟蹲在女生宿舍樓下。金花穿著高領(lǐng)毛衣,
盡管武漢的天氣還沒涼到那份上。她看到我們時,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我爸在西門。"她聲音輕得像片落葉,"他說...要帶我回大理。"我捏了捏她的手,
冰涼。"放心,今天武漢的蚊子都別想咬你。"西門站著個中年男人,白族服飾,皮膚黝黑,
眼神像兩把開了刃的刀。他看到金花時露出笑容,卻在發(fā)現(xiàn)我的瞬間陰沉下來。"他是誰?
"男人的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口音。金花的手在我掌心發(fā)抖。我上前一步:"叔叔好,
我是金花的...""男朋友。"金花突然說,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我驚訝地看她,